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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文 / 澹台扶風

    「陛下口諭:朕身體微恙,今日暫不早朝,眾位愛卿各自回去,有事寫成本章,呈送大內即可。欽此!」

    「這··」聽得口諭,待漏院中的群臣面面相覷滿是狐疑之色。

    今上雖是女子之軀,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治國才學和勤政作風都頗得其父真傳,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高過承天皇帝之勢。可這兩天是怎麼了?

    聖上為皇儲時就頗為勤勉,便是幾次大婚和生子,也未曾多休假。承繼大統一來,更是從不曾有一天荒廢朝政。可如今陛下連著兩天不上朝不說,只聽今兒這口諭的意思,似乎是有事啟奏也只能擬寫成奏疏上呈,連面聖都不成。莫不是陛下得了什麼重病?

    「諸位大人有什麼問題嗎?陛下口諭已畢,為何還不接旨?」

    聽得慕晴的冷聲質詢,待漏院內濟濟一堂的武百官如夢方醒,山呼萬歲,領旨謝恩。

    「慕晴,陛下沒事吧?」

    聽得有人問出了心中疑惑,一干朝臣大員都偷偷豎起了耳朵。更有幾隻官場老油條裝作漫不經心的一眼掃去,發現攔住宣旨女官的是君康逸,當下暗自點頭。嗯··君尚書是翼王世子,雖說翼王府的皇室地位論起來尷尬,但到底是太上皇陛下和陛下認可的,陛下私下可是叫君尚書皇兄的··於公於私,君大人都該問這話,這話也還就他問出來合適。陛下連著兩天不上朝了,只說微恙,早知道今兒個這口諭,昨天就該去面聖的看看情況的。如今,也只求君大人世子爺的面子能從這慕總管身上探出點口風了。

    「世子爺」慕晴屈膝行了一禮,這才答道:「陛下前些日子得了風寒,這些日子睡不好便愈加重了些,倒也不是太打緊,請世子爺放心。太上皇難得出宮靜養,也請世子爺回去轉告上皇陛下安心。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如此就好。」君康逸如釋重負,旋即又有些愁上眉心,歎息著道:「最近不知道怎麼了,陛下病了,羽兒也病了。」

    慕晴作驚訝狀,「世孫爺病了嗎?前幾天世孫爺進了次宮的,他那時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就病了呢?」

    一向溫良恭儉的尚書世子爺極為難得的露出了一臉愁苦,只看他這模樣,就得讓君康逸「寵妻愛子」的名聲驟升幾個八度。

    「可不是,那天他是自己偷溜出來的,要是我在別莊絕不會讓他出來。去會搗亂姑且不論,只說他這一去一來也不知遭了什麼邪祟,一回去就病倒了,如今也不見好。他那病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說是臉上長了好些紅疹子不能見風,成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除了平素伺候他的一個婢女,便是我們做爹娘的也不讓進去探視。大皇子和大公主擔心他,都要急著給他找太醫了。小公主親近羽兒,這些日子看不到他,也是哭鬧得厲害。」

    唉聲歎氣的君康逸不難聽出為愛子操心得厲害,便是話也比平時多了很多,只是除了咫尺對面的慕晴,怕是誰也沒有留神到他一閃而過的催促眼色。尤其他背對著待漏院的大堂,身處他的身後,便是最洞察世情人心的官場狐狸也無緣窺破他的面色。

