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進城 文 / 西雲著陸
第十四章進城
選好所有的布料放一起，劉掌櫃拿過算盤一打，那兩件成衣最貴三百五十，其他的棉布五百一十九，劉掌櫃打了個折扣，笑著對石大山說：「總共八百六十九錢，零頭不要了，您給八百六十就好。」可別小看這點零頭，九錢可以買到十個大肉包子。
石大山拱手：「那就謝謝掌櫃的，祝您生意興隆。」話落從懷裡拿出錢袋數好八百六十給劉掌櫃。
「借您吉言，這是包好的衣服和布料，客人您走好。」婁小玉看石大山手上東西不少，搶先一步接過來，一手拽著石霜走出了門。
劉掌櫃調笑：「還沒過門就知道心疼漢子，兄弟有福啊！」石大山嘿嘿傻笑，向劉掌櫃擺擺手，急忙抱著喜哥兒跟上去。
之後照著單子又買了一些碟碗、筷子，家裡的那些請客不夠用。
「大山哥，我走不動了，好餓，什麼時候去吃飯啊？」外面天這麼熱，石霜不想再逛，他怕石大山說他事多，已經忍了好久，實在受不住了，只好開口叫住石大山。
婁小玉早上就吃了一個饅頭，現在肚子裡也空空的，看著旁邊石霜被曬得滿頭大汗，還有趴在石大山肩上小臉通紅，表情蔫蔫的喜哥兒，同意的對停住腳步的石大山說：「大山，我也餓了，天氣這麼熱，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歇吧。」
「那行，前邊就有一家小店，咱去那吃吧，吃完你們在店裡歇著，我再去買點紅紙、點心就差不多了。」正好還可以偷偷去給婁小玉買簪子。
進到小吃店，他們四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婁小玉等石大山點好菜，從懷裡拿出手帕：「給，擦擦吧。」說完婁小玉把手帕塞到石大山手裡，低下頭看著桌子。
石大山愣愣的看著手裡的帕子，翹起的嘴角怎麼壓都壓不下去，舉起手胡亂地擦了擦臉，小玉的帕子好香。
婁小玉原本還等著石大山還給他，結果石大山擦好臉，捲起帕子直接塞到他自己的懷裡，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石大山，婁小玉覺得很羞澀，還有種莫名的開心。
吹著窗外時不時吹進來的小風，婁小玉等人胃口大開地把端上桌的一條魚三個素菜，吃的一點不剩，吃好飯石大山結賬時又為他們點了一壺茶。
「小玉，我去買東西，你看好他倆，別讓他們亂跑，這壺茶你們口渴的時候喝，等我回來咱們就回家。」
家，這個字對婁小玉來說很窩心，他現在真的不是一個人，有石大山，還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甜甜地笑出兩個小酒窩，婁小玉點頭：「你去吧，我會看著他們的。」
婁小玉發現石大山在他笑後，又用那種盯著兔子的狼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他，好像恨不得一口吞了他，這些天和吳氏呆久了，他有點明白漢子和小哥兒之間的事了，石大山想的什麼他也有些猜到，羞惱的推推石大山：「你快去吧！」在外面這樣看著他，真不害臊。
看著石大山飄飄然的走出小吃店，石霜憋不住地哈哈笑：「小玉哥，大山哥都被你迷傻了。」
周圍的食客聽了石霜的話善意的哄笑，婁小玉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倒了一杯茶放到石霜面前，沒好氣的說：「快別說了，你喝茶吧。」又給喜哥兒倒了一杯。
「謝謝玉叔叔。」
「嗯，喜兒真乖。」
石大山買好紅紙，再去糕點鋪稱上足夠的百合糕，平安餅，轉身走進了壹品軒。
壹品軒的夥計見人進門，笑臉迎上來：「客官，我們壹品軒金銀玉，鐲子簪子玉珮應有盡有，您要先看看什麼？」
「我想看一下給小哥兒戴的銀簪子。」
「好的，客人您稍等。」說著話，夥計拿出櫃子裡的所有銀簪。
挨個拿起銀簪，端詳半天也找不出哪個最配婁小玉，突然石大山眼睛一亮，在夥計端出的最後一個盒子裡，並排放著五隻銀簪，石大山一眼就看中了中間那隻，簪子頭上是兩隻相交的鯉魚，成雙成對，寓意相守，最妙的是魚眼，是用翠色的玉石鑲上去的，很襯婁小玉名字中的玉，石大山原本有點為買不起玉簪失落，這隻銀簪正好。
石大山拿起這隻銀簪，遞給夥計：「我要這隻，多少錢？」
「這只上面鑲了玉，比普通的銀簪會貴一點，要一兩五錢。」
雖然比較貴，石大山還是比較滿意這一隻，對著夥計點頭：「包起來吧，我就要這一隻了。」
