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2 別有用心 文 / 鈅玄
「爹,你既說祈王如此殘暴,先前那麼利用我,你怎知我嫁過去他就會收手?而且我是嫁過一次的人,若是祈王得知,惱羞成怒殺了我屠城怎麼辦?爹你可有想的周全。」
初月眼神冷了幾分,這一家人從來沒問自己想過,這一次,也不過是將自己當成了犧牲品。
「我就說,我的月兒怎麼能去嫁給祈王,那畢竟是過去,而且祈王也一直利用我們月兒,若是月兒過去,被他害了怎麼辦,我可就一個女兒啊!」幕念之聽完初月的話哭訴的更加厲害,拉著雲撼天的手似在懇求。
果然,這雲府內會幫自己的除了慕念之別無他人。
雲寒天皺眉歎了口氣,拉開幕念之扯著自己的手。
「夫人,我也不想,可是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能違抗嗎?除非祈王拒絕,否則這事是推不掉的啊!」
「爹,你是不是說,只要祈王拒絕,我就不用嫁過去了。」初月已經不將希望放在這一家人的身上,倒是去勸服祈王更好一些。
「是,皇上昨晚也向祈王發了密函,現在還沒有動靜,若是祈王同意,你就必須嫁過去,但若是祈王拒絕,你雖不用嫁過去,可是京城就危在旦夕了啊!祈王在京城時,只與你有過關係,他也跟我承認,心中一直有你,你嫁過去他定不會虧待你的!」
「那等殘暴之徒,說的話豈能當真,老爺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凶狠,怎麼能將月兒往火坑裡推!」慕念之的臉哭花的不成樣子,初月上前安慰她。
「祈王現在在哪?」
「太平郡。」
「離京城多遠?」
「兩千里,趕路要兩天兩夜。」雲撼天皺眉,似乎猜到了初月要做什麼。
「爹,送我去吧。」
「你願意嫁了?」雲撼天的眸子閃著不知名的光芒,興許是可以向皇帝交差,興許是初月嫁了他能撈一個大功。
「不是嫁,我與祈王是舊友,過去敘敘舊,嫁他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雲撼天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慕念之哭的不成樣子,但還是被下人扶回了房,見今日天色已晚,雲撼天便讓初月明日出發。
初月去看了一遍慕念之,娘就是娘,慕念之一看到初月就泣不成聲,囑咐她小心一點,衣服多帶一點,吃的也多帶一點。
回到房中,初月正想睡,門口又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初月還真有些驚訝,竟然是雲初荷。
自從上次那事發生以後,雲初荷幾乎有將近一個月沒跟自己說話了,也幸好她的事沒有東窗事發。
「四姐。」雲初荷看到初月有些拘束,初月忙拉她進來,看了看門外。
「找我什麼事啊?」對雲初荷的印象還不壞,初月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剛才,爹跟你說的事,我都聽見了。」
初月手一抖,但見雲初荷的樣子不像有惡意,又示意她繼續說。
「四姐,你不願嫁給祈王嗎?」
「沒什麼願不願的,只是我與他,已經沒了感情,再嫁過去有何意義。」
「可是爹不是說祈王心中一直有你嘛?」
「我要的事兩情相悅。」初月抬頭,雲初荷的樣子欲言又止。
「初荷,你要跟我說什麼直說便是。」
「不瞞四姐,上次家中聚會,我對祈王一見鍾情。」
雲初荷像是怕初月責怪自己,抬頭怯怯的看了她一眼。
「那他對你呢?」
「不知道,祈王一共才與我說兩句話。」
「那你就對他一見鍾情了?你不記得你的王旭了?」初月皺眉,有那麼簡單嗎?
