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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第80章 階下之囚 文 / 純夏之塵

    一場突降的鵝毛大雪,很快便將那些慘烈的艷紅深埋於地,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但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明白,就算看不見了,那些深沉悲絕的傷痛,還是深深刻在了記憶中,永不磨滅。

    對此,錦歌的印象只停留在自己被法陣包圍的那一刻,當她再次回復意識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大街上了,周圍黑漆漆一片,僅能靠頭頂上三寸見方的窄小洞孔勉強辯物。

    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因為目之所及,除了漆黑結實的牆壁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隱約可以聽到一些流水聲,還有水珠滴答濺落在地的回聲。

    這裡應該是地下,但具體方位她卻猜不出來。

    腦袋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用了許久,才回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收服了窮奇,與它定下血契,那個魔鷲……該死,那傢伙竟然跑了!明明她才是妖魔,卻把這爛攤子丟給自己!還說什麼這天下無人是她對手,簡直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若非她逃走,那個老道士也不會錯把自己當妖魔。

    應該不會有事吧?等他們查明了真相,應該就會放了自己。

    錦歌長吐了一口氣,為什麼最近自己的運氣總是這麼衰?被綁架也就算了,現在竟被人當成妖魔給關起來,說出去怕是都不會有人信。

    感覺腿腳有些麻,她試著動了動身體,這才發現,自己不但被關起來,還被人用粗重的鎖鏈的給鎖了起來。

    現在的她,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肉,只等著被宰然後端上飯桌了。

    其實她並不覺得有多著急,少昊找不到她,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就算少昊沒辦法,奕鉉也會派人去找自己的,自己莫名失蹤,他就算不為救她,也會因威信被挑釁而盡一切可能,不擇手段地找到她。

    忽然覺得,他的這種霸道,倒也不是全無好處。

    想到這裡,焦灼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之前與窮奇對峙時消耗的元氣還未恢復,之後有遭受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現在只覺得眼皮仿若千斤沉重,連勉強睜眼都做不到了。

    乾脆閉上雙目,讓自己放鬆下來。

    意識昏沉中,她隱約聽到一段談話。

    「絕對不會有錯,這女子一定與那些妖魔脫不了干係!」

    「但她似乎並非魔類,掌門師兄可切莫錯怪好人。」

    「此事我自有分寸,就不勞玉陽師弟操心了。」

    「門派之事,我本不欲插手,但事關派中弟子安危,師弟我不得不多說一句,這姑娘是奕鉉身邊的人,師兄還是三思為妙。」

    「三思?你的意思是,讓我向那妖人妥協?想都不要想,此事絕無可能!」

    「我並非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師兄你能夠謹慎行事,畢竟,上回討逆之事,七聖派傷亡巨大,我們不能再有無謂的犧牲了。」

    「哼,你這是婦人之念!我七聖派立派的宗旨便是鏟妖除魔,如果一味瞻前顧後,膽小怕事,豈非違背了當初聖祖立派的初衷?」

    「可是師兄……」

    「好了,別說了,如果能以此女引出那妖人,倒也是一舉兩得。」

    一聲幾不可察地歎息後,有腳步聲漸漸遠去。

    錦歌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很清楚,他們所討論之事,與自己有關。

    「光當」一聲,厚重的鐵門被打開,有光線透了進來,錦歌瞇眼凝目,在逆光之處,看到了那個命人列陣圍困自己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走到她面前,點燃了一旁石壁上的燭燈,這下,黑漆漆的空間裡才算有了些光亮。

    「孽障。」老道眼裡閃著厭惡的光澤,狠狠地盯著她:「說,你那些同夥在什麼地方?它們還要再殺多少人方可罷休!」

    錦歌艱難地張口道,「這位老人家,我不是妖魔,更不清楚它們今後的動向,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鐵鏈咯得我手好痛。」

    「哈,這世間妖魔,哪一個不擅於欺騙偽裝,奉勸你一句,老老實實回答老朽的問題,如此還可少受些折磨,否則,休怪老朽手下無情!」

    錦歌也惱了,「我都說自己不是妖魔了你還想怎麼樣!」

    虛蒼道長冷笑一聲,抬手畫了一個符,口中念叨了一句咒語,錦歌頓時頭痛欲裂,五內如焚:「這下,你總該說了吧?」

    錦歌強忍劇痛,瞪著面前的虛蒼,顫聲道:「我不懂,你為何一定要給我這個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虛蒼道長滿臉的譏諷:「你若非妖魔,又怎會被我派的伏魔陣拿下,此刻又為何會因老朽的伏魔咒而痛苦不堪?」

