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1.第81章 可願拜老夫為師 文 / 純夏之塵
刻骨之術,顧名思義,便是將符咒刻在骨頭上催發,從而令人痛苦的一種術法。
雖說是將符咒刻於骨上,卻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骨頭,而是靈骨。
骨骼支撐皮囊,靈骨支撐靈魂,說白了,刻骨之術,其實就是將咒符硬生生嵌入靈魂,故而承受折磨的,並非**,而是靈魂。
因為**不會遭受到任何損傷,所以受刑之人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哪怕是痛到極致,痛到無法忍受,也只能任由靈魂一遍遍的叫囂,一回回的悲鳴,於血肉被撕裂的絕望中,繼續煎熬。
那種暗無天日,生不如此的痛楚,世上沒幾個人能夠承受,因太過慘無人道,所以這種術法,被所有門派明令禁止,但就算是禁止,也不能保證無人破壞規矩,私自使用。
幾個道士有些猶豫,但想到師父交給他們的任務,只好狠下心,同意了那個女同門的建議。
只是將咒印刻於靈骨上,就已經讓錦歌覺得無法忍受了,她真是難以想像,如此殘酷的術法,究竟是誰想出來的。那些妖魔固然該死,但用盡一切殘忍手段對付妖魔的這些正義之士,難道就不該死?三界生靈,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一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無價,永不重來,但他們,卻把蒼生當成了什麼?用來建立名聲,滿足私慾的工具?
這些寫滿了正義,寫滿了公理的嘴臉,才是最噁心,最該死的!
「施咒!」女子聲音嬌糯,聽在耳中卻覺得無比刺耳。
錦歌不知魔鷲所說,被掀開腦袋窺探思想與自己此刻所受之咒術,究竟哪一個更為痛苦。
如果真要比較,那她寧可死了,也不願承受這樣的折磨。
劇痛之中,她拚命想要將自己縮成一團,但因為手腳被縛,她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心念百轉,一瞬間她想到少昊,想到奕鉉,想到北堂胤炎,想到洛秀兒,想到皇昱,甚至想到了北堂菀和大公子……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如果一定要論出個過錯來,那應當是她的幼稚吧。
自以為將這世間萬物看得清明無比,可實際上,她所聞所見,皆是混沌一片,又哪裡清明了?
善惡之間,沒有明確的區分,人們慣常喜歡以人論事,而是不是以事論事,只要認定這個人是邪惡的,那他所做任何事,都是邪惡的。
妖魔之中也有重情重義的,人類之中,包括七聖派這樣的名門大派,宵小之輩何曾缺過?人類殺妖弒魔,便算是替天行道,維護正義,那妖魔殺人,是不是也能稱得一句為民除害呢?
這些道理她不懂,她此刻心中唯一所想,就是擺脫這哀哀欲絕的痛苦。
但那些人,根本不理會她的無助悲鳴,女人一邊唸咒,臉上一邊露出暢快笑意。
她根本不是為了審問,她只是為了報復。
因為自己的無能,所以唯有眼睜睜看著父母以及弟妹死去,當時她躲在廢墟之下,連哭都不敢哭,生怕被那些正在分食自己家人的妖魔聽見。
那時候她心中所想,只有一個,就是要活著。
至於為什麼要活著,她並不清楚,或許是因為害怕吧。
直到拜入七聖派門下,有了可以對付妖魔的本事,她方才想起,該為自己的親人報仇了。
想到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再是那個躲在廢墟下怕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她便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現在的她,是劍仙派門下的弟子,斬妖除魔,護衛蒼生,哪個人見了她,不對她抱著感恩敬仰之心?
原來捕殺妖魔,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情,她歡喜的很。
錦歌在鋪天蓋地的劇痛中,竟然還有精力,去看清對面那些施術道士的表情眼神,真是一群冠冕堂皇,人皮鬼心的禽獸!
「全是一群自私偽善的傢伙,你還有什麼理由可憐他們?」她聽到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是誰?是窮奇嗎?
「他們這樣對你,你難道一點不恨?」
恨,當然恨!怎能不恨呢?
「這樣的痛苦你還是承受多久?遵從本心吧,不要再繼續壓抑。」
本心?什麼本心?
「殺了他們。」如同命令一樣的聲音。
殺了……他們?就像那些妖魔一樣,殘忍地奪去五條鮮活的人命?
