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 太陽打東南西北一塊兒出來了 文 / 慕王妃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江沁箏第一次上腫瘤手術的日子!
手術室江沁箏當然不是第一次進,但是,像這樣重大的手術,哪裡輪得到她一個實習生上台?
雖然她今天也只是第三副手,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江沁箏跟著顧青森一起上了手術室醫務人員專用電梯,從這裡可以由病房直接到達最高層手術室。
「啊……呼!」
因為太緊張了,江沁箏捂著胸口做深呼吸。
顧青森低頭看著她的小動作,不由抿嘴輕笑,電梯裡這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顧青森便不動聲色的伸出手來握住了江沁箏的。
手上一緊,溫暖的體溫傳來,江沁箏抬頭看向她家大叔。
顧青森朝她微笑著搖搖頭,「別緊張,慢慢來,總有第一次。」
他的目光太過溫柔,莫名的就安撫了江沁箏焦躁、緊張、不安的情緒,江沁箏反手緊緊握住顧青森認真的點了點頭。
進到手術室,護士們看到顧青森都恭敬的行禮打招呼:「顧主任來了,您今天可早了啊?」
顧青森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總的來說,他除了在面對江沁箏時面部表情生動些,平日裡都沒什麼情緒起伏。
「在15室。」
沒等顧青森問,護士已經主動引著顧青森去了手術間。
顧青森看病人已經躺在上面,麻醉已經上好了,問了句護士:「麻醉是給上的?」
護士點頭微笑:「放心,老規矩,是羅贊,您的手術一向是他給上麻醉。這會兒麻醉上完了,他去樓下吃東西去了。」
所謂的「老規矩」,這裡面是有些說法的。
麻醉科主任,不是別人,正是顧青森的母親蘇慈恩。
蘇慈恩年輕時是巾幗不讓鬚眉,凡是她經手的麻醉,沒有哪個臨g醫生不誇讚,在麻醉界,蘇慈恩還是很有些名頭的。
但是,蘇慈恩從來不上丈夫和兒子的檯子,這是她的慣例。
而這個羅贊,是蘇慈恩一手帶出來的學生,自從出師之後,就一直專門負責顧青森的手術,實乃顧青森的「*麻醉師」。
15手術間裡,病人上好了麻醉,只有個小麻醉師在對著監控設備記錄著數據。洗手護士和其他幾個副手醫生都還沒來。
護士忙打著哈哈說:「顧主任,您可來早了,要不,您也下去喝杯茶,等上面準備好了,我再請您上來?」
顧青森搖搖頭,「不用了,手術包準備好了嗎?」
護士點點頭。
顧青森看了看身後的江沁箏,對護士說:「這是我的學生,認識一下,江沁箏……小江,叫裴老師。」
「裴老師好。」江沁箏往前走一步,恭敬的在護士面前問好。
「你好。」裴護士看江沁箏長的又小又可愛,還真是招人喜歡,不過,值得顧青森這麼特意介紹,只是個實習生?
「這樣……她第一次來,我先帶她去洗手,麻煩裴老師幫我們開手術包,回來我教她鋪手術巾!」
顧青森簡單交待了一句,帶著江沁箏去水池洗手了。
而裴護士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實在是太驚詫了!顧主任,居然說要親自帶一個實習生洗手,還教她鋪手術巾?
——這太陽是打東、南、西、北一起出來了吧?!
顧青森帶著江沁箏來到洗手池,先是問她:「洗手會嗎?」
「嗯!」
江沁箏點點頭,按照手術前標準的洗手方法洗了手、消了毒,然後雙手合十高舉於胸前。
「嗯。」顧青森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很標準,看來,上學的時候還是很用心學的。」
接著,他也洗了手,帶著江沁箏回到了手術間。
裴護士已經把手術包給打開了,顧青森走上前拿了件手術衣,拎著衣領「唰」的一聲抖開,朝著空中一拋,兩隻手準確無誤的插入了衣袖,而後轉過身子背對著裴護士。
裴護士替他將後面的繫帶一一繫好。
「行了,會了嗎?」顧青森帶著口罩帽子問著同樣帶著口罩帽子的江沁箏。
「嗯。」江沁箏有樣學樣,沒那麼溜,總算是合格。
「接下來是鋪巾……裴老師麻煩你……」
顧青森一樣一樣教著江沁箏,江沁箏極為專注的看著她家大叔,小眼神可認真。大叔好溫柔,好有耐心啊!
