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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路遇意外,狂妄公主 文 / 清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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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祭天的大隊伍中間,南宮翊駕著的馬車並不算快,這是一種很溫和的速度,不會顛簸,也不會叫人覺得太慢了不自在。

    但因為吉的刻意搗亂,馬車開始一陣搖晃起來。

    馬車裡的蘇淺陌自然聽到了南宮翊和吉的對話,眉頭緊皺起來。

    要說早上的時候吉刁難南宮翊是偶然,是意外,那如今這情況根本就是故意的。

    吉是公主,好端端的突然跑去跟一個侍衛搭訕做什麼?侍衛不理會她,她還不樂意要跟人家搶馬韁?這是什麼道理?

    蘇淺陌的眸光微深,感覺馬車一陣顛簸,她安撫了有些激動的寧安,起身掀開了簾子對外面道,「南風,發生什麼事了?」

    南宮翊有些惱怒的看著眼前那個刁蠻的女子,對蘇淺陌道,「夫人放心,屬下沒事,只是勞煩夫人今後不要將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馬車上帶了,若是這馬車有個什麼意外,屬下可擔當不起。」

    南宮翊這根本就是拐彎抹角的說吉公主是阿貓阿狗,說她沒事跑來搗亂鬧事。

    原本不想繼續爭奪的吉,聽到這話卻是一下子變了臉色,怒道,「大膽奴才,居然敢說本公主是阿貓阿狗?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馬車裡的蘇淺陌眉頭深鎖,目光變得冰冷起來,她不喜歡任何對南宮翊呼來喝去,對他不敬。哪怕如今的南宮翊只是她的侍衛南風。更不喜歡別人一口一個奴才的叫她,這讓她覺得很生氣。

    蘇淺陌將頭探出了馬車,一眼就看到了惱羞成怒的吉雙手去扯南宮翊手裡的韁繩,一邊還很潑辣的罵著,「鬆手,本公主給你們家夫人駕車是她的榮幸,更是你的這個狗仗人勢的奴才的榮幸,沒聽到本公主的話嗎?」

    這話不僅是罵了南風,南宮翊,更是將蘇淺陌也罵進去了。

    蘇淺陌覺得這個吉公主真的很不可理喻,那種彷彿整個天下的人都要對她臣服,讓她差遣,對她恭敬的態度,讓人覺得很不喜,甚至有些反感。

    吉卻並不覺得自己太過狂妄了,依舊在搶著南宮翊手裡的馬韁。

    馬車這個時候剛好在一處不太寬敞的道路上行走著,南宮翊擔心吉繼續這麼鬧下去,馬車會一個不小心翻到一邊的斜坡上去,趕緊一拉韁繩,將馬車停下了,對後面的隊伍道,「大家稍等一會,這邊的馬車出了點問題。」

    後面的隊伍急忙停下,一個個的看著前面,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事情,目光都有些擔憂。

    南宮翊終於抬眸正眼看了吉一眼,只是那眼神卻是冰冷的,寒冷徹骨。

    「吉公主,駕馬車可不是鬧著玩兒,你若是真的會駕車,就該知道你方才跟我搶繩子的動作是有多危險,這馬車上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如何跟我沒關係,但若是我家夫人有個什麼閃失,你怕是整個北疆都賠不起!」

    南宮翊往日裡雖然溫和,但他身為浩連國的國師,骨子裡的那種氣概,那種攝人的氣魄卻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他往日裡溫和說話的時候都能給人一種威懾力,叫人感覺到層層壓力,如今壓低了聲音,甚至帶著威脅語氣,就更是讓人聽著渾身都僵硬了。

    北疆不過是個小國,雖然因為巫蠱之術,周圍的其他大國都奈何不得北疆,這也使得北疆變得神秘,但只要南宮翊想,別說是北疆,就是整個天下他也有本事拿下。這話可不是在恐嚇吉。