「不,王爺跟王旭不一樣,我路過荷花池險些摔下去,是王爺出手救了我,他的風度,王旭比不了,我恨我沒用早些見到王爺,不然,現在也不會是這麼一個殘破的身子了。」雲初荷說著,掩臉抽泣了起來。
「初荷。」初月頓了頓,她似乎猜到雲初荷今天來找自己為了什麼了。
「你想嫁給他嗎?」
「想。」不假思索的回答,雲初荷又馬上低下了頭,「可是我是庶女,而且我不是清白之身。」
「你跟我一起去找他吧,我有辦法。」初月歎了口氣,她跟祈王怕是注定無緣了。
雲初荷興奮的抬起頭,看著初月連連道謝,將雲初荷安撫好送回房間,夜已經快深了。
第二天醒來,雲初荷早早的就收拾好了東西跟車伕在門外等著自己,初月拿了點簡單的行李上車,雲撼天一早便派人送信去了祈王的太平郡報信。
跟雲初荷一起上了馬車,慕念之在馬車外依依不捨的看自己,好容易將她哄走,馬車後又傳來一陣馬蹄聲。
邢天逸也來了,可能是這幾天真的太忙了,那俊美的臉上已經長出來了些許鬍渣,看著初月的眼神很堅定。
「下來!」
「將軍何事?」
「下來!」
初月頓了頓,轉身跳下馬車,邢天逸沒說話,趕馬到初月身邊,一把將她拉
上了自己的馬,雲初荷在馬車上急的跳腳,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你想幹嘛?」
能感覺到身後那熱熱的呼吸噴在自己頸間,初月有些無奈。
「你不能嫁給他。」
「我沒想嫁給他。」
「那你去幹嘛?」
「如果你不想我嫁給他,現在最好放開我。」
初月的話讓邢天逸馬上停下了馬的腳步,雖然疑惑,但見初月的神情不像撒謊。
「我沒時間了,你若不想我嫁給他,就馬上送我回去。」
「你什麼意思?」雖然調轉了馬頭,但是邢天逸還是沒有讓初月回去的意思。
「你該知道皇上的意思,他已經發了信函給祈王,若是祈王同意,我就非嫁過去不可了。」
「你想自己過去跟他交涉?不行!」
「你應該知道我跟祈王以前是什麼關係吧,他不會傷害我的。」
「你就那麼確定?」
「我確定。」
邢天逸看了初月眼裡,眼裡有抹不易察覺的傷痛,不再看初月,將馬向原來的方向駛去,將初月送回馬車,邢天逸卻一直站在馬車後沒有離去,直到那馬車離開自己的視線。
初月知道邢天逸喜歡自己,但至少自己現在對他沒有那種感覺,所以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也是不能,至少她跟赫連非墨,想到赫連非墨初月往窗外看了看,除了後面的邢天逸再無他人。
沖邢天逸揮了揮手,初月便縮進了頭,再沒向後看過。
可能緣分就是這樣,初月的馬車剛走,邢天逸也剛離開,赫連非墨卻出現了。
望著那已經沒有影子的前方,只能空歎一口氣。
兩天兩夜是很漫長,初月跟雲初荷還有幾個護衛一路上走走停停,馬車顛的屁股疼,郊外的晚上冷的嚇人,卻也都熬過來了,終於在第三天到達了澹台昊祈所在的太平郡。
太平郡不愧是太平郡,街上的百姓比京城還要繁榮,過往的路人身上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一件耀目的首飾,雲初荷躺在馬車上有些虛弱,胃裡更是翻湧。
「初荷。」初月拉了拉雲初荷,馬車已經進了縣城,就是快到澹台昊祈的住所了。
雲初荷撫著額頭有些慵懶。
「四姐,我好累,再讓我睡一下。」
見雲初荷這樣子,初月也沒有再叫她,祈王府很快就到了,不過在這卻寫的郡王府,由於雲撼天事先派人通報過,所以初月要來,澹台昊祈是知道的。
拉著雲初荷剛下馬車,澹台昊祈就風風火火的趕了出來,看著初月眼神很激動。
「參見王爺。」
雲初荷一見澹台昊祈,剛才的疲憊似乎一掃而光,精神的跟他打著招呼。
初月衝他笑笑,澹台昊祈卻很激動的衝了過來,拉著初月往裡面走。
「等你很久了,自從你父親說你要來,我整天都在期待。」
澹台昊祈的話語帶著幾分孩子氣,但也讓一邊被忽略的雲初荷有些尷尬,初月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別介意,雲初荷只是笑笑不說話。
將初月跟雲初荷安置好,澹台昊祈以趕路疲憊為由,讓她們各自回去休息,自己卻溜進了初月的房間,初月正整理著床單,就看見身後一個纖長的影子朝自己靠近。
「月兒,本王好想你。」
澹台昊祈的懷抱還是那般溫暖,有力的大手緊緊的環著初月的腰。
「王爺。」
「別叫我王爺,叫我祁,你一向喜歡這麼叫的。」澹台昊祈的聲音帶著幾分痞氣,手也順著初月的腰想要滑進她的懷裡。
初月轉身,擋掉澹台昊祈的那隻手,看著他目光很堅定。