「不殺他們,難道等著他們來殺你?看看他們,何曾有半點良善之心,那一幅幅醜惡的嘴臉,豈非比妖魔還要可怕百倍?」
是啊,那些嘴臉,一個個扭曲如鬼,比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都要醜陋。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
才不是呢。這個聲音自以為很瞭解她,簡直太討厭了。
「不要再壓抑自己了,有什麼事,是比遵循本心還要重要的?」
遵循本心……是啊,有什麼,是比遵循本心還要重要的?自己本來就不是大愛蒼生的人,那些哀鴻遍野,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不要再忍耐了,殺了他們,她就自由了……
殺。
一個不留地殺!
「師兄,好像有些不對勁!」遭受到術法反噬的女道士痛苦地捂著心口道。
其他幾名道士也傷在了瞬間倒流的靈力下,經脈幾乎寸斷。
「不……不行了,靈力……控制不住!」
「師兄!」
「啊!」
數聲慘叫,伴隨著鮮血迸濺,整個大地都在一聲怒吼聲中顫了幾顫。
錦歌所在的破舊道觀,連帶著周圍的山石樹木,一併被夷為了平地。
寒風呼嘯,白雪皚皚,鮮血如潑墨般灑落在晶瑩的冰雪之上,紅白相間,分外妖嬈
……
窮奇之力瞬間發動,本就滿含殺伐之氣的凶獸一旦應召而出,必定血濺三尺。
或許,這樣的結果,也是錦歌沒有料到的。
站在一片廢墟之上,望著周圍的殘垣斷壁,目光呆滯地在茫茫雪地上掠過。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
天!她都幹了什麼,就因為忍受不了那些痛苦與冤枉,她就不召出了窮奇。
十幾條人命,就這樣沒了,連眨眼的瞬間都沒有。
呵,說什麼無辜,她現在哪裡還有資格再說自己是無辜的?
沒有任何愧疚,沒有丁點猶豫,不會痛心,不會悲憫,不會為生命的離逝而感到一絲惋惜。
舉手之間,滿心殺伐。
這便是她,那個曾言語犀利指責魔鷲,指責虛蒼的自己。
深吸口氣,凜冽的空氣中,亦滿是血腥的味道,她該感到厭惡才是,但不知怎地,她竟覺得這氣息,無比香甜,無比美味。
「瞧瞧你都幹了什麼!」身後一聲怒吼,虛蒼手執利劍,又驚又怒,他才離開稍許,這些弟子便慘遭橫禍,看到雪地上一具具殘缺的屍體,虛蒼似乎瞬間蒼老,滿是皺紋的臉上,皆是悔恨。
如果他不曾離開,如果他早些下手殺了她,那些弟子就不會枉死了!
他向發了瘋般朝錦歌衝來,「你這惡魔,納命來!」
一道劍氣劃過,錦歌眼前頓時被鮮血染紅了。
身體裡的力量開始急劇流失,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或許,這就是死的滋味,沒有痛苦,有的只有解脫。
可是她還不想死,就算被誤會,被冤枉,被欺騙,她還是不想死。
只有死亡來臨的時候,人們才會明白,生命有多麼可貴,以往的那些執著,又有多麼可笑。
就算不想死,但她已然虛弱到連召喚窮奇的力量也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虛蒼手裡那把利劍,朝著自己心口而來。
終究還是會害怕,無法勇敢地直面死亡,閉眼的剎那,她自半空墜下的身體,竟穩穩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竟然不是預料中的冰冷地面?她猛地睜眼,入目的,是一雙如夜空般廣袤的黑色雙瞳。
沉靜,寧和,溫軟,有力。
看到這雙眼睛的一瞬間,胸膛裡那顆漂浮不定又惶恐不安的心,奇跡般地平靜下來了。
不怕了,什麼都不怕了。
總覺得只要有這個人在,這世上一切,都不會再傷到她。
很奇怪的一種信任,荒謬得沒有一點理由,但就是那樣堅不可摧。
奕鉉單手摟著錦歌,一手結印,將發狂中的虛蒼擋了回去。
虛蒼卻不肯罷休,再次持劍襲來,奕鉉也發了狠,直接用禁咒束縛住虛蒼手腳,一記天雷破空,將虛蒼打至嘔血。
虛蒼已不止一次敗在奕鉉手中,上一回與那幾頭召喚獸纏鬥,他便損失了好幾名座下弟子,他一直心心唸唸想報這個仇,無奈再也找不到就會接近她。
這一次將錦歌捉拿,一方面為了阻止妖魔再次進犯,一方面也是為了公報私仇。
他一直在等著奕鉉主動來找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
虛蒼已經有些絕望,就算理智盡失,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可七聖派的那些弟子,難道只能白死了嗎?
