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入夜後的看門人+又來了點新東西 文 / 三千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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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凌佑晨難免有些失神。
只要一天不把曉曉找回來,他就一天也沒法放下這件事。
多年來的感情姑且不說,那天……她離家出走的前一天,還和他發生了一場爭吵。雖說其實完全是她當方面在發火,但如果那個時候能仔細地聽她說話,也許事情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說到底,是他的責任。
再次打開光屏時,那個叫「湯姆·亞歷山大」的傢伙依舊等在那裡,不過倒是刷了幾句話出來。
……
青年的眼神瞬間無奈了起來。
他才打出這行字,對方立即就有了回應——
他的錯?
凌佑晨微勾了下嘴角。
於是,一場討論再次展開。
……
約半個小時後,不自覺間從靠姿變為坐姿的凌曉意猶未盡地點了下頭,心想這傢伙果然很厲害。理論紮實,解釋起來也是深入淺出,更重要的是,為人很有耐心。
凌曉挑眉,這傢伙是在誇她?不過,她向來也不是謙虛的人,於是大言不慚地回答說。
凌曉也沒覺得意外,因為蘇衡這傢伙似乎挺忙的,隔三差五才上一回不說,偶爾也會像今天這樣半途失蹤。她原本以為今天的交流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正準備說「再見」,沒想到對方居然又打出了這樣一句話。
凌佑晨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打出那樣一句話。
不過,這種話,在現實中他也的確問不出口,更找不到人問。
因為曉曉的存在……
他歎了口氣,正準備下線,就見對方打回了一句話。
凌曉口中的姐妹指的是璐娜。
凌曉挑了下眉,真巧,和原主一樣大。
蘇衡這傢伙看起來一板一眼的,居然還是個妹控?
凌曉不知為何,覺得這件事有點好笑。
其實凌曉覺得,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如果變得不容易讓人明白,八成是因為有了「少女心事」,如果蘇衡的妹妹正像他說的那樣那麼黏他的話,大概多問幾次,就會全盤托出吧。
於是她回復道——
凌佑晨認真地思考著得到的「八字方針」,心中若有所悟。的確,他因為越來越忙的緣故,是很久沒有和曉曉好好聊過了。等把她找回來,耐心地好好溝通一次吧,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與此同時——
「阿嚏!」凌曉揉了揉鼻子。
什麼情況?
怎麼又無緣無故打噴嚏了。
百思不得其解後,她也就懶得去想了。
幾天後,路亞成功地突破,正式成為了一名三級力修——這件事自然是璐娜告訴凌曉的。與此同時,據說關於他的武技也有了眉目。具體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
楚,不過倒是知道了路亞的屬性是土。凌曉倒也不意外,雖說通過屬性來評價人有點偏頗,但那小子起碼就表面看來,還是挺符合這個屬性的。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接到伊澤發來的「救命通訊」。
凌曉接到這條通訊時,天色才剛入夜,她也才收拾好碗筷,準備休息一會就開始今天的鍛煉。然後,她的計劃就被打破了。
伊澤發來一句「幫我」後,就再無消息。
凌曉微皺起眉,稍微思考了下,還是帶上了自己配置的兩種藥劑,離開了會所。因為心中總有些不太好的猜測,她一路上下意識地避開了各種檢控設備,並且一直用系統掃瞄著附近的情況。
等她在某個小巷中的垃圾桶後找到少年時,他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戴在左手上的腕表還開著,可見他大約是用最後一絲力氣發了通訊給凌曉並開啟了「導航模式」,否則她也不會這麼準確地找到他。