「王爺,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跟你說的夠清楚了,難道你現在還以為我是要來嫁給你的嗎」
初月的話讓澹台昊祈徹底頓住,他以為的就是這樣。
「那,你來是?」
「皇上逼我嫁給你,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思。」
「當然不是,我不會強人所好,尤其是你。」
「其實我挺喜歡你,但那不是愛。」
「本王可以等。」
「可是皇上不能等,他看晝夜不分的練兵,以為你要起兵造反,想讓我嫁給你來勸勸你。」
「呵呵,皇兄什麼時候也會利用一個女人來鎮住我了。」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的出,王爺,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初月眼神很認真,澹台昊祈也一樣。
「至少現在沒有那個想法。」
「那就是將來會有?你練兵真的是為了謀反嗎?」初月心裡有些難受,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心裡有自己,但自己說過的話,他卻明明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我只能說,我現在沒有那個想法。」
「你連我也不信任?」初月愕然,看著他的眼神更冷漠了幾分。
「不是,我。」
「好了你出去吧,我不想聽,我明天就回去。」
「月兒,你別這樣。」
「你什麼都不願告訴我,我不知道我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來告訴你,皇上想用我們的親事來保住他的國家,我可以告訴你,不可能,就算你答應也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沒人能左右我的婚事。」
「你死也不願嫁給我?」澹台昊祈的聲音多了幾分不可置信,臉上的神情也開始變的扭曲。
「王爺,你先前那麼利用我我不想多說,現在你也不願跟我袒露心扉,我就算嫁給你,有何意義,你不過是多了一名暖床的姬妾,而我也不過是嫁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月兒,你!」澹台昊祈被初月的話噎住,知道多說無益,轉身道了一句對不起便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初月的房間。
他還是沒有告訴自己他的目的,初月頓了頓,越隱瞞就越是有古怪,他謀反的事,怕也不只是那些男人的猜測了。
思前想後,初月也只想到一個能讓雲初荷嫁給澹台昊祈,又讓他不最近不動兵的辦法了。
下午時分,初月出了一躺門,確認沒人跟蹤自己之後,去藥店買了一包十香軟骨散,她不想這麼下流,只是如今的形勢,卻是逼她不得不這麼做了。
傍晚,初月去找了雲初荷,跟雲初荷說了晚上吃飯時的辦法,晚宴的時候澹台昊祈要給初月兩人辦個歡迎宴,到時候喝酒是必須的,初月跟雲初荷只要將藥下到他的酒裡就一切搞定了。
雲初荷有些膽怯,一直扯著初月的衣服問行不行。
「初荷,你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只有在他沒察覺的時候才能下手。」
雲初荷點點頭,眼裡總有些歉疚,初月知道她善良,歎了一口氣,將藥塞進了她的懷裡。
晚宴很快到了,澹台昊祈派了幾個下人來接初月與雲初荷,並沒用幾個人吃飯,初月云云初荷坐在左邊的長凳,對面是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風騷女人,這兩個,該就是澹台昊祈府中唯一的兩個侍妾了。
姿色也算上乘,但可能是為了討好澹台昊祈一個個臉上的粉擦的麵粉還白,衣服穿的暴露無比,不彎腰也能看清,雲初荷可能沒見過這樣的人,起初進來的時候還紅了臉。
澹台昊祈坐在上座,見初月進來,和善的衝她笑笑,初月坐在自己的位置,桌上有酒壺酒杯,每個人都是單獨的,這樣要下藥,就有點麻煩了。
「上菜吧。」
澹台昊祈一揮手,那身邊的侍女馬上退了下去,然後又一個個上來端著菜。
初月沒說話,雲初荷有些緊張的看了初月一眼。