    吉身為北疆公主,從來都是只有她對別人厲聲呵斥的份兒,如今被人這麼嚴肅的質問責備,心裡堵得不行。

    她就是這種刁蠻的性子,南宮翊越是不讓她駕車,她就越要駕,不但要駕,還要駕得比南宮翊更好,氣死他。

    吉賭氣的一把扯過了南宮翊手中的韁繩,怒氣沖沖的叫道,「誰說本公主不會駕車的?本公主這就駕給你看,不要小看了本公主。你家夫人有本公主金貴嗎?說大話也不打草稿,本公主都不怕,你一個小小的侍衛有什麼資格阻攔本公主。」

    吉憤怒的說完,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拍打在了馬兒的背上。

    南宮翊哪曾想到這女子如此蠻不講理,一個不留神就讓她給搶了馬韁。吉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抽在馬背上,馬兒吃疼,前蹄高高的揚起,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嘶鳴聲,然後就沒命的往前狂奔。

    幸而南宮翊方才停下了馬車,已經跟前面的隊伍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如今這馬兒失控狂奔,才沒有立刻的撞上前面的隊伍惹下大禍。

    可,前面的隊伍也剛走沒一會,要是馬車不能好好的控制,繼續這麼失控的往前跑,總會撞上前方的隊伍。所以,情況並不樂觀。

    要是這是在大道上,還能閃躲,將馬車驅離主道,便能避免危險,但他們如今並不是在寬敞的大道,而是在狹窄路段,一邊是山坡,另一邊的山體,馬車根本無處可躲,要是放任馬兒奔跑,後果便是撞上前面的大隊伍,後果不堪設想。

    「啊——」馬車裡的寧安在馬車奔跑起來的那一刻就嚇得尖叫出聲,身子一個顛簸,倒在了馬車裡,痛苦的叫了出來。

    蘇淺陌也是一驚,慌忙抓住了門前的車轅才沒摔下去,一雙眼睛冰冷的看著還在得意中的吉。

    南宮翊幾乎是本能的扭頭看了蘇淺陌一眼,確定她沒事了,才鬆口氣,大手一伸,用力的去扯馬韁。

    吉這個時候根本沒意識到自

    自己做了多麼危險的事情,一下子躲開了南宮翊的手,還在洋洋自得的笑著,「本公主說了我可以駕車,你這個狗奴才居然不相信?如今就叫你看看本公主的厲害,哈哈哈……」

    南宮翊見吉又揚起了馬鞭要去抽打已經吃驚的馬兒,氣得恨不得一掌將這個礙事的女人拍死,但他的理智還在,所以只是極力的晚會,「吉公主,把馬韁給我,再不把馬車停下來,就要撞到前面的人身上去了。」

    吉更加不開心了,怒道,「本公主說了本公主可以,你別小看本公主,本公主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只要本公主想,讓這馬車停下又有何難的?」

    吉覺得南宮翊這根本就是在懷疑她的實力,覺得她不能很好的控制馬車和速度,她就要跟他唱反調。

    這個該死的侍衛不是覺得她不能好好控制這馬車嗎?她偏要做好了給他看。

    吉任性的想著,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有著自信和驕傲,這一刻卻讓人覺得無比厭惡,噁心。

    南宮翊微微瞇起眼睛,終於明白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了,他要是繼續跟她爭下去,她也不會感激他,反而會覺得他礙事,如此,他還繼續跟一個沒吃過苦頭的刁蠻丫頭計較什麼呢?