就著腕表發出的光,凌曉蹲下身稍微檢查了下伊澤的身體,發現他受傷最重的是頭部,衣服上的血也大多是由此而來。身上的傷痕也不少,但其中最重的是右手——它被完全打斷了。
她當機立斷地選擇先包紮,於是取出了隨身攜帶的藥水,給他灌下一瓶半後,又拿紗布沾著剩餘的半瓶藥水把他的頭裹了起來。
至於手……
她才剛抬起他的手,就聽到伊澤悶哼了一聲,而後醒了過來。
凌曉抬起手,一把抓住他下意識揮出的左手:「恩將圖報可不對。」
他手中的彈簧刀應聲而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不起。」伊澤縮回手,苦笑著說,「我反應過度了。」
「算了。」凌曉搖頭,「送你去醫院?」她沒問他出了什麼事,問了他也未必會說,只徒添尷尬。
不如不問。
伊澤想了想,搖頭:「不,不能去醫院。」
「你可要想好。」凌曉挑了挑下巴,很直接地說,「你的手斷了。」而且是耐以為生的右手,從這一點看,行兇者八成是故意的。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說不定這隻手以後都不能畫畫了。
「我知道。」少年用左手小心地撫了下自己的右臂,淺棕色的眼眸在夜色的映襯下,仿若沉澱著化不開的陰影。而後他說,「我知道一個地下診所,能麻煩你送我去嗎?」
凌曉沒打算拒絕,之前救璐娜時,她還欠他一個人情,於情於理的確該還。
「可以倒是可以,需要叫路亞嗎?」
伊澤搖頭:「他鍛煉的時候為了不浪費時間,一般都會關掉腕表的通訊。」
「原來如此。」凌曉點頭,彎下腰輕鬆地將少年背了起來,「指路吧。」
「麻煩你了。」
伊澤所說的「診所」就在附近,當然,所謂的「地下」並不是說它真在地下,只是代表他只有特殊人群才知道而已。而且,一般人估計都不會想到,這家診所居然開在垃圾場中。
畢竟,一想到醫生,很多人想到的都是他們白色的大褂。
潔白,乾淨,無菌,這一切都和垃圾場背道而馳。
但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肯定就會有垃圾存在。凱裡市區內就有許多個類似於此的垃圾收集點,每個月都會有車輛將這些整理好的垃圾送往專門的地方,進行下一步處理。
兩人到達時,因為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的緣故,裡面的員工也大多已經回家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門人。
他看起來只是最普通的老人,有著蒼白的短髮、滿是皺紋和雀斑的臉孔、佝僂的身材以及蹣跚的步伐,任誰看到他都會下意識忽視,更不會想到他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份。
直到,伊澤隔著玻璃衝他打了個招呼。
「老東西,你還活著啊?」
原本正戴著眼鏡趴在桌上看著什麼東西、視力似乎相當不好的老人轉過頭來,一手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原本隔著鏡片看來渾濁無比的目光居然銳利了起來,搭配上那略勾的鼻子,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宛若發現獵物的鷹隼。
下一秒,他聲音嘶啞地笑了起來:「你個小混蛋還沒死,我怎麼捨得死?」
伊澤翻了個白眼:「你再不救我,我就快死了。」
老人呵呵:「禍害才沒那麼容易死。」說完,他直接關掉了門衛室的燈,推門走了出來,「走吧。」然後,他藉著腕表自帶的燈光,率先在前帶路。
凌曉放心地背著伊澤跟在他後面。
首先,這位老人的確只是普通人;
其次,他沒有敵意;
最後,垃圾場中現在也只有他們三人。
二更
老人帶著兩人在垃圾場中七拐八拐,最終走到了一間被「藏起來」的房間——垃圾場中的建築佈局本身就有些亂,這間房從外部看來並不存在。
屋子並不大,約有十來平米。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凌曉清楚地看到,這裡佈滿了各種醫療器械,並且還有個微型手術台。