「兩位姑娘即是王爺的好朋友,我們姐妹就敬你們一杯,王爺不會介意吧?」水綠色衣服的侍妾最先開口,眼妝畫的很妖艷,確實很勾魂,大眼若有若無的掃過澹台昊祈,似在勾引,卻又像在跟初月說話。
「當然不介意,麗姬有心了。」澹台昊祈並無幾分變化,只揮手示意身邊的侍女給自己也倒一杯。
「來,敬兩位美麗的姑娘。」麗姬倒是很豪爽,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初月酒量還行,但看雲初荷,一看她就是從未喝過酒的。
「家妹從不沾酒,我就代她喝了。」初月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拿起面前兩杯一飲而盡。
澹台昊祈看著初月,眼神越發茫然,以前的雲初月是滴酒不沾的。
初月暗自摸了摸那包十香軟骨散,現在的狀況是沒辦法下藥了,目測只能讓澹台昊祈先喝完他桌上的酒,再趁機出去將藥下在他下一壺酒裡了。
宴會進行的很快,兩個侍妾只開始的時候對初月還有雲初荷恭敬,後就連忙跑到澹台昊祈那裡餵他酒,生怕被誰搶了先。
很快澹台昊祈桌上的便快要喝完,初月知道是個好機會,便借口肚子不舒服出去如廁跑了出去。
上酒是由侍女負責,但侍女很多,幾乎每邊都有接應,初月觀察了一下地勢,前面兩個侍女各自抱著一罐酒朝大殿走去,初月猜想可能是去給澹台昊祈的酒,便故意跑到侍女前面,裝作崴腳。
「姑娘,你沒事吧?」侍女放下手中的托盤,跑到初月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或許是初月穿著不凡,侍女的神情有些討好。
「謝謝你啊,這是給王爺喝的酒嗎?」
「是啊,王爺一向海量,只要一喝就停不下來,姑娘你是跟王爺一起喝酒的那位吧。」侍女眼尖,認出了初月是坐在那吃飯的那位。
「是啊。」初月笑笑,手不著痕跡的拉下一根髮簪,扔在假山後,後連忙起身,一摸頭上,初月急了。
「哎呀,我的髮簪不見了!」
「姑娘,你沒事吧?」侍女正想走,見初月又大呼小叫,忙又跑了過來。
「我的髮簪不見了,王爺說他最喜歡我戴這根的。」初月淚眼朦朧,抓著侍女的手不鬆開,「快幫我找找吧。」
侍女一聽說王爺喜歡,哪裡還敢多問,忙點頭道是是是,初月笑道,看著侍女在前面低頭彎腰,將懷裡的十香軟骨散盡數下進了酒裡,初月買的份量不少,一個人喝下,足以昏倒一晚了。
「姑娘,在這呢!」
剛收起東西,那侍女就回過頭興奮的對
初月說,初月一急,險些將粉撒出來,但幸好她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衣袖,酒是個大罈子,那麼一點粉,是察覺不出來的。
「謝謝你啊,我一定會跟王爺說,讓他好好賞你。」
一聽說有賞,侍女臉上便浮現除了笑容。
告別侍女,到大殿的時候澹台昊祈已經喝的不少,那一大灌酒已經喝完,看著初月進來,手還刻意離身邊的大胸女人近了幾分。
初月埋頭吃菜,沒看他,倒是雲初荷,眼裡蘊著淚水,可憐兮兮的看著澹台昊祈。
或是見初月沒一點動作有些不耐煩,澹台昊祈將兩個女人一把推開,侍女的酒很快上了,初月見她衝她笑笑,侍女神色欣喜。
澹台昊祈心情煩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喝了起來,初月看著他將那酒喝下,才鬆了一口氣,只剩那兩個女人了,若是待會那兩個女人在場要將澹台昊祈搬走那也是非常麻煩的,而且還可能會露出馬腳。
「王爺好眼光,兩位嫂嫂美艷如花。」初月笑的諷刺,澹台昊祈回看初月,以為初月是吃醋,語氣有些得意。
「自然,容貌不佳的也不能嫁進王府。」其實他想說的是再美也不及你在我心中。
「是啊,可惜只做侍妾,王爺可有想過將他們扶正呢。」初月依舊笑的風淡雲輕,澹台昊祈看不清初月的想法,心情煩躁,又喝了一杯酒。
兩個女人的心思也被澹台昊祈吊了起來,紛紛豎起耳朵聽著澹台昊祈的回答。
「月兒,你知道我的正室留給誰。」
澹台昊祈的聲音多了幾分無奈,無論再怎麼強硬,他發現只要一跟初月說話,他的語氣還是會軟下來。
「抱著其他女人說你想娶別人嗎?」初月笑笑,喝下手中滿滿一杯。
「你若不喜歡,我休了她們便是,弱水三千,我只飲一瓢。」澹台昊祈神情很認真,可能是藥性有些大,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
「只可惜,你應經飲過別的了。」
「王爺。」
兩個侍妾再笨也能聽出澹台昊祈與初月的對話代表兩人有一腿,可憐的出聲想讓澹台昊祈可憐自己,卻不想澹台昊祈被初月一句話憋的上火。
