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何處話淒涼（一） 文 / 顧夕瑾
他腦中一亮！
他記起來了，他愛的不是月夕，而是那個叫白錦的女子。
那個記憶中總穿一身白衣的女子，白得聖潔，白得無暇，那才是他心中最愛的姑娘。
林月夕也瞧出了他的不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好飛身而上，從鳳君離從半空中接了下來。
許多人驚訝於皇后居然還有這麼好的輕功，不過想想皇家有很多事不為人知，倒也正常了。
白錦也輕輕地落下來，如一片落葉一般，輕柔翩繾，唯美如畫。
林月夕不顧形象的狠狠瞪了白錦一眼，才轉過頭來看著鳳君離。被她扶著，他依舊看著白錦，恍恍惚惚。
「陛下！你怎麼了？陛下？陛下？」她不停地搖晃他，他卻是不答，只是輕輕地念著:「小錦……娘子……是小錦……」
林月夕心裡咯登一聲響起，娘子是小錦？
不妙！他想起來了！
「照顧好陛下，本宮親自來收拾這些亂黨！」她將鳳君離交到一旁近身侍衛的手裡，便朝白錦飛去。
秦夜見狀正打算上前，卻被白錦攔住。
她只是輕輕地說了聲:「她是魔界的人，如今你還不是她對手！」說罷便迎了上去。
「魔界的人？可我怎麼不知道她是誰？」秦夜看著林月夕兀自嘀咕著。
「再說了，魔界中人再不厚道也不可能幹出這奪舍的事啊！這是要受六界懲罰的！會不會不是魔界的人？」
他正納悶著，卻見上空一白一黃兩道身影打得正激烈，以目前自己的功力完全看不清。
速度奇快，只能看到兩道身影交纏，兩不相讓，也不知道誰才佔了上風。
結果不一會兒便出來了，白錦被打落了下來，秦夜急忙飛身接住，她嘴角還掛著絲絲血跡。
林月夕並沒有取她性命，而是急忙趕到鳳君離身邊，似有什麼見不得人一般。
一群人將他們圍在中間，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怎麼樣了？」秦夜著急的問道。
白錦緩了一口氣，才慢慢說道:「沒事，只是不知道她最近吸食了多少男子的精氣，我如今功力大增都不是她的對手。」
「只是連累了你們，恐怕要和我一起葬身在這大燕城了！」
她看了看天邊的浮雲，漸漸飄零的枯葉，死傷無數的人，眼中漸漸徒生出悲涼。
秦夜對著她淡淡的笑了笑，溫言說道:「不必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滿眼的深情，白錦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只得移開，怕那滿滿的情意淹沒了自己。
不知何時，鳳君離已經恢復了，冷眼看著他們。眼中寒意比起之前更甚，幾乎看不出屬於人類的絲毫情感，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那是一雙讓人看了會不寒而慄的眼，看久了就會被冰封住一般。
白錦靜靜地看著他，聽著他機械般張開口，緩緩的吐出那個字，是……殺！
白錦睜大了眼睛，快速的推開秦夜，然後咬破手指，往空中一揚，袖中自然的飄出數張紙，然後穩穩的拖住那幾滴血。
白錦手指上下穿梭，速度極快，像是舞蹈，又像是在畫著些什麼？
她口中唸唸有詞，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她便完成了這個術法。
白紙白光瀅瀅，幻化出數個千奇百怪的獸，形態各異，威風凜凜。
「啊……」人群裡爆發出尖叫，聲音極其聒噪，聽著刺耳。
「妖怪呀！有妖怪！快逃啊……」將士們一片混亂，紛紛想要逃走。
只有那些經過皇家特別訓練的，此時才戰戰兢兢的護在鳳君離等人的身旁，不敢離開。
林月夕冷哼一聲，看著慌亂的將士，大聲吼道:「大家別慌！大燕有諸神庇護，且看本宮幫大家除了這妖物！」
說罷飛身到半空中，長袖飛舞，雙手不停地打著結印。不一會兒，手中已是一團紅色的火焰，光看著也能知道那團火炙熱無比。
她將火焰一團一團的對著那些透明的靈獸扔了出去。
那些靈獸速度倒也奇快，在空中不停地翻飛，閃躲，一時半會兒實力不相上下。
可是白錦很清楚，她的實力不如林月夕，幻化的靈獸也一樣，不過支撐得了一時。
果然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那些靈獸便都被擊中，紛紛慘叫一聲，在空中化作灰燼被風吹散。
白錦心中氣血翻湧，不自覺的便吐出一口鮮血，淡淡的粉色如盛開的桃花綻放在白色的裙擺上。
「錦兒！」秦夜大喊一聲，其實他並不喜歡叫她主人的，只是能夠接近她，什麼稱呼都無所謂。
靈獸被毀，所有的將士又通通圍上來，將他們牢牢圍住。
鳳君離緩緩走進，眉目間沒有一絲溫度，一步一步猶如踏在了白錦的心尖上。
白錦突然有些後悔了，她不明白這般執迷的愛又是為何？如果自己不讓墨月帶自己回皇宮，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墨月不會死，君言不會反
反，秦夜他們也不會跟著自己一起送死，是不是自己的執迷不悟造就了這一切？
想想墨月傲嬌的樣子，他對著自己撒嬌，叫自己主人，剛變成人形迷茫的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彷彿還在昨天，只是他卻不見了，這到底是誰的錯？
她定定地看著鳳君離，陌生的眼神，冰冷無情的話。她眼角快速的滑落一滴晶瑩，消失不見。
「你輸了！」她看著他嘴裡吐出的話，彷彿整個人被打入了寒冰地獄，沒有一處是暖和的。
她無奈的一笑，輕輕地說道:「是……我輸了！」
他殘忍一笑，語調緩慢的說道:「你會活著……」
白錦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不解他話中之意，結果他下一句話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並不是開恩。
「然後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死在你面前，這樣才對得起你！」
說罷趁著秦夜一個不注意，伸手拽著白錦便飛離，躍回自己陣營裡。
他一把將白錦扔在地上，就像是碰上什麼髒東西一般，略有些嫌棄的走開。
他已經點了她的穴道，她不能動，不能自殺，如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殺！」來自地獄的聲音直直的敲擊著白錦的心房，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只聽得耳邊刀劍聲慘叫聲無數。
鳳君離輕瞄了她一眼，有些快意的笑著，林月夕刀鋒一般的眼神掃向她，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