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密謀 文 / 啃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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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宣恩被虐的時候，他老爹卻正在大廳裡面坐著發呆，想著自己兒子這會該到哪兒了，會不會遇到賊人啥的，果然是父子連心吶。不過想到聖上正在大力剿匪，再加上自己給他準備的那些人，身上都是不錯的，想必沒什麼問題。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是，自個兒子沒有遇到土匪，卻遇到了一個女暴徒，還是個帶了千把手下的女暴徒，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正在這個時候，王家的管家兼首席智囊兼頭號走狗前來報告：「老爺，您讓我們監視張家產業，有消息了！」
「喔，說來聽聽！」王先由調整了一下坐姿，收攏思緒。
「根據情報來看，主要有兩個地方咱們可以做做章，這第一就是張家的船廠，這第二就是剛開不久的思奇錢莊。」管家把收集來的信息在腦子裡面理了一下才對王先由說道。
「具體說說！」
「先說這第一點，咱們派出去的人打探到張家船艙隱藏著一批特殊勢力……」
「特殊勢力？」
「沒錯，據說張家船艙那些人，還有那個保安局的人，這些人都是墨者。」
「墨者？哪個墨者……你是說這些人都墨家流派傳人？」王先由猛地一驚。
「是的，老爺！經過多方打聽，張家船艙負責人何蕪笈就是他們的『鉅子』。您想想，這個墨家流派銷聲斂跡數百年，現在卻集中在金陵，而且還與張家攪合到了一起……」管家朝王先由詭異一笑，似乎在說：您懂的！
王先由點了點頭，表示懂得不能再懂：「這墨家消失那麼久，現在突然冒出來，確實可疑，而且他們的主張確實與皇權不合，這倒是個機會。不過咱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把柄，不好構陷吧！」
「老爺您著相了，這種事越是模糊才越好處理，蒙對了，您不但可以撈到大把大把的錢，還能加官進爵，就算到最後查出她們沒有什麼，那您也可以推脫，畢竟您也是在用心王事不是麼？」
「有道理，很有道理，想必聖上對這種事也是很敏感的，退一萬步來講，本府大不了認個錯。這種滴水不漏的注意，本府很喜歡，你幹得不錯！」
「謝老爺誇獎！其實和第一點比起來，這第二點才是咱們的殺手鑭……」
「你是說錢莊？」
「是的，老爺！第一點只能作為咱們的一個借口，張家現在在金陵的勢力也不小，在百姓中威武極高，尤其那是些個泥腿子，受她恩惠的人可不少，要是咱們貿然發難，搞不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先由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本府一直下不定決心的地方，張家在此地經營多年，勢力廣泛，還有諸多大戶人家跟他有瓜葛，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得不從長計議……」
「老爺說得沒錯，咱們來此不久，根基不深，跟她正面衝突反而落了下乘，老爺您能隱忍至今，我十分佩服！不過現在情況大不一樣了，張家開那個錢莊簡直就是取死之道！」管家信心滿滿地說道。
「怎麼？她們在騙人？」
「騙人？不，不，她們不僅沒有騙人，還很好的執行了她定下的規矩，經過那個晚報鋪天蓋地宣傳，已經有不少人把錢存她們那了，也有不少人在她們那借錢。說實在的，她們給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存錢不給她們錢就算了，按她們那個啥年利率百分之二的算法，咱一貫錢一年還能多拿幾十個銅板呢！老爺，要不咱也把錢放她們那吧？」
「好啊！」跟著管家的思路，王先由進入了心算境界，正在默算自己的家底放一年能得多少錢，不自覺就說出了口，說完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啥？
「哎呀……跑題了！存錢的事等會再說，先說正事！」王先由收起嘴角的哈喇子，幡然醒悟。
「對哦！咱繼續說錢莊的事，其實她就算通過這種方式來吸引大家把錢放她那，其他錢莊也勉強能忍，畢竟他們主要靠的是放高利貸來盈利，張家此番做法對他們的影響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但壞就壞在她們推出的那個什麼低息貸款，按照她們那不過百分之十的年利率，以後誰還會去找其他錢莊和那些地主鄉紳們借高利貸？他們有如何賺錢？張家此舉無異於斷人財路，您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說到這，咱們不得不佩服一下古代的那些人才們，因為他們創造性地開發了無抵押貸款這個行業。當然這也和古時候的社會環境有關，一般需要去借錢的基本上都是些窮苦老百姓，他們才需要借錢來度過難關，你能指望他們有什麼可抵押的麼？大不了就是自己那點田產，這點好，只要他們還不起錢，那地就是自己的，地主就是這麼煉成的。
但土地總是有限的，咱不能應為人家沒有土地就不給他一個被壓搾的機會嘛！因此，這些人才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那就是常說的九出十三歸或是七出十三歸。這意思呢，就是你借十個銅板，我只給你九個或是七個，但到時候還的時候，對不起，你得給我十三個銅板，要是換不起，呵呵，後果你懂的！