他是妖是魔暫且不論,他懷中那名女子,絕對與妖魔脫不了干係。
今日發生一切,乃為他親眼所見,狡辯不得!
聲稱正義聲稱得久了,多多少少也會受些影響,他乃一派掌門,是整個門派的典範,所有的弟子,包括門派中其他長老,都以他為標榜,他所代表的不只是自己,還包括其他人,他已經活得夠久,看待名聲,甚至比性命的都重要,明知不可能得勝,他卻不打算放棄。
以劍拄地,強撐著站起身,虛蒼咳了兩聲,隨手一抹嘴邊血跡,「今日能一併除掉兩個禍害,老朽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話落,他身上驟然戾氣迸發,手背青筋畢現,原本只是花白的頭髮,竟在瞬間變為一片雪白,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像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疤。
錦歌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些緊張地看向奕鉉。
他週身氣息平靜,連眸光也不曾有半分悸動,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感覺。
他看了眼懷裡連呼吸都困難無比的錦歌,口吻輕柔:「你還能撐得住嗎?」
錦歌點點頭,「可以……」本想說的有氣勢些,可出口的聲音卻是輕若蚊蠅,一副即將香消玉殞的虛弱的樣子,讓頭頂那雙如鏡面般波瀾不興的眼,變為巨浪下的黑海,掀起噬人漩渦,駭人至極。
因為靠的近,錦歌可以清晰感覺到,他週身縈繞的那股灼烈殺意。
他將她扶到一邊,然後便不再管她,錦歌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見本在自己身旁的人影,剎那間就移到了虛蒼道長的面前。
這速度,快得讓人不敢置信。
錦歌看不到奕鉉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被一股紅色煞氣激得四散飛舞的長髮,此刻的奕鉉,就像地獄幽冥中專門收割性命的鐵血修羅,死亡是他帶來的唯一禮物。
不知他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原本一臉視死如歸模樣的虛蒼道長,眼中突然露出惶恐之色,像是害怕極了,連面容都因震駭與驚恐而扭曲變形。
而後,他連哼都沒哼出一聲,便直挺挺栽倒下去,沒了呼吸。
一直背對她的人慢慢轉過身來,眼中依舊含著殺氣,竟比窮奇給人的壓迫感,還要強力數倍。
她不由得一陣哆嗦,這樣的奕鉉,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身上有血的氣息,有成千上萬的冤魂的痕跡,只是被他這樣看著,她就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在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因為這股強烈殺氣而昏厥過去時,他眼中的黑霧終於完全散去,那股壓迫之力,也瞬間消散。
他緩步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將一股股溫暖的靈力,源源不斷注入她體內。
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不再是之前如置冰窟的感覺。
九死一生,她竟然還活著……
百感交集,連恨了好幾天的人,如今都覺得順眼無比。
「可感覺好些?」他一邊為她療傷,一邊輕聲詢問。
「好多了。」心口已經不那麼疼了,被割的傷口,也已經凝痂。
他沒有鬆手,目光順著兩人交握處,慢慢上移,最後定格在她的雙眼上。
她看不懂他此刻的眼神,只覺得那漆黑的瞳仁深處,藏著一縷她看不清看不明的莫名情愫,如海上扁舟,搖曳不定。
「你……」
「走吧。」他打斷她的話,走前一步,將她橫抱而起。
心弦猛地顫動了一下,下意識便要掙扎,他口吻淡淡道:「女人好強是件好事,但逞強就未免讓人厭惡了。」
他說的沒錯,現在的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他只是單純地幫助自己而已,何必太過在意?對自己過激的反應感到懊惱,她垂下眼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情緒:「我休息一會就好,你幫我找輛馬車來吧。」
奕鉉不理她,仍是我行我素地抱著她朝前走。
錦歌蹙了蹙眉,看來要說服他,還真不是件容易得事。
不知道少昊怎麼樣了,那晚與他分別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希望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被他知曉。
那些人……
忍不住回頭,朝那片坍塌的屋宇看去。
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她做了什麼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與自責,如果重來一次,她怕是還會這麼做。
難道自己的內心深處,真是就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請等一等!」身後腳步凌亂,這麼快就有人趕來了?
