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在為誰守身如玉 文 / 奶昔慕絲
更正:上一章中倒數第二段「他與墨諫一一武,堪稱他的左膀右臂」,改為他與墨翼一一武……汗,墨錦歡父親的名字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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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甚是聰慧,更懂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比你的父親要聰明得多,他深知皇上此人可與之共患難,而不能共福安,待他登基之後,功成身退,便辭官而去,這些年再沒有踏進過都城半步……」
景妃聲音清幽,給她重新掖了下被角,「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惹皇上忌憚。他走後,皇上還常常會掛念他。甚至也曾派了人去打探他的消息,開始只知道他攜兩幼子隱居在山野之中,作農耕田,後來時間一長,便再沒有關心過他的下落……妲」
「皇上如今的身體已經到了枯竭之時,心中必然十分懷念自己最最風光地年代。張真人又在這個時候提及季長河可以為他排憂解難,皇上自是深信不疑的。這兩日已經讓人暗中去找尋季長河,可是卻沒有搜索到關於他的任何訊息。連城煬會將主意打到你身上,想必也是搜索此人無果而所想到的最後之策……」
「季長河當年確實對你母親鍾情不已,但你母親一心繫於你的父親,對他的追求始終無動於衷。」景妃念及當初,唇角微微含笑,「季長河走前最後見的一個人,也是你的母親。我還記得那時二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夜,後來是在山裡被人找到的,他們兩個在一起。為此,你父親還吃醋了……」
能夠將皇帝看得如此透徹,這季長河的確是個聰明人。
墨尋聽得微怔,「父親如果與他一般,也不會落得這樣下場。窀」
景妃點頭,看著她,眉眼全部是惋惜,「歡兒,你母親的確沒有與你說過季長河的歸處麼?他二人後來可還曾有過聯繫?若是這個時候,你能將此人找到,說不定會對裔兒登基大位很有幫助。」
墨尋搖頭,「我的確不知。母親從未對我說過……」
說不定原來的墨錦歡是知道的,可惜,如今是她,她無從得知。
不過,忽然想起了扇娘——她在江湖中有一定的人脈,說不定她會有此人的線索。
「四嫂,你怎麼樣?」
連成翩從外急急進來,直衝到她的榻前,看她已經醒來,神色卻仍然是緊張不下,將她全身上下瞧個透,「太醫開得藥,你可有服下了?身上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若還是覺得不適,便要告訴我,可不要硬撐啊!」
他一連串地問候,焦急而憂慮,倒是讓墨尋微愣,一笑,衝他搖頭,「謝謝九皇子的關心,我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好!」
連成翩神色一鬆,看墨尋臉色微白,仍是滿滿地倦意,又忙道,「你若是累,就先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你。」
墨尋一疑,景妃在旁笑著叱責了他一句,「你這孩子,你四嫂在我這裡,你還不放心麼?有我守著她就好了。方纔,你父皇找你何事?」
「父皇……」
連成翩側過的眸子,看向墨尋,「父皇有意要我出征,只是還未定准。他問了我一些戊奴的戰況,只兩句話便累的不行了……」
「戊奴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打來,在戰略上必定是重新做了調整,又有萬全的安排。你們上次九死一生,能夠擊退戊奴騎兵,有很大的僥倖成分在內,這次,只怕是萬分不易了……」
景妃面容隱隱,儘是憂思,「你父親在這個時候差你去,擺明了是想調你離都,讓你摻不進皇位繼承之事……不過眼下,你去總比你四哥要好得多。若是你四哥在這個時候被安排離都,那在你父皇的心裡,便當真再沒有了一絲繼位的可能……」
能在這宮中生存,如此一段話便聽得出景妃也是心思剔透,她雖不是連城裔地生母,但處處也是為他考慮著的。
「母妃所講,孩兒都知道。」
連城翩點頭,視線不由地又移向墨尋,「上次一役,若非有人獻計,我與四哥說不定也不能回得來了。此番……連成翩便是拚死,也要護我燕蒼河山。」
景妃苦笑,「你父皇若是知道你的這份心思,也能夠安心了。」
連成翩再不說話,只目光灼灼,直盯著墨尋的眼眸,眼眸炙熱到奇怪——
墨尋被他盯得莫名,恰好婢女呈上藥來,景妃欲接,連城翩卻先一步搶過,「我來。」
「你這孩子!你四嫂又不是七老八十,自己還不會喝藥了麼?」
景妃打了下他的手,將那藥盞直接遞給墨尋,「快去看看你四哥來沒!」
連城翩一愣,反應過來後,臉上微赦,看了墨尋一眼,低頭就往外走,卻撞上了匆匆進門的人——
「四哥,你來了?」