手術台上居然還有著大片大片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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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看到的情景,伊澤自然也看到了。
「喂,老東西,你不是在這裡殺人分屍然後裝進垃圾袋運向遠方了吧?」
「放你娘的屁。」老人回頭罵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就算殺了人,哪有那麼多力氣分屍,不如直接毀屍滅跡。再說,把屍體碎塊裝進垃圾袋裡,一到處理中心就能被發現。那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我還沒來得及收拾。」而後他又問,「開膛破肚沒?」
「沒。」伊澤擺手,「就腦袋挨了一棒子,右手斷了。」
老人點了點頭,一腳將一個椅子踹到凌曉面前:「把那小子放下來。」說完,他背轉過身,走到牆邊拿下一件白大褂穿上,又戴上了手套。
凌曉於是把伊澤放了下來,老人稍微檢查了下,說道:「腦袋沒多大事,血已經止住了,縫個針就行,手有點麻煩,骨頭都快被捏碎了,你這是把人得罪狠了吧?」
伊澤笑嘻嘻地說道:「還行。」
從表情看來,他真的不像個手骨快被打碎的人。
老人搖了搖頭,走到手術台邊,把上面稍微收拾了下,而後說道:「那個小姑娘,別傻看著,把那臭小子給我弄過來。」
凌曉依言而行。
雖說她討厭有人對自己頤指氣使,但是,她也從很早以前就知道有幾種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其中之一就是醫生,尤其是這種技術似乎還不錯的地下醫生。雖說沒打算再這座城市長時間待下去,但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多一條路子,關鍵的時候就是一條命。
所以被使喚這種事她壓根不放在心上。
然後,老人點了下手術台,一個光屏瞬間彈了出來。他隨手在上面點了兩下,兩道光柱瞬間出現在了屋中,一道圓形光柱籠罩了個整個手術台,另一個則空空如也。
與此同時,伊澤突然閉上眼昏迷了過去。
「沒見過?」
凌曉變幻了下的表情沒逃過老人的眼睛。
她索性點頭承認,反正也沒什麼丟人的。
「他已經被麻醉了,手術台邊的光柱是淨化區,打造無菌環境用的。」說話間,老人推著一個小推車,從一旁的櫃子裡拿了一些東西進去,又對凌曉說道,「牆上還有一件白大褂,穿上,帽子也戴上,手套在桌上。」
「我不懂這個。」
「沒指望你懂,過來幫我打打下手。」
凌曉也沒反對,反正她本身對此也頗有興趣,參與一下倒也無妨。
於是她按照老人所說的穿戴好,和他一起走到那個空空的光柱中站了一會。老人踩又按了下光屏,兩個光柱剎那融合為一體。
他們於是走到手術台邊。
數小時後,當伊澤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依舊躺在手術台上。他很清楚,雖說意識已然復甦,但如果想完全恢復正常的神智及反應還需要一段時間。好在他也不急,只有一段沒一段地發著呆,之前手術時,他做了個不錯的夢,醒來後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又過了幾分鐘,他觀察起身上的狀況。
雖說看不到,卻也能感覺到頭上正纏著一層紗布,右手已經變成了「棒槌」狀態,身上的其餘傷口也都被裹上了。只是那老頭太惡趣味,居然在他身上蓋了塊白布,弄得他跟屍體似的。
檢查結束後,他偏過頭,發現送他來的少女正坐在屋子一角那堆滿了雜物的沙發上,翻看著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書。幾乎在他看過去的那一秒,她若有所覺地抬起頭。
「醒了?」
「……嗯。」他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地不像話,「現在幾點?」
「10點半左右。」凌曉看了眼腕表,回答說,「你做完手術剛二十分鐘。」她接著收到,「剛才我聯繫上了路亞,他正在來這邊的路上。」
「今天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就當還之前的人情了。」她說著,合上手中的書,「老頭說你運氣不錯,手應該能復原。」在幫忙完成手術後,她請教了那位老人的名字,結果得到了「就叫我老頭」的回答。
