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魂變（3） 文 / 目目妖

    穿過灰牆，流蘇緩緩飄進房內。

    這一對狗。男女相擁同衾，態度曖*昧。

    出乎意料的，流蘇沒有想像中的生氣。

    她本來以為，得知風卿卿害她，這一照面，她會忍不住上去踹她、扇她，哪怕打不到她，動動手也解氣。結果，她並沒有那樣做，她很平靜。

    她本來以為，見到辛紹友這個負心人，她一樣會忍不住，啐他一臉唾沫，然後將他寫給她的爛詩扔他臉上。結果，她也沒有那樣做，她只覺得自己傻。

    識人不清，不聽忠告，忤逆爹爹，縱容壞人……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也許，在辛紹友納娶風卿卿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她沒有那麼在乎他，年少時有個人拚命討好她，她大約覺得那就是愛，其實，不過是滿足了她那微不足道的驕傲。

    風卿卿推她下湖的剎那，她想到過死，可笑的是，她一點兒不怕，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解脫了。

    流蘇又一次抬手揉眼睛，好吧，還是沒有淚。

    活得真窩囊啊！也看不到這對狼心狗肺的下場！流蘇無奈地笑笑。

    這一世就這樣了，她轉身想離開。

    「友郎，她就算死了，也是你的原配，而我呢，最多就是個繼室。若是當初你不攀附權貴，若是她沒有退親，那該多好啊。」

    「傻話，沒有她哪來如今衣食無憂的日子，也就沒有現在的你我了。說起來，她退親的那一位也是位高權重的，如今深受陛下的器重。昨日，還當面問起那賤人的近況，沒想到一年多了，還這麼惦記。」

    「哦？那人是誰？」

    「蘇景衡，承伯侯府世子爺，大司馬，連新任宰輔都要看他眼色。」

    流蘇聽了，頗有些驚訝。

    蘇景衡，真是個遙遠的名字啊！

    四月芳菲，那一年，她十五。

    沒有娘親管束的女孩家，總是野了些。就算被爹爹禁了足，她也有辦法爬牆踏春去。

    怎麼知道，她剛落牆頭，屈身半蹲的不儀態就落入了一名玄衣男子的視線裡。

    年輕的男子，面若冠玉，劍眉薄唇，一雙眸子毫不避諱地審視她，像是好笑，像是呀然。

    她當場惱了，挺身叉腰，凶他，「看什麼看，沒見過姑娘家跳牆的嗎？」

    此時，桃花紛飛，亂紅如雨墜，花瓣雨中的小姑娘又彪悍又靈動，聲音即便生氣也是嬌甜的。

    玄衣男子目不轉睛，半晌，啞然失笑，俊美的容色在陽光下炫耀奪目。

    流蘇臉一紅，皺起小鼻子，轉手就跑。

    「且慢！」男子出聲。流蘇回頭，用迷惑的眼神覷他。

    「你跑錯方向了，宰輔的大門正在前頭，你若不想被抓……」

    言下之意昭昭若明，流蘇尷尬地吐了吐小舌，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那是她和蘇景衡的初見，也不知他看上她什麼了，後來就派人來提親。爹爹欣喜若狂，一口應允，因她尚未及笄，就把親事定在了兩年後。

    一年後，她命裡的剋星辛紹友出現了。

    這一世，除了爹娘待她好，也許就只有這個蘇景衡對她有那麼幾分真心。

    突然間，一個念頭竄出來，臨走前去看看蘇景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