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7:月圓荼靡4:善良還是歹毒? 文 / 奶昔慕絲
門外忽然有響動,粟芷憂收了神色,笑得陰險,「他來了呢!看來你的名頭,還是有些用的。」
墨尋微疑。
粟芷憂繼續道,「我讓人去告訴他,你在我手裡。沒想到他竟還真得來了……妲」
她將那彎刀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我先去把他的心取出來,再過來剝你的皮!祝福我吧!」
說罷,走出房去。
墨尋默默注視著枝籐垂落的房頂,臉上依然冰涼涼的。
她閉上眼,感受著體內地氣息漫湧。
窗子外傳來他的聲音,淡淡,「她呢?」
「王爺還真是多情!窀」
粟芷憂盯著他,眸光閃動了一瞬,施施然走過來,挽起他的手臂,「爺如果真想看,就跟我來吧!」
將他一路牽著引至門邊,示意他往裡看。
榻上的她,閉著眼。
連城裔心裡微微一窒,面上卻是不露聲色。
粟芷憂一笑,纖纖長手一點一點向他的胸口伸去,雙手卻像是被灼燙了似的,驀地給彈了開——
方還美麗纖白的手,此時五指已焦灼,尖尖的指尖都被燒禿了,指腹也都裂了開。
連城裔身上卻仍然完好,看不出絲毫異樣。
粟芷憂握著變形的手,有些驚懼地盯看他,「爺身上……帶了東西?」
「你究竟是誰?」
連城裔的眉眼冷悌,墨尋曾跟他講的那些話,儘管聽著很匪夷所思,但多次地接觸下來,卻讓他不得不信——
他身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若說一定要有……
那就是他出征前墨錦歡給他的那串珠子,他今日恰好帶在身上,本來是要還她的。
「我是誰?」
粟芷憂盯著他,唇邊蕩起一絲薄笑,「我不是盛煙麼?爺如果依然覺得這名字生疏,倒是可以叫我的另一個名字,粟芷憂。」
她最後的三個字,果然讓他的臉色一變。
「第一次。」
粟芷憂臉上的笑意,驀地變得悲滄苦澀,「這是第一次,粟芷憂這個名字會讓你的情緒波動……我跟你那麼久,還真是不容易。」
連城裔注視著她,神色冷然而質疑。
「在你的那個青梅竹馬的女人險些暴露的時候,是我挺身而出,和連城絕退了婚,嫁給了你!你知不知道大家怎麼說我?說我是個傻瓜!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偏要和你在一起受苦遭罪,被人唾棄!我都只當沒聽到……」
「我知你欲奪皇位,在太后跟前說了你多少好話,我對你一心一意,只希望你有一天能夠正視我,好好待我。你卻……一連幾年,不肯碰我也就算了,可你竟還和她聯手……將我活活燒死!連城裔,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
她講到痛處,淚如雨下。
「若你真得是她,便該清楚……」
連城裔眼神冰冷,毫無對她的憐惜,「當初若非你幾次將她引出,欲置她於死地,本王會繼續留著你。」「
「我只是想要知道她是誰,怎麼就能讓你十幾年不變心!我只是不甘心!」
粟芷憂神情大動,搖頭,盯著他那晦暗地眸子,愈發惱恨,「連城裔,你是我的。你一定會是我的!」
一個拂手間,連城裔只覺得渾身驀地乏力,袖中劍鏢脫手而出,直朝她飛去。
粟芷憂一躲,詫異地看著那劍鏢***她身後地門板——
「連城裔,你竟還想殺我第二次!」
她一恨,所出法術連城裔自是不能低,卻也與她踉蹌了兩個回合,方才倒地。
她這法術雖不高,但對付凡人確實綽綽,沒想到連城裔竟然能抗她三下!真是不可思議!