    慕晴領會得,面上卻是擔心著提議,「如此,是該請太醫為世孫爺看看才好,不若讓奴婢去安排吧,世子爺意下如何?」

    君康逸擺手,「不必了,羽兒自己學了醫術,而且非說什麼師門規矩,絕不讓同門之外的人給自己看病,說自己的病自己能治好。唉,那孩子固執,我這做爹爹的也沒辦法呢。」

    「這··」

    「不說他了,慕晴,昨天陛下就說微恙不朝,我回去寫了個請安折子,煩請你替我呈給陛下。」

    聽得君康逸換了官樣章,慕晴雙手從他手中接過折子,當即轉換了稱呼,「君大人放心,奴婢一定替您送到。」

    慕晴和君康逸說話的功夫,早已經有她事先安排好的小太監將待漏院中眾位大臣的奏本收集完畢了。當下她見君康逸沒了事情,便施禮告退了。

    慕晴一走,故意落後的長孫敬就踱到了君逸羽身邊,「世子爺,一起走吧。」此時還留在待漏院中的官員,著實是不多了。

    原來,在君康逸與慕晴的話題從君天熙身上挪開之後,原是有意拖拉著時間聽聽風聲的官員都陸續交了本章退散了。

    「好,長孫大人請。」

    一起行走在出待漏院的路上,長孫敬開口道:「世子爺,說來老夫羞煞。小王爺在會上大放光彩,第二天卻流出了因病謝客的消息,老夫那天在狀元樓見了小王爺的溫姿態,只當他是在以此辭退上門或行卷或切磋或求教或討教的士子,便沒派人過府探望,實在是失禮之至,也有愧兩府姻親交好的情誼啊。」

    君康逸擺手,「長孫相公言重了。」

    「唉,那日看小王爺生龍活虎的,沒想到真的是說病就病了,蓉兒也是,也不知打發人來告知我一聲。世孫爺,我那兒有一支藥王山的千年山參,稍後我便派櫛兒送往王府別莊,用來給世孫熬參湯好好補補身子吧。」

    「不敢,不敢,長孫大人太客氣了。藥王山參殊為難得,千年的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絕品,送給小兒,實在是太破費了。」

    「哎,不當緊。祖上留下來的,放了好些年也沒人用,沒得放在我那浪費了,給小王爺正當用。說來也是我長孫家對不起你王府,蓉兒嫁入翼王府十多年了,白白佔了郡王妃的名分,這麼多年下來卻一無所出,也多虧王府寬容,待她如故,我這做爹爹的也是感念呢。」

    長孫敬這話君康逸不好接,長孫蓉沒有生養的事,人家做爹爹的好說,可他這做大伯子的實是不好多言的。好在長孫敬知道話題尷尬,當

    下又道:「一句高攀的話,老夫倚老賣老,說出來不怕世子笑話。打從世孫小時候起蓉兒便喜歡他,老夫因著她的關係也是將小王爺當做自家兒孫看著的。說來也是緣法,蓉兒性子沉靜,還在閨中時便只一個人安靜的看書,與幼弟幼妹都不甚親近,我和他母親原本都以為她不喜歡孩子的呢。」

    君康逸笑,有些開懷的意思,自家孩兒受歡迎,於他總是開心的事。「什麼高攀不高攀,相爺說笑了。羽兒頗多頑劣,在家多賴弟妹對他視若己出,寬宏大度,多加照拂呢。」

    兩個父親藉著兒女的事情一陣笑言,端得是氣氛融洽。未幾,長孫敬左右輕瞥,確定附近沒有旁人,便是守在道旁的金吾衛士也在十步開外,這才壓低聲音道:「今天的事不知道世子怎麼看的?」

    「長孫大人指的是?」

    「陛下免朝的事。」

    「唉,陛下病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不過我問了,陛下的病不嚴重,想來無妨的。」

    「慕總管的話老夫也聽到了,只是君大人真的這麼想?」見得君康逸點頭長孫敬才接著說道:「世子爺為小王爺心憂去了,怕是沒有注意到,慕總管說到陛下的病無大礙時眉宇間卻是不經意的閃現過一絲愁光。」

    「這··相爺沒看錯吧。」君康逸現出了滿臉的不可置信,「相爺的意思是?」

    長孫敬撫弄著微白的鬍鬚,「老夫雖已年逾半百,但自信這雙眼睛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君康逸拱手,「相爺恕罪,下官絕無冒犯之意。只是···」

