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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第103章 吸收神力 文 / 純夏之塵

    替罪羊?

    事情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她不是不懷疑靈蘿,而是聯繫所有線索,只有她口中這一種解釋。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連皇昱自己都說不清楚,太子又不是一般人,他身邊的護從侍衛難道是吃乾飯的?要在皇宮的層層嚴密守衛下殺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人要陷害,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那麼,便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一切,都是皇帝在幕後親自操控。

    有這樣的心計,她倒是挺佩服那個昏君的,然而,他不該將心計用到她的兄長身上。

    北堂胤炎不是他的棋子,他無權這樣輕賤根本不屬於他的生命!

    「你不用這麼難過,人總有一死,凡人的性命都是短暫的,如浮游螢火一般,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靈蘿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人的壽數雖然短暫,但也有資格去享受哪些美好只之事,即便生命短如浮游,那也是一條生命,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比生命更有價值!」錦歌冷聲反斥。

    「生命?」靈蘿掩口而笑:「書幽,我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怎麼,來人界走了一趟,開始懷念起這裡了?也是,你本來就不該屬於天界,與凡人威武也挺好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錦歌怒道。

    靈蘿面色一沉,雙眼爆發出怨恨的光澤:「你問我為何陰魂不散?哈,我倒還想問問你呢!為什麼要與我作對,為什麼害我如此,為什麼!」

    錦歌第一次苦惱自己記憶全失,若是能憶起一二,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被動。

    靈蘿惡狠狠瞪了她一陣,忽的一笑,繞著光壁,走到她身後:「看來你是真的記不得了,不過沒關係,記不得就記不得吧,就算記起來了,那又如何呢?等你死了,去到輪迴井前投胎時,一碗孟婆湯,前塵舊事皆忘,所以,現在想不想的起來,真的沒必要。」

    錦歌狠狠一拳砸在光壁上,可惡!這到底是什麼法陣,竟能讓窮奇也無計可施!

    「別白費力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法陣,是神界專門用來克制魔類的伏魔陣。」靈蘿輕蔑地看著她:「我不懂,我一點也不懂,你只是個下賤的魔類罷了,天尊大人為什麼會對你青眼有加!」

    她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嫉妒與怨恨,讓錦歌不由得想到,靈蘿在荊棘陂第一次見到少昊的情形,看來,記不得奕鉉的人,只有自己。

    「你為何會保有前世記憶?」這是她一直猜不透的地方,按理說,神仙掉下鏡虛之海,根本沒有生還希望,自己是魔的話,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但靈蘿……她難道也是?

    「別用你那骯髒的眼神看我!」靈蘿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大怒道:「我是神,才不是什麼妖魔!我能活下來,全靠女媧娘娘庇護,我是真正的女媧後裔,自然不是你可以比擬的。」

    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不過錦歌卻沒有再執著這個問題,靈蘿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她是神還是其他妖物,都沒關係,只要自己不死,終有一日,要親手了結她的性命。

    「靈蘿,說這些廢話做什麼?忘了我們的目的?」就在這時,黑暗中響起一個低沉冷幽的男聲,那聲音像針,像刀,像鋒利的殺意,一下子就將人的心狠狠攫住,重重收緊。

    這股強大的威勢是怎麼回事?錦歌雙目瞠大,一瞬不瞬盯著黑暗中傳來聲音的方向。

    「蓮……蓮帝大人。」靈蘿似乎對此人又驚又怕,連忙轉身行禮。

    黑暗的包裹中,一道高大的人影,彷彿從虛空的裂縫中生生擠出一般,帶著冷冽的蕭狂之氣,迎面而來。

    連錦歌,亦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想要遠離這股氣勢。

    男人的臉面,終於慢慢顯現出來,濃黑的眉,方正的臉孔,充滿了剛絕煞氣的眼

    此人,來歷定然不簡單。

    西海蓮帝走到錦歌面前,冷幽無溫的眸,如同打量牲畜般,從上到下將她審視一遍,嘴角微勾,「這就是我那好侄兒心心唸唸的女人?哼,簡直如牲畜螻蟻一般,令人作嘔!」

    好個自大狂,竟然說她是牲畜螻蟻?等等,好侄兒……他口中的侄兒,難道……難道是奕鉉?

    蓮帝雙眸微瞇,錦歌從未在任何人,包括最兇猛妖魔的眼中,看到如此可怕的光澤,比猛獸即將擇人而噬時的樣子還要恐怖幾分。「書幽……」蓮帝探手,竟然穿過了堪比玄鐵精鋼的光壁,狠狠捏在她的下巴上,她欲反抗,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任由對方擺佈:「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好像……罷了,年代久遠之事,本座也記不起來了,聽靈蘿說,上輩子是你害她掉下虛海,成為凡人,怎麼?知道自己身份低賤,所以才忍不住加害女媧後裔麼?」

    說什麼呢!別說她記不得,就是記得,她也不會做這樣的齷齪事!

