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文 / 字字錦
再次相見,兩人俱是改了容貌。
只是眉宇間,依稀還是當初的模樣。
他一臉壞笑,他滿臉青澀。
他親了親他的臉頰,喊了一聲:「小呆瓜。」
他紅著眼睛,回了一聲:「太子哥哥。」
一陣風起,漫天雨下。
在紛紛揚揚的落紅裡,兩人凝視著對方,一時間百感交集,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聞人善心裡且喜且憂,久別重逢固然喜悅,可重逢之後,可是要道一聲別了。
「善兒。」楚泓喚了他一聲,正待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卻瞧著聞人善突然張開嘴,「啊嗚」一聲,咬上了他的手指。
楚泓:……
聞人善:「嗚嗚~」
楚泓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道:「小東西,還未出嫁,就想著謀害親夫了。」說著,將他按在了籐椅上,狠狠地吻了下去,道:「下次咬本宮,記得咬嘴唇。」
聞人善當年就不懂得如何回應,眼下還是傻乎乎的,被楚泓吻得上不接下氣,眼圈一紅,淚水又氾濫起來。
楚泓為他擦了一把淚,問道「怎麼,可是聽到外頭的瘋言瘋語了?」
聞人善摟著他的脖子,搖了搖頭。
「小東西。」楚泓伸出手,為他理順了頭髮,「怎麼,不相信你的太子哥哥嗎?」
「不是。」聞人善照舊是搖頭。
楚泓親了親他濕漉漉的眸子,道:「什麼也不要想,只管做好了嫁衣,安安心心等我的迎親隊伍好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會把一切都解決好的。你已經等了我五年了,不怕再多一陣子了,是不是?」
聞人善猶豫著,點點頭。
「小呆瓜。」楚泓又低下頭去,纏綿著加深了這個吻。
這之後,朝堂上無異於發生了一場政變。雖不至於伏屍百萬,血流成河,但楚泓的確是殺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人,起到了震懾整個朝廷的作用。
他知道那幫子老臣憤憤難平,可他們又能怎樣,平日裡吃著朝廷的俸祿,卻只幹了些耍嘴皮子的營生。
到了要緊事上,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就好像這會兒,他們聽說楚泓要立一個男人為後,立馬激情高昂的唱起了雙簧,可一旦瞧著陪演的人離場了,自個兒也只好偃旗息鼓,縮頭縮腦的不說話了。
所謂的忠誠,在強權和武力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
而楚泓,雖還沒有坐穩皇位,可他畢竟手握兵權,不怕有人提著腦袋,敢逼宮造反。道理要是講得通,大家和和氣氣,一切都好,要是講不通,那就只好殺了。
他這一生,既然注定了要登基為帝,為國為民奉獻所有,那起碼要在這食不暇飽,寢不暇安的短短一生裡,做一點能讓自己開心的事兒。
他楚泓根基不深,朝中無人,就只能使出一點雷霆手段。
而他這一系列殺雞儆猴的舉動,也明明白白的說了:朕就是要娶個男人。諸位若是看得下去,只管留在朝中繼續為仕,若是看不下去,或者捲鋪蓋滾蛋,或者死。
百官們哪裡捨得一身功名利祿,如今暴君當政,也只能認了。
娶個男人就娶個男人吧,多大事。
說不定再過幾日,皇上就玩夠了。屆時,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總會慢慢多起來的。
聞人善被順順當當地娶進了宮中。
而楚泓的昏君之名,也算是坐實了。
可楚泓不在乎。歷史上的昏君,荒廢政務,酒池肉林的比比皆是。他楚泓不過是想著求一個知心人,百首不離的過上一輩子,何錯之有?
百年之後,他眼一閉,腿一蹬,落了個清靜,從此是非功過,隨便後人怎麼說。
但求活著的時候,他沒有愧對自己,愧對他。
這一場盛世繁華,總得有個知心的人陪著自己,一起看,一起賞。
聞人善「出嫁」那一日,身披著裁剪合體的大紅色喜服,襯得嬌艷無匹,風華無雙。
眾官員各懷心思,向聞人善投去了異樣的目光。只見他面如傅粉,雌雄莫辯,大約是五官太過精緻,隱隱還帶了一絲媚色,讓人無端端想起一個詞來——美色禍國。
自古都是女人,而今風向一轉,變成男人了。
唉,什麼世道啊!
