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身不由己 文 / 陌語凝
黎念對於戚淺音來說。就是床墊下一粒小小的豌豆。看不見卻能時時刻刻提醒她。她的存在。
不過。既然豌豆硌到了自己。為何不把床換掉。讓自己過得好些。不該在身邊的人。終究會以各種你意想不到的方式離開。又何必用無數噩夢為難自己。
黎念的離職是戚淺音從徐木木那裡聽到的。至於之後去了哪裡她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江檸知道這個消息時。默默了良久後說:「她回來過嗎」
江檸這話說得沒錯。他們所認識的黎念五年前離開後就再無音信。
有時候。想要忘記一個人就要拚命去想這個人所有的優點好處。因為我們常常耿耿於懷的是別人對自己的傷害。這才讓自己忘不了也放不下。
其實說起來。江檸是最沒有資格評論黎念的。黎念所做。皆因他而起。所有瘋狂。所有執念。都來源於他。他的玩世不恭。險些毀了她的人生。而說「險些」的原因是。黎念還有機會開始新的生活。不必如葉樂然一樣下半生在鐵窗中度過。
那天。江檸一口氣喝完了一整杯不加糖的黑咖啡。香醇都被濃濃的苦澀代替。他閉著眼。眉心斂起。問她:「你明明可以選擇奶茶。為什麼一定要逼自己喝這個。」
她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將面前還未動過的馬卡龍推到他面前。沒想到他還記得她曾經與他說過的話。
「如果我不逼自己。現在落魄受人欺凌的就不是葉家兩姐妹。而是我。我逼自己時刻頭腦清醒。但還是免不了被算計。就連所謂的巧合。外人口中的一見鍾情。都是別人一早設下的陷阱。太可怕了。不是嗎。」
如果你身邊的人都高舉代表死神的鐮刀指向你。你是選擇反抗還是任人宰割。答案再明顯不過。
簡單快樂的人生是好。第一時間更新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不付任何代價跟從自己的內心輕鬆享受到。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不同。可能最終殊途同歸。但過程必定有各自的艱辛與無奈。
他看著她。說:「所以。我又是一場陰謀的參與者。對嗎。可是淺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你知道。這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他笑了:「是啊。有關我的。對你來說都不重要。」
戚淺音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與他多說。江檸用幾十秒鐘的沉默化解尷尬。最終戚淺音先開口。告訴他:「你的調任申請已經通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上海那邊安排好了。希望你盡快上任。」
「我後天的飛機。」江檸語氣輕快如常。「你來上海的時候告訴我。我再帶你去吃小吃。聽說當年你喜歡的那家店還在。生意很紅火。」
並非承諾。只是最自然的回答:「好。我也很久沒有去過了。」
江檸走的那天。戚淺音沒有去送。實際上。她根本就是忘記了。機場安檢口從來不缺少徘徊留戀的身影。他們想像著自己的愛人或是親人可以出現。哪怕是一句簡單的「我等你回來」都會讓心裡好受一點。
不過電視劇的劇情。多半不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那些錯過的人。不會穿越人群來到你的面前。更多的是在飛機起飛後抬頭仰望。那句「你過得好嗎」可能再沒有機會問出口。
江檸算得上是失意之人。他想握住的偏偏從指縫溜走。他想得到的卻如月亮般。可望而不可及。
不過。也並非只有他如此。冷尤。這個事業有成的成功女人。也無法躲過。
長年在商場上打拼。可以說學會的第一技能就是千杯不倒的酒量。可是。會有多傷心才會讓平日一貫以理智自持的冷尤喝得爛醉如泥在ktv唱到痛哭流涕。
這裡的服務員都認識她。第一時間更新他們說她經常一個人來。喝到不省人事。等清醒後又一個人離開。戚淺音和王依依都不知道冷尤的故事。卻也能猜到。定是為情所傷。
冷尤倒在戚淺音身上。反覆念叨著:「我們在一起四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在戚淺音來之前。王依依就陪了冷尤很長時間了。冷尤哭得傷心。同樣受過情傷的王依依難免觸景生情。起初說得漂亮順口的安慰之話後來就變成了鋒利的刀片。每說出一個字都讓她感到疼痛。她自己都不信的話。憑什麼讓冷尤相信。
於是。她便不說。坐在沙發角落一杯一杯灌自己酒。