不過,她心裡很清楚,大叔只是對她才這樣。她也在手術室待過,前輩老師們可厲害了,主任級別以上就更別說了。
大叔對她這樣好,她一定要學好了,不能給大叔丟臉。
裴護士站在一旁,早就看的目瞪口呆了。這時候有從其他手術間竄進來的護士,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十分驚悚!
「哎哎哎,顧主任這幹嘛呢?」
裴護士翻同事一眼,「沒看見呢嗎?教學生鋪手術巾呢!」
「啊……噢!」
門口堆的人越
來越多,嘰嘰喳喳的議論,「不是吧?顧主任自己都多少年沒幹過這個了?這學生什麼來頭?」
「那誰知道?」
「哎哎哎,我知道……」
立即有人出來八卦了,「聽腦外科人說了,這實習生是顧主任一遠房妹妹!靠,這年頭,有個天才主任哥哥就是不一樣!」
在裡面認真鋪巾的兩人沒在意到他們已經成為手術室當日的熱門。
鋪好手術巾,顧青森滿意的點了點頭,小不點除了有點緊張,動作有點慢,整個過程都沒有錯。
「嗯,很不錯,基礎打的還是可以的。別緊張,先喘口氣。」
江沁箏這才鬆了口氣,剛才她真是憋著,一口大氣沒敢出。
兩人這才忙完,洗手護士和其餘幾個醫生都進來了,麻醉師羅贊也來了。相互打過招呼,就都準備上台開始手術。
「師兄。」顧青森朝著羅贊點點頭,羅贊是母親的學生,比自己年長,顧青森一向稱呼他為師兄。
羅贊笑著點點頭,看了看江沁箏,還沒開口呢,江沁箏立即叫了句:「羅老師好。」
「喲,師弟你這小學生,嘴巴夠甜噠!哈哈……」
顧青森看一眼江沁箏,點點頭,眼裡滿是藏也藏不住的g溺,直看得羅贊一陣莫名其妙——師弟這什麼眼神?
「顧老師,我們做定位了?」
裡面幾個副手,朝著顧青森大聲問著。
顧青森連忙搖頭否決:「等等,我來。」
「……」
這一下子,讓所有人都驚住了,沉默了,顧主任今天真是反常啊!什麼瑣事都要親自來啊!
顧青森朝江沁箏點點頭說:「你來,跟我學做定位,這些事,我不做很久了,我也沒有很多時間,我只教你一遍,你好好記住,記住之後,回去好好回顧一下,寫份報告給我,ok?」
「嗯。」
江沁箏覺得戴著無菌手套的掌心裡全是汗,這種被大叔疼著、重視著、手把手教著的感覺,真的是太幸福了。
一場手術下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顧主任對這次帶的這個小實習生那是真上心啊!什麼基礎的東西都手把手教。
犯了錯,他也不罵,很耐心的告訴她,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
腫瘤手術複雜,時間都比較長,但顧青森動作快,思維敏捷,通常能比一般人短一兩個小時結束。
但這一次,就沒那麼快了。
「顧主任今天可慢了啊……」
巡迴護士們偷偷小聲議論。
「那可不,那樣手把手的教,能快嗎?」
七八個鐘頭後,手術終於結束,顧青森對著江沁箏說了句:「小江,去更衣室取相機,拍照片,留資料。」
「嗯。」
江沁箏答應著,脫了手術衣和手套,洗了手,去更衣室取了相機回來。
留了照片,就可以關顱腔、縫合了。
到了這一步,顧青森也下台了,脫了衣服和手套。
「顧老師,回去嗎?」江沁箏舉著相機,身上還穿著手術室裡草綠色小褂子。
「嗯,走吧,只剩關顱腔了,留給他們就行了。你脫了手術衣,也不能上台了,走吧!」顧青森說話間取下口罩,臉上都是汗。
一場手術站了七八個小時,還要配合手術需要變換姿勢,腦力又必須高度集中,作為主刀,他無疑是最辛苦的。
今天,他還多了項活,就是教江沁箏。
兩人從男女通道各自去洗漱,分別回到科室。
顧青森比江沁箏快,他回來的時候,江沁箏還沒回來。剛進了科室,護士站就喊著遞給他一封信。
「顧主任,您的信,看著還不像是公函,是私信啊!這年頭,還有人寫信啊!」
護士笑著將信遞給顧青森,不忘調侃兩句。
顧青森接過信,撥了撥還沒乾透的頭髮,往辦公室裡走,到門口就把信給撕開了,撕開之後,取出裡面一張信紙。
信紙上一個字都沒有!
