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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酒後真言 文 / 陌語凝

    喝醉了的戚淺音比平日話多了跟多。清醒的時候想說不能說就壓在心裡。在理智失控的時候就任由它們在腦海中肆虐。變成有頭沒尾的醉話。

    安離楠覺得。這樣閉著眼喋喋不休的她。挺可愛的。

    「你不許轉彎。更不許回頭。就這麼走下去。」

    此時安離楠背著她站在路口。右手邊就是小區大門。他只是微微轉身就感覺到背上她的掙扎。她不會哭鬧。採用最直接的方式。長而薄的指甲在他鎖骨處用力抓了一把。

    他聽到她說:「哥。你陪我胡鬧一晚有什麼關係。」

    她是真的醉了。從頭到尾都沒有認對人。路口的綠燈亮起。閉著眼趴在他肩頭的她好像有了感應般。拍拍他的肩。讓他繼續往前走。

    這附近平常就沒有什麼行人。更何況是深夜。除了偶爾開著大燈疾馳而過的車輛。整條街道就只有他們兩人。

    他把腳步放慢放輕。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句話。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可他不想打斷她。這些真心話也只有在她喝醉了的時候才會說出口。他怕以後再也沒了機會。

    「你一聲不吭地走了。是死是活倒是告訴我一聲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心都累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別用灑脫和坦蕩成全我。我會內疚一輩子的你回來吧爾朗我不要了。我只想讓那些殺人兇手付出代價。憑什麼他們可以拿著從別人那裡搶來的東西活得逍遙自在。而我卻要替他們接受懲罰。我不服。你知道不知道」

    「反正我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滿腹心機的壞女人。那些事我不做。別人也會覺得是我做的哥。你又說對了。安離楠不會心甘情願地配合我。他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看著我。不讓我對他們安家構成任何威脅。我都不知道。我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結了婚。到底是不是對的。」

    夜風中夾雜著秋天的涼意。明明只是微風。安離楠卻覺得如風暴般從自己胸口呼嘯而過。捲走了些什麼。空空落落的感覺讓他慌張。不安。

    他想告訴她。你的決定是對的;他還想告訴她。我就是想看著你在我身邊。陪我度過剩下所有的時光。你不走。我永遠不老。

    不過這些話出口後。都在意料之外變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她卻笑了。完全沒把這句放進心裡:「這三個字我聽得不多。因為那些人都不覺得錯在自己。是我自作自受。我記得。第一次聽到帶有挑釁意味『對不起』時。我還興奮了片刻。不過那後來。我就讓她在校園舞會上狠狠出了次丑。第一時間更新整個人摔進了和你差不多高的蛋糕裡。她還得了個外號。叫蛋糕妹。誰讓她叫我變異女」

    他紅著眼微微一笑。問她:「什麼是變異女。」

    「你們男的都說。皮相好的女人智商就不能強求。而我不同。他們就叫我變異女」

    「他們誇你的。」

    「好像是。早知道我就不讓那個女人跌進蛋糕裡了」

    戚淺音的聲音越來越弱。摟著他脖子的手臂漸漸鬆弛下來。他停下。轉頭看著她。

    事實就是這樣。第一時間更新明明是你想與我一起走下去。可當我自願陷入夢境隨你而去的時候。你卻停滯不前。

    在他想要轉身往回走時。她又有所察覺。問:「就這麼往前不好嗎。」

    他動作一頓。輕聲回答:「當然好。」

    只是。神智不清的你。和自欺欺人的我。能走多遠。

    他都不知道他背著她走了多久。直到覺得手臂發酸。汗水失了控般自額際滾落時。戚淺音才沉沉入睡。莫然開車找到兩人時。他們坐在街心花園的木椅上。戚淺音裹著安離楠的外套枕在他的腿上。睡得很熟。

    莫然指著戚淺音。哭笑不得:「她不是去安慰我姐了嗎。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安離楠的回答是:「她難受。」

    戚淺音、王依依和冷尤都是幸運的。因為有人能在她們醉酒之後耐心地陪她們瘋狂。而高樓林立的街頭。韓銳手拿酒瓶坐在車站的凳子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那些停下又開走的公交車。滿身狼狽的他隱匿在亮著白光的廣告牌旁。幾個剛加完班的女人走過這裡時。都面露驚恐地快步走開。

    他聽著高跟鞋的聲音。咧嘴笑了。她們寧可多走一站地。都不願意與我同一車站等車。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你又何必堅持。