    她蹙了蹙眉,掙扎兩下發現無用,只好放棄:「不好意思,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身份低賤過,更不會去做你口中所言的那種卑鄙之事。」下巴痛的要命,他們天界的人,都喜歡捏人的下巴嗎?她吸了口氣,輕蔑地目光掠過在一旁看好戲的靈蘿:「說個實話吧,我壓根就沒看得起過什麼女媧,更不要提她的後人了,要論實力,論地位,我倒覺得,魔界的魔主,不知比她強上多少。」

    「魔主?」蓮帝眼神微變,似乎在回憶什麼,但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舉動,「魔主已經死了,一個死人,還有何資格與他人相提並論?」

    錦歌沒說話,血練之前告訴她,魔主將於近期完成魔靈的重聚,但因為害怕被其他別有心機之人得知,使得魔主重生被破壞,所以必須先找到魔主。自己雖然和那個魔主沒什麼交情,也壓根不認識的她,但也不能做這種缺德事,讓神界之人再一次傷害她。

    唉,為什麼自己都泥菩薩過江,難保小命了,還要替別人操心?難道她天生就是個操心的命?

    「蓮帝大人。」靈蘿上前,小心而恭敬道:「您答應我的事,是不是可以……現在就兌現?」

    猛地撤手,蓮帝淡淡睨了靈蘿一眼,就這又輕又淡連正眼都沒有的隨意一瞥,竟嚇得靈蘿臉色慘白,渾身觳觫。

    「本座既已答應幫你重塑神骨,尋回創造之力,就一定不會食言,怎麼,你不信本座?」

    「不不,靈蘿不是這個意思,靈蘿只是擔心……擔心夜長夢多。」

    「擔心?」蓮帝眼神嘲諷:「你擔心被我那侄兒知道,你設計陷害他心愛的女人,會遷怒於你吧?」

    靈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一個字也不敢說,只能垂著頭,一言不發。

    「哼。」蓮帝振袖一揮,道:「你怕他?就不怕我嗎?天尊的位置,本就該屬於我,是他,搶了我的東西!你放心,待我重掌天界,自然會將成為階下囚的他賞給你,有我給你撐腰,他自是不敢動你分毫。」

    錦歌聽得心驚,這個蓮帝,竟然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蓮帝又轉向錦歌:「你是奕鉉最心愛的女人,我只好先拿你來開刀。」

    錦歌想撇清自己和奕鉉的關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總覺得為了活命,就斬斷和他一切關聯,就算活下來了,也會痛不欲生。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果然,說什麼恩斷義絕,其實,她是如此地愛著他,依賴著他。

    可她又恨迷茫,自己愛的,究竟是身為奕鉉的他,還是身為少昊的他?認真想想,少昊不就是奕鉉,奕鉉不就是少昊嗎,他們是同一個人。只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事情不是這樣的,有什麼被她忘記的,或者是還未經歷的,讓她的感情無法完整,她需要去找到那個碎片,將它拼合起來,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瞭解自己的心。

    「靈蘿,去吧。」蓮帝吩咐。

    聞言,靈蘿頓時喜出望外,走到光壁前,將手掌緊貼光壁。

    錦歌不知他們要做什麼,卻隱約覺得事態不妙。

    隔著法陣,靈蘿得意地看著她:「上一世,是你害我至此,令我神骨被毀,女媧之力消逝。如今,你體內的創造之力,正好可以為我所用,你也不用覺得委屈,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創造之力?他們想做什麼?難道要將她身體裡的力量,抽離出來再轉移給靈蘿嗎?

    正想著,心口驟然一陣劇痛,腦中亦似經絡焚燒,渾身疼痛不已!

    蓮帝口中輕念一句咒文,光壁突然由黃色變為紅色,以陣內錦歌為中心,一根根似鮮血凝結成的血線,從內嚮往發散,和光壁連在一起,猶如一張大網。

    錦歌有種靈魂都要被抽離的感覺,就像是有個人,將她拽著,要把她的血肉從皮囊裡面拔出來一樣,那滋味簡直生生能將人痛死,與那回被七聖派以刻骨之術折磨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因她體內的力量實在過於頑固,竟然附著在她的魂魄上不肯離開,蓮帝不斷催動陣法,卻始終不能將那股力量送入靈蘿體內,這種事情,他以前從未遇到過,這回是怎麼了?

    「不對,很不對,這個女人……」蓮帝忽然停下施法。

    「怎麼了,蓮帝大人?」靈蘿納悶,為什麼施了半天的法,自己卻丁點力量都沒感覺到,上回發動閻羅血陣時,她可是立刻就感覺到神骨重聚的奇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蓮帝逕自喃喃:「這股力量……太不尋常……」

    「蓮帝大人?」

    「靈蘿,她的力量你用不了。」蓮帝臉色凝肅。

    「為什麼?」靈蘿不甘。

    「沒有為什麼,以你之能,根本無法承受那股力量。」蓮帝言語間毫不隱晦。

    靈蘿不信:「怎麼可能,她的力量,明明是從我這裡奪走的!」

    「不信麼?」

    「我……」

    冷笑一聲,蓮帝再次催動法陣,錦歌一聲悶哼,周圍血線數量陡然增多,變得密密麻麻,同時有大股力量衝進了靈蘿體內。

    不對,這感覺不對!

