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節希望曙光 文 / 字愚自樂
辛宇不明白小丫頭通過打擊他來自我安慰的心思,不過,他也不會因為簡單的一句話,就認為自己真的沒有所謂的星術天賦。當然,他對陌生的修行功法,尤其是聽上去就是打打殺殺的星術無愛。一來,他覺得養生功已經足夠神奇,目前真氣還在沒有瓶頸地飛速增長,絲毫沒有極限的意思,未來不可限量;二來,他對那一通天花亂墜表示有限度懷疑,小母牛拿大頂的,都比得上仙法了,不信,只因為沒有見過,自然也想像不到;最後,所謂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修行養生功並不像網游練級那樣可以存檔,真氣根本無有穩定恆定的階段,只要一個夜晚不練,就會如同逆水行舟發生倒退,中途停頓另起爐灶修行其他功法,未必適合自己不說,還會影響自己的修行。
藍可兒以為辛宇被打擊到了,忙岔開了話題:「阿蠻,有沒有好玩的東西?」
辛宇聳聳肩表示很有壓力,按馬斯洛的理論,他現在生理需求剛剛得到滿足,不過才進入安全需求的層次。被小女孩四十五度仰望,他竟然生出快要達到自我實現需求這最後層次的錯覺。
玩具是有的,跟逃生艦相關的器具需要大量材料,而且體型碩大不能偷偷打製,但像望遠鏡之類的小東西卻是沒問題。能生產玻璃,萬花筒自然小意思。還有孔明燈、竹蜻蜓之類的小玩意兒,用來哄小女孩不要太容易了。
辛宇和藍可兒一起回到自己的小臥室,從床底下拖出一排剛好塞滿床底空間箱子中的一個,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下來。
這個箱子上的精鋼鎖頭曾被人用手拗斷過,若不是鎖頭上有那人故意留下的手指印,辛宇還會認為是虎鉗弄斷的呢。這件事他一直銘記在心,因為他從來沒有那樣感到害怕和無助過,只要一看到這個箱子,他就默默地提醒自己,自己還不夠強,還沒有資格挑戰陳府。
那是去年的時候,辛宇為了增強自保之力,用近兩年時間製作了一把槍和幾十枚子彈。槍是枴杖外形的來復槍,配的子彈手工精雕細琢的困難就不提了,鑽槍管的難度一度讓辛宇感到奔潰,而膛線的拉制更是一把把的辛酸淚。而雷.汞和硝化.甘油的配置,一想起來就惡寒不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到成功的。由於沒有實際動手經驗,用實驗室方法配置雷.汞和硝化.甘油時,辛宇不止一次的被濺出的硫酸硝酸傷到,到現在手背和手臂上還有沒隱去的腐蝕印跡。
吃了這麼多苦頭,終於製作出防身的武器,還不是簡易版黑火.藥武器,辛宇自是欣喜若狂。自認為已經有了和陳府對抗的資本,也就不需要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了。所以完成的當天,他就不顧丁士晟曾告誡保持安靜的禁令,跑到屋後的小山林裡試槍。
槍法很爛,不過槍的精度不錯,在練習了十幾枚子彈後,他就打到了一隻被槍聲驚出的小鹿。受到鼓舞的辛宇整整練習了一整天,幾乎將所有近百枚的子彈打光,最後只留下防備陳府的十顆子彈。
試槍的結果讓辛宇感到自己碉堡了,尤其是餵了那麼多子彈後,他甚至感到可以藐視李尋.歡了。極限射程一千米以上的槍,在他手裡可以做到六百米內例無虛發,小李飛刀什麼的簡直弱爆了。
可正當他覺得自己鹹魚翻身的時候,才發現……粘鍋了。當晚他把枴杖槍鎖進鋼製的「保險櫃」裡,準備將所有子彈復裝後就更老李攤牌。但是,在第二天晚上,他從冶煉房帶著復裝的子彈,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回到臥室時,發現箱子鎖頭已經被人拗斷打開,而裡面那枝裝滿子彈的槍卻不翼而飛。
從精鋼鎖頭上那被故意捏出來的指印,辛宇知道這是對方故意給自己留下的警告。往好的方面想,對方拿走來復槍,說明槍的威力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對方的生命安全。可是往壞的方面想,對方是從自己試槍的過程中發現了槍的威力,那麼試槍的時候沒有發現有人旁觀還情有可原,可回程的時候自己已經那麼小心,還被跟蹤到臥室裡,並被窺視到鎖放槍支的地方,就證明了對方潛行能力的可怕。再加上空手捏斷精鋼鎖頭的武力,讓辛宇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傲視土著的實力,至少他不敢賭。
之後幾天,隱約聽到對面山頭傳來的幾聲槍響,聲聲都好似命中他的心頭。取槍的人既然大鳴大放地試槍,必定是陳府中人,而且這個人還非常聰明,這麼短的時間就摸索出了槍的使用方法。那幾天他一直仔細靜聽槍響的次數,可從頭到尾也絕對不超過六次。這下不用那能捏精鋼如橡皮泥一樣的功夫,剩下的子彈也足夠消滅他們一家了。這個發現更是讓他鬱悶不已,這算不算是木匠戴木枷呢?