    所以。我們分手。是對你好。

    他將酒瓶扔出去。厚厚的玻璃碎了一地。空餘淒涼的聲音在空蕩的街道上迴響。驚起一地塵埃。

    他們這樣的人。因為背負得太多。所以可供別人感慨的多愁善感他們都視若死敵。如果情不自禁。便只能讓它起於夜深人靜之時。終於黎明之際。別人看不到最好。就算把他們當作瘋子也好。

    第二天。戚淺音是在安離楠懷中醒來的。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她都已經習慣了。昨晚發生了什麼她沒有什麼印象。只依稀記得有個人背著她。身上有好聞的味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堅持著。不讓他轉彎。不讓他走回頭路。

    而這個無條件遷就她的人。除了身旁之人。再沒有別人了吧。

    假象也好。真實也罷。

    冷尤和她這天都和沒事人一樣照常出現在公司。依舊是員工眼中不可褻瀆的冷面女神。下班後。冷尤忙著參加發佈會。戚淺音忙著公務應酬。一如從前緊張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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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一次見到了許徹。不過表面是朋友。實則是競爭對手。許徹與安離楠是一類人。態度謙和有禮。目光犀利準確。言語綿裡藏針。喜歡無聲無息取得戰爭的勝利。

    正是因為戚淺音與安離楠相處久了。才知道如何化解這類人拋出的刁鑽難題。她的道行終究比不過這個男人。幾番對戰下來。雖然誰都沒佔上風。但她能感覺到。他是手下留情了。

    散席時。他和她不約而同地留到最後才走。他的兩個助理兼保鏢一左一右護著兩人走上電梯。戚淺音必須承認。在三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面前。壓力還是很大的。

    「戚小姐。你是我印象中唯一不噴香水的女性。」許徹和她並肩走出電梯時說。

    戚淺音思維跳躍很大。直接問:「許先生對香水過敏。」

    果然換來他的片刻的沉默。凌厲雙眸中劃過激賞:「洞察力非凡。不如來我們公司怎麼樣。」

    「哦。我去做什麼。」

    「除了我的位置。你做什麼都可以。」

    「那我只好說抱歉了。我不喜歡被人壓制。」

    如果她沒看錯。他唇邊的紋路應該代表的是微笑。

    這個會所的條件什麼都好。就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停車位不足。所以戚淺音每次來都不會開車。她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給自己找麻煩。

    許徹保持與生俱來的紳士風度。提出要送戚淺音回去。她抬起左手。讓他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某個人的責任。他已經在路上了。」

    許徹點點頭。再沒有說其它。

    銀灰色勞斯萊斯從面前開走後。戚淺音本想一個人走走。吹吹風。但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轉身就看到莫然那張笑得如沐春風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假。

    他身側跟了一個大眼美女。栗色波浪發服帖地垂在身後。紅色及膝裙更添嫵媚。她和一身黑白職業套裝的戚淺音站在一起。明顯就是冰火兩重天。

    「這是戚淺音。我的妹妹。」莫然表情坦然。倒讓戚淺音懷疑是不是她失憶了。

    莫然向大眼女的側後方退了一小步。雙手合十呈乞求狀。戚淺音瞬間就明白了。她對她微微頷首。就算打招呼了。

    「莫哥哥。你不是只有一個姐姐嗎。」

    戚淺音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年頭。姑娘們都不能好好說話嗎。她看向莫然。莫然面不改色地補充了一句:「她是我表妹。」

    表哥和表妹真是騙人的假想好夥伴。

    莫然很是入戲。走到戚淺音面前。手掌覆到她的額頭上。關切地問:「怎麼還在發燒。不是告訴過你。生病就不要去上班了嗎。」

    他說完。壓低聲音交代道:「快把我帶走。」

    戚淺音想笑。但最後還是忍住了。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我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嗎。」

    莫然轉過身。放在背後的手比了個「ok」的手勢。她聽到他說:「不好意思。我們改天再約。」

    「改天」這個詞很微妙。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更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等到。莫然不等大眼女答應。拉著戚淺音就走了。

    他把車停在了一條街外。說本意是想讓大眼女知難而退。沒想她說這是有情調。

    「剛才那是誰。」戚淺音問。

    莫然扶額:「老頭子給我找的相親對象。他說我再不讓他見到兒媳。就把我打包送進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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