摸摸懷裡包好的銀簪，石大山幻想著小玉戴上它俊美的樣子，感覺渾身都是力氣，家裡的哥兒長得好，真是讓人心裡美。
婁小玉看著石大山喜滋滋的回來，納悶他高興什麼：「大山，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再歇一會，等外面不那麼熱了，咱們就回去。」銀簪的事不能說，他想給婁小玉一個驚喜。
婁小玉沒想到石大山還不肯說，心裡好奇，又不好再問，只得端起茶喝了一口。
「小玉，等咱們訂完親，八月初一，我帶你來滿城逛逛吧，那天集市上有好多賣東西的，很有意思。」石大山看婁小玉一直沒說話，他自己沒話找話說。
「真的嗎？你能帶我來嗎，太好了！」婁小玉想起以前和阿嬤趕集，集上有好多人，很好玩的，就是不買東西到處看看也很興奮。
石大山看婁小玉臉上不再失落，伸出大手摸摸婁小玉的頭，真是個孩子，一說到玩的就笑了。
婁小
玉啪的一下打落石大山的手，長輩摸摸他的頭還可以，石大山就比他大兩歲，才不讓他摸呢。
石大山摸摸鼻子，默默地轉頭看著窗外。
一旁早就饞糖葫蘆的喜哥兒扯了扯石大山的衣服：「大山叔叔，已經吃過飯了，喜兒可以吃糖葫蘆了嗎？」石大山買的時候告訴他，要等吃好飯，才能吃糖葫蘆。
石大山怕喜哥兒空腹吃酸的會燒胃，不舒服，所以沒讓他當時吃。
石大山拍拍頭，抱歉地對喜哥兒說：「都怪大山叔叔，都忘了，馬上就給你拿啊。」石大山拿過和糖果放在一起被包好的糖葫蘆，拿出一隻給婁小玉，一隻給石霜，剩下的兩隻全給了喜哥兒：「來，大山叔叔說好的，給你兩根。」
婁小玉沒想到他也有份，看石霜和喜哥兒津津有味的吃著，張開口咬了一下，甜甜的糖衣包裹著酸味的山楂，好吃極了。這酸甜的滋味婁小玉記了一輩子，他永遠記得他的好日子就是坐在他旁邊這個高高大大黝黑粗曠的漢子給的。
太陽下去不少，天氣不再炎熱，石大山帶上婁小玉他們，拿著東西回到租行，交了租金取出牛車，開始往回走。
一路上婁小玉與石霜說說笑笑，喜哥兒累了一天，趴在他懷裡睡著了，摟著喜哥兒軟軟的身子，婁小玉出神的想，他和石大山成親後，是不是也會有這樣可愛的孩子，真期待。
「小玉哥？小玉哥？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
「沒，沒什麼。」還沒成親就想孩子，說出去，真是羞死人了。
離杏花村還有半里路，石大山遠遠的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離近了才發現竟然是根生的弟弟牛一萱。
石霜也看到了牛一萱，小聲地湊到婁小玉近前說：「小玉哥，那個就是牛一萱，他在這不會就是等著大山哥吧，也太那個了。」大山哥都要定親了，他還往上湊，這要讓別人知道，閒話可就太難聽了。
牛車行到近前，婁小玉看清了石霜嘴裡喜歡石大山的牛一萱，瓜子臉，細眉毛，丹鳳眼有點上挑，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嬌弱的感覺，穿著一身紫色外褂，身材高挑，可能是還沒成年，兩頰還有點嬰兒肥。
婁小玉的第一感覺就是他不喜歡這個人，可能是受婁阿嬤的影響，婁小玉喜歡性格爽利的小哥兒，像牛一萱這種菟絲子似的性子，他一看就不大欣賞。還有一個原因是牛一萱喜歡石大山，這讓作為石大山未來哥兒的他，無論如何不會看牛一萱順眼。
石大山走到近前，問：「萱哥兒這是要去哪啊？你要回村的話我捎你一程，你還沒見過小玉吧，他以後就是你哥嬤了。」石大山介紹著婁小玉。作為根生的朋友，朋友的弟弟喜歡他這件事，他還沒有那麼遲鈍，他知道。只是他不喜歡牛一萱，如今有了小玉，更不想和他有牽扯。
「小玉，這是我朋友牛根生的弟弟牛一萱。」怕小玉誤會，石大山趕緊解釋。
「你好。」對於石大山的說辭婁小玉挺滿意，所以對牛一萱笑了笑。再不喜歡牛一萱，對於堅持喜歡石大山這麼多年的小哥兒，他做不到惡語相向。
牛一萱看著婁小玉的笑容很不舒服，這是炫耀嗎？他喜歡大山哥三年，大山哥怎麼會突然和這個小哥兒定親呢？自從三年前他在青龍山上玩的迷路，彷徨無助被石大山找到後，他的一顆心就落在了石大山身上。
石家不滿意他，他知道，可是他還是喜歡石大山，他覺得像大山哥這樣的人只有自己配得上，看看這個小哥兒，穿的戴的還有長相哪一個比得上自己呢，大山哥為什麼看不上他？是因為他比較小嗎？可是他會長大的，再有一年他就成年了。
牛一萱沒理婁小玉，溫柔專注地對著石大山說：「大山哥你能過來嗎？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