——這是……什麼樣的惡作劇?
顧青森翻來翻去,確認這真的只是一張空白的信紙。不過,他很快發現,這似乎又不是一張普通的空白信紙。
信紙上當然是有眉欄的,在這張信紙的最上方,就用紅色鋼印印著——桑城大學醫學院臨g醫學專業!
仔細看,信紙有些年頭了,表面微微泛黃,摸起來有些粗糙,絕對不是現在的東西!
「……」
顧青森覺得後腦勺被人用錘子狠狠的敲了一下!
這張泛黃的信紙,是誰寄來的?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寫?想告訴他什麼?亦或是暗示什麼?
*
江沁箏回到科室,沒見著顧青森,脫了工作服,拿了包直接去了停車場,一般這個時候,顧青森就該是在停車場等著他,一起去吃飯再回家。
停車場
場裡,顧青森果然是坐在車上等著江沁箏。
江沁箏拉開車門坐進去,立馬聞到一股煙味,回頭看著顧青森。他靠坐在車坐上,指間夾著一隻煙,車窗半開著。
「大叔?」
江沁箏直覺有什麼不對勁,顧青森是不怎麼抽煙的,屬於可抽可不抽的類型。
他這樣憂鬱的夾著一支煙,孤獨的坐在這裡,給了江沁箏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好像她的丈夫離自己很遠,不可捉摸般。
江沁箏不喜歡這感覺,伸手將顧青森指間的煙一把奪過,在煙灰缸裡擰滅。
「嗯……怎麼了?來了……」
顧青森顯然是剛回過神,這一點更讓江沁箏覺得不痛快。他究竟想什麼事情想的那麼入神?連她坐在他身邊都不知道?
「哼……」江沁箏不滿的噘著嘴,氣鼓鼓的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顧青森愣了愣,剛才他發呆,讓小不點不高興了?
「在……想個女孩子。」顧青森老實的回答。
「哼!」江沁箏乾脆轉過身子來,面對著他,伸手拉住他的臉,「凶狠」的問到,「想女孩子?你確定是女孩子?」
顧青森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嗯。」
「哈哈……」江沁箏突然大笑著鬆開了手,剛才噘著嘴不高興的情緒頓時又沒了,反而靠著顧青森親了親他。
「那就沒事了!」
「嗯?」顧青森不明白了,沒事了?剛才還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嗯!」江沁箏認真的點頭,「你現在能想的女孩子只能是我一個,至於大叔你以前的女人,哼,現在也跟你一樣三十出頭了,都是大嬸兒啦!哈哈……」
小不點這種豁達的思維在很多時候,讓顧青森大為驚歎。
有著這樣一顆玲瓏心的女孩,在顧青森空虛、孤獨了那樣長久之後,橫衝直撞而入他的生活,再也趕不走。
顧青森伸手環住小不點,笑話她說:「你是女孩嗎?我記著,某人已經結婚了,也是個……大嬸了吧?嗯?」
「哼!討厭!那我也是個俏大嬸!」
江沁箏仰起了臉,顧青森順勢低下頭,兩個人的唇瓣自然的貼合在一起。顧青森張開嘴,想要往江沁箏嘴裡探。
「大叔,這……還是醫院。」小不點小聲的提醒大叔。
「不管,先親一個。」顧青森執著的撬開了她的嘴,都這個時候了,親到一半,怎麼剎得住?