而且,雖說對醫術並不太懂,她也依舊覺得這位老人的確技藝高超。
於是,固然耽誤了一晚上的鍛煉時間,但能認識這麼一個人,也不算虧本了。
「是麼。」伊澤本來想如往常一般笑,但大概因為臉孔有些僵硬,最終只微扯了下嘴角,「你看的什麼書?」
「這個嗎?」凌曉舉起手中的書,「《養豬指南》。」
「……」
手術結束後,老頭說這裡要個人看著,凌曉不得不暫且留下。左右無事,正好沙發上又堆著不少書,她索性就拿來看。這一看才發現,這老頭居然還是個老色鬼,大部分都是《制服少女》之類的限|制|級期刊。唯二的兩本,一邊叫《產婦護理指南》,一本叫《養豬指南》。
她本來只是隨手翻下,結果發現這個世界養豬也是高科技,頓時來了點興趣,於是就順手多看了兩頁。
沒多久,路亞到了。
無需老頭帶路,他是自己跑進來的,可見對這個地方是多麼熟悉。
才一進來,他直接忽視了凌曉,逕直跑到伊澤的身邊:「你沒事吧?」
伊澤朝他笑
了笑:「沒事。」
「……你不是說替我去拿武技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出了點意外。」
「那武技呢?」
聽到這句話,凌曉微皺起眉頭,但隨即表情又恢復了正常。
「抱歉,路亞,武技被別人拿走了。」
「怎麼會?他不是說好給你的嗎?只要你幫他修復那幅畫像!」
伊澤沉默了片刻,說道:「對方的勢力讓他不得不反悔。」
「……」路亞也沉默了,但很快,他再次問道,「不對,你不是說這件事只有你和他知道嗎?」說道這裡,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驟然回過頭,看著凌曉,口中喃喃低語,「我還告訴過璐娜……」
「路亞!」伊澤低喝了聲。
凌曉鎮定地回視著路亞,對視了片刻後,她歪頭一笑:「你懷疑我?」
「……」路亞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你要相信,如果這事情真的是我做的,」凌曉伸出食指點了點伊澤,「無論是他,」又點了點路亞,「還是你,都不可能還好好地站在這裡。」說到這裡,她攤開雙手,「況且,一本武技而已,我還不稀罕。」
「當然,我說這話不是解釋的意思,你要想懷疑請隨意,只是——」她問道,「你對璐娜說出這件事時,應該說過讓她保密吧?」
「……是的。」
「那你至少該相信,」凌曉一字一頓地說道,「她既然答應了你,就真的誰都不會說。」說完,她點點頭,「既然你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說實話,凌曉其實沒生氣。這種時候被懷疑是很正常的事情,誰也沒必要路亞就一定得相信她,哪怕她和璐娜關係很好。只是,考慮到伊澤剛才的欲言又止,再考慮到當時他向她求助,這件事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不過,這事和她沒多大關係,她只是來還人情的。
靠著優秀的記憶力,她只走一遍就記住了相對複雜的路,走出垃圾場時,老頭依舊戴著眼鏡,在值班室的燈光下不知看些什麼。
凌曉和他打了個招呼,他頭也不回地回答說:「歡迎快死的時候來這裡,不過……」
「要準備好錢。」她接道,「對吧?」基本的規矩她還是懂的。
老頭抬頭看她,點了點頭:「不錯,比那小子上道。」
凌曉笑著擺了擺手,隨即離開。因為身上沾了不少血的緣故,她一路上依舊努力避開了檢控設備。回到會所時,因為她晚上總是**鍛煉的緣故,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曾經出去過。或者說,璐娜肯定不知道。至於芙蘭阿姨和約書亞叔叔,既然不知道說點什麼,就說明他們並不在意。
幾天後,她成功地達到了20級。
與此同時,幾個由系統告知的好消息也接踵而來。
一,她又可以選擇一個副職業;
隨著等級的提升,副職業是越來越難開了,5級,10級,20級……所以她沒急著下決定,打算再觀望看看。
二,她終於可以學習武技了;
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重點是最後一條——
三……
這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