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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節收穫而歸 文 / 字愚自樂

    俗話說:信息決定眼界,眼界決定境界,心胸決定格局,心態決定態度,性格決定命運。反過來說,人的命運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所獲得的信息。

    辛宇不知道從師父那裡得到的信息是否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不曾有過人生規劃的他,認真地思索起這輩子究竟要如何度過。

    不過,怎麼看都充滿了悲劇,無論他怎麼掙扎,似乎都躲不開與整個星術界甚至世界敵對的命運。好在現下還不急,他可以慢慢思索出路,直到能想出合適的為止。也許哪天靈光一閃,就能從前世的歷史甚至……小說裡找到解決辦法也說不定。

    「師父,這次出海什麼時候能回去?」將對將來的煩憂壓在心底,辛宇突然問起一直想問的問題。

    陳默儒很坦率地說:「直到找到星石,或者物資耗盡。」

    「可是……」辛宇有些不耐煩了,依照這個節奏,一兩個月都別想回程。

    陳默儒對徒弟那種不耐煩的淡漠有些不滿,皺起眉問:「可是什麼?」

    辛宇更是不滿,既然你態度不端正,也就不需要考慮你面子問題了。語氣有些嗆地說道:「可是就這樣尋找,效率似乎太低了吧?」

    陳默儒微怒道:「你懂什麼?你能探索到海底麼?」見辛宇搖搖頭,他啞然失笑,和這個小子置什麼氣,於是又放緩語氣說:「除了我,這船上沒有其他人能夠探索到海底,也只能這麼碰運氣了。」

    碰運氣?辛宇看向甲板外那廣闊無垠的大海,心中反覆念叨著:太坑爹了吧?讓小爺陪你大海撈針?瞎貓尋找死老鼠還能靠嗅覺呢?

    陳默儒似乎也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不「科學」,所以難得地道歉:「算為師失誤,出海前沒告訴你此行的目的,你有更好的想法嗎?」

    辛宇不解地看著師父,這是什麼情況?雖然我知道我很了不起,可你也這麼認為嗎?不過,他還是立刻就積極地動起腦筋來。不想不行啊,如果只是這一次出海也就罷了,大不了就當一次特別的吃苦冬令營。可如果陳默儒一直找不到星石呢?豈不是還要他一直陪下去?看這老頭老當益壯的身子骨,也許等他成年才能等到給師父蓋棺吧?他說:「我能知道師父怎麼感知星石麼?或許我可以出出主意。」

    「出餿主意吧?」陳默儒有些不屑地想,不過一想到這小傢伙的特殊,真有注意也說不定,所以抱著萬一的希望開口說:「虛影境之上的星術師都有思感,為師就是用思感尋找星石。不過,你別指望宦紫樓了,他的感知範圍太小,沒有可能感知到海底的。」

    辛宇閉上眼思索了一會,思感?第六感官?天眼神通?松果體的進化技能?星術有這麼牛麼?搖搖頭,甩開這個無稽的推論,繼續思索如何提高效率。不過,信息不足,只好又發問:「師父,既然星石是由天外到來,您是不是記得墜落的地方?」

    「這是自然,幾年前那片流星雨,落點就在東北方向大概五千里的地方,為師可以判斷出落點的五十里範圍,絕不會出錯。此次的目的地就是哪裡。怎麼?你真有什麼好辦法?」陳默儒問。

    「好辦法沒有,不過,提高搜尋概率的辦法卻有很多。」辛宇還能臭屁地說。

    陳默儒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圓,絲毫不在意小傢伙的態度:「很多?」

    辛宇聳聳肩:「是啊,很多。不過不對呀,師父既然記得星石的墜落的準確範圍,就是用最笨的辦法也應該找到了吧?」

    陳默儒感覺自己被耍了,有些氣了了地大聲說:「呵呵,你知不知道用思感感知那麼深的海底有多困難?若是其他星術師,不到入微境界,絕對不可能感知那麼遠。即使為師能將思感凝聚在一個方向延伸,可每次也只能感知海底三五尺方圓的地方。我已經在那片海域來來回回尋找了這麼多次,就是用你所說的笨辦法,怎麼會沒有發現?」