墨尋正在低頭喝藥,聽到這聲,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就見連城裔一身風霜地從外進來,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地冷冽氣息。
她的嘴微微咧著,嘴角還沾著些藥漬,他向景妃行禮後,大步過來,伸手為她將嘴角的污垢抹了去,「怎麼樣?」
他粗糲的拇指好似輕輕一下,便搔起她的心,墨尋咧嘴一笑,「好多了。」
看她將藥全部喝下,他轉而看向景妃,「裔兒謝過娘娘的看顧。時間不早了,裔兒這就帶她離開。」
說罷,便將她打橫抱起,朝二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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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四哥!」看他身影漸去,連成翩又著急地叮囑,「十三皇叔說四嫂這兩日不宜動氣,也不能用力,否則會……」
「嗯,改日我再去謝過十三皇叔。」
他的身影終是消失,連成翩目光熠熠,景妃一連叫了幾聲,他就好像失了魂一樣,仍未回神。
「她是你的四嫂。」
直到,景妃的聲音驀地一厲。
連成翩緩緩反應過來,垂目朝她一笑,「母妃,我知道……」
話音未落,右臉上一陣火辣地疼,耳根嗡嗡,他提起的唇角一僵,詫異地看著景妃。
景妃看著他的唇角甚至溢出了一滴血沫,心頭一痛,又猛地抱住他,「翩兒,你記住。她是你的四嫂。娘親不准你對她動一分心思,想也不准想!」
連成翩愣愣,他知道,自己的心事已被自己的母親看透。
月城艷關樓那場人鬼奇緣地歌舞之後,連城漾告知了她有關墨尋真容的事,開始,他並未相信。直到後來,他恰從連城煬的手下封子冀那裡得到了一塊人皮假面……
才知,他掛在心裡惦念良久的佳人,竟然就是墨錦歡——他的四嫂。
「翩兒,你不過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景妃抱緊他,神色如木哀慟,「待你父皇的事情瞭解,母妃答應你,為你尋一比她還要貌美地女子成親……你很快,便會將她忘掉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意,像是在哄幾歲地小娃娃一般,連成翩深知母親的心思,點頭,朝她一笑,「母妃,你放心……」
他的笑容有多牽強,景妃自是看得清楚,卻仍是咬唇,雙目直直地逼他道,「那你,今日於我起誓……便是你四哥,將來不要她……你也不准對她再生一絲情愫!」
連成翩地臉色一白,直直地愣在那兒。
「說。」景妃舉起他的右手,併攏好他的四指。
天邊有雲層飄過,恰好遮住了還未全露出的月亮。
連成翩的聲音,夾在風裡顯得更輕。
……
秋日的夜晚很涼,墨尋閉著眼,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靜靜地感受著涼風撲面,感受著他身上隨風而過的脂粉香氣……
清的味道,好似在哪裡聞到過,卻一時間想不起。
心裡微微地不舒服,揪著他胸前衣襟的指頭也不由自主地捏得緊緊,他的衣襟被她扯得快要變了形,他垂目,看她神色安然地閉著眼,張了張嘴,再沒有說什麼。
一路地風聲,無話。
他將她帶回穆王府,她的廂房。
室內的溫度與外頭一比,顯得格外暖和,她一下就感覺到了,睜開了眼。
他將她俯身放到榻上,彎下的身子卻並沒有起來,他的下巴與她的臉幾乎緊貼著,呼吸輕輕扑打在她的臉上,讓她一時間迷惘。
「哪裡不舒服麼?」
他的問聲想起,墨尋才回過神來,低頭,鬆開了他的衣襟。
他方起了身,就見那被她微微扯開的胸口,有東西恰好露了出來——
是那方帕。
他竟一直這樣貼身帶著。
想來,那日也是與她在月城長街玩嗨了,一時大意才會遺落的吧?
他整理好衣衫,身後傳來她的聲音,「麻煩你走時,幫我叫不黑進來。」
她得給扇娘寫封信,問她一下關於季長河的事。
他回身,蹙眉看她,「誰說本王今日要走?」
墨尋一愣,就看他將手伸向了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水遞來。墨尋愣神,他有些霸道地她餵了下去,「本王今日在這裡歇寢。」
不白來敲門時,墨尋與連城裔剛剛躺在榻上——
二人合衣貼身,深夜地喘息中,感受到彼此身上散發地溫度,只是,他的是炙熱,她的微涼。
「王妃,您可睡了?」
「有事?」
連城裔冷聲丟出這句話的時候,順手在墨尋的腰腹扭了那麼一下——
這女人,他都在這裡陪她睡了,竟然還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大約是沒料到屋內竟然會傳來連城裔地聲音,而後又是墨尋接近呻吟的輕嘶聲,不白微微窘迫了那麼幾秒鐘,而後才道,「藥已經熬好了,屬下……」
「哦,我已經睡下了。」
墨尋忙地出聲打斷他,「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你去吧。」
她才不要給連城裔知道,她在偷偷地喝調理身子的藥,就只是想要給他生孩子——好丟人!