    「你說……什麼?」錦歌驚愕地瞪大眼,腦袋像被一柄重錘狠狠砸了一下,「我……明明是無辜的啊……」

    「別說你是無辜的!」虛蒼看她的眼神,不但憎惡,且還帶著濃重的不屑,「破窮奇封印的那股力量,與你所攜之力正好相符,天下蒼生何其無辜,你卻說自己是無辜的!就算那千萬的生靈並非你說殺,但他們卻是因你而死,你還能說自己是無辜的嗎?」

    面對虛蒼聲色俱厲的質問,錦歌竟是一句反駁之言也說不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筆血債,只怕自己是還不清了,但是,就算自己背負了如此罪惡,但也不能把她與妖魔歸為一類啊!

    「不是的,我不是那樣的人!」

    「你是什麼樣的人,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虛蒼又催動起咒語:「說,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如若不然,老朽定然饒你不得!」

    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一樣,腦袋裡充斥的全是那些詭異的咒語,該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在那咒語的催動下,變成了一股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岩漿。

    從未心懷恨意,哪怕是被人嘲笑,被人算計,都沒有如此刻這般憤怒,那些人明明不是自己的殺的,眼前這個老道士為什麼要誣陷自己?她做錯了什麼?以至於遭到這般待遇!一瞬間,她竟恨不得殺了虛蒼,讓他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感覺!

    「不是,我不是……為什麼不相信我……」這種無奈絕望的感覺,竟是那般的似曾相識。『

    「還不說嗎?難道在期望有人來救你?老朽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你所在之地,乃為一處廢舊道觀的秘密囚室,這裡地處偏僻,兩面環山,兼之留有上古封印的殘跡,任何人都無法找到這裡,更不用說那個不知是妖還是魔的大祭師了。」

    錦歌別的沒聽清,就只聽清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奕鉉難道是魔?怎麼可能!如果他真是魔,又怎會在皇宮中潛伏這麼久還從未被發覺,皇家有的是人才,就算沒有與他抗衡的力量,沒道理連魔氣也察覺不出,這老道八成是除魔除的都走火入魔了。

    「臭道士,皇帝殺人還需要一個理由呢,你就憑借什麼伏魔咒,便給我定罪看,是不是有些欠缺考慮呢!」自己都落到這個份上了,也沒必要再對對方客氣。

    「對於你這種邪魔外道,老朽何需考慮,沒一刀殺了你,算是你上輩子祖上積福了!」虛蒼停止唸咒,冷冷看著錦歌:「不說也罷,我們有的是時間,可別怪老朽沒有提醒你,有時候,活著可比死了還要痛苦百倍。」說著,他一揮袍袖,熄滅了壁上的燈燭,轉身離開了囚室。

    室內再次只剩下錦歌一人,空空蕩蕩,似有無數冤魂徘徊。

    原本還打算靜觀其變,但如今看來,她留在這裡,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臭道士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關押在這裡,連一句辯解的話都不讓她說,也不知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與妖魔有關係了,有逼問自己的時間,還不如去找那魔鷲,她剛解除封印,就和窮奇一般,需以人血補充魔力,這個時候,她沒準正在什麼地方大開殺戒,狂飲鮮血呢。

    說起鮮血,她鼻端似乎隱隱嗅到了一絲血腥之氣,雖不明顯,但她卻可以確定,那必定是血液散發出的味道。

    正想著,面前突然掉下個人來,重重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錦歌駭了一跳,這人怎麼無聲無息連點預兆都沒有就從眼前跑出來了?正納悶著,又一個人從虛空中掉了下來,與地上那人疊在了一起,她垂目朝地上看去,藉著僅有的一點昏暗光線,她看到那兩人的脖子,都被某種利器狠狠撕開,有鮮血從他們的脖頸處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地面很快就被鮮血染紅。

    她突然覺得很是不舒服,眼前一陣陣暈眩。

    從前並未有暈血的毛病,不知現在怎麼一看到血,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大概是身體實在過於虛弱的緣故吧。

    「嘖嘖,這麼慘,竟連點吃食都不給你麼?這就是所謂的人類,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空間裡響了起來,錦歌猛地抬頭,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你這妖女,害我不淺,等我出去了定不會放過你!」