楚泓牽著聞人善的手,走過了一整套皇家婚典的流程,雖然禮節繁複而冗雜,但是執著他的手,總覺得再辛苦一點也沒關係。
側臉看了一眼他淚光浮動的皇后,楚泓輕輕為他擦去了眼淚,附在他耳邊道:「乖,要哭也留到晚上,等咱們上了床之後。來,先給爺笑一個。」
聞人善偷偷擰了他一把,「流氓。」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個居然能以男兒之身,嫁入皇宮,成為楚泓的妻,成為他的皇后。
一直到楚泓下聘之前,他都不敢想,不敢奢望。
這晌好不
不容易把眼淚逼了回去,只聽楚泓說道:「別哭了,你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是這宮裡的主人。從今往後,這錦繡河山,不光是我的,也是你的。只管挺起胸來,笑給全天下的百姓看看。」
聞人善心頭一顫,「皇上。」
楚泓低頭親了親他的臉,溫聲道:「皇后。」
「誒呀。」百官一同遮臉。這還沒入洞房呢,要不要臉了!
如此昏君,再加上一位妖後。
大楚的將來,堪憂啊。
夜裡,楚泓罷了酒席,搖搖晃晃來到了寢宮,只見那小東西正盤腿坐在榻上,「咯咯崩崩」地吃著松子核桃,絲毫也沒有虧欠著自己。
這麼些年了,他個頭長高了,胃口也大了。
看著滿地的瓜皮果屑,楚泓走上了前來,捏了捏他嬌嫩的小臉,問道:「還餓不餓,用不用讓人再端來一些吃的。」
聞人善拍了拍身上的碎屑,道:「已經有七分飽了,不吃了。」
楚泓看了一眼堆積的果屑,眉心有些糾結,「這才七分飽啊。」
長此以往,國庫會不會被他吃空啊。
搖了搖頭,楚泓俯下身去,親了親他沾滿糖渣的嘴唇,說:「真甜。」
聞人善耳根子有些熱,拿眼神示意他注意著點,後面還有人呢。
不料,宮女們紛紛搖頭,「皇后儘管放心,奴才們夜來瞎,什麼也看不見的,皇上和皇后只管恩愛。」
聞人善:……
楚泓笑了笑,揮手道:「罷了,皇后面皮薄,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是。」眾人欠了欠身子,卻遲疑著,不想離去。
要說在鳳翎宮裡當差,時時就能看到先皇和皇后的春宮。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還是頭一回遇上。
總覺得,有些期待啊。
見她們還杵著不走,楚泓回身瞪了她們一眼,「怎麼,這是要留下過夜?朕可沒有一次幾個的愛好。」
眾人臉上一紅,急忙挪著小碎步子,開溜了。
她們這一走,楚泓看向了聞人善,只見他小臉紅撲撲的,於是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伸手捏了捏他尖尖的下巴,問道:「月色正濃,氣氛剛好。不如朕來教教你房中之術,赤黃之道?」
聞人善:……
可不可以不學啊,聽起來就很下流。
芙蓉帳暖,一夜*。1
聞人善小胳膊小腿的,經不住太大的折騰,而楚泓憋了這麼多年,卻沒能一次盡興,感到有些遺憾。
由於他的觸覺異於常人的敏感,所以對那檔子事,也是異於常人的執著。
若不是看聞人善真的承受不住,哭哭啼啼的向他討饒,他簡直想著做到地老天荒。
好不容易壓下了體內的欲|火,楚泓退回了身子,道:「乖,不哭了。」
聞人善縮成了一團,紅著眼說:「你欺負我。」
「這哪是欺負。」楚泓哭笑不得,吻了吻他沾著淚珠的睫毛,道:「這是愛。」
聞人善往被窩裡拱了拱,撅著嘴道:「那你也讓我愛你一次。」
楚泓:「嗯?」
聞人善:「讓我在上面!」
「小東西,造反啊。」楚泓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後拿手指挑弄了一下他那精緻的小傢伙,道:「想著造反也得有本錢啊,看看你這裡,嗤——好小。」
聞人善面上一惱,對他一陣捶打,「哪裡小了,哪裡小了。」
楚泓拍拍他的後背,「不小不小,是朕胡言亂語了,善兒這裡分明雄赳赳氣昂昂,跟個將軍似的。」
「你才將軍!」聞人善拍開他的手,重新鑽回了被窩裡,蒙著頭小聲嘀咕:「再說了,你那裡那麼醜,憑什麼笑話我,不要臉。」
「小呆瓜。」楚泓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心想怎麼可以這麼傻。
傻的讓人又歡喜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