兩個人不依不捨的鬆開,顧青森還抱著江沁箏不鬆手。
「大叔……你剛才是在想我嗎?」
剛被顧青森吻過,江沁箏一臉的潮紅未退,張嘴卻問了這麼個問題,她不是真的糊塗,只是不想讓顧青森為難。
「嗯。」顧青森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是了。
江沁箏抱住顧青森,靠近他懷裡,「那我相信你了,你別騙我,有事情,你就告訴我……就是,別騙我。」
「嗯,不騙你。」顧青森吻在小不點發頂,心想著,他只是什麼都沒說,不算是騙她吧!
他剛才是想起了別人,卻並不是小不點擔心的那種想念,雖然曾經也喜歡過那個人,但如今,剩下的除了愧疚,已經再沒別的了。
嚴格說來,小不點江沁箏才是他顧青森這輩子真正意義上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兩情相悅、相守相伴。
不過這話,顧青森是沒法對江沁箏說的。他這把年紀了,對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媳婦表純情?聽著都覺得不靠譜。
一個31歲的男人,說自己純情,那就是矯情了。
顧青森發動了車子,將這可笑的想法拋開。反正以後,他只會對小不點好,給她幸福,好好疼愛她——只要這樣就好。
*
這天顧青森和江沁箏正在實驗室裡忙著科研項目的事情,司馬琉璃一通電話把江沁箏給叫了出去。
江沁箏有段時間沒見到司馬了,前些日子說是跟著棠希遙去了國外,就是接了那個翻譯的活之後。
兩丫頭許久沒見,自然有很多話說。
「怎麼樣?這段海外實習算是過了?」江沁箏拉著司馬就在醫院的花園裡坐著,她一會兒還得上去工作,不能走的太遠。
司馬點點頭,「算是吧!看老總怎麼寫鑒定了。」
說著,從身後拿出一紙袋子來,體積還不小,上面的標誌江沁箏認得,是國際一挺奢侈的牌子。
「給你。」司馬隨意遞到江沁箏手上。
「什麼?」江沁箏接過來一看,還真是那個牌子的包包,當即驚訝了一下,「這麼貴的東西?幹嘛?」
「可不是貴嘛!給你了!」司馬說的更隨意。
江沁箏瞪大了眼睛看著司馬,司馬家的經濟狀況雖然說不錯,但那只是跟江沁箏比起來,算是富裕。
最多只能算殷實之家,要買「路易·威登」這種奢侈品也不是買不起,但是……也不是想買就買,想送人就送人的。
何況,司馬的這個,一看就是奢侈品裡的高檔貨啊!
&nb
p;司馬這會兒這麼漫不經心的就遞一個過來,這叫江沁箏怎麼能不受驚?
「你幹嘛?發財啦?」
「不是。」司馬搖搖頭,「老闆送的,我不想要,不待見他那人,還給他他還不樂意,說我不要的話,就讓我扔了……嘁!有錢人,毛病!
給你吧!反正,我不愛用他買的東西,怕有艾滋病毒!」
「呃!」司馬這一條毒舌,嚇得江沁箏也趕緊鬆了手,眼巴巴的看著她,「司馬……我也怕!」
兩人隨即相視,大眼瞪小眼,想想棠希茗高大上的「花花公子」形象,一同放聲大笑!
「哈哈哈……」
兩人正說笑著,司馬的電話響了,掏出來一看,上面寫著「二師兄」。
江沁箏抻著腦袋一看,問:「二師兄……誰啊?」
司馬翻翻白眼,「就是這『路易威登』,老闆!」
手指一滑,接了電話:「喂,總監您還有什麼事兒嗎?什麼?報告有錯誤?怎麼會有錯誤呢?我對了好幾遍了啊!