    「還有力氣罵人,那就是沒事嘍?」魔鷲的影子若隱若現,漂浮於空中,還是那副嚇人的模樣,但錦歌此刻早已不怕:「有一點需得糾正你,我是魔,不是妖。」

    「總之都是一樣。」錦歌沒好氣道:「原本在這裡的人該是你,我可是替你背了黑鍋,你是不是該有點彌補過錯的覺悟呢?」

    「你怎麼還不明白,就算我不逃,他們也會把你當妖魔關起來的。」

    「如果你不逃,那我就能洗清嫌疑了,他們又何必關我?」

    魔鷲把之前虛蒼的話重複了一遍:「你若與妖魔無關,又怎會被那臭老道派的伏魔陣拿下,又為何會因他的伏魔咒而痛苦不堪?」

    錦歌一噎,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唉,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連我也看不明白。」魔鷲難得語氣溫和:「說你不是魔吧,你身上帶著一股魔氣,說你是魔吧,你卻又是人類的身軀。」

    錦歌不想與她討論自己跟妖魔的關係,她現在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廢話少說,你既然來了,就順手救我出去吧。」

    「我來不是為了救你的。」

    錦歌狂翻白眼:「你不是來救我的?那是來做什麼的?看笑話來的?」

    「我是來給你送食物的。」魔鷲解釋道。

    食物?她不說還好,一提及食物,錦歌果真覺得飢餓難當:「食物?在哪?」

    「喏,就在你腳下。」

    錦歌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你說這兩個大活人?」

    「對啊。」

    「你開什麼玩笑!」要不是怕引來人,她真想對著魔鷲狂吼一番。

    「你難道不覺得,你對於人血,有一種天生的迷戀嗎?」魔鷲的聲音很輕,如可蠱惑人的蜜糖。

    錦歌像是被戳到了心事,這個臉面都扭曲了:「你亂說什麼,那怎會是迷戀,明明是……」

    「是什麼?」

    「是……害怕……」

    「說的沒錯,是害怕,你害怕承認自己對鮮血的迷戀,害怕承認其實自己根本也是怪物。」

    「我不想與你說這些,人與魔畢竟不同,我不懂你們的想法,你也別妄想猜測我的心思。」她動了動手指,誰料袖中空空,那些人竟然連自己的袖刃也給搜走了。

    「好吧,不猜就不猜。」魔鷲繞到她面前,手指一點,地上兩人瞬間消失:「不過你可別後悔,你現在極度虛弱,根本抗不過那些道士的法術,你是沒嘗過被像畜生一樣折磨對待的感覺,他們為達目的,甚至會撬開你的腦袋,去查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屆時被逼至癲狂,理智盡失時,你就會明白,自己此刻的決定有多麼錯誤了。」

    「喂,你等等!」見魔鷲身影變淡,似要消失,錦歌顧不得其他,急忙大喊。

    魔鷲不理會她,她喊這麼大聲,一會兒肯定會把守在外面的道士引過來:「我來只是為了給你送食物,這裡到處都是符咒法印,你身上又有禁咒,我哪敢接近,你現在看到的,只不過是我的幻影而已……糟糕!你已驚動看守,我得走了,你可千萬別把我供出來啊!對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要告訴你,你那個菀堂妹好像瘋了,見到美貌女子就說是狐狸精,如今更是瘋得離譜,竟把身邊伺候的侍女全都給殺了,只有一個倖免於難。人心啊,就是這麼陰險,當初她將照妖鏡送給你,其實早就知道鏡中封印了魔類,我沒吃了你,算你運氣好,你可得感謝我。」

    「別走,你把話說清楚……」該死,這可惡的女魔怪逃起命來從來都是這麼迅速!

    北堂菀瘋了?這消息還真是夠石破天驚的。

    總覺得這一切,是一隻手在代為推動,從自己偷聽到大公子與靈蘿偷情,然後到楚凌風莫名的愛慕,再到被誤會,誤打誤撞得知了北堂菀的秘密,最後到被綁架……所有的事情,像是早就計劃好的,雖然看似突兀,卻是有條不紊,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呢?

    想到自己在這一串事件中的作用,她不禁感到脊背發寒,到底是自己運氣背,還是早就落入了他人的算計?會不會現下被困一事,也並非偶然。

    越想越可怕,自己這個前身應該沒什麼仇人吧?以北堂錦歌的能耐,怕是想要與誰結仇,也不會有人給她這個面子。

    如此說來,與人結仇的,應當是自己?那個不知從何處而來,沒有前世記憶,連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

    現在該怎麼辦?不逃走的話,她不會真的被撬開腦殼吧?想想就覺得痛!少昊,你倒是爭點氣啊,好歹也大放一次光彩,不能總當個好吃懶做的破石頭吧。

    之前還跟楚凌風說自己足夠保護自己,現在卻要靠這靠那,真是丟臉!或許,一切也並非沒有轉機,那個窮奇不是說,只要催動召喚咒語,它就會應召而出,服從自己的任何命令嗎?

