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壽宴下 文 / 啃肉兔
公元1021年12月23日,雖已入深冬，今天的天氣卻格外的好。
冬天的東京汴梁城在這一天火熱了起來，皇宮東華門外是遊人如織。一隊隊衣著鮮亮的士兵緊張的警戒著，人群中不時有衙役出沒，防範可能出現的危險。
這一天不是什麼重大節日，之所以有如此景象，皆因今日乃是宋真宗的壽辰所致。有傳言說今年會在宮門舉辦壽宴，於是各家各戶蜂擁而來，全為一睹天容。
為了這一天，趙受益苦心孤詣，花費了大量心思。雖然宋朝皇帝都比較親民，但安保工作還是重中之重，為了維護現場秩序和安全，他特意叮囑開封府和刑部派出全部衙役上街巡邏，還徵得宋真宗的同意調出部分禁軍嚴陣以待。
趙受益早早的就來到了宋真宗的寢宮向他請安，然後帶著他和他眾多老婆們緩緩向東華門趕去。
「父皇，您今日什麼也不用做，好好的過一個壽宴，看看兒臣的安排可合您心意否！」趙受益低眉順眼的對宋真宗說道。
龍輦上年老的宋真宗也許是心情高興，精氣神看起來還不錯，笑著對身旁的趙受益說道：「今天就辛苦皇兒，父皇今天也享享清福喲！」
一行人來到宮門處的大廣場上，眾人看到皇帝駕到，立馬齊聲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平身，朕今日在此擺壽宴，一不奢靡，二不擺功，只想與天下百姓親近親近，與民同樂！今天大家都不用拘束，就把朕當個老壽星就行了，一起好好樂呵樂呵！」
「臣（草民），遵旨！」
說完，趙受益帶著宋真宗來到城門上的專座上面，靜靜欣賞自己治下的京城風貌，看著這龐大的城池，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
「父皇，兒臣今日給您安排了一整日的節目，您要是疲憊的時候就在這休息休息，兒臣安排了御醫一直跟著您的。還有這些果蔬和果酒，都是兒臣特意為父皇準備的，它們對父皇的身體比較有好處。兒臣就在您身邊，有什麼需要就吩咐兒臣吧！」趙受益一邊輕輕的給宋真宗按摩，一邊介紹壽宴情況。
「我兒很細心嘛！今天就不要叫父皇了，咱們也做一天普通的父子，好吧？說起來很是慚愧，為父這麼多年來忙於政事，對你缺少關愛，作為父親無疑是不合格的。這些年來也苦了劉妃了，你一個人照看咱們的孩子，我兒以後要好好孝順你母后，知道嗎？」宋真宗拉著趙受益和劉妃的手，輕言細語的說道，也許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言語中總帶有一股托孤的味道。
「父親，您別說了，您要好好的，等兒子長大了還有好好孝敬您和母后，咱們要一起開開心心生活。」趙受益想著他為數不多的日子，悄然淚下，不自覺的就說出了一些煽情的話語。
「皇上啊，今天是您壽辰，咱們不說這些了，開開心心的好吧！」劉妃強忍住自己的悲痛，強顏歡笑的說道。作為宋真宗最寵的女人，也是最瞭解他身體狀況的人，其實一切她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想自己心愛的人能夠在最後的時光獲得輕鬆快活一些罷了。
「好好好……咱們不說這些了。孩子來說說你今天都準備了什麼節目哄為父開心啊！」宋真宗摸著兩人的手說道。
趙受益收拾了下情緒，對宋真宗說道：「父親，兒子是這樣安排的，上午是禮部準備的一些歌舞，兒臣也安排了皇家學院學生參加表演節目，他們會表演一些比較搞笑段子，兒臣稱其為小品；午時三刻，咱們正式開始壽宴，您看下面那些佈置都是為兒臣發明的自助宴會準備的；宴會過後，兒臣特意為父皇舉辦了一個特殊的儀式，這個暫時保密，到時給父親一個驚喜；晚上還有花炮表演，這可是將作監諸位大臣的傑作喲！」
「果然很豐富啊，那為父今天就拭目以待了！」宋真宗聽了趙受益的安排，表示自己很有興趣，眾妃子也真先恐後的附和。
待宋真宗和眾位大臣就座，禮部侍郎謝努熙充當了本次宴會的主持人，在他的安排下，一個個歌舞表演粉墨登場。
這些歌舞在趙受益看來很沒意思，可架不住這個時代娛樂項目稀缺，上至皇宮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對這樣表演很有興趣，歡呼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
趙受益主持編演的新式表演方式——小品，更是讓大家笑得合不攏嘴，而這種表演方式也很快風靡京城大街小巷。
經過精確的計算，所有歌舞表演完之後，午時三刻也臨近了。眾位大臣在御膳房官員的安排開始了本次燒烤自助餐，而外面的眾多百姓也有預先安排各大酒樓提供服務。
趙受益趁著歌舞表演的時間，溜到御膳房做了一碗壽麵，端到了宋真宗面前。
「父親，這是兒子特意為您準備的長壽麵，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上，您可真有福氣啊！老臣都有些嫉妒了！」旁邊的寇准對宋真宗打趣的說道。「您是不知道啊，微臣聽說太子殿下為了給您做一碗長壽麵，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的。他專門找來御膳房的師傅教他做面，還向御醫請教合適您身體和口味的食材，孝心可嘉啊！」
「喔喲，我兒孝心真可謂天地可鑒啊！為父很是欣慰！來給大家講講這面有何講究。」宋真宗很坦然的接受寇准的羨慕，並且還有繼續讓他羨慕下去的想法。
