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計劃生成 文 / 卿諳
「那要看你具體怎麼做了。」邪邪的聲音兀然在屋中響起,黑色帽沿下的雙眼半帶著笑意看著她。
「我還以為筌遙山靈力深重,結界遍佈,你這陰氣過重之人被困在外頭了,要硬闖進來怕是要折損掉不少修為。現在看來,筌遙山的靈力和結界好像奈何不了你。」白捨收好鬼車骨笛,頭也沒抬地說道。
莫靈素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一邊舉起了茶盞自斟自飲,一邊勾唇冷笑,「這天底下,還沒有什麼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對了,對於我給你安排的這個身份,可還滿意?」
「你當時不把自己的計劃提前告知我一聲,就不怕當中會出什麼差錯?」她可是費了不少神才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和欺瞞過眾人的。
「可你還是做得很好,不是嗎?裝模作樣撒起慌來面不改色,險些連我都要誤以為真了。」
白捨聽了心裡自是不舒坦,「你……竟然可以混跡在眾人當中,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他半瞇著眼眸,貼過去富有深意地道了一聲,「御魂師是無處不在的。」
「既然你這麼神通,那你便帶我去這兒的地牢吧。」她原本就正愁不知怎麼才能見到顧采臨,現在看來是不用自個愁了,「顧采臨曾經動過幫望鶴盜取渡魂燈的心思,對於查找渡魂燈的所在,定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哦?你憑什麼認為她會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
她柔潤的唇瓣輕啟,帶著點涼薄的味道,「當然還需要你的幫忙了。」
「令舫,你可是要睡了?我給你打了盆水,先開門讓我進去,我幫你洗洗臉吧。」解欣扣了兩下門在外頭輕聲喊到。
白捨一驚,抬頭對著莫靈素,揮手示意他離開。
他掩唇一笑,低聲湊到她耳邊道,「像不像是一對偷情的男女?」
她正擔心解欣已經聽到了他們前邊的對話,感到他突然貼近的髮絲落在她臉頰,鼻息也就在她耳邊,她錯愕地把他推開,有些惱怒他在這樣的關頭還好整以暇地同她開這種玩笑。
「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剜去你的雙眼麼?因為它們太過澄淨,透過它們,你的情緒都可以一覽無遺,根本無法騙過別人,留著只會壞事。」他伸手要摸她眼前的絹布,被她抬手打掉了。
「放心,我會保證外面的人什麼都沒有聽到。」
「不要傷害她!」白捨蹙眉衝他低喊一聲。
莫靈素笑笑,一轉身飛上了房梁,從屋頂上方的窗子裡出去,很快就沒了行跡。
聽到外面沒了聲響,白捨匆忙扶著房內大件的擺設走過去把門打開,伸手往門外摸了摸,「解欣,你還在嗎?」
遲遲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息,她心煩意亂地闔上門,回到房內,坐在床上抱著雙膝發了一整晚的呆。
第二日早上聽到解欣來敲門,白捨鬆了口氣,她可不希望還有人因為自己而出事。解欣睡意朦朧地給她端來了洗臉水,顯然完全忘卻了昨夜發生過何事,白捨才真正放下心來。
屋外的桃花開了,香氣襲人,白捨忍不住又央瞭解欣扶她四處走動,不一會兒就到了後山一片桃林裡,聽見幾聲動聽悅耳的鳥鳴,她心中覺著快意,搭上身後人的手道,「我還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鳥鳴聲,你扶我走近細聽一下可好?」
「好。」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白捨的手,引著她就要往前走。
白捨受驚地把手抽回去,「令舫不敢勞煩神君。」
「你倒是機敏。我已經讓那個丫頭先回去了。」月微的手還垂在半空,索性直接把白捨攔腰抱了起來,悶不吭聲地走著。
她懊惱地驚呼一聲,「你幹什麼!」身子牴觸地要把他推開。
「安靜點,否則那只重明鳥可就要被你嚇跑了。」他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語氣還是一派的淡漠。
「跑了便跑了,還請神君把我放下來。」白捨的腦袋被壓到了他的胸膛,心裡恨得牙癢癢,口上還不得不盡量顯得恭敬些。
感到他停了下來,白捨正要掙脫開,又突然被他圈緊了,氣得臉頰變紅了不少,聽他悠悠道了聲,「本上神太久沒在地上走動了,抱著你不過是想活動活動筋骨。」說著就抱著她繼續往前走。
畢竟還不知道真正的令舫公主跟月微的關係處在哪種地步上,白捨不敢輕易忤逆造次,生怕讓他看出問題來。只是一想到這個人是殺害蘇言歌的兇手,她心中便如同梗了一根刺般,所以一路上冷著臉不再言語。
月微抱著她坐到了重明鳥暫棲的樹下,那幾隻鳥一看是月微,驚得怪叫兩聲,紛紛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知他並沒有把自己放下的意思,白捨冷言冷語,「它們好像很怕你。」
眉頭微微一皺,看著那幾隻重明鳥遠去的背影,估計都是因為小時候常被他從樹上推下去而被嚇怕了。
「無妨,我帶你到別的地方去。」他站起來心中捻了個訣兒,便帶著白捨離開了後山。
白捨隱忍不發,任憑他抱著自己,也不知飛到了何處,周圍嚴寒無比,柔軟的冰冷物體落到她的臉上,她伸手去摸了摸,是一片雪花。
「這裡是月下殿,你應當不陌生了。」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白捨的記憶裡自然只有書上關於這位性情古怪的上神住所的簡單描述,可她還是得裝出對一副對此地熟識的模樣。
月微沒有回答,低頭問了句,「冷嗎?」
白捨此刻只想衝他翻白眼,可身子哆嗦得不聽使喚,不自覺地往他懷裡縮了縮。
他把她抱進內殿裡才鬆開手,給她覆上了一件寬大的裘皮衣裳,又往內殿施了法術,同外頭的寒氣隔絕開來,裡面氣溫頓時上升不少,白捨也就不覺得那麼冷了。
「不知神君把我帶到這裡來,究竟有何要事?若是純粹無聊想找個人一同打發時間,恕令舫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走了。」她終歸還是沉不住氣了,摸索著手邊的案幾就要往外走。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月微一把攥緊她的手,把她拉了回來,按到床上坐下,傾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