    南宮翊深呼吸,冷靜下來,問,「你確定不肯聽我的?不肯停下來?」

    「本公主憑什麼要聽你的?你一個小小侍衛,有什麼資格這麼命令本公主?」吉不服氣的大叫。

    蘇淺陌也冷笑,「既然如此,公主的馬車我可不敢坐,南風,帶我出去。」

    蘇淺陌忽而想起了馬車裡面的寧安,扭頭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安,抱緊我。」

    寧安正要張手抱住蘇淺陌,卻又一個身影比她更快,「女人,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這個小屁孩交給本王。」

    夏瑾煜一陣風似得飛進了馬車,將寧安摟住,然後又風一般的飛了出去。

    而南宮翊也在同時抱住了蘇淺陌,與夏瑾煜同時飛離了馬車。

    他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那速度就跟閃電一般,快的讓人回不過神來。

    吉看著他們離開了,才反應過來,惱怒的叫道,「你們這幾個膽小鬼,本公主的馬車就有這麼可怕嗎?」

    吉負氣的叫喚著,眼看她的馬車就要撞上前面的隊伍了,她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生氣的再次抽了馬兒一鞭,道,「本公主這就讓你看看本公主的馬技,不識好歹的東西!」

    吉確實就跟她說的那樣,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從小就擅長騎馬,但騎馬跟駕馬車又是兩回事。

    馬兒失控的時候,她可以輕易的將馬韁拉住,帶著馬兒躲到一邊去,但是馬車本身就比較笨重,在馬失控的時候,會形成一個強大的衝擊力,到時候就算是拉住馬韁,將馬控制住了,馬車帶來的衝擊力,也會使得馬車往前滑出好遠,屆時,不管車能不能帶著馬車滑出,都會造成很大的危險,尤其前面還是歐陽錦祭天的大隊伍,這一撞上去,還不知道會釀成多大的慘案。

    南宮翊和蘇淺陌都已經勸過吉公主了,是她自己不肯聽,這就怪不得蘇淺陌和南宮翊他們為了保命,先行離開一步了。

    總不能吉喪心病狂的想要玩命他們有辦法躲開卻要陪著吧?

    果然,吉這一馬鞭下去,馬兒就跑得更快了,馬蹄聲和車輪壓在地面上發出的沉重聲音,叫前面的隊伍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靠在後面的一個人扭頭,在看到那來勢洶洶的馬車急忙衝過來的時候,嚇得臉都白了,慌忙結結巴巴的叫道,「不,不好了,危險……」

    周圍的人們這才回過神來,憤憤扭頭,看著那狂奔的馬車,嚇得魂飛魄散。

    歐陽錦是坐在中間的輦車上的,他的武功高,即便周圍的聲音很大,很吵鬧,也是聽到了那刺耳的聲音,他扭頭,看向身後,在看到那是蘇淺陌的馬車的時候,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歐陽錦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要起身去救蘇淺陌,但他剛動,他身邊的暗衛就給他傳話了,「主子,蘇小姐已經離開馬車,無需擔心。」

    歐陽錦這才看到,駕著馬車的人不是南風,而是吉公主的時候,微微瞇起了眼睛,目光在馬車後面掃視了一圈,卻發現一身紫色披風的蘇淺陌和一身青色長袍的南風坐在同一匹馬上。

    歐陽錦不由的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蘇淺陌和南風之間的舉動,眸光變得幽深起來。

    蘇淺陌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她不可能會跟一個侍衛如此曖昧不清,如今他們雖然是因為危險急忙離開了馬車的,但若那人真是南風,她怎麼可能會容忍一個侍衛坐在自己身後呢?

    最重要的是,南風的那隻手,分明就是摟著她的腰的,她的臉色那樣自然,彷彿這是應該的一般,讓歐陽錦的眼神越發的深沉了。

    那個南風,絕對有問題!

    就在歐陽錦沉思的空檔,吉的馬車已經衝到了他們隊伍跟前,還有五米的距離馬上就要撞上了。

    吉到了這一刻,都還是得意的,她心中想著:臭侍衛,狗奴才,本公主這就讓你看看本公主的厲害,自己沒本事還要看不起別人,哼!