    「哎··」長孫敬伸手止了君康逸的歉意禮,「老夫知道世子爺不是那個意思。也是老夫怕世子你沒留神,這才多嘴一句的。」

    君康逸苦笑著搖頭,「長孫大人洞若觀火,我這,唉···下官這廂多謝相爺提點了。」

    「你我兩府姻親一體,說這些就見外了。六部就在前面了,世子爺自便吧。」

    「是,相爺您也好走。」

    含笑看著君康逸退走,長孫敬心中也是感慨,「可惜差了些年歲,不然當初兩府聯姻時,將蓉兒嫁給翼王世子該多好。以他對妻兒的關護,兩府如今必然已經是同氣連枝了,又哪需老夫今日這番示好?唉,也是蓉兒不爭氣,翼王府人丁稀少,她但凡是給王府生下個一男半女,也不會有老夫這番計較了。如今朝局看似平穩,其下卻是暗潮洶湧。今次也不知陛下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竟連翼王府也不知情由。不管怎麼樣,只要上皇陛下康泰,翼王府必然穩如泰山,兩府姻親交好起來的情誼還是維繫的好。唉!也是先祖失誤,讓長孫家在大華徒有聲名,卻難得權勢。罷了,我如今入閣拜相,長孫家在我手中也不算辱沒了。盡人事,聽天命吧。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老夫也操心不得太多了。再說了,我長孫世家歷經多次朝局動盪都能保平安無恙,加之族內英才無數,便是出了什麼變數,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般思量著,長孫敬兀自踱向了政事堂。

    大華百官各自退走,紫緋綠青的各品官服陸續分流到了皇城和京城的各處官署,開啟了這個偌大帝國新一天的政務忙碌。

    象徵著君華王朝最高權力的含元殿,因著它的主人送往待漏院的一封口諭,再一次失了它的朝會肅穆,獨自靜謐。

    但這並不影響它。

    迎著初起的晨光,含元殿的光芒至高無上。莊嚴屹立,它是這個帝國無法超越的高度。

    環抱著那把九龍金漆的寶座,含元殿知道,能光明正大坐上它、坐穩它的人,才是自己的主人。它慣見明黃,它慣見朱紫,它慣見至尊,它慣見權貴。它與它的至尊主人共同俯視著這個王朝的一切,見證著決定這個帝國命運的唇齒交鋒。可它不知道的是,朝臣慷慨陳詞的背後是怎樣的心情、怎樣的謀劃、怎樣的算盤。它不知道的是,朱紫的光鮮亮麗,是用怎樣的刀光劍影成就的。它不知道的是,這是這個國家最光明的地方,更是這個國家最陰謀骯髒黑暗的所在。

    便如這個早晨,陛下微恙,暫不早朝,三五退走的朝臣臉上,你不難看出關切和憂慮,但卻無從得知,這是否是他們面具之後的真實面孔。

    便如這個時刻,西華門外的一架革輅馬車迎回了它面有憂色的紫衣主人。

    「公爺,今兒下朝好早啊。」

    「唉,別提了,陛下病了,今兒沒有早朝。我們回府!」

    「公爺,回公主府嗎?」

    「紫色官服」兀自鑽進馬車,從那飄出的「嗯」聲不難想見他的悶悶不樂。馬車內空無他人,覺難有第二個人知道原本懨懨的人跨入車廂後竟是雙眼放光的露出了滿臉喜不自勝的顏色!也不知他這一路出宮是怎麼壓抑住的!

    他的心中暗自興奮,「皇帝果然不行了,黑風他們辦事果然不錯!可惜他們太謹慎了,為了個小孩子竟然畏手畏腳了好幾天,要不然早就該成了!說什麼,老夫今天也該催催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現在,想必大家都知道,扶風架構的這個君華王朝是在魏晉之後,各項制度什麼的取法套用唐宋的較多。革輅,是唐制二品、三品王公大臣乘坐的,算是用來暗示這個紫色官服老頭的身份的,加上提到了「公主府」想來等到揭秘時大家應該能猜出他的身份而不覺突兀。

    對了,唐朝百官常朝時其實都是乘馬的。扶風這隨意操作自己的君華王朝,隨性借用改用著唐宋的制度,大家不要被扶風誤導了哦,嘻嘻。哦,上次發現一個比較讓扶風糾結的事情們把我的古代百合弄成了現代言情的標籤,日。我被盜了……盜也罷了……可它。分類錯了也罷了,可它們還把我對的

    字打錯了,口……扶風原就粗心大意怕錯字的,結果還回來看了一眼確沒筆誤,日……好吧,打下這一段是因為發現盜的連」作者有話說』』也定自己那兒會跟著盜名憊牛m七自胃的妄居不夕次亡儷赦夏中的均而拱曰l堂石了丈童去忍日你剪l分牛網直卜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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