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零星記憶 文 / 卿諳
第二日白捨在隔壁房間找不到兩人,心裡一陣失落,覺得大家萍水相逢,要先離開的話不道別給她留條訊息也好。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孩子的哭喊聲,帶著股撒潑的勁兒,不是雲紫輕還是誰?
白捨又喜又急,生怕兩人出了什麼意外,跑到外面一看,雲紫輕正死命拽著坐在馬車前邊的蘇言歌不肯鬆手,蘇言歌一臉嚴肅,閉上眼把她的手撥開,一手才離開他的袖子半寸,另一隻手又攀了上來。
「你總是這樣,為了那些神魔鬼怪的事把我丟下,想走就走,隨性而為,從來不管我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你就是個大混蛋!你以為你走之前偷偷丟下個錢袋很仁慈是不是?我告訴你蘇言歌,你這次要是走了不把我帶上,我永遠不會再原諒你,永遠不會再認你,你永遠不再是我爹爹,我們以後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雖是帶著哭腔的氣話,白捨根本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足十三歲的小女孩能說出這樣又絕又狠的話來,想必是真的受傷過重了。
腦子突然一片混亂,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不斷翻滾著,無數的聲音蹦出來充斥著腦海。
「不要再離開小舍了好不好?」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難道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絲毫無法讓你產生留戀嗎?」
「你就這樣待我?」
「你在這裡待了快八千年了,真願意為了我一世守在這裡?」
「為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你這樣隨性,我卻還總想著事事遂你的心就好,一去就是千載百載……但是,你能記得回來,真好……」
「其實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一個人在這裡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吧,不要再說出這樣溫柔的話來,我已經不相信不期待不妄想了,讓我一個人待著,冰天雪地也好,九天煉火也罷,蒼茫池水再可怕也沒有你的虛情假意可怕……」
「我恨你。」
「那便恨吧。」
……
「啊!」白捨抱著頭蹲在地上,眉頭緊蹙,痛苦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雲紫輕回過頭來,見了白捨,憂心地問了句,「白捨姐姐你怎麼了?」
蘇言歌睜眼見此情形,立即甩開雲紫輕的手跳下馬車,快步走到白捨跟前,兩手捏著她的肩膀,「白捨,你怎麼樣?」
白捨痛得想哭卻沒有眼淚,見了蘇言歌順勢拉住他的手,混亂地道,「不要再離開我,不要走……或者……帶我一起走……」
她的情緒極不穩定,蘇言歌一敲她脖頸後方的穴道,白捨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在馬車上了,雲紫輕拿著濕手帕給她擦去臉上的汗珠,見她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睜開了雙眼,高興得一把抱住她,「太好了,白捨姐姐,你終於醒了!你那天痛苦的樣子好嚇人,爹爹說你休息一天就會醒的,可是他力道下重了,結果讓你整整睡了兩天。」
白捨覺得身子搖搖晃晃的,應當是在馬車上,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緩了緩後才問道,「紫輕,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國都啊。」她掀開簾子一角看了看外頭的蘇言歌,又放下低聲道,「這次還得多虧姐姐你了,要不是你昏過去之前說的那句話,我們肯定又要被他給丟下了。」
「我昏過去之前說了什麼?」白捨皺皺眉頭,竟然還是想不起來。
雲紫輕甜甜一笑,「沒想到姐姐你對爹爹這般情深,還好爹爹也不完全是個冷血動物。」她湊近白捨耳朵把那句話複述了一遍,白捨驚得忘了合攏嘴,外面的風呼呼地吹進來灌進了她的喉嚨,就這樣華麗麗地被噎著了。
「姐姐你怎麼了?」雲紫輕連忙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白捨費了老大的功夫才給雲紫輕解釋清楚自己和蘇言歌的事,雲紫輕聽著聽著腦袋就耷拉下來了,長久才歎一聲,「原來我爹爹還是沒人喜歡啊……」
「咳咳,為什麼我們要去國都?」白捨迅速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