    辛宇被陳默儒的樣子嚇了一跳,這老東西怎麼這麼易怒?連忙說道:「應該是師父沒有仔細觀察洋流的情況吧,星石墜落到海裡可不一定還按照原先的運動軌跡下落。還有,原本靠感覺定位和航行,也會出現很大的誤差。這麼一來有點刻舟求劍的感覺。」

    「刻舟求劍?恩?你說的也對啊。」考慮到辛宇的話還有那麼一點道理,陳默儒的怒火被遏制了一點點,不過,他還是不想就這麼放過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徒弟,「不過,你說的增加概率的方法呢?」

    辛宇很鄙視這個老頭:「航行路線啊師父,到時候依照洋流確定星石的散佈範圍,然後沿著環形軌跡航行,遠比直來直去所需要的時間少,這樣不就提高效率了嗎?還有,既然星石上具有靈魂波動,師父應該能感知這種波動吧?那樣就不一定非要探索到海底那麼深吧?只要到能隱約感知的深度,應該能增加感知面積吧?遇到可疑的地方再停下來仔細搜索,應該比地毯式搜尋要快一些。」

    陳默儒搖搖頭,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要是遺漏了怎麼辦?」

    辛宇很無奈,他哪裡知道思感怎麼個感知法?條件不足,純粹紙上談兵地建議一番罷了。他真想朝陳默儒吼一句:「夠了啊!我就是這麼一說,用不用是你的事,你還當真以為我是神啊?」可惜,他還沒從虎口奪食那麼膽大包天,弱弱地建議說:「師父沒事的時候,一路上可以先熟悉熟悉這種方法,到地點後應該能派上用場吧?」

    ……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辛宇站在搖晃的船頭看著茫茫無邊的大海,覺得心裡是那麼的曠達。不期然地想起一句話:世界上最寬闊的東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男人的胸懷。現在三者齊聚,辛宇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是造化所鍾的天寵,否則怎麼自己的胸懷怎麼就

    那麼的寬廣呢。

    出海之初,辛宇就設想或者說擔心過,在單調孤寂蒼茫無盡般的大海上長時間生活,會不會出現情緒低落境界下滑等負面狀況。可是這十來天過去,他非但沒有像藍可兒那樣變得無聊到需要用做數學題來打發時間,反而整個人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激昂。

    他的養生功,或者說真氣修為在這十來天裡,變得愈發的深厚。而之所以取得如此質變一般的飛速進步,就是觀望大海的結果。或平靜或洶湧或歡愉或暴躁的海面,在辛宇眼裡,絕不是簡單的重複的景象,而是給人以不同感官享受的美麗印象。即使是茫然無邊的環境,也不是看不到希望的所在,反而讓他的胸襟也變得開闊無垠。

    最重要的是,大海共長天一色的單調,極易讓人沉靜下思緒來。這種單調中卻又不乏變化,使得辛宇在練習靜功之時並沒有陷入死寂,而是處在靜中有動看似矛盾卻又真實存在的空靈狀態。這種狀態對養生功的加成可不是一星半點,尤其因為契合了先天之氣那種欲發而未行遠、穩定卻又微動的特性,如同共振一般,快速轉化食物和補藥中的能量,而且幾乎無需轉運多少周天,就能融入原先的先天之氣,極大地提高了真氣積累的效率。

    辛宇這會沒有按「課程表」練習太極,而是如同入門的武者一樣,在甲板上紮著馬步。不過,即使是普通的馬步,在行家眼裡也能看出意思來。

    比如陳默儒,有著豐富戰鬥經歷的他就一眼看出了其中的非凡。能讓身體隨著船的搖晃而起伏,而且穩得如同甲板上原先就有的雕塑,這水平的身體協調能力、平衡能力,夠普通人練上十年之功,而且,這種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如果運用於戰鬥中,必定會對戰鬥力有極大的加成。