「滾!」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兩名侍妾瞭解澹台昊祈的個性,只得各自拖著裙擺連忙跑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忘狠狠的瞪初月一眼。
「何必呢,佳人相伴,王爺你不是更開心嗎?跟我喝悶酒,會傷身的。」
澹台昊祈又多喝了幾杯,看著初月的眸子有難以掩飾的通心,聽著初月那冷嘲熱諷的話更是險些要倒在桌子上,喝的越多,那藥也越多,初月注意著澹台昊祈的動向,看著他快要倒下忙沖雲初荷使了個眼色。
雲初荷自然明白初月是什麼意思,只是當真正這樣開始做的時候,雲初荷卻有些退縮,畢竟祈王還沒用完全倒下,初月看了雲初荷一眼,知道她不敢。
便端著酒杯上前再敬了他兩杯酒,初月的酒澹台昊祈自然不會不喝,沒多久,澹台昊祈的眸子便昏昏沉沉,整個人有些無力的趴在桌上,只是那薄唇裡蹦出的兩個字,卻讓初月惡寒。
「月兒。月兒。」
聽著澹台昊祈這般的呼喚,雲初荷也有些猶豫,看著初月的眼神似在渴求。
「四姐。」
「別說了,你想不想嫁給他。」
雲初荷頓了頓,侍女剛剛被兩人使喚出去拿毛巾了,忙又叫了一個進來,幫忙將澹台昊祈抬去了他的房間。
澹台昊祈房間有張大床,擺設很簡單,卻也很華貴,初月頓了頓,看著雲初荷有些猶豫。
「初荷,你可想好了。」
雲初荷點點頭,臉上浮上幾抹緋紅。
初月看了看正昏睡過去的澹台昊祈,臉上浮上幾抹堅定,抽出懷裡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將血印上了床單。
「四姐,你這是?」
雲初荷拉著初月的衣角,緊張兮兮。
「沒事,快將他扶過來。」見血滴的差不多,初月扯了點衣物包裹,便將澹台昊祈扶上了床。
「四姐,你幹什麼?」
見初月開始脫澹台昊祈的衣服,雲初荷的臉更紅了,拘謹的站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
「快過來幫忙。」初月看也沒看一眼雲初荷,費力的脫著澹台昊祈的衣服,這男人的身材真的不錯,初月也差點心猿意馬。
雲初荷見初月堅定,也不好再躲閃,忙走到兩人身邊。
好不容易將澹台昊祈的衣服完全脫乾淨,初月將他推到了床裡面,雲初荷臉色緋紅的站在床邊。
「初荷,剩下的你該知道怎麼做,我先走了。」
雲初荷羞澀的點點頭,初月出門為兩人關上了門。
索性澹台昊祈門外沒有什麼人走過,初月有些不放心,還是站在他門外不遠處,看著那道緊閉的門,直到夜深才離去。
將澹台昊祈推給雲初荷,初月也不是完全不介意,只是為了雲初荷,為了自己的將來,她不得不這麼做。
幾乎是一夜無眠,初月天一亮便去了澹台昊祈的門外,看樣子他還沒醒,房內沒什麼動靜,初月站
在一旁站了良久,才扯了扯頭上雜亂的頭髮,上去敲門。
明顯聽到裡面一陣慌亂,良久,雲初荷才來開門,看到是初月,雲初荷明顯鬆了一口氣,初月進門,澹台昊祈正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王爺,你們。」
澹台昊祈還是未著寸縷,只是他已經用被單蓋住,他的樣子像是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像是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雲初荷的身上只罩著一件外衫,看澹台昊祈這般摸樣,眼光頓時紅了。
初月上前,扯開被子,很驚訝的看著床單,然後看了看雲初荷。
「王爺,你。」
澹台昊祈一見那血跡也清醒了過來,「五小姐,怎麼回事?」
「昨晚王爺喝醉,我好心送王爺回來,可是王爺剛上床,就拉著我不讓我走,我力氣又沒王爺大,只能。」雲初荷邊說邊啜泣,倒真像那麼回事。
「王爺。」初月頓了頓,聲音有些小,將地上雜亂的衣服遞給了他,「穿好衣服再說吧,我先出去。」
「月兒。」澹台昊祈還想說什麼,初月已經摔門離去,本想直接下床去追,卻發現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未剩,澹台昊祈臉色一變,忙重新回去穿衣服。
見雲初荷站在那裡,心裡也有些愧疚。
「你也將衣服穿好吧,待會一起找月兒解釋。」
