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魂變（2） 文 / 目目妖

    「孩子，孩子，當心點嘛！」女人嬌媚疾呼。

    孩子，是啊，風卿卿都有了身孕。要不是這個孩子，她流蘇也不會淪落至此。

    三日前，辛紹友提議遊湖，她本來不想去，耐不住他一力相勸，就去了，同去的還有風卿卿。途中，她不大樂意見他倆眉目傳情，就躲到了船頭，結果風卿卿也來到船頭，走幾步，晃幾步，看的人心顫悠。流蘇上去扶她，風卿卿推搡著不要，推來推去的，流蘇就掉湖裡了。

    辛紹友想救她，風卿卿拉住他不讓，說是他不會泅水，跳了也沒用。流蘇就見他在那兒急，一邊叫一邊跺腳。後來人影也不見了，大約是去叫船家，只是流蘇在湖裡泡了大半天，都沒見人來。再後來，來了個會泅水的救了她，好像還是其他遊船上的遊人。

    然後，她就成了個「活死人」。

    即便如此，她也不悔。風卿卿有了他的孩子，她毫無芥蒂，為他高興。她甚至還想，還好是她落了水，若換上風卿卿……她都不敢再想了。

    「小妖精，要不是你如此勾人，我能時時想著你？」

    「哼，你可以去找你的夫人，反正我不過是你的小妾。」

    「說什麼呢，當初那個賤人一嫁給我就染了急病，大夫說要休養半年。半年後不就娶你了嘛，她好像不太高興，就沒讓我近過身。」

    「怎麼，後悔了？嬌滴滴的一朵鮮花沒摘到，你心癢了啊！哼，死下去，別黏著我。」

    「別，別生氣嘛。寶貝，有了你這般柔媚動人的佳人，我誰都看不上了……」

    粗喘的氣息和間歇的嬌吟在繼續，而流蘇什麼都聽不到了。

    賤人？說的是誰？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流蘇，嫁給我吧！」

    「流蘇，我辛紹友對天發誓，此生只對流蘇一人情深不渝，生死相許！」

    「流蘇，等風卿卿生下孩子，就寄到你的名下，讓他孝順你，可好？」

    ……

    字字句句猶在耳邊，昔日良人如今何在？

    流蘇就這麼呆呆地想著往事，可怕的預感在腦海裡升騰。

    裡頭一時雲歇雨過，又起了話音。

    「那個賤人命真硬，推她下湖都不死！」風卿卿陰陽怪氣道。

    「不著急，我問過大夫，說是沒幾日了。」

    「嘖嘖……是不是心疼了啊，到底是髮妻，情深似海啊。」

    「胡說什麼呢。我與她成婚只為了前程，她爹爹可是宰輔，別忘了，我如今任尚書郎，還不都是這位老岳丈的功勞？」

    「咦，我不是聽說她爹和她斷絕了來往，怎的還會幫你陞官？」

    「這你就不懂了，虎毒不食子，她爹就她一個女兒，肯定是疼的，就算不滿意這樁婚事，暗地裡還不是全安排了妥當，連這宅子都是他送我的。」

    ……

    當初，流蘇和辛紹友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爹爹很生氣，氣她與人私相授受，還一直說辛紹友不是良配。那時，流蘇瘋了，親自跑到訂過親的人家裡去退婚，又以死相逼非辛紹友不嫁。最後，爹爹允了，卻從此和她不再相見。上個月爹爹辭去宰輔一職，搬出了京城，走時連面都不見她。

    她以為爹爹再也不疼她了，原來不是的。

    流蘇眼睛發酸，抬手揉了揉，卻沒有淚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