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假意投誠（上） 文 / 唐葉
「別……別……」蘇落雪連忙掙扎著起身，卻忍不住「哎喲」一聲又趴了回去。
「快別掙扎了，你自個兒的身體還沒好，這樣強撐著作什麼？難不成我還要笑話你一番？」長孫蘭芷失笑一聲，倒出藥來輕輕為蘇落雪塗抹。
蘇落雪呲牙咧嘴的趴在床上，輕輕一鬆攥在手裡的瓷瓶，瓷瓶「噗」的一聲落在被褥上。
長孫蘭芷一抬眼正好看見，好奇地問道：「四妹妹，那也是跌打藥嗎？你從庫房領取的？」
「不是，是……是大娘給的。」蘇落雪支吾一聲，低聲說道。
「原來是大娘給的啊，我明白了。」長孫蘭芷移開了眼，依舊細心地替蘇落雪塗抹著藥物。
少頃，長孫蘭芷歉意地說道，「四妹妹，真的很不好意思，今日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孫姨娘忽然中毒不是因為她給我下毒，我現在也反應過來了，是有人衝著我來，誤傷了孫姨娘，還連累了你挨打。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心裡很過意不去，你要是有什麼怨言就衝我說吧。」
蘇落雪微微一愣，輕咬著下唇，緩緩說道：「大姐，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對我沒有惡意，要不然那天也不會奮不顧身地擋在你面前。後來你不顧一切地跳下池中更是讓我清楚，你是真心的對我好，不管別人說什麼，我也是不會輕易相信的。」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前面倒是聽懂了，但是後面我聽著有些不太明白。」長孫蘭芷頓了頓，納悶地問道。
蘇落雪點了點頭，戳定地說道，「大姐，你口裡說的那個要害你的人，是大娘吧？」
聽她這樣說，長孫蘭芷也就知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故而也就用不著否認，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四妹妹是聽誰說的？」
蘇落雪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大娘說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設計的，還說讓我要好好提防你，千萬不要相信你。她剛才跟我說了很多不著邊際的話，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我對你的印象變壞。所以，其實是大娘自己告訴我的。」
聽蘇落雪這樣一說，長孫蘭芷挑了挑眉，宋雲裳已經對自己討厭到這種地步了？本來長孫蘭芷還不敢太確定是宋雲裳做出來的事情，這招借刀殺人未免也太過拙略，萬一孫姨娘吐露實情，那豈不會是倒打自己一耙嗎？
難道是……
長孫蘭芷猛地反應過來，看向蘇落雪，或許宋雲裳到時候會利用蘇落雪的安危來威脅孫姨娘，屆時孫姨娘就不得不就範了。
長孫蘭芷蹙眉不欲，蘇落雪也鬧不清楚她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她輕輕吞嚥了口唾沫，忍痛支起身子擔心地問道：「大姐……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我發誓。你……不會不相信我吧？」
「你說的是哪裡的話？我何曾說過不相信你了？」長孫蘭芷回過神來，失笑著用胳膊肘輕輕蹭了蹭蘇落雪的臉頰，繼續為她抹著藥，認真地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從一開始就相信。至於大娘那裡，我心中自有打算，四妹妹就不必多慮了，你現在首要的便是養好身子，用最健康的身體和心情迎接孫姨娘回來。」
蘇落雪「哦」了一聲，又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道：「大姐，剛才你為我的生母求情，蘇落雪心裡十分感激。雖然府裡的人都嫌棄我的出身，也看不起孫姨娘的位份，但是我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的生母。我無法叫她一聲『娘親』，已經是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又怎麼會嫌棄生母地身份地位呢？只是這偌大的平東侯府裡，真正能夠為孫姨娘說得上話的人，恐怕也找不出來一個。三嬸雖是個好人，但是她與大娘和娘親素來不投緣，說不上什麼話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長孫蘭芷點頭應道。
「不，大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蘇落雪扭過頭來，看向長孫蘭芷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姐，我分得清楚好壞，也知道你是真心把我當成妹妹。如果大姐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長孫蘭芷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一個很好的辦法。她試探地問向蘇落雪：「四妹妹，如果讓你假意投誠於她，你能夠做到不暴露自己的真正目的嗎？」
「假意投誠？」蘇落雪對這個詞語的接受能力有些差，但是思考過後，便明白過來，頗為詫異地說道，「大姐，你是要讓我假裝去服從與大娘，實際上做一個類似細作的人，這樣大娘如果有什麼舉動的話我便能第一時間探知了？」
「不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長孫蘭芷站起身來，為蘇落雪蓋上薄被，隨即在一旁的盆裡洗了洗手，靜靜地做到床旁的錦痦上。
蘇落雪想了想，用力地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姐肯說出來，那便是真的相信我。我願意傾力一試，絕對不辜負大姐對我的期望。大娘這樣對待我的生母，我心裡也實在難受。如果不是姨娘誤食有毒的糕點中毒，恐怕真正傷到的人便是你了。屆時姨娘就是名符其實地殺人兇手，她憑借一個姨娘的身份根本是百口莫辯。我簡直無法想像，如果真的遇上那樣的事情，我該怎麼辦？姨娘又該怎麼辦？」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已經過去的事，我不會再讓她重演的。」長孫蘭芷輕輕拍了拍蘇落雪的肩膀，安慰地說道，「大娘是衝著我來的，這次沒有用到孫姨娘，斷然不會再用同樣的方式實行下一次計劃。你安心養病，孫姨娘的事情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好，大姐，你路上慢走。」蘇落雪點了點頭，向長孫蘭芷搖了搖頭，目送她離開了房間。
翌日一早，蘇落雪便穿戴整齊，拖著還發疼的身體向泰軒院走去。
宋雲裳聽聞蘇落雪一早便來了，唇角勾起一抹戳定的笑意，一抬手，淡淡地說道：「把四姑娘請進來吧。」
「是。」紅琴下去親自帶著蘇落雪走了進來後，便退到一旁去了。
蘇落雪恭敬地說道：「蘇落雪見過大娘，大娘安好。」
「四姑娘，你身上還有傷，快點兒起來說話吧。」說著，她扭過頭去說道，「紅琴，服侍四姑娘起來。」
紅琴褔身應道，走上前把蘇落雪扶了起來。
蘇落雪感激不盡，口裡連聲謝道：「謝大娘體恤，謝紅琴姐姐關心。」
宋雲裳輕咳一聲，拿錦帕掩著鼻端，溫聲說道：「方纔我還特意詢問了一下孫姨娘的病情，聽說還沒有醒過來，是嗎？」
「回大娘的話，姨娘暫時還沒有醒過來，我臨來之前還看過的。」蘇落雪恭敬地說道。
「你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究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