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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代罰 文 / 木址木

    這場賭注,最後哪個仙都沒有賭贏。因為霽沐真身沒有出現在天雷台,但是比真身過來更勁爆的是,他直接元神出竅而來。

    面對眾仙事後的討債,壓了霽沐會過來的兩位仙的其中一位——司命禮荼狡辯曰:以何種形式出場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神的確來了。

    泥土意味深長的語氣,令眾仙不由地想起天雷台那一幕,他們各個皆面面相覷,心有餘驚,不敢再言此事。

    尚在天牢中的袖色自然醒後,等了老半天也沒有瞧見天兵天際前來押送她去天雷台。正當她等到脖子都長了,心中的害怕漸漸轉為早受早了的態度時,天牢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罪仙袖色,你可以走了。」。

    面對這樣的一句話,袖色愣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話道:

    「不是要去天雷台嗎?」。

    來的那位天兵,看向袖色的眼睛劃過一絲羨慕和詫異,他道:

    「不用了,你的懲罰上有個男子替你受了。」。

    誰這麼好心?驚喜過後,袖色的腦子裡蹦出這個疑問。心裡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但眼前這位天兵小哥口風緊得狠,無論袖色怎麼從旁敲擊就是不肯透露半點。

    最後,袖色無奈地攤攤手道:

    「那我要求見戰神一面總可以了吧?」。

    「跟我來。」。

    天兵想到他奉旨前來時,戰神大人叮囑過他,若袖色出來後想見他就帶她來,若她不曾提起他就不必了。於是,天兵轉身帶路。

    被關小黑牢太久,袖色有些不適應九重天那明媚而燦爛的陽光,眼睛被刺得直想流淚。所以,戰神見到袖色時,她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

    「見到我,你很激動?」。

    不怪戰神自戀,實在是袖色的表情有些誇張了,尤其是袖色一見到他就扯著他盔甲的下擺不撒手。

    「我的眼睛睜不開。」,袖色委屈道。

    她都快達到翻白眼的境步了,還是沒能睜開眼睛。要不是天兵一直走在她前方,她聽著腳步聲跟過來,她估計就要呆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原來是看不見。

    戰神默了一會,把左手輕輕地敷在了袖色的眼皮上。袖色只覺得眼睛一暗,一股暖融融的仙力傳來,鬱結在眼睛上的寒氣逐漸消散,舒服得讓她忍不住偷偷喟歎了一口氣。

    「這次出來,你要好好修煉了。」,戰神道。

    只有眼睛受到天牢陰冷之氣的入侵,戰神覺得袖色該捂嘴偷笑了。若是身體也受到影響,要祛除可就不像眼睛這般簡單。

    「你知道誰哪位幫我挨了天雷台那三道天雷嗎?」。

    袖色自動忽略戰神讓她勤加修煉的話,揉了揉眼睛問道。

    想起那個白衣賽雪的男人,戰神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似嫉妒又似敬佩。嫉妒他能毫無保留地對袖色好,敬佩他對著九重天眾仙談之色變的天雷亦能面不改色。

    霽沐是任性的。

    他沒有去找玉帝求情,只是在袖色要受刑的時辰,直接對天牢加護了一個防護罩,所有天兵天將皆不能入內,戰神使用天劍或許可以破開但他不願袖色遭罪,又怎麼會破壞霽沐的行動呢?

    於是,在狠狠對九重天的守衛力量打臉後,霽沐安詳地在遙遠的沐浴宮內合上了眼睛,元神出竅來到天雷台。

    望著霽沐一步一步靠近天雷台,玉帝冷然地問了他一句話,道:

    「霽沐,你知道後果的。」。

    霽沐腳步不停,施施然路過玉帝和王母的身邊,對玉帝隱忍的表情和王母擔憂的神情視而不見,嘴角邊的笑如西天的佛祖,溫柔而慈悲。

    玉帝和王母只聽到霽沐說了一句話,滾滾天雷已至。

    代仙受刑,刑罰加倍。這是九重天裡的常識,通常天雷台的懲罰已經會讓修為頂尖仙人吃不消,更談何去為其他仙承受翻倍的刑罰。霽沐的行為在眾仙的眼裡變成了相當驚悚的一件事。

    他們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被灰色的刑雲籠罩,百年大樹主幹粗細的紫色天雷一道接一道地劈在霽沐身上,彷彿密集的雨點。

    足足下夠了九道天雷,周圍的刑雲才戀戀不捨地散去,好像一個尚未玩盡興的孩子。

    天雷台上不過幾個呼吸的短暫時間,卻深深地震撼了在場的仙友,霽沐此事留在他們腦海中的印象是長久的。

    經過九道天雷洗禮的霽沐,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嘴角微笑的弧度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他的元神變做一縷透明中帶著淡淡金色的光芒消失。

