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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催眠? 文 / 夜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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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家的臥室,很昏暗,還有一股發霉的味道。

    秦白見柳明站在門口不進來,他多少也猜到了是為什麼,畢竟在柳明看來,這間臥室是他殺害妻子的地方,也是他和妻子最後相處的血腥七日,心裡的愧疚,痛恨,或恐懼,在此刻一股腦的侵襲了他。

    秦白自己走向了窗戶,將窗簾呼啦一聲拉開,窗戶打開,金色的陽光一下子就透了進來,將屋子裡的黑暗和陰霾全部驅散。

    站在窗前,秦白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好一會兒,秦白才離開了窗戶,打量起了這間被柳明認為的案發現場。這間臥室很寬敞,有大床,大床上的牆壁上還有一副很大的結婚照,柳明西裝革履很是紳士,薛雪一襲白色婚紗,就像公主。他們很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除了這些,還有梳妝台,大床對面牆壁上還掛著一台液晶電視,以及不遠處挨著牆壁的白色立體衣櫃。這一切都被寬大的白布遮蓋,白布上有些許灰塵。

    看來這間臥室,自從案發後,就已沒人住了。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麼好放不開的?」秦白的目光落在門口一直不進來的柳明。

    門口身子有點僵硬的柳明,抬眼看了屋裡的秦白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輕輕邁腳,走了進來。

    秦白不去看他柳明,直接拉開了遮住大床的白布。白布拉開,一張雙人床墊就出現在了眼前,上面還鋪著床單,還有枕頭。秦白繞著這張大床走來走去,時而提起枕頭,時而彎腰伸手在床上撫摸,又時而蹲下看床下,或者抬起床墊,翻來覆去查看,沒有什麼可疑。

    秦白也有心理準備,因為如果有可疑,警方早就查出什麼了。唯一讓秦白注目的是,床單上有血跡,不多,不足以是一個人全部的血。

    「那是我割腕所留下的血。」柳明站在床前。

    秦白看向他柳明,目光下意識落在了柳明的左手腕上,在哪裡有一條已癒合的傷口。秦白將白布又蓋在了床上,開始查看其它地方。

    邊查看,秦白邊問:「你用七天時間殺人,七天時間,你是一直待在這房間裡,還是中途有出去過?」

    床前的柳明扭頭看了一眼秦白,他說:「一直在這屋裡,我只想和我妻子待在一起,死在一起。」

    秦白盯著柳明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扭過頭去,拉開了衣櫃門,看見裡面很多衣服,大多數都是女人的,想想應該是薛雪的。同時秦白也在問:「我記得你說你在案發當晚,也發現了你老婆內褲上有別的男人的液體,對嗎?」

    「對。」柳明咬緊了牙。

    秦白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那條內褲現在在什麼地方?」

    柳明眉頭微微鄒起:「你要?」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看那液體在什麼位置,好確定是你妻子故意留下的,還是自然而然殘留在上面的。」秦白解釋了一下。

    聽秦白這麼一解釋,柳明鄒起的眉頭舒展開了,他說:「你覺得我會留著那令我噁心的東西嗎?」

    秦白不言。

    「案發後,警方把那條內褲帶去鑒定,之後就還給我了,然後就被我扔進了垃圾桶。你想知道那東西在什麼位置,我記得,大概是在……你懂的,女人的那個位置。」柳明說完,又不問自答了另外一個問題:「我進入這間臥室的時候,門我反鎖了,因為我怕我妻子逃走。七天後,我在慌亂中跑出去的時候,門還是鎖著的。所以我認為案發現場就是這裡,不存在第二個案發現場。」

    柳明這樣回答,是因為警方也問過這樣的問題。

    秦白沒有說話,而是來到了門口,檢查門上的鎖,這是自動鎖,只要有鑰匙,人在外面可以打開,也可以鎖上。鑒於自己推測是薛雪策劃了這一切,所以薛雪肯定有鑰匙,還交給了另外一個人,那麼第二個案發現場的推測,就存在。

    「你認識和你妻子鬼混的男人嗎?」秦白問。

    「不認識,以前不曾見過,而且每天的男人都不一樣,警方調查的時候也抓了幾個,可我一個都不認識。」

    「那你知道那些男人都住在什麼地方嗎?」秦白問。

    「不知道。」柳明搖頭:「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找到我的妻子。」

    秦白不問了。

    沒有在臥室查到什麼,秦白就離開了臥室,去查看其他房間,可都沒有什麼收穫,最後秦白離開了柳明家。出門的時候,秦白問了柳明一個問題:

    「柳先生,你是當事人,依你自己看,你妻子的屍體消失,臥室還沒有任何血跡的這個現象,你能想到的答案是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柳明眼神顯得有點恍惚,好一會兒他才搖了搖頭,對秦白說:「說真的,我最大的懷疑是,我被人睡眠了。」

    「催眠?」秦白眉頭緊鎖。

    「對,只有我被催眠,這一切離奇的現象才能順利成章的完成。可是也有些地方,我想不通,因為殺我妻子這事,是我的主觀思想,任何人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不可能給我灌輸這種思想,退一萬步,就算能灌輸,也不可操作,畢竟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心理治療師,要想催眠我,那要比催眠一個普通人要難上十倍,而且還要催眠我七天,這想想都不可思議,所以我認為是催眠,實際上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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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秦白沒有說話,他在想柳明說的催眠究竟可不可行。

    「是不是催眠,我不知道,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我自己,那七日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覺?可是那又很真實,我曾經不止一次想這個問題,可是都想不出來,越想越糊塗,就彷彿我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後來我就不想,我知道一點就夠了,我妻子失蹤了,我要找到她,不管是生還是死,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我也願意去找。」

    對於柳明的這份執著,秦白說:「我不知道你找你妻子,是因為愛,還是僅僅想知道這道謎題的答案。畢竟你都已經要殺她了,又何必在找她呢?找到她又如何?即使沒有死,難道你還要在殺她一次?」

    「是愛,是想知道答案,我想都有吧。」柳明實話實說:「至於她沒有死,找到她是不是還會殺她,我不知道,我只想找到她。」

    「你很坦誠。」秦白嘴角一笑,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其實,柳先生,以我的經驗來看,你妻子多半已經……死亡。我覺得你也應該放下了,不管是愛,還是恨,不要在折磨自己,我想你是心理治療師,應該知道怎麼調節自己的情緒。至於你妻子的下落,我會盡我所能找到她,哪怕是一具屍體,一塊碎肉,一個土堆。」

    「謝謝你的安慰。不過……呵。」柳明苦澀一笑,望著秦白:「你認為,醫生能為自己開刀嗎?」

    秦白不言了。

    是啊,醫生都尚不能給自己開刀,何況心理治療師。

    其實這是一個哲理。

    我們總是像智者一樣去勸慰別人,卻像傻子一樣折磨自己,安慰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自己遇上點過不去的坎,立馬就無法自拔,大道理人人都懂,只是小情緒在作怪,故事太撩人,也許這就是很多人聽過那麼多的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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