    「啪、啪、啪……」陳默儒見辛宇收功,連忙鼓起掌來。嘴裡很是欣賞地說著:「不錯,基本功很扎實。」

    「啊!師父早。」從昨夜子時起已經站了四個時辰的辛宇,剛才一直沉浸在那種忘我空無的狀態中,根本沒想到陳默儒竟然到了自己身後。

    其實他用馬步替代靜坐也是不得已,雖然在大海上容易進入空靈狀態,可也得在被大海包圍的情況下才行。在船頭打坐不是不行,可辛宇總覺得那樣有點傻,而且大海平靜的時候,坐在船頭的感覺就像是在搖籃裡,非但很難入靜,還很容易在舒適的搖晃中睡著,只有站著才會保持一定的清醒下入靜。而且,即使遇到風浪,站著也比坐著能更及時做出反應,不至於在睡夢中被顛入大海。

    就效果來說,扎馬步不但可以正常修煉真氣,而且也能鍛煉身體的協調和平衡能力,即使不練太極,也無時不刻地在卸力借力,甚至比打套路時效果還好些。

    陳默儒搖搖頭,他不清楚辛宇的功夫分內和外兩種,只以為所謂的中國功夫只是普通人鍛煉的體術,所以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有這麼出色的悟性,只練習這些武者的功夫實在太浪費了,怎麼就對星術沒有興趣呢?」

    辛宇笑著說道:「哈哈……師父,您不是覺得我是天外來客麼?怎麼還認定功夫不如星術呢?」

    是的,這段時間隨著先天之氣的突飛猛進,辛宇對內功的期待和信心也有了極大的提高。或許是錯覺,但辛宇已經堅定了內功練到高深處並不差於星術的信念。他認為,任何修行法門練到最極致,其實都會歸於一途,就像道家認為的那樣,不管是什麼明,只要到了最後必定會歸於對「道」的研究上去。如此又何必放棄自己熟悉的內功,轉而學習沒有一點基礎的星術呢?

    陳默儒被問得愣住了,其實他從來都沒認為辛宇是天外來客。因為靈魂狀態的天外來客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必定會有天象發生,或是伴隨隕石天降,或是伴隨電閃雷鳴。可陳默儒從未聽說過普裡鎮附近曾出現過異象,而且,他在辛宇出生之前就已經搬到了這裡,更沒發現這樣的異常。

    如果真有這麼個靈魂來到普裡鎮,必定是從其他地方而來的。而靈魂是很脆弱的,即使是超越大星術師存在的靈魂,在附著在星石上於星空中跨越漫長的距離後,到達這個世界也必定沒了原本的強大,這些都是有史可證的。所以,在到達的短時間裡,天外靈魂必定是立刻找個合適的皮囊進行奪舍,而不是四處亂逛。即使奪舍需要的條件很特殊,也不應該進行跨越很長距離的遷徙,因為那樣會加劇消耗削弱所剩不多的靈魂,甚至走不遠就會湮滅掉。除非,這個靈魂運氣不佳,是直接降落在大海裡。

    在辛宇出生後的這幾年時間,附近僅有一次出現流星雨,還是在五千里之外的大洋深處。也只有那個時間能對得上,如果辛宇真曾被這個靈魂奪舍的話,那麼也應該是辛宇吞噬掉那殘餘的靈魂。因為不管那個靈魂曾經是多麼強大,在跋涉了五千多里風浪不定的路途後,其靈魂之火即使僥倖不滅,恐怕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能進入人的身體都極為不易,更別說奪舍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十分符合邏輯的推理,就是肉.身穿越星空而來天外來客和辛宇發生了交集,從而讓辛宇學習到那些看似普通卻不普通的知識。可是,這種方式闖入雖然沒有太大的動靜,但辛宇的莊莊歷歷都清晰可考,即使辛宇經常在戶外找食,也很懂事地沒有脫離過大人的視線,根本不存在接觸到陌生人的可能。

