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番外 占坑2 文 / 梧桐私語
《命定終笙》本月上市,分1、2,結局篇三個月後上市,預熱搶先讀結局,1在當當會有簽名版,大家多多捧場,《南風》完結時本章會替換為番外。
第九十一章屠手
粟東市是位於a省西部一個較著名的產糧市,粟東白面作為口感極佳的主食原料,長年向全國各地供應。從經濟角度上排名,粟東市在a省的排名該在四五位這樣的中段。
這天,粟雲因為和同事調了班的關係,連著上了兩節晚課,放學時又遇到同學問問題,等她解答完畢,回教工辦公室換好衣服出門,天已經黑透。
十一月天氣,粟東的秋意近末,冬季眼瞧著要來了,街道旁的護道樹葉子落光,樹枝幹的形態襯在黑色天幕上,顯得有點詭異猙獰。
夜晚的風大些,粟雲收緊衣領,快步走了十幾米遠,在距離校門口有段距離的一個巷口她轉彎進去。她家就在學校旁邊那個小區,可惜兩者中間隔著道院牆,從學校正門進小區要繞不小一個圈,而粟雲總習慣直穿這條小巷。小巷是道捷徑,三十多米長,過了巷子就是她住的小區外牆,牆上的柵欄壞了一個地方,寬度剛好足夠一人通過。
可是今天,獨自走在巷子裡的粟雲不知怎麼,總是心慌,等她走到巷子中段,這種心慌的感覺就更明顯了,粟雲停住腳,屏息了一會兒,四下裡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吐口氣,看來是她多疑了。
巷子中段沒有光,可是因為走的次數多的關係,粟雲的步子並沒慢下來,所以接下來的這一跤,她摔的是實打實的。
「什麼東西?」她嘀咕著摩挲絆倒自己的東西,那東西軟軟的,粟雲只摸了兩下,嚇得差點尖叫出聲——那是人的腿。
她猛收回手,這才發現,黑暗中一張蒼白無比的臉像懸在空中一樣對著自己,對方睜著眼,正朝朝她呵呵笑著:「還記得我嗎?」
笑聲迴盪在巷子裡,幽幽地不像人類的聲音。
a省,臨水市。下午,冬季的陽光看上去有些蒼白無力。
龔克穿著一件淺灰色的絨衫坐在在堆積成山的卷宗後面,低頭讀著手上的資料。資料的紙張泛著黃,封皮上的年份字樣受光照作用,早看不出究竟了,如果不是憑借卷宗左上角貼的便利標識,恐怕省省廳的工作人員想找到龔克要的資料,還要費上一番周章。
卷宗是他父親當年和張打過交道的所有案件記錄,他正試圖通過這些記錄找到張的真面目。就在這時,王燁敲門進來。
「龔老師,粟東市方面來的消息,那個叫粟雲的找到了,不過她……」畢業後分配在省廳實習的王燁還沒去報道,就被龔克留在了身邊,他現在負責省廳和龔克之間的溝通工作,現在他是來和龔克匯報的,他頓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該怎麼開口。歎口氣,他說:「粟東警方找到她時,人已經死了,和前幾例一樣,頭蓋骨被切開,大腦不見了。」
王燁的話終於讓龔克放下手裡的卷宗,他記得當年那宗拐賣案一共救出了四個成年人、一個嬰兒,現在,那四個成年人都死了,兇手可想而知。
張,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問題盤橫在龔克腦子裡,直到他站在了碩望機場灰白色的停機坪上,空曠的場地交錯停著幾輛待飛的飛機,風咧咧的,響徹耳邊,像很響的鼓聲。龔克站在外架扶梯旁,排隊等登機,騎在王燁背上的龔筱籐新奇的望著四周,這還是爸爸第一次主動說要帶自己辦案,她瞧著什麼都是新奇。
「爸爸,南笙姐姐有寶寶你不帶,可是為什麼穆婆婆也不來?」疼疼不知道龔克帶她是害怕她有意外,歪著頭問龔克。
「你爸爸最喜歡你唄。」王燁自認不會哄孩子,他這假話說的也明顯蹩腳,不過龔筱籐卻意外受用,她小臉紅紅的,捏著王燁的耳朵:「爸爸喜歡南笙姐姐的。」
從臨水到粟東,直線距離不長,不過因為兩座城市間隔著一座大山的關係,相比較需要繞很遠路的火車而言,飛機要便捷的多。短途飛機的起降是瞬間的事,疼疼還沒看夠雲層裡的風景,飛機就降落在了粟東市的百鳥機場上。
他們行李不多,龔克和王燁一人提著一個小型行李箱直接出站。
此刻的出站口並不平靜,一個身穿警服,倒背雙手,跨立站姿的女警員吸引了來往不少目光。有誤會出什麼案子的好事者拿出手機打算偷拍張照片什麼的,沒行動就被女警一個凌厲的眼神殺了回去。
女警是a省省廳刑偵科的探員,讀書時她主修計算機,目前正隨組調查一起跨省的連環殺人案,案情棘手,線索更少的可憐。所以今天她按照領導的安排來機場接一位犯罪心理學專家協助破案。
她抬眼看了眼去牆上的掛表,約摸著這個時間龔克差不多該到了,正這麼想著,遠遠走來的一行人進了視線。