行行行,我現在馬上來,您在哪兒呢?我……我在s大附院……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司馬一臉怒意,捏著手機的樣子像是想把它砸碎!
「哼……氣死我了!成天折磨我!這又不知道出什麼問題了,又讓我回去改報告!真是,必須要『臥槽』一下!」
「虎摸。」江沁箏抬手摸了摸司馬,司馬一甩頭,英勇就義去了。
「走啦!萬惡的資本家,剛下飛機,多會兒啊!就要接著折磨我!嗯哼……氣死我了!」司馬跺著腳跑遠了,江沁箏屏住呼吸,生怕吸進去被司馬揚起的灰塵。
江沁箏想了半天,拎著那只路易威登回了實驗室,顧青森和棠希遙正在一起做實驗。她走過去,在實驗台上拿了瓶消毒劑。
那兩人正忙著,都沒空搭理她。
等到顧青森偷空回頭看她,小不點正拿著紗布仔細的擦著手裡的包包,實驗室裡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幹嘛呢?」
顧青森走過去,看著江沁箏的眼神始終帶著疼g的意思。
「消毒……啊!」江沁箏回了一聲,突然抬起頭來,問到,「顧老師,這84,能殺死艾滋病毒嗎?」
顧青森擰了擰眉,很專業的回答她:「可以,如果,你指的是這只包上的。」
「啊!那我就放心了。」江沁箏鬆了口氣,繼續做她的「殺毒大業」。
可顧大叔不樂意了,從哪裡拿了只包來,抱著跟寶貝一樣,還有……艾滋病毒?
「這什麼?哪來的?你要是想要,我給你買就是……嫌不乾淨,不用這麼擦,直接扔了,下班我給你買一個。」
顧大叔說的相當隨意,簡直是財大氣粗!
「嘻嘻!」江沁箏抬頭看了看棠希遙那邊,棠希遙正在專心實驗,一時半會兒注意不到這裡。
她便靠近顧青森壓低了聲音,把剛才的事情對他說了。
顧青森失笑:「什麼啊!希茗不至於……別擦了,弄的跟真的似的。司馬既然不願意用,那你就當撿一便宜了。」
說著伸手奪過江沁箏手裡的紗布,扔進了垃圾桶。
*
那邊,司馬剛出了醫院大門,往左邊一拐,還沒走上幾步路,後面車子喇叭聲就響了。司馬現在對這喇叭聲都敏感了,回頭一看,果然是棠希茗那輛燒包的「二師兄的糞耙子」。
「哎……」司馬重重的一聲歎息,停在了路邊。
棠希茗把車子停在路邊,下了車,繞到馬路邊,走到司馬身邊,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就要上車。
「……哎,總監,您幹嘛呢?」
「嗯?」棠希茗有種吃癟的感覺,往常他拉哪個女人的手,不是讓對方心花怒放?怎麼這丫頭就是沒有一次按照常理出牌?
「呃……報告!對吧?剛才說了報告有問題!要商量。」棠希茗終於說到點子上了,剛才在電話裡,好像是這麼跟她說的。
「知道了……那您別拉著我啊!我自己不會走啊!」
司馬奮力將手臂一甩,成功擺脫了棠希茗那只極有可能沾有艾滋病毒的手!
棠希茗哪裡知道司馬是這麼想的,心想著,這丫頭還真是辣,不過沒關係,太容易到手反而沒意思不是?
「哼……」
剛一上車,司馬就從鼻子裡重重的歎了口氣,才回來,剛把行李放回公寓,這和箏箏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又被老闆拉來了,真是滿心的不痛快!
「怎麼了?不高興啊?」
棠希茗俯下身子要替司馬系安全帶,被司馬及時制止,「不用,我自己來!您太客氣了,我長手了!」
心裡對這個男人真是吐槽無數遍,花花公子的爛招,還能再爛點嗎?這些電視上都已經玩剩下了!
