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何處話淒涼（二） 文 / 顧夕瑾
眼眶不斷劃落的淚，伴隨著呼嘯而過的涼風，冷卻。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一地破敗的殘花，瑟瑟秋風下飄落的枯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淒涼。
她想忘卻眼前殘忍的事實，可是卻做不到。
一個輕蔑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只聽得他說:「寒音樓不過如此，秦樓主你更是不堪。」
每一個字彷彿都帶了唾棄一般，那麼鄙夷，嫌棄。
秦夜不理會他，只是淡然一笑，默默的看著白錦。
此時他們都已經被鳳君離抓住，牢牢的扣著強行跪在他的面前。
鳳君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唇畔掛著森冷而殘忍的笑。
這種時候了他們還不求饒，不錯啊！鳳君離看著他們不屈不饒的樣子更是生氣。
他一臉踢向自己的情敵，也就是秦夜，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他是自己的情敵。
秦夜被踢到在地，一口鮮血被遺棄在地，他打算起身反抗，可是卻被鳳君離提前一步點了穴。
秦夜恨恨的看著鳳君離，他大聲說道:「卑鄙！為何不敢痛快的跟我打一場？」
聞言鳳君離又是鄙夷的一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朕比試？更何況，朕是不會讓你有絲毫的翻身之地的！你只能在你心愛的女人面前痛苦的死去！」
「你！」秦夜憤怒的吼了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自古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至於別人怎麼處置，那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秦夜痛苦的閉上眼睛。
見此情形，鳳君離笑得更是得意，「哈哈哈哈……」
白錦暗自咬咬牙，用力的想要衝破鳳君離點的穴道。
鳳君離功力不如她，要不是她心脈受損，他根本奈何不了她。
她承受著一波又一波衝擊的痛楚，拚命的想要獲取自由。
這時鳳君離發話了，他說:「將他們掛到城門上行刑，要讓大燕所有人看清楚，反賊應有的下場！」
這時沈秋也大聲嚷嚷起來，「你這個昏君，縱容妖女惑世，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
聲音戛然而止，接著響起一陣慘叫，含糊不清，只是聽來很是痛苦。
林月夕一聲輕笑，白錦驟然睜開眼睛，只見她手中一個鮮活的舌頭還在滴著血。
白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聽著她說出殘忍的話:「這舌頭既然這麼會說話，本宮今日就取了它！哈哈哈哈……」
她笑得囂張跋扈，這時就連一向沉靜的鳳君言都忍不住了。
出聲罵道:「你這妖婦，要殺便殺，何需廢話？」
「呵呵……呵呵呵呵……」她大聲嬌笑起來。
鳳君離似是不堪林月夕被羞辱一般冷冷的剮了鳳君言一眼，沉聲說道:「九弟，都要死了，嘴巴還是這麼不乾淨啊！」
鳳君言冷哼一聲，撇過頭不願看他。
鳳君離也不與他計較，只是對著侍衛吩咐道:「掛起來，凌遲！一刀一刀地割，千萬不要讓他們就這麼容易的死了！」
「是！」儈子手們拿著與自己身形不符的鋒利匕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再柔和的陽光也溫暖不了白錦沉寂的心，已經死卻的永遠埋沒的心。
「啊！」白錦一聲長嘯，淒厲無常，帶著遠古的神傷穿越時間的牆一直延伸到這裡。
她衝破了被禁錮的穴道，所有功力聚集在一點，爆發開來。
她飛速掠過，長袖橫掃而過，儈子手齊齊被煽飛。
鳳君離斜長的鳳眸微瞇，伸手從旁邊的侍衛手中拿過弓箭，四根箭齊齊搭在弦上，蓄勢待發。
白錦帶過三人就往城外飛去，正好飛至半空，便聽得幾聲悶哼，她暗叫一聲不妙便托著三人緩緩落到地面。
三人無力的摔在地上，扶都扶不住，三人背上分別插了一直長箭，穿透前胸，鮮血淋漓。
「小秋！」白錦大喊一聲，扶起了她，在自己懷裡，她好像沒有了生氣。
「小秋……」她輕聲抽泣，抱著沈秋的雙手不停地顫抖。
那個天天大大咧咧的女孩子，那個整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兒已經不在了，她已經永遠的離開她了。
「小秋……」
「白姐姐……咳咳……」鳳君言有些艱難的呼喊道。
「君言！」白錦輕輕地放下沈秋，扶起鳳君言，問道:「君言，你怎麼樣？你別說話，姐姐這就來救你！」
說著一手運氣功力，打算替鳳君言輸內力以維繫他的生命。
「咳咳……不用了，白姐姐……」他艱難的搖了搖頭，嘴裡咳出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滑落。
「君言……你……」白錦痛苦的看著鳳君言。
鳳君言緩了一口氣，似是迴光返照，他說:「沒用的，白姐姐，你不用傷心，不要哭……不要……」
話還沒說完，就沒了生息。
手重重的落下去，無力的慢慢僵硬。
「君言
言……君言……」她試探的喊了兩聲，卻再也沒有人回答。
她無力的摔倒在地，看到身旁的秦夜在衝她微笑。
眼眶的淚迅速滑落，她無聲的看著秦夜，淚水似決堤一般，不斷的流淌。
秦夜淺淺的笑了，輕啟朱唇，「每次你都會忘記我，而我也總在這裡等你，卻依舊等不到你……」
「夜……」白錦有些哽咽的呼喚。
「你過來……咳咳……」
他艱難的對著她伸了伸手，桃花眼中漫上一層水霧。
白錦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地喚道:「夜……」
「你呀，固執得要命！」現在他快要走向生命的盡頭了，也敢對著她說教了。
「夜……」她輕聲的呢喃，平日裡不喜歡聽的現在都成了天籟。
「咳咳……咳咳……」他用力的咳著，手緊緊的糾住胸口，彷彿要將肺都咳出來。
「夜……秦夜！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她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希望這樣能替他緩一緩。
她不敢相信他也快……
「蠢女人！」他輕聲罵道，無限的不捨與深情流露。
「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魔界？願不願意……咳咳……咳咳……」
他又糾住胸口的衣物不停地咳嗽，語不成調。
「不要再說了，嗚嗚……我願意……我願意……」她急忙穩住他，不停地哭泣。
「別哭……」他努力的伸手，為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手中的血也跟著蹭到了她白璧無瑕的臉上。
「只要你好起來，我就跟你一起，去哪兒都可以……只求你！別離開……好嗎？」
她卑微的祈求，老天並不能聽見，秦夜最終還是去了。
他的手快速地從她的臉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白錦剛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抓空了。
她呆滯的看著他緊閉的雙眼，手堪堪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