    她白嫩的小手,用力的扯住了馬韁,那強大的力道,使得馬兒的頭高高的揚了起來,前蹄騰空,在空中不停的舞動著,後踢卻還在繼續往前。

    但因為少了前蹄的平衡,馬兒很快就跌跌撞撞的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nbsp;吉很適時的鬆了馬韁,讓馬兒的前蹄落地,這才勉強的穩住了馬兒和馬車,沒有摔倒下去。

    只是,她這一鬆一緊的,馬兒被就收了驚嚇,這一會更是控制不住的往前狂奔了出去。加之馬兒後面還有馬車,那衝擊力也迫使馬兒根本沒有辦法停下來,明知道前面有障礙物,卻還是拼了命的衝了過去。

    吉終於慌了,她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明白為何她百試不爽的招數如今完全失了效果,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看馬兒就要撞到前面的人身上去了,她不得不咬著牙,再次狠狠的拉緊馬韁,試圖控制狂奔的馬。

    她輕輕的拉扯馬韁,完全沒有辦法阻止狂奔前行的馬,也就只是讓速度稍稍慢了一點,這對於她如今的情況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效果。

    馬車離前面的隊伍太近,速度太快,這一點點的減速,可謂杯水車薪。

    吉終於徹底的慌亂了,她不要命的拉扯手裡的韁繩,生氣的叫道,「沒用的東西,給本公主停下來,停下……」

    馬才聽不到她的叫喊,也不會理會她的身份,它只知道疼了就要跑,不要命的跑。

    吉的小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沒有意思血色,她驚恐的看著前面驚慌失措卻來不及躲開的人群,咬著牙,第一次感覺自己也不是什麼都行的,這個時候,權勢對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不遠處的蘇淺陌,安靜的坐在馬背上,扭頭看著身後的南宮翊問,「就這麼讓她撞過去嗎?」

    南宮翊挑眉,有些不屑的笑道,「你就這麼希望你男人對別的女人英雄救美?」

    「噗……」蘇淺陌失笑,道,「我只是擔心那些無辜的護衛罷了,吉公主如何,與我何干呢?」

    南宮翊頓時也笑了,要不是場合不對,身份不對,他都想要狠狠的親蘇淺陌一口才能表達他心中的欣喜呢。

    奈何而今他只是侍衛,能跟她坐在一匹馬上,這麼親密的擁著她,就已經是趁亂,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才能享受的了。

    才來到這封國一天的時間,南宮翊就恨不得快些跟蘇淺陌離開這裡,那樣就不用整日看著她,卻沒辦法親近她了。

    而這個時候的吉,已經是急的滿頭大汗了,南宮翊和蘇淺陌不幫她,其他人根本就沒來得及回過神來,想幫她都難,如今她可以說是孤立無援,完全沒有辦法控制這飛奔的馬車了。

    可,難道吉會讓這馬兒拖著車撞向那些人麼?

    她自然不會珍惜那些侍衛的性命,但卻是個極愛面子的人,要是她就這麼撞了上去,還不被身後那個該死的臭侍衛笑話死?

    這麼想著,吉就努力的冷靜了下來,看著那四蹄飛濺的馬兒,一咬牙,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手飛快抽出了懷裡的一把彎刀,將刀鞘丟開,目光堅決,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她大叫一聲,「阿達爾,將這馬車穩住。」

    阿達爾是吉的影衛,武功極高,最重要的是他力大如牛,別說是拉住這馬車,就是拉住那匹馬,估計都沒什麼問題。正因為這個阿達爾武功很高,力氣很大,吉這些年在他的保護下,才能囂張跋扈,無所畏懼,為所欲為。因為不管她做什麼事,都總會有人在身後為她善後。

    吉的聲音剛落,黑暗中就閃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人宛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吉的身邊,用手用力的拉住了馬車。

    而吉則是飛快的起身,手中的彎刀在紅紅的夕陽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吉一身大紅色的長裙,在半空中舞動,迎著風,像是綻放在半空中的一朵玫瑰花。只是,這玫瑰花卻是帶著刺的,不僅帶刺,而且還是致命的刺。

    她手中的彎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深深的刺進了馬車的脖子上,那失控狂奔的馬兒,突然受到襲擊,因為慣性,它只往前跑出了一米的距離,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