「那……為什麼不高興?」
棠希茗聳聳肩,無所謂,有的是時間,慢慢來,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廢話!您要是我您能高興啊
啊!我現在又餓又困又累,只想海吃一頓,洗個澡,然後蒙上被子睡覺!」
司馬發洩了一通,發現邊上棠希茗安靜的開著車子,不說話,心又虛了,人家畢竟是老闆嘛!
「那個,總監……報告,不能明天改嗎?」
小小的討好一下,現在真的很不想工作!
棠希茗很大方的點頭:「當然可以。」
「真噠?!」司馬立馬來了精神,「那麻煩您,在前面那個路口,把我扔下就可以了……謝謝啊,您真是好人!」
說的非常有誠意,眼光無線崇敬老闆。
棠希茗勾唇露出邪肆的一笑,在下個路口,毅然決然的轉動了方向盤,往左疾馳而去,那是通往郊區的路!
「哎……總監,您怎麼說話不算話啊!」司馬炸毛了,瞪向棠希茗,二師兄果然不可靠!
「沒有啊,我說話算話,現在就是帶你去吃飯、洗澡、睡大覺!」棠希茗從後視鏡裡看著司馬由怒轉驚的表情,心裡十分想笑,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嗯嗯……我不去!」司馬自衛意識可強,說不去就是不去,怎麼能跟二師兄一起去?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要下車!」
司馬一邊說,一邊轉過身開車門。
「哎喲,這智商!」棠希茗皺眉歎息,「你覺著這車門你能打開嗎?」
「不能!」司馬轉過頭看向棠希茗,樣子都要哭了,她嘴巴厲害,可是也還是個小姑娘,遇到棠希茗這樣的老狐狸,怎麼也不是對手啊!
「總監,我不好吃的,您別吃慣了山珍海味就來吃我這種野草,好不好?」
司馬雙手合十,做祈求狀。不過,怎麼辦?她越是這樣,棠希茗越覺得她可口,非要吃到嘴裡不可。
不管司馬怎麼鬧,怎麼求,反正棠希茗都當成樂趣。司馬這樣年紀的小丫頭,連發起怒來都是帶著嬌嗔,十分可愛的。
車子開了一路,最終在一處溫泉會所停下。
車門鎖一開,司馬立即衝下了車,拔腿就要跑。棠希茗腿長,三兩步將人拉了回來,並且這一次手臂狠狠一帶,將人帶進了懷裡。
「你……你幹嘛?放開我,我不跟你吃飯、洗澡、睡大覺!」司馬被棠希茗抱住也不老實,那叫一個拳打腳踢。
棠希茗看起來瘦,其實和顧青森一樣,身體結實的很,抱著司馬根本不可能讓她討了巧。
「哼哼……」司馬都要哭了,哼著說,「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不想跟你,你那麼有錢,你放過我吧?哼哼……」
棠希茗還從來沒抱著哪個女人,哪個女人這麼抗拒他過,現在只覺得司馬可愛的不行!讓他有一種吃不到司馬他就不是棠希茗的衝動!
「琉璃……」
棠希茗低下頭,一吻吻在司馬臉頰上,還不是嘴上,但只這麼一下,就讓他足夠心馳神往!
這裡的感覺都這麼好,更何況別的地方?這個司馬,果然是可口!
「……」司馬渾身僵住了,他居然叫她琉璃?還、還親她!