    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仙,如玉帝、王母、戰神,他們是知道的。劫雲消散的一瞬間,霽沐的元神有剎那的模糊,那是受了內傷的徵兆。若九道自遠古就存在的天雷都不能讓霽沐受到傷害,那麼天雷也就不配叫天雷了。是以,就算是上神,霽沐為了他的任性妄為也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只是,霽沐沒有猶豫更不會後悔。

    玉帝想起霽沐說的那句話,眸底的顏色漸深。

    「代卿受刑,夫之責也。」。

    漸漸單單的八字包含了多少的情深。她是他霽沐唯一承認的結髮妻子,她是他的卿,他是她的夫。夫妻間已經不需要

    要劃分清楚了,從他們決定攜手的那一刻,他們的生命和靈魂已經繫在一塊。即使袖色現在不記得他了,即使袖色袖色現在回不來他身邊,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記得她就好,他不放手就好。

    霽沐,你還是和萬年前一樣地令我討厭,你那副一網情深又甘之如飴的神色看著真礙眼。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讓袖色受刑的,為什麼不來求我?為什麼還是一副萬事皆知卻永遠不說破的模樣?

    玉帝心裡默默地想到,腦海不斷閃現他那模糊的元神和慈悲的笑容。

    霽沐,身為九重天唯一的上神,他的修為強大到令六界忍不住折服,但眾生對他的敬仰更多地是因為他從來不逃避、不退縮的責任感。

    玉帝清楚,王母也清楚。所以,玉帝心裡的那根刺一直都存在著,萬年前那件事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疤痕,而親眼目睹的霽沐和王母,也成為了反覆提醒他那件事曾經存在的仙。

    很多感情從那時候開始就改變了。

    玉帝望著霽沐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曾經的敬佩變成了厭惡,那曾經的愛意目前還剩下多少?

    看了一眼身旁與他只有一步之遙的王母,玉帝的心中染上淡淡的倦意。她那麼喜歡霽沐,他逼著她留在他身邊是不是做錯了?而且

    他似乎並不是那麼地配得上她。

    玉帝的視線落在王母身上時,王母立刻就感覺了。她朝玉帝溫婉地露出一個微笑,笑容裡仍有輕微的、掩不住的憂心。

    還在擔心著霽沐嗎?玉帝心中一痛,但他仍對王母伸出了手掌,道:

    「我們走吧。」。

    他們不走,眾仙誰也不敢先走,難不成大家要一起傻站到天亮?

    王母眼睛閃過一絲驚喜,睫毛有些濕潤。玉帝上次從寢宮裡暗帶怒氣地離開後,她就一直過得不開心,想靠近他卻怕被他身上的刺弄傷,怕被他心裡的坎隔絕在對面。

    望著眼前寬闊的大掌,王母頭一次有些急切地把玉手輕輕按在上面。直到一股屬於玉帝的溫暖的體溫,從他的手掌傳到她的手心裡,王母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玉帝有些詫異地看著王母,王母仰著臉蛋問道:

    「怎麼了?」。

    搖搖頭,玉帝握緊了手中的柔荑,把剛才心裡的不確定摒除——六界裡,除了他,誰也不能給她更好的。

    玉帝和王母相攜離去後,男仙一個個頂著發暈的腦袋離開天雷台,霽沐那霸氣又帥氣的身影猶讓他們覺得還處於夢中。與男仙不同的是那一個個眼睛冒著心形的女仙,全都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而對像自然是霽沐。

    此時的霽沐,並沒有像眾仙認為的那般好受。

    元神回到本體的軀殼,一縷粘稠的紅色血液順著霽沐的嘴角滑下,在白色的衣襟上點綴了數朵紅梅。

    他為袖色逼出引起她那怪異舉動的那團東西時,已經動用了不少修為。緊接著,又在袖色體內種下《慈悲咒》的佛卷種子,把自身一半的神力封在其中。此後,他去了六界夾縫和鬼界一趟。剛趕回來,立刻馬不停蹄地變成小灰看了袖色一眼,替她承了天雷的懲罰。

    這般折騰,霽沐體內的神力所剩無幾。

    他是一個很懂得隱忍的男人,如今竟連一口鮮血都咽不回去,可知他傷的到底有多重。

    在軟榻上躺了三天三夜,霽沐撐著軟綿的身子坐起來。他坐起身的時候,在門外等得著急的未語紅著一雙兔子眼踹門而入。

    瞟了一眼,歪掉的半扇門,霽沐面無表情地道:

    「記得賠錢。」。

    聽見這句話,未語恨不得上去揍他兩拳洩憤,她帶著哭腔道:

    「我以為你死在裡面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霽沐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知道她是真的擔心壞了,於是道:

    「我沒事。」。

    他怎麼可以有事?六界新一輪的更替沒準備好,害袖色萬年前差點魂飛魄散的兇手沒揪出來,袖色沒恢復記憶和修為,袖色依然不記得他,他怎麼敢就這樣倒下去?

    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擔子。

    上神,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未語瞧著霽沐白衣上的紅點,眼睛澀澀地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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