「好的父親，兒專門選了比較柔和的面方便您消化，而且這一碗麵就是以整根，為了防止煮麵過程中斷裂，一直置於專門的容器完成整個加熱過程。麵湯是選自野山雞配合一些補藥精心熬製一天一夜，去其雜質，待其清澈方成。面上面的作料有全國各地新鮮蔬菜和各種肉研磨而成，細膩爽口，味道鮮美！」說白了就是一碗特製的清
清湯炸醬麵。
「嗯，味道果然勁道啊！諸位愛卿可沒這口福了，哈哈哈……」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這一刻宋真宗就像個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表情既誇張又囂張。
宋真宗既是皇帝，又是今天的壽星，眾人也就沒人跟他計較，樂得他一個人表演。
台下其餘大臣也正忙得熱火朝天，平時一個個恥於下廚，這會卻迫於填飽肚子。開始大傢伙都還不好意思在同僚面前出醜，在趙受益親自給宋真宗烤了些食材後，眾人也漸漸適應了環境，氣氛也越來越熱烈。大家用生疏的手藝烤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可能是因為自己動手的原因，不管味道怎麼樣，自己覺得都還不錯。
平日裡關係好的都湊都一起，你一口我一口乾得不亦樂乎，在加上酒水助興，那傢伙……
沒有了桌椅的限制，大家的交流也就方便，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就滿場亂竄。有人開了頭，大家也就有模有樣的跟著學，打著敬酒的名頭完成各自的小動作。
宋真宗看著眾大臣沒有平日的死板面孔，一個個酒後表現出來的生動活潑，非常高興，對於這次壽宴也覺得非常不錯，他還沒想到讓他震撼的東西還在後頭呢！
半個時辰後，宴會接近了尾聲，一個個的也喝得有點大了。這時街面上出現了一隊禁軍，開始清理路面，並且將閒雜人員隔離開來。
「啪，啪，啪……」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宋真宗和眾位大臣被這一陣聲音吸引了，一個個爭前恐後的來到宮門的城牆之上，向遠處眺望。
這時，只見街道的盡頭，一群衣著紅黑鴛鴦戰衣，身披黑鐵鎧甲的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著宮門而來，數百人如一人。
謝努熙及時的站了出來，向略顯驚慌的眾人解釋道：「大家無需驚慌，這是太子殿下為吳皇特意準備的壽禮。」
「現在迎面走來的正是我大宋近年來組建的皇家野戰軍，他們經過近兩年的嚴酷訓練，今天正式走進大家的視野，接受皇上和大宋百姓的檢閱……」謝努熙按照趙受益的要求，慷慨激昂的進行著現場解說。
「大家看，走在最前面的是我大宋皇家野戰軍步兵團，他們由手持巨盾和連弩的勇士組成，是我大宋野戰軍最堅強的中堅力量……」
「接下來的是我大宋野戰軍弓兵，他們裝備了我朝的新式長弓，可以在更遠的距離對敵人進行殺傷。在他們身後的是野戰軍的重裝部隊，大家看這一架架巨型床弩和大型投石車，它們將是我大宋敵人的噩夢！」
「走在最後的是大宋野戰軍的主要攻堅力量，對，沒錯，他們就是皇家野戰軍騎兵團。眾所周知，我大宋缺乏戰馬，無力組建大量騎兵。慶幸的是我大宋有天資聰慧的太子殿下，他創造性的建立了適合我大宋的新式輕騎兵。他們將以連弩作為主要武器，對敵人進行遠程騷擾和襲擊，以彌補我大宋騎兵孱弱的缺點。」
「大家請看，他們雖然是騎兵，但經過艱苦訓練，做到了人馬合一。看看這整齊的隊形，聽聽這整齊的聲音。大家感覺到了麼？這就是我大宋皇家野戰軍的軍魂啊……」
在謝努熙簡短的介紹後，整個隊伍也差不多走到了宮門前。
一隊隊士兵在種世衡的帶領下踏著正步緩緩經過皇宮大門，這時只聽種世衡喊道：「大宋皇家野戰軍恭請皇上檢閱！敬禮！」
「唰……」隨著種世衡的口令，所有軍官右手行禮，其餘士兵右手執兵器於胸前，頭轉45度望向宋真宗，眼中充滿了激動的神情。
待所有士兵經過宮門，眾士兵跟隨一聲「禮畢！」的口令，整齊劃一的放下了手臂，收起了軍禮。
「向前！向前！向前！預備……唱！」種世衡高聲吼道。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軍隊向太陽，
腳踏著大宋的大地，
背負著人民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我們是百姓的子弟，
我們是人民的武裝，
從無畏懼，
絕不屈服，
英勇戰鬥，
直到把敵人都消滅乾淨，
大宋的旗幟高高飄揚。
聽！
風在呼嘯軍號響，
聽！
咱們歌聲多嘹亮！
……」
隨著種世衡一聲令下，大宋皇家野戰軍軍哥首次飄蕩在了京城上空，久久迴盪……
宋真宗看著牆下的野戰軍，似乎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恍惚看到他們馬踏黃河，一洗澶淵之恥，儼然不覺淚濕滿襟。
眾人也被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強意志和那無所畏懼的精神感染了，不自覺的用生疏的語調跟著唱起了生疏而又熟悉的軍歌……
起碼在這一刻，大家心裡放下了自己的小算盤，完成了一場靈魂的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