    天地間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吉的身體穩穩的落在了馬的身邊,抬眸看著她的侍衛阿達爾。

    阿達爾徒手拉著馬車,跟著馬車滑行了一米多的距離,剛好在倒下的馬匹前,將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那裡。

    這一幕,看的周圍的侍衛們都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面色蒼白。

    要是說吉的瘋狂,讓他們心驚膽戰,不知所措,那吉的殘暴則是讓人驚恐萬分,完全無法將吉跟那個美貌的公主聯繫在一起。而阿達爾驚人的力氣,更是讓人驚歎,說是歎為觀止也不為過。

    人們傻愣愣的看著那一幕,顯然有些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一個個的都還以為是做夢了。

    不僅是那些侍衛們覺得雲裡霧裡的,就是蘇淺陌和南宮翊以及歐陽錦他們也都驚呆了。

    這個吉,居然這麼厲害?

    雖然一開始很驚恐,但後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回過神來,並且採取了這麼極端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很殘忍很血腥,但在那種情況下,是最有效的方法。

    要是換了一般的女子,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怕是早就被嚇破了膽,完全不知所措了。可吉卻在這樣驚險的情況下,很快的回過神來,並且採取了這樣的舉動,說明她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人。

    蘇淺陌抿著嘴,看著夕陽下,一身紅衣嬌艷似火的吉,目光變得幽深起來,「這個吉公主,真讓人另眼相看。」

    南宮翊點頭,「確實讓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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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淺陌忽而想起了什麼,扭頭推了推南宮翊,「快下去。」

    南宮翊笑了笑,有些不捨的將手摟在她的腰間,微微用力,道,「好,回去再說。」

    「嗯。」蘇淺陌點頭,雖然有些留戀南宮翊的溫暖,卻也知道這樣的場合不可以。

    吉顯然很滿意自己的舉動,拍拍手,帥氣的揚起下巴,夕陽下,對著不遠處腰間下了馬的南宮翊示威。

    那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說:瞧,本公主才不是沒用的草包。

    可南宮翊卻不看吉,目光淡然的撇過她,看向了吉跟前一身黑色長袍,頭上戴著帽子,低著頭,看不清面目的阿達爾身上。

    吉有些惱怒,那個該死的侍衛一定是故意的,可惡,她方才做的這麼漂亮,周圍那些臭侍衛一個個都已經看傻看癡了過去,為何那個該死的卻不肯看她一眼呢?

    那個臭侍衛一定是故意的,他肯定也看到了她剛剛的舉動,只是死要面子不肯低頭罷了。

    吉這麼想著,笑著,一步步來到了南宮翊身邊,揚起下巴看他,得意的道,「怎麼樣,還敢看不起本公主麼?」

    蘇淺陌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這吉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一直纏著南宮翊不放呢?

    她有些頭疼,這個南宮翊,都已經偽裝成了南風的樣子,都已經變成一個侍衛了,為何還總是吸引那些女人的注意力呢?

    這吉公主可不是善茬,她真心不希望跟這麼一個殘暴的女人為敵啊。

    不過,要是吉當真要跟她搶,她也絕對不會示弱的。

    南宮翊不甚在意的挑眉,淡漠的對吉道,「公主好本事,在下佩服。」

    就只有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再沒有其他,氣得吉直跳腳,忍不住雙手叉腰,憤怒的道,「你就只有這麼一句話?」

    「公主希望在下說些什麼呢?說公主你因為任性,破壞了我家夫人的馬兒和馬車,讓我家夫人如今只能屈尊坐在馬背上,另外再提醒公主你賠我家夫人一輛馬車麼?」南宮翊很是無賴的笑著,痞痞的笑容,在陽光下,閃著一抹紅色的光澤,撩人心扉。

