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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第31章 不如打個賭 文 / 純夏之塵

    「以崑崙山土曜石為料,注以三眼熬牛元靈打造,可使三界任何精怪顯原形的照妖鏡,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樣子。」奕鉉仍是以手支頤的姿勢,只是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此刻正牢牢握著錦歌的手腕,「嘖嘖,這不就是女孩子用的菱花鏡麼,也不知製造這枚鏡子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錦歌用力抽手,但握在自己腕上的那隻手如同鐵鉗,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原來你在裝睡。」

    「非也。」似乎對這枚鏡子很感興趣,奕鉉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她的腕上:「修為高深者,可於睡夢中探查現實,我雖在沉睡,卻將你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真的假的?有這麼玄乎?

    錦歌拿眼瞟他,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眼裡的挪揄卻是顯而易見。「我……就是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人人都有好奇心,我這麼做不過分吧?」

    他笑著道:「不過分,一點也不過分。」忽地湊上前,與她幾乎臉貼臉:「你就這麼在意我的長相?」

    她想後退,可手腕被他捏著,她又能退到哪裡去?「我說了,是好奇心,想知道你真面目的人不止我一個!」

    「你說的沒錯。」他終於鬆開她,坐起身來,漆黑的長髮似流水般自他肩頭散開:「想知道我真面目的人,確實不止你一個,但敢付諸於行動的,卻只有你。」

    錦歌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想起剛才自己無意識的作為,她有種想要剁手的衝動,「是又怎麼樣,你會處罰我嗎?」

    他玩味地看著她,明明做錯了事,還被抓了個現行,可她卻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好像錯的不是她一樣。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錦歌警覺,「什麼賭?」

    他看著她緊繃的神色,不覺好笑:「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讓我摘了面具,我就答應你一個請求,如果不能,你就答應我一個請求。」

    能等到奕鉉的一個承諾,怎麼看都是一件穩賺不賠的好事,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事特別不靠譜。

    「讓你摘了面具?」

    「沒錯。」

    「不管用什麼方法?」

    「自然。」

    錦歌沉默,奕鉉也不催促,過了片刻後,錦歌突然抬頭,目光熠熠:「不賭。」

    奕鉉微愕,不賭?這丫頭敢情是在耍他?

    「你可想好了?」

    「當然想好了。」她反身走到軟椅前一屁股坐下,「我自問沒有讓你摘掉面具的本事,所以我也不想去挑戰自己根本達不到難題,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如果自知之明也是一種優良品德,那麼,我大概是這世上最有品德的人了。」

    奕鉉一時有些怔愣,隨即猛然開懷大笑:「好,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不賭了。」

    錦歌也陪他一同乾笑,這人的脾氣當真古怪,時而冷澈,時而慵懶,時而隨意,時而……

    下巴一涼,心底對他的評價還未完成,就見紫色倏地移到身前。

    他站,她坐,他垂首,她仰目。

    他勾著她的下巴,手指曖昧地在其上摩挲:「咱們換個方式,如果一個月內,我肯為了你摘下面具,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算什麼?承諾綁架?

    她想搖頭,可那傢伙不知又使了什麼詐,她搖頭的動作竟然變成了點頭!

    「那就算你答應了,我相信,你是個言而有信的姑娘,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他語聲泠泠,完全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終於等到他鬆開手指,她可以表達自己不滿的時候,他卻身子一側,坐在了她身旁。

    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

    「你是不是覺得,這一路行程太過無趣?」一向注重形象的**師,此時不但沒有束髮,而且還沒有穿鞋,雪白的足踏在猩紅的地毯上,涇渭分明。

    無趣這兩個字,令錦歌心頭一動,她側首看他一眼:「你也這麼覺得?」

    「皇家規矩太多,北堂世家的規矩也太多,這些麻煩的規矩加在一起,都快把人給悶壞了。」他的口氣很奇怪,像是那種正在鬧彆扭的小孩子。

    錦歌就這麼看著他,半晌收不回自己的神思。

    發現她一直盯著自己瞧,奕鉉挑了挑眼角,身子一斜,便靠在了她身上:「這世上迷戀我的姑娘可多了,你也要加入其中嗎?」

    錦歌瞬間回神,剛才對他的評價似乎還未完成,嗯,沒錯,除了冷澈慵懶隨意,現在可以再加一條——淫邪!

    錦歌轉過臉,拍了拍裙擺,坐姿筆直:「這世上迷戀我的公子可多了,你也要加入其中嗎?」

    奕鉉又一次愣住,不過這回他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北堂錦歌,做我奕鉉的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打狗還要看主人,屆時,就連北堂顯,也要賣你幾分面子。」

    她面無表情,眼神漠然:「我誰的人也不做,你給我機會,我感激,若要我給你最牛做馬,那我寧可不要這個機會。」她感覺奕鉉的眼神窒了窒,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不過她不管,臨了又說了一句:「你家的狗挺高級的,什麼時候牽出來溜溜。」

    週遭的氣溫急速下降,坐在奕鉉身邊,就似臘月寒冬裹著冰凌一樣,冷得牙齒都咯咯打顫。

    「北堂錦歌。」他喚她的名字,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卻絲毫沒有親切之感,「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人,也罷,既然你放著光明大道不走,那我也不好勉強。」他揮了揮袖口,口吻冷而硬,淡而輕,沒有怒火的燒灼,卻任誰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威懾:「去吧,去和那些下等奴工一起,或許那裡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

    不知道他所指的奴工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不會美好。

    箭在弦上,她已經收不回來了,不管這個結果是好是壞,她都只能接受。

    站起身,對著椅子上渾身如被冰罩的男人福了福身:「遵命。」

    奕鉉冷笑一聲,看來這匹倔強的烈馬,是該好好磨礪一下了,「白從。」

    話落,恭謹有度的管家立刻走至馬車旁:「主子有何吩咐?」

    「帶她去採料區。」

    外面的人似乎很驚訝,發出了輕微的抽氣聲,「主子,這……」

    「聽明白我的吩咐了?」語氣微揚。

    「是。」衷心的管家躬著身,完全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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