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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逃脫 文 / 木址木

    踏進禁地的灰灰有些傻眼,畢竟鮮花遍地和寸草不生著實是很大的反差。

    戰神則淡定很多,他不知道束縛上古凶獸檮杌的禁地,是如何從六界的夾縫中逃離,並漂移到百花谷,把百花谷整個區域給封閉起來。

    弄清楚是上古凶獸做作祟後,戰神瞧了一眼灰灰,覺得它很是急躁不安,猜測它可能有同伴被吞進了禁地中,當下決定深入百花谷探看一番。

    感覺不到袖色大人的氣息,灰灰心往下沉了沉。

    會不會已經

    還呆在檮杌肚子中的袖色,感覺周圍的空間晃蕩了一下,然後物體摩擦草地時發出的「沙沙」聲響起。

    不行!萬一檮杌動了,肚子豈不是會餓得更快,雖說他目前不打算吃她果腹,但難免它會臨時改變主意,就像它忽然改變主意不吃她一樣。

    這只是一念之差而已,卻關乎了她的小命。

    於是袖色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有個想死的仙想進來救你咦?他居然劈開了壁障。呵!倒是有些本事。」。

    檮杌沒有說話,它的聲音依舊只在袖色腦中響起。

    有仙來救她?袖色第一個反應是不是霽沐來了,心中有些高興但很快就不安了起來。

    上古凶獸可不是隨便的仙獸,它們與天地同存,實力深不可測,不管來的是誰,很可能非但救不了她還會把命給搭在這裡。

    反正檮杌不吃她,那她還是安全的,至於它什麼時候把她從肚子裡放出去,袖色不敢問,只怕一問會惹毛了檮杌,到時處境會愈發驚險。

    「你現在是要去尋找那個進來的仙嗎?」。

    袖色發問。檮杌低頭看了看束縛著它四肢的法陣,暴躁地低吼了一聲,如雷的吼聲傳出大老遠,被戰神和灰灰皆聽見了。

    戰神化為一道淺紅的流光,迅速朝著發聲的地方趕過去,灰灰撲稜著翅膀緊隨其後,既然是能跟上戰神的速度的。

    「何須我去尋,他不是來了嗎?」。

    檮杌的聲音透露出得意洋洋的意味。袖色無語地聳了聳肩,她的智商果然及不上這老得不知歲數的老傢伙!

    「你在罵我。」,檮杌道。

    「沒有。」,袖色垂下眼眸回應道。

    「愚蠢的袖色。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無論來的是誰,今天他一定是我的食物。」。

    見自己故意在心中對檮杌出言不遜想引它發火,轉移它對來者興趣的方法不奏效。袖色也是輕笑了一下,乖乖地靠著肋骨不再動心思。

    霽沐,我希望來者不是你。

    「袖色,你喜歡那個叫霽沐的傢伙?」。

    心裡話被聽去,袖色磨了磨牙。她沒好氣地道:

    「女孩子家的心事,你就別聽了可以嗎?」。

    檮杌「嗯」了一聲,但沒過一盞茶的功夫,它又問道:

    「你為什麼喜歡它?」。

    「我沒有喜歡他!」。袖色抓狂,仰頭朝著大約是檮杌腦袋的方向大喊道:「你沒發現我沒有心的嗎?無心又怎麼會去喜歡?」。

    說完,袖色恨不得給她自己一巴掌。她這算什麼?居然和一隻上古凶獸討論起她的感情世界來了?她和它又不是很熟!

    「我們很熟。」。

    袖色的想法剛閃過,檮杌就接著道,語氣聽著是一本正經。

    但袖色嗤笑了一聲,以為檮杌是一隻自來熟的凶獸,於是沒把它的話當回事。很久以後,袖色才發現,檮杌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她和它的確很熟悉。

    「原來上古凶獸真的還活著。」。

    見到那只其狀如虎而大,毛長兩尺,人面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四肢被束於陣法中的檮杌,灰灰是真的吃了一驚。

    當初霽沐大人曾和未語說了一些有關上古凶獸的事情,霽沐猜測四大凶獸還存在六界中,只是一直得不到證實。

    不想,今日它倒是有眼福,居然看到了上古凶獸的真身,雖然這真身長得不好看,很唬仙。

    邇然冰冷的眼眸中亦劃過一絲訝然。

    戰神在六界是個出眾的角色,但他的仙齡不過一萬餘歲。他誕生時,上古凶獸已在六界銷聲匿跡。

    在擔任了戰神一職後他才知曉,六界中有四塊禁地是專門用來束縛上古凶獸的。

    這四塊禁地在被稱之為六界最危險地帶的六界夾縫中,裡面無空氣、無水、無光,藏著各種污穢而致命的東西,不論是六界中何種體質,沾者必死。

    六界眾生皆談夾縫而色變,無法進入其中。遂六界早已經認為,被束縛在那兒的上古凶獸全部滅絕了。

    戰神畢竟是戰神,身經百戰無一敗績,而且上古凶獸眼中透出的虐殺之意挑起了他不服輸的戰意。

    他心念一動,天劍已入掌。他把劍往胸前一橫,道:

    「把你肚子中的仙子給吐出來。」。

    哎?袖色大人在眼前這頭凶獸的肚子裡?!