    不行不行,她與它簽下血契,是為了不讓它再繼續為禍蒼生,如果召它出來,那它不是就能繼續為所欲為了嗎?上一次在北堂世家比武,就因心底私念,使得窮奇之力溢出,害死一人,這一回,若她再次失控,死的恐怕就不僅僅只是一個人了。

    為今之計,她只能等,等有人來救她,等老道士回心轉意,這種將希望寄托於他人身上的感覺非常不好,但她只能忍耐。

    ……

    三天過去,囚室中越來越冷,沒有人來審問她,也沒有人來送吃食。

    就在錦歌以為自己只能等死的時候,緊閉了三日的門終於打開了。

    進來的不是虛蒼,而是幾個年輕的道士。

    道士人手一件法器,錦歌頓時心生不妙。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道士走向錦歌,眼神很是冷蔑:「你的同伴已盡皆被幾大門派圍剿而死,諒你們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不過師父認為,凡事都要未雨綢繆,以防慘劇再現,上次與你在一起的那只魔怪受了重傷,不知跑去了哪裡,你們既為同類,應當知道她在哪裡療傷,只要你肯老實告訴我們,我們就可以免你火燎之刑。」

    魔鷲受傷了?那個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的女怪物竟然也會受傷?真是奇怪,她是死是活與自己半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卻會不由自主為她擔心。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直接,被那幾個道士給捕捉到了,有人冷笑:「與其關心那魔怪,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掌門說了,此次務必要讓你吐出全部實情,如果不然,將你開膛破肚也定要得出個結果來!」

    看來還真被那魔鷲給說准了,七聖派不是自詡慈悲為懷,悲憫蒼生嗎?就算是為了天下正義著想,也不該用這種極端卑劣的來對付妖魔。這些名門正派不給妖魔活路,鐵與血的踐踏下,妖魔也唯有虐殺人類,泯滅良心,如此惡性循環,哪裡還能和平共處?

    「看什麼看,階下之囚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一會有你好受的!」

    明知爭辯無用,但錦歌還是忍不住道:「你們連什麼是惡什麼是善都分不清楚,就人云亦云,當你們高喊著匡威正義時,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這時,一名站在最後的女道士哭喊起來:「我的父親母親,兩個弟妹,都死在了你們這些妖魔手中,我是親眼看著他們被吃掉的,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殺光天下所有妖魔!」

    錦歌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指責什麼,更沒有資格去妄論人魔之間的善惡,但問題是,她不是妖魔啊!就算是妖魔,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也要承受諸多不公的待遇!

    她想質問,但那些道士沒有給她機會,幾人舉起法器,一同唸咒,錦歌身周頓時燃起熊熊火焰。

    她以為自己定會被這火紅烈焰灼成灰燼,但除了肌膚與臟腑感覺到一陣如被火燎的劇痛,她的身軀卻是完好無損。

    火燎之刑非常人可以忍受,那種像是被置身火海的痛楚,能讓一個人活生生痛死。

    錦歌想喊,嗓子卻痛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能感覺到的,除了痛,只有痛。

    原以為火燎之刑必能擊潰錦歌的精神,但她卻強忍疼痛一言不發,甚至連求饒都不曾有過,那幾個道士見狀,只好停下唸咒,雖然火燎之刑不會對受刑人施以有形的傷害,但長時間的受刑,不但會讓受刑者神智崩潰,還有可能令其喪命,在沒有問出想要答案前,他們不能讓錦歌死去。

    「用刻骨之術來拷問。」之前那個哭喊指責妖魔殘害自己親人的女道士站了出來,清秀的臉龐上一片冷漠。

    倒是其他幾個道士,聞言後齊齊變了臉色:「師妹,刻骨之術實在過於殘忍,祖師爺曾明令禁止,還是換一種吧。」

    她淡淡瞥了眼出言勸阻的道士,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可眼中卻寫滿了怨恨:「對待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妖魔,何需慈悲?就用這個,既能保證她不死,又能讓她受盡折磨,最好不過了。」女道士年紀不算大,十七八歲左右,神態間偶爾能看到一絲純真嬌憨,卻是因即將看到錦歌因咒術痛苦而生。

    她逆光而立,明媚如花,陰惡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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