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文 / 徐立
韓小天這下就更不想看到顧修遠了，他拎著咯咯叫喚的母雞在門口蹲著，一根一根的拔著雞毛，那母雞被他拔一根，就撲騰一下翅膀，最終拼盡全力，居然回過脖子照著他的右手背啄了個狠得。
韓小天只覺手背一痛，大叫一聲，就把母雞放開了，他看了看手背，發現只是被啄得有一個小紅坑，連破都沒破，用左手撫了撫，就不再意了，他現在在意的是，這隻母雞怎麼捉回去，不要指望他一個瘸子去捉雞！
他知道只要大喊一聲，顧修遠或者時超就會出來，解決眼前的難題，可是他就是不想。
好在二人都在內院裡，等著他回去，都聽到了他剛才的呼痛聲，顧修遠撒腿就往外跑，別是又摔倒了吧？
「哥，怎麼了？」顧修遠跑出去一看，韓小天好好的站在門口，看著也沒事。
韓小天有些尷尬的笑笑，別開眼，「那什麼，修山哥給了只老母雞，被我給放開了，你快把它捉住。」
一聽是這事，顧修遠招呼隨後跟來的時超一起捉雞。
要說捉雞這活，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顧修遠小胳膊小腿的，攆在後邊，眼看要追上，雞就拐彎了，時超從另一頭堵它，可雞也機靈著呢，眼見就要撞到時超手上了，來個急剎車，轉彎，起步跑，一氣呵成，直把顧修遠和時超追得是氣喘吁吁，也是捉不住，最後它乾脆鑽到街對過的人家裡去了。
時超叉著腰沖顧修遠說：「去敲門。」
「你去。」
「我又不認識，你去。」
「我也不認識。」
韓小天一臉黑線，你還好意思說不認識，那是你本家！看來以後除了讓顧修遠學習之外，還要帶他多轉轉，一是鍛煉身體，而是認認認！
拜那隻雞所賜，韓小天這會兒倒不覺得很尷尬了，很自然的在顧修遠腦門上點了一指，「這是七叔顧齊剛家，記住了！」
顧修遠跑得紅撲撲的臉蛋，雙眸亮閃閃的看著他，微微一笑，差點閃瞎他的雙眼，「記住了，哥。」
韓小天抬手就要敲門，門卻從裡面打開了，一個黑瘦的漢子手裡提著一隻雞，笑得只看到那一嘴的大白牙：「這是你家的□□？剛起床就聽到你家一家子在街上呼喊著捉雞，到底年輕，精神頭足！」
「七叔，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謝謝您，要不是您，我們還真捉不住這隻雞。」韓小天接過雞，沖顧齊剛道歉。
顧齊剛揮揮手，「咱莊稼人起的都早，不打擾。」
韓小天和顧齊剛道別後，領著顧修遠和時超回家了。他看著面目全非的廚房，歎一口氣，將雞爪子用繩子綁起來放到一邊，開始刷鍋，他可不敢在嘮叨了，到時候顧修遠再發瘋親一下，他這心臟科受不了。
顧修遠見韓小天收拾廚房，就趕忙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廚房外邊拖。
「哥，你這腳要多休息，你去躺著吧，廚房我收拾。」
韓小天看了他一眼，無奈道：「廚房當然得你們收拾，還真想我傷殘著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我先給你們做早飯，不然再讓你給我燒一次廚房？邊去。」
顧修遠撇撇嘴，站一邊去了，時超捂嘴偷笑。
韓小天利索刷鍋洗完，點燃灶火煮了一鍋粥，炒了一個青菜，切倆鹹雞蛋，「湊合吃吧。」
吃過早飯，韓小天坐在一邊指導二人收拾廚房，將裡邊的鍋碗瓢盆全都搬出來，將房頂和牆壁上的黑灰掃下，將燒壞的碗櫥和洗澡桶搬出來。
等王有財過來時，正好帶著木匠過來送木架子，順便就讓他看看能不能修，木桶倒是能修，在底部在箍一圈就行，碗櫥就不行了，底部燒得太厲害，只好換了
這會兒顧修遠和時超也該去上學了，韓小天擺擺手趕二人去上學，顧修遠想要休學一天，在家照顧他，被韓小天攆走，可拉倒吧，正看你不順眼呢，趕緊走人！
王有財在他家廚房走了一圈，又給他找來一個瓦匠，給牆壁再從刷一層白灰。
韓小天笑嘻嘻道謝：「幸虧王叔來了，不然我們三個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這有什麼，說起來這源頭還是怪我，要不是給我家摘柿子，你這腳也崴不了，這廚房也就不會被點了。」
韓小天都替顧修遠二人羞臊，只好轉移話題：「咱們還是先把架子擺進去，然後把火炕燒起來。」
王有財和木匠將架子一排排放到西頭屋中，就是炕上也放了幾排，之後王有財將火炕點著，往裡邊放了幾塊大的乾柴，火就蹭蹭的往上著。
韓小天已經在一邊坐著削起了柿子皮，柿子皮要削的又薄又乾淨，木匠擺好架子就走了，王有財也坐到一邊學著韓小天的樣子削皮。
韓小天想到昨天見到王有財和王秀才時的樣子，猛然頓悟，王秀才哪是氣色好啊，那根本就是被王有財啃的吧？他還傻傻的說了人王秀才一通，這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就無比尷尬，在王有財跟前也不自在起來。
王有財誰呀？走南闖北見的人比韓小天吃的鹽都多，韓小天一不自在，他就察覺了，「小天怎麼了？」
「那什麼？昨天不好意思啊。」韓小天垂著頭說道。
「什麼？」
「就剛見到你們那會兒……」
「哦，沒事，小財他就是臉皮有些薄，要我說這有啥啊，
咱光明正大的，就他每次都臉紅。」王有財一臉你知我知的表情，讓韓小天更加尷尬。
韓小天實在是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只好埋頭削柿子皮。
削好後放到用高粱桿做成的箅子上，再放到架子上。
此時火炕的熱氣散發出來，人在裡邊已經感覺到熱氣蒸騰了，韓小天估摸著溫度差不多了，只要保持住就好，就關上門出去了。
「這樣就好了？」
「哪啊，一個時辰通一次風，以免霉爛，過兩天還要挨個捏餅，之後一天捏一次，就差不多了吧，反正別讓火滅了，通風要及時，等成型了還要上霜，說道上霜，那些柿子皮也不能仍，還有用，乾脆也放這裡邊烤乾吧。」
韓小天吩咐，王有財幹活，很快柿子皮也均勻撒在箅子上放到西屋裡去了。
剩下來沒王有財什麼事了，他也就回去了，韓小天這才有落了點清淨，回到房間，看著床鋪他這個愁啊，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到底是他太遲鈍，還是這裡的人腦回路不一般？
下午木匠將新的碗櫥送了過來，韓小天忍著腳疼把碗筷又都收拾進去，看到了被他扔到一邊的母雞，綁著爪子也不安生，在地上撲騰撲騰的把那一塊的土都掃到一邊。
韓小天邪火一下子找到發洩的地方了，拿起菜刀，指著母雞道：「今兒大爺就拿你祭旗，老子要揭竿起義，你也算是光榮了一把，安息吧。」
用左手捉住母雞的脖子提起來，右手操刀在雞脖子處比劃了比劃，說得大義凜然，可真刀真槍要他殺活物，可真有些怵得慌，身體使勁往□□，左手使勁往左伸，最後心一橫，眼一閉，手起刀落，左右把雞往遠處一扔，留那個被割喉割了一半的雞在那裡掙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