「龔老師,你總算來了。」見到龔克,夏圖長出口氣,之前關於這個案子,省廳方面不止一次邀請過龔克,可也許是有什麼個人原因,龔克直到今天才姍姍來遲。
相互握手後,龔克隨著夏圖上了停在機場外的黑色吉普。
雖然是短途飛行,疼疼還是架不住旅行顛簸睡倒在途中。也是趁著這個空當,夏圖向龔克做了簡單的案情匯報:「兩省幾起案件兇手的作案手法完全一致,死者都是女性,ab兩省的專案組現在已經進行並案調查了。」
龔克點頭,案情的確是一個人做的。
夏圖繼續說:「四名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兩個月內,最早的一起是在b省,死者名叫周麗娜,死亡地點在她
家,她丈夫是個翻譯,出差半個月回來,發現死在自家床上的妻子。第二名死者名叫李玲,是名坐台小姐,行跡比較不定,屍體被發現的地點同第四名死者一樣,在粟東,不過是條酒吧街的後身……」
夏圖的介紹簡單概要,這不禁讓龔克把四名死者幾年前留給他的印象和現在重合,出入頗大。幾年時間,那幾個人變化不小。正想著,龔克注意到夏圖無意識的撩了撩額間劉海,這個動作多出現在說話人掩飾什麼或是猶豫的時候。
如果是前者,說話人多會有個轉移目光方向的動作,目光直視龔克的夏圖顯然不是這種,那麼她肯定是後者——欲言又止。
「是有什麼情況嗎?」
夏圖點頭,關於這點,省廳方面有過規定,在龔克沒有入組前,細節不需多談,現在似乎不需要再保留了:「是這樣的,龔老師,四名死者死時都保持著同一姿勢,雙手交疊放於胸前,身體平躺,他們的眼睛……都是睜圓的。」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恐懼,睡夢裡的疼疼身體抖了一下。
雙手交疊,這個姿勢是什麼意思呢?禱告嗎?龔克想著,不知覺時,車已經開到了粟東公安局門前。
粟東市公安局大樓嚴肅卻不失氣派,七層高的建築內部配有直梯。龔克謝絕了夏圖先安排住處的提議,直接去了粟東市公安局。他讓夏圖把疼疼以及王燁安排在三樓的一個空置房間,自己就隨著夏圖去了五樓的連環殺人案專案組辦公室,戴明峰以及才有過合作的黎莞在那裡等他。
從直梯一路上到五樓,才出電梯口,龔克聽到遠遠的有爭執聲,不用夏圖解釋,他也聽得出來那是屬於戴明峰和黎莞的聲音,看起來這兩個警界精英相處的不大愉快。
「不和?」龔克問。夏圖表情略尷尬:「也不是不和,就是偵破方向上他倆總是相左的。」
龔克沒做過刑警。不過他知道,警方偵破案件時,內部的破案方向是否一致很大程度決定了案件能否成功快速的偵破。所以他的到來,似乎注定是要給戴明峰和黎莞做個了斷。
按照黎莞的意見,專案組該設在b省,因為那裡是連環殺人案的最初案發地;而之前和龔克有過溝通的戴明峰則堅持把案件的偵破重點放在a省,專案組自然也設在a省。
黎莞說戴明峰一肚子草包,戴明峰說黎莞就會胡攪蠻纏。倆人爭執的不可開交,一屋子人想勸和卻無從下手。
「兇手該是在a省,我支持把專案組設在a省。」龔克簡單陳述了當年的拐賣案和今天這起案子的莫名巧合後,黎莞沉默了。
「幹嘛不早說?」她有些不高興。戴明峰輕哧一下,他看不慣這女的:「沒確定前,我們習慣對外保密。」
可惜再保密,粟雲還是死了。
龔克收斂起心神,他拉把椅子自己坐下,戴明峰頭一次見他這麼不客氣,驚訝之餘他知道了原因,因為龔克第一次說起了當年。
「我父親當年做警察時,有個可以稱為死對頭的犯罪分子,他作案手法高端,開始警方以為他作案似乎只是為了尋找挑釁警方成功後的刺激,可後來警方發現,這個疑犯只喜歡挑釁一名警員,我父親。父親執行任務死後,他的目標轉移成了我。而這次的兇手有相當大的可能就是他,一個自稱張的人,他在五年前製造一起拐賣婦女兒童案,案子是我經手的,當時一共解救婦女兒童五人,其中包括現在這起案件的四名死者,還有一個,就是我女兒……疼疼。」
龔克下面說的,是他想了許久的問題:「張是個很狡猾的人,想抓到他,我想我們需要弄清一個問題,他針對父親和我挑釁的原因。」
萬事總有因由,他從不信無緣無故的就生出這樣一個高智商的罪犯針對他們。
龔克伸手朝旁邊一揚:「這裡是所有和張有關的案情卷宗,我相信,這裡面就藏著找到張的線索。」
其實在場警員早就注意到了龔克進門時隨行帶來的那摞資料,好多的資料。
人群裡有人遲疑,如果不是張,再有人被害怎麼辦。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王燁進來,神色慌張:「龔、龔老師,疼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