「聽說,今日皇帝駕崩,繼位人是你。連城裔,我真該恭喜你,蟄伏這麼多年,終於實現了心願。」
她臉上的神情不再怨恨緊繃,想到自己接下來就能夠結束這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反而一下放鬆了,掏出那把玄女劍,「上次,是你僥倖。這次,我一定要成功!」
她說著,想要抽出玄女劍,神色卻一下凝住。
那匕首,打不開。
再試,還是如此,她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衝到那榻邊,「你這女人,給我的劍是假的!」
墨尋緩緩睜開眼,一臉嫌棄地盯著她道,「你一心想要這玄女劍,我還以為你知道。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麼?這刀不是誰都能打得開的!」
「怎麼可能!」
粟芷憂對她的說法並不相信,「這是玄女劍,我有法力!」
「你以為這玄女劍為什麼會在我手裡?連城絕為什麼會把它送給我?」墨尋嘲諷地看她,聲音冷冷。
「你能打開這劍?」
粟芷憂詫異,思慮稍瞬,冷道,「墨錦歡,把東西解開。老老實實的,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一定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墨尋白她,眼睛瞥向神思已不
不清明的連城裔,聲音惡惡,「你他娘的風流債,還要老娘搭上性命!」
粟芷憂看她是真得恨透了連城裔的樣子,輕笑,抬手拂去她身上的束縛。
墨尋身上能動了,將那劍接過來,毫不費力地拔了出來。
粟芷憂一喜,伸手去接的瞬間,墨尋將那劍用力刺向了她——
她的動作飛快,且用了十分的力,精準地戳進她的胸前。
若非粟芷憂稍稍躲開了一點,這一劍鐵定能夠扎進她的正心處——
「墨錦歡!」
她急咒一聲,唇角已吐血,身形晃動,手上卻動作飛快,墨尋閃避不及,被她一掌猛地劈中後背,卻不閃不躲,飛快掏出攜帶地針刺向她的身體——
一根,兩根……
粟芷憂的雙眼腥紅,手上胡亂翻飛,墨尋終於再受不下她的攻擊,整個人拂倒在地。
粟芷憂欲再上前,身子卻一下頹倒在那兒——
玄女劍的威力巨大,墨尋又一連刺了她幾處大穴,她如今的身體只覺得渾身冰涼,瑟瑟發抖。
墨尋上前扶起連城裔,飛快奔出這處房子。
一路疾走,叫著他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回應,他已沉暈過去。
腳上驀地一軟,她身子往前一撲,他整個人也給摔了出去,兩人順著山石滾下去,還好,這坡並不高,兩人被一棵樹馱住。
腳上的劇痛比方纔那一下更加清晰,一個時辰已經到了。
「小白!」
墨尋懊惱地想起,她只帶了連城裔出來,雪貂還……
可他還沒醒,直接給丟在這種地方,說不定會遭遇什麼。
墨尋心下一急,一口咬上他的脖子,用了極大地力氣,直到唇齒間血腥瀰漫,他終於被這痛楚刺激到,蹙眉欲醒。
「連城裔,我討厭你這個臭男人!誰讓你來這裡找我的?你當老娘之前跟你說的恩斷情絕那些話都是放屁啊?老娘根本就沒事,你才是個蠢男人!」
墨尋擦擦嘴角的血,衝他吼著,「帶著索心鈴給我滾,滾出這片林子,再也不要踏進半步!」
說完,拖著腿往上爬去。
連城裔緩緩睜開眼皮,頸子上痛得麻木,渾身依然乏力,連手指想要動一下都是妄想。
……
待墨尋再次趕回那間房子,就看到粟芷憂癱在地上,胸口還插著那把玄女劍,不斷地抽搐著。
雪貂還依然在榻上躺著,沉迷無息。
她將它艱難地抱起來,感覺到它的身軀微微地顫了一下。
「粟芷憂,你既然已經死了,那便該好好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一個死人怎麼還能在這陽間神出鬼沒,不斷地禍害人呢?」
「盛煙是一隻妖,可你不是啊!你不斷的利用男人,受傷害的是你自己。他不愛你就是不愛,就算你為他做再多也是沒用的。他根本……就是個木頭……」
「我把盛煙的這具*燒了。你如果不想再當鬼,就去投胎吧!下輩子不要再碰到他就是了……」
「不要……」
粟芷憂看著她用打火石點燃了榻邊的枯樹籐,連聲搖頭。
墨尋不忍再看,往外挪動。
還未走至門口,便感覺身後一陣陰風掃頸,門與窗在剎那間被掃上關合。
回頭的瞬間,燒斷的枯樹籐砸向粟芷憂的身體,她的裙子被燒著,她卻不管不顧,直朝墨尋撲過來——
「墨錦歡,我要帶你一起下地獄!」
她顫抖得身體被墨尋推開,那手上卻是凌厲,又是一道微光劈來,打得墨尋一個悶哼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火迅速在粟芷憂的身上蔓延,燒灼*的焦味在空氣中瀰漫,樹木升騰起地煙火很快點燃了房子——
可她托著墨尋腿的那隻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狠狠地捏她的受傷之處。
「啊!」