你肯定要問為啥我借十個，你不給完呢？我會這麼告訴你，因為我是個好人，看你有困難，所以才借錢給你。但這個行情你也是懂的，別人借錢都
都有抵押，你又沒有什麼抵押的，我雖然是個好人，但也不能壞了規矩不是，所以那幾個扣下的銅板就是你抵押在我這的。這麼說，你明白？明白！那就好！你要是不明白，我在給你捋一捋，你看我借錢還這麼好的態度，而且我還是按年算利息的，沒有向別人那麼按月算利息……所以我是一個好人，是吧！
古時候的農民，那肯定是社會最底層的，又沒化，沒見識，還容易被忽悠，久而久之，他們自己也覺得那些大老爺說得對嘛，做人應該厚道，自己向人家借錢，抵押利息什麼的那也很應該嘛！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富者愈富，窮著愈貧！
可張柔不這麼想，姐可是一個懷抱改變世界偉大理想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怎麼能夠跟這些鱉孫一樣做那些沒節操的事情呢！
短時間看起來，張柔的做法確實不怎麼賺錢，而且還需要很多成本去鋪設整體框架，這個時候有沒有電腦網路啥，全靠人力去完成，說不好還真會虧本。不過有她以前神一般的戰績墊底，思奇集團的其他股東還是達成了一致意見，繼續跟著她折騰錢莊。
然而他們都把這個社會想像得太美好，以為憑借大家在金陵的勢力，無人能夠撼動自己。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以前沒人帶頭，其他人迫於張家的威信，明知道自己被斷了財路也只有半夜躲在家裡咒罵——主要是白天罵怕被粉絲打。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許多跟張家在生意上有衝突的大戶人家和那些大地主鄉紳，都接到了一個神秘的請柬，說有要事相商，落款張三，據說是知府大人家那個管家的遠房親戚，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啥藥。
八月十五，中秋節，一個團圓的日子，城裡一家王姓的客棧早早的就打烊了，所有夥計都派到門外去盯梢了。
「你說這個張三何許人也？叫我們來，自己又不現身，什麼個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這們都是接到這個請柬才來到麼！」
「搞啥名堂……」
正在大家抱怨不休的時候，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猶抱扇子半遮面的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
「真是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在下自罰三杯如何？」也不待眾人有所反應，他就自個伸出兩根手指，捏起酒杯就一口悶，末了，還跟大家露個杯底。
人家都這樣了，大家也不好抱怨什麼，就這麼滴！
「大家時間也很寶貴，在下也就不廢話了，直接開門見山了。想必今天能來的諸位，咱們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才走到一起，接下來我們更是要同心協力，排除萬難，打倒那個可惡的邪惡勢力，還大家一個朗朗乾坤！」張三三杯酒下肚，氣勢猛增，揮舞著拳頭，瘋狂地叫囂。
這一幕要是讓張柔看見，指定感歎：這孩子不去搞傳銷真是浪費！
「說得好！不知道這是不是知府大人的意思呢？」這些人畢竟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狸，可不像那些象牙塔裡面的孩子那麼好鼓動，雖然嘴巴上叫著好，心裡面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知府大人？什麼知府大人？我怎麼不知道呢？我正在給大家講正義的事情，不要什麼都指著朝廷，天下這麼大，皇上一個人哪管得過來，這正義是需要我們大家一起去伸張的嘛！當然了，朝廷肯定是支持大家伸張正義滴，懂？」
「懂！都懂！」
「懂就好！大家都知道那個邪惡勢力異常強大，咱單打獨鬥肯定不是對手，但只要咱們齊心協力，我相信成功並不遙遠！」
「那是，那是！不過老朽還有個疑問，為啥知府，哦不，朝廷不出面剷除邪惡勢力呢？老朽相信，剷除這些邪惡勢力在強大的朝廷面前並不是啥難事吧！」光說空話套話，這些個老狐狸可不會上當，一個個鬼精鬼精的。
「唉！你們有所不知，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嘛！都聽說過師出得有名吧！朝廷得有這個大義上的名分不是麼？但現在這個邪惡勢力披著偽善的面孔，到處收買人心，雖然咱都知道他們心懷不軌，用心險惡，但那些泥腿子不知道哇！」張三歎了一口氣，面露難色。
「你是說讓我們都去揭露他們麼？」
「你覺得這管用麼？那些個泥腿子都是見錢眼開之輩，他們哪管伸張正義的事，這都得靠我們這些國家棟樑嘛！」張三看著那個冒頭的傢伙，像看傻子似得，就你這智商，要不是有兩臭錢，都不屑與你玩耍。
「那你說該當如何？」
張三撩起褲擺，大馬金刀地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又拿酒水漱了漱口，才緩緩說道：「大家淡定一點，都吃點東西，現在物價這麼貴，不要浪費了，伸張正義重要，身體也很重要嘛！你們一邊吃著，一邊聽在下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