    灰灰瞪圓了眼睛。在戰神旁邊飛

    飛上飛下,似催促戰神快些動手,再晚點袖色可能已經被胃酸給消化完全了!

    「干卿何事?」。

    檮杌的聲音在戰神的腦海中迴盪著,戰神雙眸一凜,堅守住仙識把檮杌的聲音從腦裡驅逐開去。

    不得不說,戰神這一手倒是讓檮杌稍微拿正眼瞧了下他。

    要知道,雖然它被束縛著,週身無半點的修為,但身為天地間的上古凶獸,其威壓可是能致命的,何況它還是直接對著戰神的腦袋施放。

    灰灰看不到這暗中的交手,以為戰神怯場,又不敢衝出去做炮灰,在旁邊乾著急著。

    戰神壓下喉中翻滾的血腥味,眼睛裡凝著一層厚重的謹慎,眼前的凶獸雖被束縛著,卻遠比以往他遇見的任何一個對手都更凶險。

    救仙要緊。

    戰神隱去身形,正當灰灰以為他是不是跑路時,一柄寒光湛湛的天劍忽地從檮杌腦袋斜後方刺過來。

    檮杌腦袋一歪,輕鬆地避開了。

    戰神不愧是戰場經驗豐富,眼睛都不眨一下,天劍的劍風一轉,朝檮杌的肚子劈去。

    原來,戰神的真正目標不是檮杌的腦袋,而是它裝著袖色的肚子。

    被束在地上的檮杌無法大面積動彈,眼看就要挨上這一劍。戰神倏然撲捉到檮杌臉上那詭異的笑容。

    心道有詐,奈何灌注了他十成仙力的天劍去勢已定,戰神眼睜睜地看著檮杌龐大的身軀,靈活地一扭,把它自己的雙手自動送到了天劍的劍鋒下。

    「匡啷」。

    一聲脆響,飛花迷了雙眼。

    待戰神拂開眼前重重疊疊的百花時,只聽到一聲興奮無比的長嘯聲,然後一個辨不清男女的聲音在耳畔迴盪。

    「哈哈,小子,謝了。送給你。」。

    然後戰神覺得雙臂一沉,低頭一看一個滿身血污,彷彿從修羅場爬出來的仙子落於他手臂中,正睜著眼睛迷糊地望著他。

    「袖色,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吃你的情人。我們還會再見的。」。

    腦袋裡出現了檮杌的聲音,沒等袖色弄清楚現狀,她就落入了一雙結實的手臂中。抬眸,此仙不是霽沐。

    戰神萬年來,頭一次懷裡被塞入一個仙子,還是一個渾身上下充滿腐爛氣味的仙子,一張臉沾滿了碎肉渣子瞧不出本來的面目,饒是久經戰場的戰神亦忍不住微皺了眉頭。

    袖色看清對方不是霽沐後,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為他沒有前來送死而欣慰,也為他沒有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而高興。

    鬆了氣後,袖色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有些失落。

    戰神瞧著那雙即使整臉污漬亦掩不去清澈的眸子,一一劃過欣慰、高興、失落的情緒,最終歸於定格於迷惑。他的心有些震驚,為何九重天會有這樣的仙子?經歷了這麼恐怖的事情,還能保有如此純潔的心性?

    邇然萬年不曾好奇的心,第一次泛起了好奇的泡泡。

    他哪裡知道,在袖色心中剛才經歷的事情就像一個不大不小的夢罷了。

    夢裡她被一頭上古凶獸吞進了肚子,和它聊了幾句話後被莫名其妙地吐了出來。若不是衣裳上還殘留著檮杌肚子裡的腐肉爛骨,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夢,她定以為是幻覺。

    「這位仙友,不知如何稱呼。感謝你的相助,不過可否先放我下來。」。

    袖色覺得這樣被一個男仙抱著不和禮儀,於是開口道。

    戰神聞言,鬆手把袖色放了下來,等袖色站好後,他道;

    「稱我邇然即可。」。

    邇然?邇然呀。邇然!

    袖色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在心中暗自念了三遍才醒起來,道:

    「你不就是王母讓我」尋找是否有未婚女子配得上你的名號響徹六界的戰神嗎?

    袖色及時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要是說出來,指不定這渾身上下看上去冰冷無比的戰神會不會一個不爽,天劍兜頭砍下來。

    「仙子認識我?」。

    袖色乾笑了兩聲,心道:不認識,但是見過你的畫像,一時間沒瞧出來。但嘴上卻賣起了口乖,道:

    「曾聽王母誇獎過戰神仙友你,今日一見,果然玉樹臨風。」。

    戰神甚是懷疑地望著袖色,但見人家一小仙子渾身髒兮兮地立在百花叢中,忒真誠地回望著他。頓時發現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於是道:「仙子可否想梳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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