「呸呸呸!」司馬反應過來後,依舊是奮力反抗,「你放開我,你個花心大蘿蔔!你個欺騙女人感情的騙子!你特麼有種就放開我!」
「不……放。」
面對司馬的叫囂,棠希茗很果斷的拒絕了。不但如此,他還直接將人抱起來,帶進了會所裡。
儘管懷裡的人一直不老實,但棠希茗覺得很受用,司馬每一拳頭都像棉花一樣打在他身上,不疼,還舒服的很。
「坐下!」
棠希茗一路將人抱到了包廂,穩穩的放在椅子上。
剛一脫離了桎梏,司馬立馬就想站起來跑,被棠希茗一把摁住,並且警告她:「你要是再動,我親你啊!這次,我改親嘴!」
「唔!」司馬條件反射的摀住了嘴,兩隻眼睛露在外面眨啊眨,眨的希茗公子心癢癢。
棠希茗轉身坐到了她對面,服務員恭敬的彎身詢問:「棠總,現在上菜嗎?」
「不上!」沒等棠希茗回答,司馬立即高聲否決,飯不能吃,誰知道是不是加了料的!瞪著二師兄,想對她下手,簡直*!
「呵……」棠希茗揉了揉鼻子,朝服務員揮揮手,「上菜,別聽她的,跟我鬧脾氣呢!」
服務員臉上帶著*而恭謹的笑下去準備了。這裡司馬指著棠希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誰、誰、誰跟你鬧脾氣了?」司馬想大叫,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嗯?沒有嗎?」棠希遙故作驚訝,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就好,那就好好吃飯。第一次帶你來,我自作主張點了幾個招牌菜,下次你自己點。」
「還有下次?」司馬簡直如坐針氈,果然人妖殊途!跟二師兄是沒法溝通的!
「噢,當然是指下次再來這裡。我們的第二次約會,當然不能還在這裡,放心,我一定換個更浪漫的地方,今天你不是想洗澡睡覺嗎?」
棠希茗辟里啪啦說了一大串,司馬聽了直接暈倒在桌面上,兩手垂掛在身子兩側,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我勒個擦!還能
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結果,還真的是吃飯、洗澡、睡大覺!
吃飯的時候,司馬吃相很不好,刀叉使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簡直刀光劍影啊!不但如此,司馬一邊吃,一邊吧唧著嘴,兩腿還抖個不停。
總之,是在棠希茗面前極力做出一副——「您別看上我,我是個女痞子的」形象。
棠希茗微蹙了眉,倒不是因為司馬這副小痞子樣,他什麼城府?豈能看不出來司馬是故意的,他蹙眉是因為心煩,這丫頭就這麼不想跟他好?
看棠希茗皺眉了,司馬心情好了,一瞪眼,嘴角帶了笑意,把一大塊羊排往嘴裡一塞,嘴裡包著肉說:「怎麼樣?我其實就是這副德行,一點沒有上次和您在醫院裡的那個姐姐有涵養……」
潛台詞:您快別想著和我洗澡、睡大覺了,求您了!
棠希茗抿了口紅酒,勾了勾唇角,輕聲笑到:「嗯,的確是有些粗俗,不過,爺我好這口。」
「啊……」
司馬張大了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棠希茗叉起一塊西蘭花塞進她嘴裡,司馬嘗到嘴裡是自己最討厭的西蘭花,連罵人都忘了,直接怒到:「棠希茗,我不喜歡吃西蘭花,你要再敢給我吃西蘭花,我咬死你!」
「嗯?」
棠希茗瞇起眼,目光迷離而危險,他剛才沒有聽錯吧?剛才小東西叫他什麼?叫名字了?
「呸呸呸!」
司馬忙朝著盤子裡把西蘭花吐出來,又跑到洗手間裡漱口,真的是非常不喜歡吃西蘭花的。
所以,吃貨的世界啊!往往總是因小失大!在這一點上來說,司馬和江沁箏又多了一點像一個媽生的共同點。
要知道,棠希茗訂的這個包廂,那是相當上檔次,所謂的洗手間,自然是包廂自帶的。
司馬前腳剛進洗手間,棠希茗後腳就跟了進去。
「唔!棠希茗你幹嘛?你快出去!你鬆手!」
司馬還沒漱完嘴,棠希茗已經靠了上來,從後抱住她的腰身,用手掌捏了捏尺寸,滿意的笑笑:「不錯,小姑娘的身材,很纖細,我喜歡腰細的。」
「我呸!唔……」
司馬還沒罵夠呢,下頜便被人硬生生鉗制住,棠希茗低下頭,托著司馬的後腦勺,穩穩的吻了上去。
「唔……」司馬腦子炸了,這什麼情況!碉堡了!居然被二師兄給親了?還是親嘴?