    在陳默儒看來,辛宇頂多是吸收了來自天外殘餘靈魂記憶的幸運兒,或許是被那些看似深奧的知識迷住了,以至於價值觀出現偏差,分不清什麼才是正途。所以,他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辛宇啊,既然如今我們已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學習星術,不管科學看上去多美好,畢竟星術才是光明大道。」

    辛宇在心裡做個撇撇嘴的假想,科學豈是看上去很美?不懂就別亂評價。所以敷衍道:「知道了,師父,我會研究星術的。」

    看徒弟口不對心甚至詞不達意地應付,陳默儒也只有

    有苦笑著歎了口氣,說:「好吧,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你學。也許……不會星術也就沒那麼多煩惱了吧。」

    這次對話後,陳默儒果然不再提起星術的話題。反而是藍可兒在得知辛宇能有幸跟姥爺學星術卻主動放棄後,覺得這個阿蠻弟弟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如果她不是出身琅邪世家,必須要等到合適的時候嘗試學習家傳星術,以她對星術的嚮往,早就磨著姥爺教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辛宇的提議起了作用,又或是陳默儒的運道否極泰來。在出海還沒滿一個月的這天,陳默儒竟然就走狗屎運地找到了一塊星石。

    「減速!減速!主帆左轉半圈,前舵向右轉到底,後舵轉半圈……降帆!下錨停船!」一連串口令從宦紫樓口中冒出,看得辛宇有些目瞪口呆。

    帥氣!實在是太帥氣了。不是宦紫樓多麼帥氣,而是站在最高處那個位置上,用那種嚴肅低沉的、不許質疑的、甚至有些唯我獨尊的語氣發號施令,只要身臨其境,是個男人都會為這種揮斥方遒的魅力吸引和沉迷。辛宇也不例外,前世看電影時也有過類似的感覺,可無論那些作品渲染得如何逼真或強烈,也不及現場親自感受來得深刻。尤其是看到那些奴隸船員甚至「船長」,在宦紫樓每聲號令之後,都立刻按照指令的動作執行,那種執掌權力或者說身處領袖位置的范兒,讓辛宇似乎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那一絲屬於男人的蠢動。

    陳默儒的本命星寶很奇特,一根似乎能夠無限延長的絲線,如果不是他使用,辛宇根本不知道這根藏在哪裡的絲線,竟然如此神奇。正是因為這根絲線,陳默儒才能在遭難的時候因其不起眼而保留住,才能將他的思感集中到一個方向去感知,才能直接在海面上就能打撈出星石。

    整個打撈的過程乏善可陳,只見陳默儒像東方不敗一樣彈出絲線星寶,好一陣搜索過後,像釣魚一樣拉上來一塊直徑大約一米的石頭。毫不精彩得連一點聲光效果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宏大的場面,讓辛宇對星術再次失望了一下。雖然他知道,即使有海水的浮力幫助,陳默儒能徒手拉起約莫十噸左右星石,也在低調中展示了星術的強大,而細如髮絲的星寶能承受星石的沉重,更是在平淡中彰顯了星術的神奇。可是,他就是對這種「低調奢華有內涵」不感冒。

    不過,相對於新宇的淡定,當那塊奇特的星石被拉上甲板的時候,陳默儒就要表現得激烈得多。在用最後一絲清醒命令宦紫樓安排回航後,他就陷入了徹底的瘋狂狀態。雙腿張開緊緊地貼住星石,雙手緊緊地抱住星石,軀幹盡量彎曲成和星石外形互補的線條吸附住星石,而頭部也緊緊地和星石做出親暱狀,只差直接親吻和啃食星石了。

    因為在這個方向來回了好多趟,在宦紫樓的指引下,福船半日就航行到回程的航線。洋流順遂、風向很正,滿帆直驅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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