    吉微微一愣,明白南宮翊是故意在嘲諷她,生氣的道,「賠就賠,本公主還賠不起你家夫人一輛馬車不成?」

    「公主您金枝玉葉,區區馬車自然是賠得起的,只是這馬車裡面墊著的虎皮是我家國師大人親自獵來的,馬車裡的那些裝飾和佈置,也都是世間難得,便是那馬車的用的木頭,也是嘴上等的香木製成,公主您若是一定要賠,在下也是不會拒絕的,您北疆國地大物博,有的是錢,在下替我家夫人謝過你了。」南宮翊嘴角帶著一抹壞笑,嘰嘰喳喳的說著,那些話,分明就是故意在坑吉。

    吉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南宮翊的意思呢?可南宮翊把話說的這麼委婉,讓吉完全挑不出問題裡,就是想要反駁也無從開口,只能怒氣沖沖的咬著牙,目齜欲裂的瞪著南宮翊,道,「你,你這個該死的狗奴才,你下套坑本公主!」

    「公主真會說笑,在下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方才說要賠夫人馬車的可是公主你自己。」南宮翊說著,扭頭對蘇淺陌道,「夫人,吉公主當真是大方,雖然你方才損失了一輛馬車,但是吉公主都要賠你一輛以表歉意了,你就原諒了她吧。」

    南宮翊這話,說的好像吉是做了什麼很對不起蘇淺陌的事情似得,更是氣得吉直跳腳。

    蘇淺陌卻是忍住了笑意,對吉公主笑道,「既然公主如此客氣,那本夫人就恭謹不如從命了,公主殿下果然真外面傳言的一般,大方的很啊。」

    聽到蘇淺陌這麼說,吉心中憤怒的想要反駁的話語,當即就嚥了回去,不堪在意的擺擺手,道,「夫人見外了,是吉破壞了你的馬車,這都是應該的。」

    只是,想起那價值千金的香木,吉就一陣肉疼。

    她是公主,她有花不完的銀子和錢財,但卻不代表她願意為一輛馬車花這麼多冤枉錢。而且那馬車要是她自己用的也就罷了,偏生還是給蘇淺陌的,她心裡怎麼能好受呢?

    蘇淺陌看到吉吃癟的表情,心裡也舒服了許多,笑道,「那就多謝吉公主了,時候不早了,公主可要去另外的馬車?這隊伍還得盡快趕回豐都城去呢。」

    蘇淺陌話音剛落,歐陽錦那邊就已經派了人來,說是蘇淺陌的馬車壞了,為了表示歉意,他們新皇讓他過來請蘇淺陌跟新皇共乘。

    跟歐陽錦共乘?蘇淺陌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了不遠處坐在高高的輦車上的歐陽錦,眉頭微蹙,搖頭道,「多謝張公公,本夫人何德何能怎麼能跟新皇共乘呢?」

    歐陽錦似乎知道蘇淺陌會拒絕,連勸說的話都已經想好了,那張公公笑著回答,「夫人不必擔心,皇上說了,是請你和安郡主一起前去,不會有人非議的。」

    這個時候,夏瑾煜已經將寧安丟回了蘇淺陌的身邊,淡淡的道,「沒有馬車終究是不便,你跟著小東西過去就是了。」

    寧安抬眸看了夏瑾煜一眼,看到他那張俊美邪氣的臉的時候,臉色微微一紅,而後低著頭,不敢再看夏瑾煜一眼。

    夏瑾煜顯然看到了寧安的小動作,嘴角微微勾起,邪魅的一笑,讓周圍的一切都為之失了顏色。

    蘇淺陌看了看夏瑾煜,又看了看寧安,也笑了,點點頭道,「好,那吉公主……」

    夏瑾煜挑眉,「公主本身就有自

    自己的馬車不是?」

    吉公主不樂意了,立刻反駁道,「夫人和郡主乘本公主的馬車不就好了?為何要去跟新皇一起做御輦,這於理不合。」

    吉剛說完,南宮翊就挑眉道,「有了剛剛那一幕,我們家夫人可不敢再坐公主你的馬車了,我家國師大人可還再等著夫人去接呢。」

    吉語塞,咬著牙,惡狠狠的看著南宮翊,那眼神了似乎恨不得將他給吃了,偏生南宮翊卻是一臉不冷不熱,淡漠如水的樣子,更是把吉氣得不輕。

    蘇淺陌點點頭道,「南風說的是,公主,抱歉了。」

    蘇淺陌說完,帶著寧安和南宮翊,一步步往前走。

    在經過吉的侍衛阿達爾身邊的時候,蘇淺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是,這個阿達爾全身都被黑色的衣衫遮住了,頭上也是戴著帽子,臉上蒙了黑色的蒙面布,只有一雙犀利如蒼鷹一般的眼睛露在外面。