她答得很急,像是又在隱忍,不白意會到什麼,一笑離去。
外面沒了聲音,他的手卻還不老實,在她的腰腹間搔來搔去,惹得她終於炸了毛,「連城裔,我警告你別再惹我,再惹我信不信直接給你撲倒,先姦後殺?」
這男人,真是!明明不要碰她……卻又總是撩撥她。
無聲了片刻,只聽他淡淡丟出一個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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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四下漆黑,墨尋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能想像得到他此時定是挑著眉毛斜睨她,揶揄地。
「本來就是嘛……」
墨尋小聲嘀咕,手又不自覺地開始戳他的胸,「有本事……有本事你來真的啊?」
大約是粟芷憂至死都在的處子身給了她刺激,墨尋亂了幾日的這顆心,隱隱地開始有些期盼……如果他肯對她……哪怕只有一次,是不是就表示,他將她看得與粟芷憂不一樣?
沉默中,他叱聲道,「撲倒本王,用你那春宮三十六式麼?」
「呃……」
墨尋微窘——他怎麼會知道?
他既然這麼清楚裡面地內容,那一定是偷看過她的那本書了!
「連城裔,你這個盜賊,未經允許就偷看人家的東西,卑鄙小人!」
她憤憤的語氣,連城裔倒是一下語塞,她一個女子家家,偷看*被他發現不但沒有絲毫地臉紅羞澀,反而還出口指責他!真是……
「連城裔……」
她突然伸手,一下緊緊抱住了他,聲音啞啞,「那書我都快翻爛掉了,卻還沒有實踐……」
劇烈跳動的心臟緊貼著他的胸,兩人都是側臥的姿勢,這樣緊密無隙,心臟也像連在一塊兒似的,以相同地頻率,一下一下地跳動,在漆黑寂靜之中,像是要震穿誰得耳膜——
他的身子僵硬得如同一塊冰,她的手臂始終緊緊環著他的腰,不敢鬆動分毫。
她甚至清晰地聽到,他喉結艱難地在滑動……
他的聲音即將脫口地剎那,她吻了上去,幾乎用盡了全身地力氣——
腰間被他緊緊抓出一道痕跡,墨尋甚至能夠想像得到他地眼角是怎樣得緊閉,眉心是怎樣地緊蹙……
有鹹到腥澀地味道從唇齒間溢出,墨尋身體一顫,眼眶隨即熱燙——
她用力咬了他一下,狠狠地。
然後舔著嘴角地血漬,緩緩離開了他的唇。
在他齒液滑動地瞬息,墨尋搶先道,「怎麼樣?這書裡講得吻技我是不是已經掌握了精髓?告訴你哦!這才只是一點兒皮毛……日後,有機會再給你見識本姑娘地厲害……」
講到最後,她居然低低地笑了出來,連城裔蠕唇,她卻好似不想給他開口地機會,「好累了,睡吧。」
他身子微動,她的雙臂一顫,急急又將他抱緊,「就讓我抱一下嘛,好不好?木頭……就這個姿勢,不許動!一晚上而已……很快的……好不好?」
她的低求有些像是在撒嬌,啞啞的嗓子講出木頭兩個字,已經泛出鼻音,在他胸前,悶悶地。
她的手勒得太緊,他的呼吸也不是很順暢。
喉間微哽,環著她的腰腹的手,便再未動。
……
他好似也是累極了,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很快便酣眠。
墨尋在漆黑中,緩緩鬆開了僵硬地手臂,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觸著他的眉眼。
方纔,他一直緊抿著唇,她的唇舌其實並未能侵入……
渾身地冷意,都毫無疑問是在拒絕她。
那血腥其實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唇角,她不知道自己若是再繼續吻下去,他將如何?
是克制到不能再克制,將她直接甩下榻,還是……一個憤怒難忍,將她要了?
也不一定。
但,前者她怕,後者,她捨不得……
墨尋閉眼,灼燙的眼眶得以緩解,心下地痛楚卻好似大了。
是的,他在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