王依依一步三晃地走到沙發這端。拍了拍冷尤的肩。幾乎用喊的聲音問:「誰這麼有眼無珠。告訴我們。我們折了他的翅膀。炸了他的天堂。讓他下輩子投胎為你做牛做馬。」
這都哪兒跟哪兒
冷尤卻笑了。她坐起身倒了三杯酒。拿起其中一個塞到戚淺音手裡。將自己的杯子與她的用力一碰:「慶祝一下吧。終於有人可以讓我如此狼狽。來。乾杯。」
戚淺音扣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再喝了。第一時間更新」
她果真鬆手。玻璃杯砸到她的膝蓋上。酒灑了她一身。音樂聲音太大。戚淺音看著杯子碎裂一地。卻連聲音都沒有聽到。冷尤捂著傷處。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失控混亂的情緒。她的頭抵在戚淺音肩上。身體因哽咽顫抖著。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那麼一個人。他可能在人群中並不顯眼。但只要一個擦肩。便能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潮起潮落。
可能王依依和冷尤忍不了這個包廂中有人比她們兩個都清醒。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她們無所不用其
其極只為灌醉戚淺音。
她們如願了。
戚淺音揉著太陽穴。一睜眼就感覺天旋地轉。王依依越喝越開心。戚淺音迷迷糊糊中似是看到她拿著她和自己的手機擺到桌上。各發了一條短信。也不知道收信人是誰。她編輯了什麼內容。
王依依還不罷休。滿包廂地找冷尤的手機。最後。在爆米花桶裡找到了。不過早已沒電。
戚淺音聽到王依依和冷尤互相做對方的思想工作。印象最深的就是冷尤說的那句話:「我們拚命**強大。就是為了所有人離我們遠去的時候還能依靠自己。」
然後王依依捂著眼睛笑起來:「從前是他覺得他給不了我依靠。第一時間更新而現在。是我不信任他了。」
兩個人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卻都能各自笑著哭著。只有戚淺音什麼都不想說。她哭不出來。更無法沒心沒肺地笑。或者說。她早就忘了如何才能做到。
不知過了多久。包廂門被推開。外面走廊燈光很亮。來人逆光而站。看不清楚長相。戚淺音趴在桌上。眼睛盯著玻璃桌案下那盆被玻璃罩起來的裝飾假花。
她聽到王依依無比失望地說了一句:「果然是你先過來。」
安離楠完全不清楚這三個女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是因為收到戚淺音的短信而來的。不過。當他看見王依依手中攥著戚淺音的手機時。就明白了大概。
王依依拉起戚淺音。手腕一甩。將她送到安離楠懷裡。指著他說:「護花使者。戚同志就交給你了。要打要罵都隨你。留個全屍給我們就行。再見。」
她說完還向他敬了個禮。整個人向後仰去。把自己摔到沙發上。安離楠嘴角不可見地一抖。扶著戚淺音。看了一眼抱著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的冷尤。最終叫來司機送她們去了附近的酒店。
還差兩個路口就回到麗水別墅時。戚淺音捂著嘴示意安離楠停車。車還未停穩。她就推門下去。扶著樹彎腰幹嘔。臉色比剛剛還要蒼白。
她說什麼都不要再上車。安離楠歎口氣。握著她的胳膊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將她背起來。她把頭埋在他肩上。聲音發悶:「冷尤。四年了。該變的早就變了。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故事。但我想告訴你。我們都是被利用的高危人群。他若是有所圖。就讓他走吧。我知道以你的風格。能給他都給了。而且是最好的。他若是真的愛你。就不會給你大喜大悲的愛情。生病時會照顧你的男人不一定是最好的。好男人應該會想盡辦法不讓你生病。就像就像」
安離楠偏頭輕聲問她。就像是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就像什麼。」
「就像」她手臂摟緊他的脖子:「就像安離楠一樣。反正他在我面前是最好的冷尤。你還有很多四年。過去的四年錯付一人。不要用剩下的每個四年為一個錯誤難過。沒完沒了地折磨自己。不值當。這樣也太便宜那個人了。你應該活得比他漂亮、比他成功。告訴他。是他有眼無珠。你慧眼識人。要是還不會就裝傻好了。不過這我不能教你。我不會」
安離楠笑了笑。她微燙的臉頰貼著他的側臉。呼吸淺淺。
真是個傻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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