司馬奮力想反抗,可她壓根不是棠希茗的對手。她人靠在水池上,棠希茗就緊貼著她,一手制住她的雙手,另一手托著她的身子,兩條結實的長腿將司馬牢牢夾住。
在這種情況下,司馬就是動一下都困難,更別說對棠希茗反抗了!
「寶貝,張嘴……」
棠希茗好容易嘗到司馬的小嘴,現在只覺得比想像的還要可口,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比他以往吻過的任何女人都還要美味。
他是*情場的老手了,卻差點叫司馬的一個吻鬧得心神蕩漾、意亂情迷。
司馬怎麼肯張嘴?棠希茗只好用手捏住她的兩頰,用疼痛逼迫司馬張嘴,這麼一來,司馬只好被迫張開嘴,棠希茗如願以償的長驅直入。
「嗚嗚……」
棠希茗的舌頭尚未嘗盡眼前檀口的香味,只聽懷裡的人發出了嗚咽聲。棠希茗一驚,睜開眼結束了這個強吻。
司馬已是淚流滿面,一雙大眼睛飽含著水汽,眼淚從眼角滑下來,那一刻,棠希茗想到一個詞,叫做:我見猶憐。
「怎麼哭了?」棠希茗是當真心疼了,伸手想替司馬擦眼淚。
司馬顯然是嚇壞了,這一次也沒躲,任由他做了。別說,棠希茗溫柔的替她擦眼淚的樣子,還真是挺唬人。
「嗯……你,你別親我了!我一點都不想和你有關係,你想玩兒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一定要找我嗎?
我知道,我罵你是二師兄,你不高興,我以後不這麼罵你了,還不行嗎?」
司馬抽抽搭搭的,小身板微微顫抖著。
棠希茗突然心念一動,問到:「琉璃,這是你的初吻嗎?」
不說還好,一說,司馬哭的更厲害了,那眼淚成線狀直往外飆啊!哭得棠希茗覺著他的心都跟著泡在了她的眼淚裡。
還真是……初吻啊!
莫名的,棠希茗的心頭升起一股喜意。這種年頭,還有這樣純情的丫頭?20歲的年紀,雖然是年輕,但如今20歲的女孩,誰還沒交過幾個男朋友?
棠希茗瞇起眼,有了別樣的想法,或許,對待司馬,不應該這樣急躁的。這丫頭除了性格辣之外,在很多方面都和他以前交往的女人不一樣。
看來,得放下節奏,慢慢來。
「好了,我錯了,別哭了。」
棠希茗繼而鬆開司馬,只拉著她的一隻手,說:「不在這洗澡、睡大覺了,好好的把眼淚擦乾,把飯吃了,我送你回家。」
「嗯。」司馬哭了一通,思維好像也便遲緩了,竟然由著棠希茗拉著也沒反抗。
&n
sp;棠希茗說話算話,吃完飯就把司馬送回家了。
車子停在司馬公寓樓下,棠希茗問了司馬一個問題。
「到底為什麼叫我二師兄啊?」
司馬抱著背包,嘟著嘴走到棠希茗的坐騎瑪莎拉蒂跟前,指著車前那個標誌說:「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小叉子,很像二師兄那只糞耙子嗎?」
「嗯?」
棠希茗呆愣在當場,等到司馬進了公寓才算是反應過來,看著那把小叉子,終於放聲大笑——可愛,實在是太可愛了!
結果,飯是和棠希茗一起吃的,但是,洗澡和睡大覺,司馬還是在家裡進行的。
蒙頭睡著前,司馬想,其實,希茗渣渣,也不是那麼太討厭,至少,不願意的話,他還是不會強迫的。男歡女愛,一個巴掌拍不響,總要雙方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