奕鉉腳步不停,無視所有的人事,彷彿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擺設。
錦歌立馬覺得心理平衡了,看來被當空氣對待的,不僅僅只有自己。
「奕鉉大祭師,請留步。」
那聲音鍥而不捨,錦歌原本也想學他一般無視,但終究忍不住,探出半個腦袋。
是韓大師?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看打扮,似乎也是七聖派的。
心底微沉,難道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知道會怎麼處置自己,那些死掉的人裡面,除了虛蒼道長以外,其他人都是自己殺的,他們不敢對奕鉉怎樣,難保不會把再次把自己當妖魔抓起來狠狠折磨。
不想露怯的,但想到刻骨之術的殘酷,沒忍住哆嗦了一下,被奕鉉準確捕捉到。
露在面具外的薄唇,微微向兩邊扯開,她聽到了胸膛震動的聲音,那麼明顯,絕對不是錯覺。
他笑了?
真的笑了?
或許,她該看看到底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日出西方,海水倒灌了。
「怕了?」他很滿意她現在的表現,嘴角弧度越拉越大:「知道怕就好,以後凡事都聽我的,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這個時候她理虧,才不跟他狡辯,越過他的肩頭,看到韓大師一把年紀,追在兩人之後,覺得不忍心,出聲建議道:「還是等等他們吧,如果真是老找你我算賬的,躲也躲不過去。」
他輕聲一嗤,不屑道:「躲?你覺得我有必要躲嗎?」
錦歌縮了縮脖子,老實窩了回去。是,他不需要躲,要躲的人是自己,就算他殺了虛蒼又如何?這天下,還沒有人能耐他何。
不過他還是停下了腳步,等那幾個老頭子追上來:「與其今後囉囉嗦嗦沒玩,不如一次聽他們嘮叨個夠。」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給那幾人面子,她相信,就算此刻要他留步的人是皇帝,他也照樣可以置之不理。
他這麼做,估計還是為了自己吧。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今後定然禍患無窮。
其實他這人很好,對自己很好,霸道是一方面,但她卻不能否認他對自己的好。
在看到她傷重不支時,他眼底的那股驚痛與憤怒,讓她都不禁為之動容。
只是,他的憤怒,他的痛心,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那個只有名字,卻已然不存於世的女子。
自己是沾了她的光,才能得到奕鉉如此傾付,如果沒有那個女子,他會來救自己嗎?會因為虛蒼道長傷了自己而怒髮衝冠嗎?
心底漫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失落,好像某個滿滿噹噹的地方,被挖去了一塊,雖然不疼,卻空落落的,總有寒風嗖嗖地往裡灌。
不要再去想那些漫無邊際的事情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考慮一下,該怎麼應付韓大師,以及那位七聖派的道長吧。
韓大師滿頭大汗地跑到奕鉉和錦歌面前,假裝沒看到兩人現下的親密姿態,從懷裡掏出兩樣東西,遞到錦歌面前:「這些是姑娘的吧?」
被遞到眼前的,是她從不離身的袖刃與暗器,「沒錯,是我的。」韓大師來找自己,就是為了物歸原主?
「敢問姑娘,這兩樣東西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我自己做的,怎麼了?」
韓大師一震,呆了好半晌,才懷著激動的心情,從懷中又掏出一樣物事:「那這個呢?可曾見過?」
錦歌見到韓大師手中之物,也是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為一輩子不會見到的黑歷史,竟然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內心掙扎無比,這種見不得人的東西,她是承認呢?還是拒絕呢?
錦歌不想當騙子,她自己就最討厭欺騙,自然不會去做自己都厭惡的事情。
「這是我鑄的第一把匕首,樣子實在難看了些,就隨手丟進了廢料回收區……」她奇怪地問,「這匕首,為什麼會在大師您的手中?」
韓大師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詢問,他滿腦子都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的慶幸。
當看到從錦歌身上搜出的袖刃和神火飛鴉後,他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馬上就要找到了。
但虛蒼道長卻不肯告訴她錦歌被關押的地點,他只好求助虛蒼的師弟,七聖派長老玉陽子,他正巧也要去找虛蒼,兩人便一同趕來。
韓大師並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只見處處狼藉,滿地死屍,他只當是奕鉉干的,再者,眼看自己心願即將達成,他哪裡還有閒功夫去管旁的事情。
一向老成持重的老者,竟像個孩子一般,激動得眉飛色舞:「原來鑄此匕首之人,竟是姑娘!」他誠摯地看著錦歌,一字一句問:「老夫慚愧,敢問姑娘一句,你可願拜老夫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