那種劇痛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墨尋的額頭滲出層層冷汗,渾身卻無力動彈,粟芷憂被燒得渾身打滾,要托她下地獄的意志卻是堅定,托著她不肯鬆開——
開始的時候,那痛楚還一波一波刺激著頭腦,隨著煙霧愈來愈大,漸漸就開始麻木,連神智也是越來越不清楚,只有胸和背悶悶地疼,好像從內到外要裂開了一樣……
冥滅間,趕到懷裡一動,是雪貂從她懷裡跳了出去。
小白……
心神簌動,卻沒有力氣再管,腦袋也沉了過去。
……
連城裔從外破門而入時,濃濃火光中,只看到粟芷憂身上佈滿火苗,滿地打著滾,痛苦呻吟。
那只雪貂死死叼著粟芷憂的那隻手,已給她咬了稀爛,而它身上的毛都被燒焦了。
而墨尋,渾身被這火烤得滾燙炙熱,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佈滿了血跡,尤其是那只受傷的腳更是血肉模糊,卻唯獨那張美到不可方物地臉,蒼白得無一絲血色。
即便是被他抱出去,潑了水給她去熱後,依然還是
聲息盡無。
他用力掐她,咬她,她似乎都不願意給他一點兒反應。
……
「阿裔,阿裔!」
季堇涼終於在一片火光前看到了他,高聲叫著飛跑過來。
卻見他正在給平躺在地上的不知死活的墨尋一口一口地渡著氣。
她一連叫了他幾聲,他都木木地沒有反應。
一遍一遍地重複著一個動作,雙手微顫,不敢停歇。
可墨尋,始終沒有動靜。
季堇涼愣愣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眶微脹。
她俯下身,去探墨尋的脈搏,卻被那灼熱燙了一下手,惶惶收回。
平復了陣心神,又將手放上去,靜靜地感覺。
「她已經沒氣了……」
她的聲音嘶啞,連城裔的動作一窒,抬起灼紅的雙眼盯看著她,冰冷,血腥。
季堇涼心頭微哽,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脈搏,我幾乎探不到……真得,阿裔,我沒騙你……」
「本王不信!」
連城裔冰冷地低吼,繼續方才地動作,麻木地。
但季堇涼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地抖……
「阿裔……」
季堇涼扶著他的肩,聲音隨風輕顫,「你這樣有什麼用?你我都不懂醫術,你該帶她盡快去醫治才是啊!」
她的提醒終於讓他回過神來,「對,你說的對。」
說著,飛快奔走,帶著懷中那個人。
季堇涼被他急去地身影拂在地上,木木地看他離去時,還不忘朝將將趕到的殷時吩咐,「去那房子裡,把那只雪貂撿出來!」
殷時應聲,欲命人進去時,卻看季堇涼忽然衝進了那房子。
……
待峒溪趕到夙陽宮時,就看到連城裔正在給墨尋運功療傷,卻屢次被反噬,一下又一下,嘴角已溢出點點血跡。他卻不管不顧,大有要走火入魔地架勢。
反噬越來越厲害,峒溪看得心驚,忙地衝過去,將二人分開,飛快為他點了穴道——
「爺,你竟用內力給她續命?」
峒溪的手微一搭他的腕,聲音急急,不無責備。
他的經脈好似被一股力道壓抑著,卻還強行運用內力,給人療傷?不要命了麼?
「快,本王沒事,你先給她瞧!」他冷冷命令,聲音已嘶啞力竭。
像極了以前地某個情景,峒溪惶他動氣,忙照他的要求做,神色卻是立即凝重起來。
「王妃她……她的脈搏很微弱,幾乎不可察覺。」
峒溪說著,給她在額間喉口,耳後幾處命穴都施了針,「屬下這幾針,雖不及王爺那些內力,但暫時卻可保她的生息不消。我再去給她想想別的辦法,如果她能撐過今夜,或許還有救……」
他這樣說,已經是很客氣,更多得還是為了安慰連城裔。
因為,憑他所料。
這個女人,撐不過今晚了。
果然,他如此一說,連城裔的神色多少鬆動了些。
……
「阿裔他人呢?」
季堇涼疾奔向夙陽宮時,恰好撞上了從裡走出的峒溪——
「你去哪裡了?」
峒溪看她衣衫全身黑灰,裙擺甚至還被燒掉大半,搞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我沒事。你快告訴我他是不是在裡面?」
峒溪不想隱瞞她,「嗯,爺在裡面守著她呢!」
「人還有救嗎?」季堇涼盯著他的臉色,
峒溪搖頭,「你知道的,毒我拿手。醫人我實在不在行。說不定那個不白倒是可以……」
季堇涼點頭,「嗯,我已經讓殷時去找了。」
她又將手裡抱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遞交到他的手裡,「喏,這個雪貂,好像也傷的不輕,」
「涼兒,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看著她手上的傷痕,微微心疼。
季堇涼一愣,雙目怔怔看著那雪貂,唇邊笑意微苦,「不,峒溪。我一點也不善良,我才是個不折不扣的……歹毒女人……」
峒溪微愣,就看她又訕訕一笑,然後飛跑進了宮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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