……
「呵呵,那小子用這玩意的時候打擾到我靜修,所以我就順手拿了過來。之後我就對他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一直在關注他。可惜,那個臭小子對我們很防備,做出來的小玩意兒都是些玩具或者沒有組裝的零碎。你說強行帶他出海,不用考慮他的牴觸情緒,以他的造物本事,狗急跳牆和我們魚死網破也是可能的。」陳默儒也有些自作自受地感慨道。
說真的,他還真的有點後悔呢,當初若不是帶著殺意力壓著辛家父子證明其接近陳家的居心,之後又近乎明擺出不信任的態度,何至於能造出這種對星術師都能傷害的武器的妖孽產生反感和敵意。
可惜,陳默儒也知道,哪怕再來一次,以他謹慎的性格還是會那麼做的。畢竟他的處境十分的微妙,雖然憑借老祖宗的餘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而靠著那個從沒見過面的女婿的身份,日子比起圈禁時也相對好過些。但那些廢掉的星術師的親友難道會放棄報仇嗎?如果讓星術界得知自己想出海搜集星石,必定會聯想到是為了恢復星力,星天宗等宗派裡,那些曾參與囚禁陳家的星術師會如何想?又會如何做?而且,新星術曾造成的風浪和影響實在太大太惡劣,若是自己有能力突破枷鎖,星術界是不會管自己有沒有宣揚那套理論的想法,一定會將危險消滅在萌芽之中。就算老祖宗威名尚在,女婿的家世不弱,恐怕也壓不住整個星術
界對他的警惕和殺意,從而不會再任由自己這般老死。
「可是就算他很妖孽,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有什麼辦法呢?」宦紫樓對辛宇的印象並不好,聰明到近乎妖孽這沒什麼,可造出如此強大武器,明顯是想對陳府不利嘛。這在視忠心為信仰的他看來,絕對是需要清除的不穩定因素,評價自然就客觀不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能有什麼辦法,但是直覺告訴我,他的那些能力甚至比強大的星術師更適合這裡。」陳默儒倒是沒有像宦紫樓那樣受到主觀情緒影響,給出了很高的評價,「我決定了,如果這次能僥倖生還,我一定要收他為徒。」
「老爺,可是他……」宦紫樓很不放心地想提醒老爺這很危險。
不過老爺就是老爺,宦紫樓這個僕從永遠不明白上位者的大氣和果決,雖然辛宇對他們有不滿和敵意,但陳默儒知道該如何取捨:「哎……小樓,我的時間不多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陳默儒的變化,就像藍可兒手上的萬花筒,只要初始狀態發生改變,眼前的世界就會隨著改變。
土著世界沒有專門設計玩具的職業,更不用說前世那卯足了勁想從小孩口袋掏錢的商家,竭盡一切將玩具裝滿每個孩子的房間,所以辛宇認為對這個沒見過五花八門無所不有的玩具世界的土著丫頭,一個萬花筒應該夠她新鮮一段時間了。
事實上也似乎如此,藍可兒被掌中景象的色彩萬千變化繽紛迷住了,左轉右轉玩的不亦樂乎。既然如此,辛宇索性關上了箱子。小孩子都是喜新厭舊的,一下子將所有「庫存」拿出來顯擺,明顯不利於可持續發展嘛,他又不是專業做玩具。
「還有麼?」果然不再是那個能夠容易滿足的小丫頭了,更適合女孩子玩的萬花筒,也沒有像自動馬車那樣,能保持住玩家幾天的興趣。
「明天,我馬上去做。明天一定有更好玩的。」辛宇信誓旦旦地承諾,腦中卻在盤算箱子裡的那些練手作品能撐幾時。
抱著希望,藍可兒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了,來的時候辛宇還沒從入定中完全醒來。
今天是個好天氣,初升的陽光從窗子縫隙溜進臥室,將無數正調皮亂竄的塵埃照得無所遁形,聽著屋外小美女「阿蠻弟弟」糯糯的呼喊,辛宇的心情瞬間變得如同天氣一樣燦爛起來。
……
這會燦爛的不只是辛宇,還有那些在海上漂泊的船員們。
他們是幸運的,在如同瞎貓亂轉了好幾天後,這天早晨終於發現了天空先亮起的方向,是雲層變薄了。朝後亮起的西方行駛了一段時間後,更是幸運地走出了陰影區看到太陽。能夠確認方向,就能盡快回到大陸。如果好天氣能持續到晚上,還可以通過星星確認緯度,那樣就能直接回家了。
船員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興奮地大喊大叫,宦紫樓原本擔憂的臉色也蘇展開來,裝作聽不到那些違規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