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9:就想給他大喜的日子添添堵 文 / 奶昔慕絲
「東安門那邊來接應你的人,已經都被抓了。小漾兒因為你還被關了起來。」連城筠神色淡淡,「歡兒,我勸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陪我下棋吧。」
墨尋手上一顫,詫異凝她,顯然是在思索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四弟多年隱匿,煞費苦心才得到這一切,自不會輕易輸了去。」
連城筠又落一子,徹底將墨尋的防線擊垮,「歡兒,他寡情寡義待你,你便當他是個負心之人。戊奴……不見得不是一個好去處。旆」
墨尋捏緊手中的黑色棋子,神色凝了凝。
牽唇一笑,「是麼?」
是,前些天她還在想,戊奴那地方或許會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但是想去歸想去,給人做棋子一樣丟出去,那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我讓人打聽過了,戊奴那邊的人雖是生莽無忌,但他們的太子生性善良,對待下屬子民都是溫和有禮,汗王也很是鍾愛這個兒子。窠」
連城筠看她神色微黯,聲音下意識地柔和了些,「你嫁給他,安分守己些,想要生存下來也非難事……」
「多謝三公主指點。」
墨尋涼涼一笑,神色已然勉強。
那個戊奴太子,她記得好像是曾在隴安見過一次,甚至還救過她一命,卻並未能夠瞧見他是何模樣,況且,那時的她一身男子打扮,臉也是平常的。
怎麼都想不通,那太子,怎麼就會瞧上她一個嫁過人的女人!
「歡兒……」
連城筠神容微動,似乎還想說什麼。
墨尋卻將棋盤一下掃亂了,「玩不過你。不玩了,我想去看典禮。」
連城筠蹙眉,顯然是對她的舉動不理解。
「我想去看看盛世難遇的封後大典,會是怎樣的風光。」
墨尋眺眼往那個方向看了看,又回頭注目她,「你是嫁過,我卻沒呢。何況,季堇涼說,明天我出嫁的陣仗比她還要豪華,我就想去先看個熱鬧,難道也不行嗎?」
「聽你這話,是同意明日的婚事了?」連城筠面色微沉,美麗地瞳眸卻是難以置信。
顯然,就她瞭解的墨錦歡來說,不大可能。
「我敢抗旨麼?」墨尋無辜地擺了下頭。
連城筠思忖稍瞬,朝她指了指棋盤,「贏了我,才能答應你的要求。」
墨尋揚眉,「好。」
……
封後典禮在鳳徊殿外舉行,盛大而隆重。
剛下過薄雪的場殿內,那一抹艷紅格外地醒目。
連城筠並沒有將她帶去現場,而是選了一處靠湖地樓閣。是這一片最高地位置,這上的視野極好,一眼望去,遠處地風儀盡收眼底。
他與她相手而攜,行禮拜堂後,拾級而上,終到廟堂正殿……
季堇涼端莊地接受著宮廷皇室的洗禮,封詔,璽綬,一項一項繁縟地讓人感覺壓抑。
這典禮,與墨尋想像中的其實並沒有什麼差。
比上次的確風光,只是少了些喜慶之氣,百官朝賀,整個過程沒有人敢鬧騰一出一絲異樣地動靜,多得則是尊貴與隆重……
墨尋有些悻悻地想,若是此刻她丟一顆糖果彈出去,該是什麼效果呢?
低處偏高,眩暈感襲來,墨尋有些受不住,矮下了身子扶著欄杆乾嘔。
「歡兒,你怎麼樣?」連城筠伸手來扶她。
墨尋卻是一個反手戳上了她的肩喉處——
連城筠大驚,卻是來不及了,彎撫著身子,喉間不能語,身體不能動。
「我沒事,多謝三公主關心。」
墨尋笑著,半攙著她起身——殷時就在她們身後幾步的位置,正在注視著二人,她的神情不能有一絲破綻。
她並不會點穴,這只是近幾日自己鑽研出的,只那一下凝聚了她幾乎所有地力氣,且連城筠本身不懂絲毫地功夫,所以她才勉強成功,但這穴道能挺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將連城筠扶起,她側眸重新看向那封典之處——
眾王朝賀,連城翩不知與他們說了什麼,他淡淡地笑了下。
墨尋怔怔凝著他的身影,他的眼神忽然驀地眺來這邊。
隔那麼遠,墨尋不確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況且他的臉色始終沒有變化……
「三公主,對不起。」
墨尋向她低聲道了句歉。
連城筠只看著從她腳邊滾過一隻圓圓小巧的物體,直滾到殷時地腳邊,還未等他二人回過神來,墨尋已翻出扶欄,縱身一跳——
連城筠下意識地瞪大瞳眸。
殷時識得那糖果彈,也知其威力,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並將連城筠撲倒,卻發現那藥彈爆開,只是煙霧……
而這些時間,已足夠墨尋逃得無影無蹤。
……
水浪翻滾,冰冷刺骨。
在墨尋要求前來觀
看封後大典的時候,便猜測到連城筠不會帶她去給連城裔和季堇涼找晦氣,只會帶她來這處高閣。
對於皇宮的地形,墨尋早在穿越來時便弄得十分清楚,這條河流直通後山地圍河。
連城漾在與她透露消息的時候,不但傳了話,且還往她的手心裡塞了張紙條——扇娘不止在東安門安排了人手,西衡門與正安門也都有。
她只要沿著這條河流一路游去,就能到達那裡。
隨著時間地推移,身上的力氣好似被一絲一絲地抽掉了似的,划動水波地手臂漸漸無力,耳邊好似有混混沌沌地喊聲。
糟了,他們追來了!
