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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章 錦衣衛在行動1 文 / 風中枯籐

    大盛魁財大氣粗,麾下也是能人輩出。傅恆惕是秀才出身,科場無望之後投奔了大盛魁。此次是被大盛魁總部派駐賒旗店做為負責。

    因為賒旗店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大盛魁就在此地開設了一個分處。這個分處不涉及買賣,只負責接收從湖廣福建等南方地區輸運來的茶葉竹木等貨物,有的需要重新整理一番,有的就按照大盛魁總部的吩咐,直接轉運至指定地點。

    大盛魁在賒旗店也盤下了一處地方,自己投入建起了碩大的庫房,那些需要整理的貨物、或暫時無需轉運的就先存儲到自己的庫房裡。待接到總部的發運指令時,再從庫房搬運至碼頭。若有駝隊來接貨,那就在庫房直接抬到駱駝背上就可以了。

    雖然位於賒旗店東北不遠處的北舞渡水運碼頭,最近十來年一直沒有停止擴建擴容,可總感覺老是趕不上來往客商的需要。因此,停靠碼頭的貨船必須及時裝卸,稍一停頓就很有可能造成堵塞。

    北舞渡碼頭離著大盛魁的庫房不是很遠,也就是三里地的樣子。可再近的距離也是需要人手搬運的,大盛魁再怎麼牛叉,也不能讓自家貨物飛過去不是。

    大盛魁的唯一優勢就是不差錢兒。不管是什麼時代,不差錢兒往往就意味著不缺人手。因此,大盛魁想要在北舞渡碼頭和庫房之間搬運貨物,本來不是什麼問題的。

    但是不行,他們自家的貨物,是不能自家搬運的。也不只是大盛魁一家,凡是在賒旗店有裝卸搬運貨物的事情,都要僱傭當地一家名叫仁豐的腳行來經手。

    仁豐這家腳行,也有一個特點,人多,而且什麼人都有,其中自然不乏雞鳴狗盜、甚至亡命之徒。要不然當地流傳著這樣的順口溜:仁豐仁豐,是人就瘋。

    仁豐的人,並不都是瘋子,也並總是發瘋。其實,大家都是知道的,仁豐的目的,無非就是攬下裝卸搬運的活計而已。

    當然了,因為仁豐的機構有些龐大,需要供養的也不只是那些賣苦力的搬運工,因此這費用嘛,就肯定要高一些。

    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來往賒旗店的客商不是有著自己的庫房,就是碼頭上有裝載貨物的船隻,這要是給點上一把火什麼的,那損失可就不小。

    雖然凡是來往的客商,都是很有實力的。但是,面對仁豐這個地頭蛇,他們卻都選擇了「合作」,大盛魁也不例外。

    傅恆惕是剛被大盛魁總部派來賒旗店接任的,首先自然要與仁豐盡快接洽。大盛魁平均每天都要最少有一兩艘船的貨物到達北舞渡,因此這搬運的事情是決不能耽誤的。

    那名精瘦漢子就是仁豐的四掌櫃,專門負責安排腳夫搬運貨物。他雖然乾瘦乾瘦的,可偏偏喚做辛大山。那意思就是說,別看我瘦,可是心大如山。他倒是沒有辜負了這個好名字,果然就是個心狠手辣、敢做……敢吃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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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恆惕一到賒旗店,與離任者辦完了交接,就約請了辛大山。

    這家叫做紅韻的酒家是辛大山指定的,傅恆惕雖然感到有些蹊蹺,可也覺得自己不能首次打交道,就拂了對方的意。

    酒家取名紅韻,果然並非以酒菜做為引人的噱頭。這從辛大山單身赴約,以及進門問道濃重的脂粉氣息之後,他的那副垂涎欲滴的嘴臉就完全能夠看得出來。

    傅恆惕是秀才出身,可浸淫商場幾年之後,對於脂粉陣裡打滾兒的行徑也能安之若素,心裡明白這只不過是融洽關係的一種手段,因此倒也並不十分牴觸。

    可那是在主人誠邀之下才成行的,做為一個被邀請的客人,自己怎麼會做出如此無恥的行徑呢。

    其實,這倒不完全是辛大山的不是,而是傅恆惕過高地估計了對方的品味。人家辛大山一直保持著一向如此的行為方式,是傅恆惕自己一時無法接受而已。

    可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雖然只有兩人在座,可絕沒有出現冷場的現象。不過,稍微細心一些的話,就能看出,這都是在有可能出現冷場的時候,傅恆惕有意識地搶先接過話題,為的恐怕就是不讓辛大山有機會提出那蓄謀已久的目的。

    如此明顯的用意,也算是經過了不少場合的辛大山不可能看不出來。因此對於表現時而有些亢奮的傅恆惕有些側目,對於其真實意圖也是早已洞悉。

    因為心中有著如此的芥蒂,所以雙方都非常清楚,若要徹底交心,還有許多的事情得去做。尤其是辛大山,對此心裡猶如明鏡一般。「不用著急,到時候……著急跳腳的,恐怕絕對不會是自己,」他一邊嘴上在熱烈地敷衍著,一邊卻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傅恆惕此次被派駐賒旗店,除了要承擔起接駁往來貨物的主要任務,其實還有一項屬於臨時的差事。

    這項臨時差事也並非只安排給了傅恆惕一人,最近由總部派出的所有人員,幾乎都無一例外地接受了這項使命——為何最近錦衣衛的活動如此頻繁。

    尤其是在河南河北、山西陝西這幾個省份,從一個多月之前開始,就不斷地又從京城派出的錦衣衛到達以上省區錦衣衛分部。不僅如此,就連一些衛所也都出現了錦衣衛的身影。

    要不說後世有一門學問,叫做政治經濟學呢,這兩者本來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存在,是根本無法徹底割裂的。而在事實上,兩者也從來未曾割裂過。

    既然是從未彼此割裂,那就肯定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聯繫,所以初步的消息還是傳出一些來的。

    說起來也並非令人意外。自從這位新皇登基以來,就一手將錦衣衛死死地抓

    在手裡。這倒也不令人感到奇怪,錦衣衛的全稱,可是「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所謂「親軍」,實際乃為「親將」,因此這本來就是歸皇帝陛下親自領導的,即便有所動作……那也都屬於正常範圍之內。

    京城錦衣衛的種種……早已不是秘密,實際上大家也意識到,錦衣衛的整頓並不會局限在京城,早晚會向大明王朝的各地分部滲透蔓延。

    只是,大家沒想到滲透蔓延的會這麼快。

    不僅如此,受到波及的並非只有各地錦衣衛分部,各地的衛所近期也在錦衣衛的監督之下,開始了名為「整頓」的活動。

    整頓的內容,無非就是嚴格按照規定操練,嚴查士卒缺員現象等等老生常談的調子。另外,對於水陸關口的盤查也緊了起來。但是,只要來往的客商按照規定繳納契稅,登記在案之後也並沒有過多地騷擾。

    其實,這也並非不好理解——總是不缺乏捧臭腳的人物,要為新皇登記創造一種嶄新的氣象出來不是。因此,雖然有些異常,可也都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可,令人稍感不解的是,錦衣衛的這些動作,為何僅在河南河北、山西陝西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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