    蘇淺陌看他的時候,他剛好也看向了蘇淺陌,那犀利的,冰冷的眼神,讓蘇淺陌渾身一顫,只是一眼,就感覺道了強烈的危險的信號。

    阿達爾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低著頭,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吉不讓他離開,他就站在那裡不動,就像是木偶一般。

    蘇淺陌從阿達爾身邊經過,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阿達爾很詭異,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什麼感覺,總之是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過,她跟吉雖然不算友好,但也算不上是敵人,歐陽錦的登基儀式之後,蘇淺陌就會離開封國回浩連國,吉也應該回回北疆,他們之間,按理說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

    所以,蘇淺陌也沒有多想,很快來到了歐陽錦跟前。

    歐陽錦似乎料到了蘇淺陌會過來,看到她抬腳上了輦車,他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漂亮的笑容。

    這輦車很寬敞,裡面有兩個位置,一般情況下都是皇帝和皇后或者是皇帝的寵妃坐的。但這兩個位子都很寬敞,歐陽錦一個人坐了一個,蘇淺陌和吉都比較瘦,坐在一起也不算擠。

    「多謝皇上恩典。」蘇淺陌微笑著對歐陽錦行禮之後,在位子上坐下,禮數周全,該有的一個都不少。

    歐陽錦雖然不喜歡跟蘇淺陌這麼陌生的相處,但也知道她是刻意這麼做的,她不希望他在登基第一天就在一個女人面前失了威嚴。

    歐陽錦心中有些感動,笑著道,「夫人太客氣了,能與夫人同乘,是朕的榮幸。」

    蘇淺陌抿嘴一笑,「皇上這話應該是我要說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但語氣卻是陌生的,許是因為寧安在的關係,誰都沒有往日的親厚。

    不過歐陽錦心裡很滿足,還能跟蘇淺陌靠的這麼近,他就已經很幸福了,要是寧安不在,蘇淺陌是肯定不會過來的,他要的並不多,只是想跟她多待一會兒,哪怕相視無語,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今日之後,他是封國皇帝,而她是浩連國的國師夫人,他們之間,想要再見面怕是不容易了。

    這一別,不知道何時還能再相聚,歐陽錦心中有很多不捨,卻也明白這是命運,在她嫁給南宮翊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很多時候歐陽錦都在想,要是當初他比南宮翊更早認識蘇淺陌,更早接近她,她是不是就會愛上他了呢?

    沒有南宮翊的話,她會愛他嗎?

    他很想問她,卻沒有勇氣問出來,害怕一問,他們之間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歐陽錦深呼吸,只是靜靜的看著蘇淺陌,感受她就在他身邊,像是他最親近的人一樣跟的他相處的感覺,內心的遺憾,突然就慢慢被撫平了。

    既然注定不能得到,那就讓他盡自己的能力,好好守護她吧。

    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抵達了豐都城。

    宴會預定是在他們回來之後立刻舉行的,但是大家累了一天,只能推遲一個時辰,讓大家稍作休息,再正式開始。

    回到房間的那一刻,蘇淺陌感覺渾身都沒有了力氣,想也不想就倒在了床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南宮翊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淺陌那安靜而又祥和的睡顏,他嘴角勾起,安靜的坐在她床邊,溫柔的撫摸她粉嫩的小臉,哪怕是看著她安靜沉睡的樣子,他也覺得很幸福。