失去意識前,墨尋感覺自己被人以極大地力氣撈了起——
晴暖地陽光灑落臉頰,水珠沁落,墨尋眨著眼睫。
咦,這人好像連城裔?
不過,怎麼會是他……
他正在與季堇涼行冊封大禮,不會是他。
那麼,他是誰呢?
不管了,好溫暖地懷抱啊。
……
「九哥,祝你新婚大喜。」
連城翩拱酒來賀他,連城裔淡淡地接了,並將季堇涼地那杯也接了來。
「九哥,我也祝你與咱們的皇后娘娘……早生貴子。」連城漾也隨著他,嬉聲一笑,朝兩人拱手。
季堇涼地臉色微變,在場除了季凌風等幾人,沒人知道她身患疾病的事。
不過,季堇涼看她笑得誠摯深深,只得點頭,「多謝十公主,哦不對,是十妹。」
「那,皇后娘娘,下次如果再叫錯,就要罰酒一杯哦。」連城漾笑著朝她舉了酒盞,季堇涼一笑。
一旁地連城遲,忽然撓了撓頭,道,「四弟,我沒有給你的新娘子準備什麼。不如……我就給你們講個笑話,可好?」
連城裔地眉心,微微一蹙。
季堇涼剛想開口婉拒,連城遲已自顧開口道,「有一隻螞蟻,在路上看見一頭大象向它走來,螞蟻飛快的鑽到土裡,只留一條腿露在外面。旁邊一隻兔子問它:你在做什麼啊?螞蟻說:噓!看我絆它一個跟頭!」
說完,眾人莫名其妙,他倒是自己呵呵先笑了起。
自那次毒發後,他的頭腦也愈發地遲鈍了,有時說什麼,外人也是完全不解的。
連城漾拍拍他的肩,這笑話也不知他是聽誰說的,跟這一群迂腐地古人講來,可是完全沒笑點的。
「二哥講的,一點都不好笑。」
連城翩在旁薄叱,揉著額心,朗聲道,「本王給你們講一個。」
「哦?」連城漾狐疑地看他。
他這哥哥她是瞭解的,性子耿得可以,以往對她這種沒營養的笑話都是鄙夷地可以,她實在懷疑他心裡還能有笑話?
「從前,有一隻小白兔跑到藥店裡,去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嗎?」老闆說:『沒有。』小白兔就走了。第二天,小白兔又跑到藥店裡,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嗎?』老闆說:『我都跟你說過了,沒有』小白兔就走了。第三天,小白兔跑到藥店裡,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嗎?』老闆急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你再煩人,我就拿老虎鉗子把你的牙都拔下來!』小白兔害怕了,跑掉了。第四天,小白兔跑到藥店裡,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老虎鉗子嗎?』老闆說:『沒有。』小白兔問:『那,你有胡蘿蔔嗎?』老闆真的生氣了,拿出老虎鉗子來,就把小白兔的牙給通通拔掉了。第五天,小白兔跑到藥店裡,問:『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汁嗎?』」
「哥,這笑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他這笑話,著實聽得連城漾心裡頭一跳。
連成翩握著酒盞,搭著的連城漾肩,呵呵地笑。
對面,連城裔地臉色已是沉沉。
「九弟,你喝醉了。」季堇涼驀地開了口,微笑的神色,聲音卻已緊。
「是嗎?」
連成翩點頭,整個身子的重量已全部壓在了連城漾身上。
他今日的確喝了不少的酒,若不然,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講這見鬼的笑話,來惹他的四哥不高興。
可……一想到墨錦歡此前那副倔強地樣子,他胸口裡便堵得慌。
她一個弱女子,無緣無故,從沒做錯過什麼事,憑什麼就莫名其妙一下子要被送去戊奴那種地方?還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如今得償所願,娶得心愛女人,她呢?
她此刻又在哪裡淒涼地痛哭?
知道這笑話是她所寫的,他就想給他的四哥在這大喜的日子裡添添堵。
換做以往,他……是不敢的。連城漾胡鬧歸胡鬧,他卻對四哥一直都是畢恭畢敬,從來沒有逾矩過。
連城裔平得不見波瀾地眸子,盯著他,聲音沉沉。
季凌風上前,連成翩卻是一把推開了他,「別碰本王,本王一個人能走。」
連城漾忽然道,「四哥,你幹嘛生氣?是因為九哥講的笑話不好聽麼?不過,我倒是也聽人說過這個笑話,九哥的確未講到精髓……這笑話,後面還有一段……」
趕在連城裔開口前,連城漾急急解說,「兔子問老闆有沒有胡蘿蔔汁賣,又是三次過後,生氣的老闆就把那隻兔子的毛也給剃掉了。後來,那只醜陋地兔子就再沒出現過……有一天,老闆的鄰居長頸鹿實在忍不住,跑到店裡問那個老闆,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小白兔一次又一次地來找你搭訕,其實是喜歡你啊,你為什麼要傷害它呢……」
連城裔手裡捏著的茶盞,因用力過度一下碎裂,酒水混著血液滴在鮮紅地衣袍上。
連城漾看得心頭一驚,季堇涼地臉色瞬間白掉——
趕在他爆發前,連城漾扶著連成翩急急逃掉。
「阿裔……」
季堇涼去握他的手,給他拿藥慌張地包紮。
連城裔的眼睛盯著遠處空蕩地閣樓,神色木然。
殷時急急地出現,神色有些慌張地附耳在他身邊說了句什麼,他欲起身。
季堇涼緊緊拽住了他的手,白得不見血色地臉,帶著笑意看向殿下。
又有朝臣來賀——
連城裔僵了瞬息,重新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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