雲初荷的心裡轟隆一聲,眼淚流的更多,看著澹台昊祈的眼神楚楚可憐。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唯獨名分。」說完澹台昊祈便不再說話,自顧自的穿好衣服,然後坐在床邊看著愣在原地的雲初荷。
「快穿好衣服吧。」
雲初荷愣愣,眼裡雖有失落,但卻很快擺弄著自己的衣服。
初月坐在客房中,等著兩人的前來,門外很快傳來腳步聲,澹台昊祈的臉首先映入自己眼簾,而後是一臉淚痕的雲初荷。
「月兒。」澹台昊祈一臉愧疚的坐在初月對面,想伸手去捉初月的手,卻被初月不著痕跡的躲開。
「王爺,晚你是不是跟初荷在一起了。」
「我無心的,我喝醉了。」
「是還是不是。」
澹台昊祈見初月神色堅定,便有些猜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抿了抿唇,澹台昊祈的聲音滿是無奈。
「是。」
「那你想打算怎麼辦?」
「除了名分,我都能給。」
「可是你該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貞潔,貞潔跟名分是對等的,你不給她名分,等於是叫她去死。」初月起身,看著淚眼朦朧的雲初荷有些堵心,曾經一個王旭傷她那麼深,現在一個澹台昊祈不肯給她名分,她再堅強,說不定也會崩潰。
「月兒,我的正妃只能給一個人。」
「但你知道那個人不可能會再嫁給你,人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初荷是個好女人,你若是錯過,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是麼?」澹台昊祈笑的有些牽強,「月兒,你懂我的心,要給她名分也不是不行,但我最多只能娶她當側妃,我說過,我的正妃只留給我愛的人。」
澹台昊祈的話很明顯的在說他不愛雲初荷,雲初荷無聲的抽泣,眼淚越發多了。
「我知道我只是個庶女,我配不上祈王,四姐,我知道你很替我著想,可是,我也不希望你逼王爺,算了吧,我們回去。」
雲初荷體貼的話讓澹台昊祈心裡也有些不安,初月聽了心裡更難受,若是這次不成,她怕是再不敢相信男人了。
「五小姐,昨晚的事我真的想不起來,對你,我很抱歉,我不是嫌棄你的身份,只是本王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人,正妃之位,若是她不要,我誰也不會給,我可以娶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愛你。」
澹台昊祈說的很認真,初月知道是他真心話,不過卻也真的傷害雲初荷了,雲初荷眼眶通紅,看著初月楚楚可憐,初月抱著她,心裡有些愧疚。
「初荷,你嫁不嫁?」
「五小姐,我不想勉強你,初月瞭解我的為人,你若是想嫁,嫁過來便是,本王不會虧待你,但以後,本王也不會寵幸你。」
澹台昊祈的話說的很堅定,初月回頭瞪他一眼,卻發現他的目光看著自己滿含神情。
「王爺,你可以走了。」初月的聲音有些不悅,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每個人都不希望嫁過去給人家做小,尤其是雲初荷這種受過傷害的女人。
「好,考慮好了再來找我。」澹台昊祈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初月的房間。
雲初荷在初月懷裡哭的更加厲害,怎麼勸也勸不住,好容易等到雲初荷哭累了,初月才有機會開口。
「初荷,你願不願意嫁?」
「四姐,他愛的還是你對不對?不管他跟多少個女人上床,他愛的還是你對不對?為什麼,為什麼啊!」雲初荷抱著初月,尖銳的指甲掐進初月的肩膀,初月沒有推開她,任她掐著自己也清醒了些。
「初荷,男人不是你活著唯一的目的,你該想些自己的事情。」
「我還能想什麼,一個殘花敗柳
之身,我還能想什麼!」雲初荷的聲音越來越抓狂,掐著初月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初月已經感覺到肩膀上滲出血漬了。
「初荷你冷靜一點,只要你想改變,沒什麼不行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他現在不喜歡你,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你。愛情也是有保鮮期的,他現在或許只是對我好感,對我有歉疚,可能過段時間他就瞭解我不是他愛的那種類型了。」