    靈蘿臉上血色瞬間褪盡,變成像石頭一樣的青灰色。她大張著嘴,臉上筋肉扭曲,似乎極為痛苦。不知怎麼回事,當那股力量衝進她體內的時候,她不但沒有感覺到力量的充盈,反而覺得自己的生氣,在被那股力量蠶食,再這樣下去,她真怕自己會被完全吞噬殆盡。

    模糊中,曾經神骨被毀的感覺又出現了,她甚至聽見了骨頭寸寸碎裂開的聲音,她想大喊,卻喊不出開,想逃走,卻渾身無力。

    她這是要死了吧?不,她怎可以死!明明願望就要實現了,她是神,是女媧的後裔,上天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啊!」一聲慘叫,法陣中爆出耀眼的光澤,錦歌和靈蘿紛紛被強大氣流彈開,靈蘿摔倒在地上,已然失去了神智。

    錦歌趴伏在地上,擦了把嘴角的血絲,雖然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疼痛難言,但她覺得,自己比之前更強壯了。

    蓮帝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果然如此,你竟然能夠吸收神的力量。」

    吸收神的力量?錦歌莫名不已。

    蓮帝緩步上前,經過靈蘿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好似這裡已經不再有這個人的存在:「魔界有這個本事的魔可不多,你到底是誰?」

    錦歌咬著牙,眼前這個男人,可算是上是她見過的最冷漠殘酷的人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是不是很後悔?」

    蓮帝冷笑:「後悔?你真當本座在乎那個賤人?她在本座眼中,連一隻螻蟻都算不上。」

    忽然有些同情靈蘿,她想做神仙,但結果卻是把自己推向了萬劫不復。看看現在的她,哪裡是什麼神,根本就是只不死不活的鬼罷了。

    「你是要用我來報復奕鉉嗎?既然只為報復,又何必知曉我的來歷?」她不怎麼客氣地說。

    蓮帝倒也不怒,一副任誰也逃不出他手掌心的自若:「你覺得我拿你沒辦法?」

    「最壞不過死,你還能如何?」連刻骨之痛都嘗試過,她覺得自己現下已經無敵了。

    「我不會折磨你。」蓮帝說,然後抬手,一陣微光閃過,他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弓箭出來。弓臂是金紅色的,黑暗中似有流光在其中隱隱流動,極是好看,弓弦同為金紅,顏色比弓臂略深,仔細一看,才發現弓弦的質地,並非金石,而是一根根被聚合起來的頭髮。

    「這弓,是我萬年前所得,製作這把弓的材料,乃為一魔類的魔角。此魔幾乎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強悍的魔,但也只是幾乎,就算他再強大,再通天徹地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被我斬殺,成為了我征戰天下的武器。」他細細撫摸著手裡的長弓,眼中滿是驕狂:「你是何來歷,我總會弄清楚的。」他蹲下身,撩起她散落在地上的頭髮,不知何時,她的發尾已經變為了濃紫色,散發著罌粟一樣的氣息:「紫色……是我喜歡的顏色,若是製成匕首或是鐮刀,一定非常漂亮。」

    這人簡直就是變態,錦歌實在難以想像,自己被做成兵器的樣子。

    「遊戲到此結束,我實在有些等不及我那好侄兒來找我,聽說天界那幾個老東西不肯讓他離開,甚至到了以死相諫的地步,真搞不明白,神界怎麼也開始學起人類的那套,若換了本座,誰敢對我指手畫腳,我定不饒他。」他站起身,輕輕彈了彈袍角,「看來,他必是要在那裡逗留個七八日了,七八天的時間,對於神界來說雖短暫,但在人間,卻漫長無邊,就是我等得了,你也等不了。」他垂目思忖著,雙臂環抱,手指一下下點著手肘,「這樣看來,本座少不得,要親自前往天界一趟了。」

    天界?一想到要去天界,錦歌無來由地心生抗拒:「我不會跟你去的。」

    「你以為你有拒絕的權利嗎?」

    是啊,她有拒絕的權利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弱者又怎能像強者提出條件?

    「那她呢?」她伸手指了指昏迷在地的靈蘿。

    「作為棋子,她價值已失,自然是棄之不用了。」蓮帝神色淡淡,絲毫愧疚之色也無,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錦歌沒有細問,但也知道,靈蘿在剛才的力量衝擊下,神力已然盡失,說白了,她現在就是個空有神骨,卻無神力的普通人,雖然可以通過後天修煉,羽化登仙,但對於如此在意自己身份的靈蘿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噩夢。

    這樣也好,她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自己不是聖母觀音,才不會同情她呢。

    「已經很久沒有和我那侄兒好好敘舊了,但願你這顆棋子,不要令我失望。」蓮帝手一揮,在她身上布下結界,與之前束縛她的伏魔陣同出一系,目的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錦歌原本也不抱逃走希望,可當她站起身後,竟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受術法的影響,那個結印,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擺設。

    難道是因為吸收了神力,所以才會這樣?

    她盡量保持不動聲色,裝作無計可施的樣子,跟隨著蓮帝,走入對面的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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