    他的手剛落下,蘇淺陌就嘟嘟小嘴,伸出溫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哼嘀咕道,「翊,陪我睡會。」

    南宮翊點頭,和衣在她身邊躺下,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臉,聲音溫的道,「乖,好好休息,時間到了我叫你。」

    蘇淺陌點點頭,幸福的靠在南宮翊溫暖的懷抱裡,似乎只要有他在,無論何時何地,她都能安然的沉睡,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信任和依賴。

    半個時辰後,南宮翊就叫醒了蘇淺陌,蘇淺陌不情不願的起了身,讓芸娘過來給她換了一身衣服,在她滿是倦意的臉上施了一層薄薄的粉,蘇淺陌這才打起精神,去參加歐陽錦的晚宴。

    今晚的宴會,歐陽錦宴請了封國上下的大臣和名媛貴族們參加,所以比昨天晚上的更加熱鬧,更加有氣氛。

    只是,蘇淺陌他們昨晚沒睡,白天又折騰了一天,就顯得有些沒精神了。

    宴會一開始,蘇淺陌就只是埋頭吃東西,百無聊賴的看著那

    精彩的歌舞,卻沒有了一點興致。

    寧安也是累著了,居然就這麼靠在蘇淺陌身邊睡了過去,那乾淨的小臉,安靜的睡顏,讓蘇淺陌羨慕而又無奈。

    若是她也能跟寧安那樣就好了,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完全不用擔心其他的。

    這樣的的單純,在這個時代雖然很危險,但卻很難得。

    這個時候,夏瑾煜端著酒杯過來給慕辰灝和蘇淺陌等人敬酒,在看到一邊在偷懶睡覺的寧安的時候,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厭惡還是擔心。

    蘇淺陌姑且就當他是在擔心吧,因為夏瑾煜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很少這麼關注一個人。或許是寧安的單純讓夏瑾煜珍惜了吧,他對寧安,分明就是不一樣的。

    當做沒看到夏瑾煜的表情,蘇淺陌舉手碰了碰夏瑾煜的酒杯,道,「敬你一杯,晉王殿下,感謝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

    夏瑾煜嘴角彎起,魅惑的一笑,酷酷的道,「先乾為敬。」

    見夏瑾煜喝完了,蘇淺陌也笑著仰頭一口飲盡,而後笑著開口,「我看安郡主是累壞了,時候不早了,不若我送她回去休息吧?」

    吃了晚膳,這個時間,一般都是敬酒和看那些大臣家的子女表演,爭妍鬥艷的時間。她如今已為人嫁,根本不需要再物色對像什麼的,也對那些歌舞沒興趣。離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夏瑾煜點點頭,而又眉頭微蹙,道,「把那小東西叫醒,回去再讓她睡。」

    這樣的天氣,要是在外面睡著了,容易著涼。蘇淺陌沒想到夏瑾煜這麼細心,笑了笑,輕輕推了推寧安,道,「安,咱們回屋子裡去休息吧。」

    寧安伸手揉了揉眼睛,一雙眼睛欣喜的看著蘇淺陌,「可以回去了嗎?陌兒姐姐?」

    蘇淺陌點頭,「嗯,咱們先回去吧。」

    「好,太好了,我早就想回去睡覺了。」寧安欣喜的笑著,抱著蘇淺陌的手臂,開心的像個孩子。

    蘇淺陌起身跟歐陽錦道了別,就跟寧安離開了宴會現場。

    一出門,一股子寒風吹來,蘇淺陌不由的圍緊了身上的披風,跟寧安一起往回走。

    將寧安送回去之後,蘇淺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暗往常一樣等著南宮翊進來陪她。但蘇淺陌沒想到她剛進屋,南宮翊就被吉給纏住了……

    ------題外話------

    今天是2014年的最後一天,在這裡,清溯祝大家新年新氣象,新的一年,甩掉過去所有的不快,迎接美好一年的到來。新一年,我們會做的更好,活的更好,日子更幸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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