「四姐,四姐,那他會愛上我嗎?」雲初荷哭訴,雙眼紅的跟兔子一般,長長地睫毛哭的一抖一抖。
「我不知道,看你們的緣分了,若是你想,一定有可能的。」
「那我嫁。」雲初荷從初月懷裡起來,看著初月肩上的傷口有些自責,「四姐,你手上的傷口包紮了沒?」
「昨晚回來的時候就包好了,沒事。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與其就這麼與祈王錯過,我會後悔一輩子,我相信他能托付一輩子,雖然他說不碰我,但我會努力讓他喜歡我的。」雲初荷說的很堅定,臉上的淚水也少了許多。
初月淺笑,讓雲初荷留在房間,便去找了澹台昊祈。
澹台昊祈在房中坐立不安,這件事他也沒想到,生怕初月的心裡再對他有陰影,整個人緊張的上心情起伏不停。
「王爺。」初月推門進來,澹台昊祈的臉色緊張。
「初荷已經答應嫁給你了。」
「是嗎?」澹台昊祈低喃,這不是他想要的。
「你以後好好對她,別讓別人欺負她,還有,別說什麼不碰她,女人成親,一是為了愛,二是為了性,你兩樣都不給她,她會瘋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們那樣。」
「是嗎。」澹台昊祈的聲音依舊有些僵硬,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一動不動。
「月兒,你不在乎嗎?」
「我在乎什麼?她是我妹妹,我們無緣,她代我照顧你有什麼不好。」初月笑笑,澹台昊祈的認真讓她有些愧疚。
「可是月兒,你該知道我心裡只有你。」
「人是會變得,不管你相不相信,王爺,我以前也不相信我有一天可有這麼淡然的與你相視,但我今天真的做到了,你之前利用我的事我不想說,可能你只是對我的愧疚呢,愛跟喜歡不同的,喜歡一個人會想讓她接受自己的一切,愛一個人卻會接受對方的一切,很愛一個人就可以為對方放棄自己的一切,初荷可以為你放棄自己的一切,你呢?你能為我放棄嗎?」
初月的眼神異常認真,澹台昊祈頓了頓,最終歎了口氣。
見他這摸樣,初月就知道他不能。
「初荷很愛你,你也不是很愛我,為什麼不放下心試著去接受初荷呢,她是個好女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會娶她。」澹台昊祈歎了口氣,「可是月兒,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真的好懷念之前的月兒,若不是你這張臉與她相同,我幾乎要懷疑你不是我的月兒了。」
「我不是你的月兒,我是雲初月。」
「我想問你,若是初荷嫁給你,你還會出兵進攻朝廷嗎?」初月頓了頓,皇帝跟雲撼天最關心的事情還是這個。
「如果你嫁給我,我會考慮。」
「你別這樣,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近期不會,我也沒心情。」澹台昊祈抬頭看了一眼初月,臉上滿是無奈。
「近期是多久?」
「一年之內。」
初月點頭,一年的時間,皇帝養兵蓄銳也夠了。
「好吧,我今天就跟初荷回去,找我父親商量你們的婚事。」
「這麼快。」澹台昊祈歎了口氣,看著初月的臉有些不捨,「這一走,我又不知道何時才能見你。」
「有緣總會相見的,你若是願意當我的朋友,我很歡迎,但是我希望我們只是朋友。」初月回頭,衝他伸出一隻手,現代的握手方式。
澹台昊祈愣了愣,「好,朋友。」
一白一黑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兩人一起發生默契的笑聲。
轉眼三天,初月已經帶著初月回到雲府。
「四姐,東西掉了。」雲初荷急急忙忙的跑上來將一塊金牌遞給初月,初月接過有些懊惱,這是澹台昊祈送給自己的,說是日後拿著這塊金牌找他,不管什麼事,只要初月開口,他一定幫忙。
「四姐,你笑什麼?」
初月頓了頓,將金牌塞進懷裡,道了一句沒什麼,便急急的朝雲撼天的房中走去,初月來的時候祈王發了信函,但雲撼天不知是沒收到還是什麼,沒有一個人來迎接兩人。
初月雖然心中不爽,卻也懶得說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爹!」初月驚訝,雲撼天竟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