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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文 / 澹台扶風

    察覺到君逸羽的躲閃,嬌娘嗔怪著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銀鈴般嬌笑兩聲道:「這位便是千落妹妹吧,奴家嬌娘,妹妹想必聽說過奴家。奴家一入京城就聽說了妹妹偌大的名聲,苦於無緣相見,今日可算讓姐姐見到了。妹妹風華,讓姐姐好生羨慕,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

    千落作恍然狀,福身一禮道:「原來是嬌娘姐姐,千落見過了。姐姐過譽,千落擔待不起。」

    「妹妹太過謙了,姐姐原只聽說妹妹美貌無雙,琴藝超絕,今日一見,妹妹一曲清歌竟能如此引人入勝,實是讓姐姐佩服呢。」

    「嬌娘姐姐『胡旋一舞九州傾』,該是千落欽佩才是。」

    兩位大美人初次見面的寒暄聽得君逸羽背後陰風陣陣,便在此時,她們的話題挪到了自己身上。

    「妹妹與恩公竟是舊識嗎?」

    只見嬌娘美目流轉處落在了君逸羽身上,千落自然不會問出「你的恩公是誰」的蠢話。只是逸羽怎麼成了嬌娘的恩公?嬌娘五月才進京,他那時不是搬去別莊了嗎?難道他中途回來過?他說過回來就找我的,難道他忘了?這般想著,千落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名作「幽怨」的情緒。看著眼前容貌不下自己,魅惑引人甚至更勝自己的女子將多情的眼波的停駐在君逸羽身上,周媽媽無盡嘮叨澆灌了兩個月無果的危機意識都似乎在千落心中發了絲青嫩的綠芽。

    千落不動聲色的點頭,「是,不知嬌娘姐姐與···」

    不等千落疑問出口嬌娘已掩口輕笑,「姐姐與妹妹真是有緣,趙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咧。」

    「哦?」

    「千落,她就是端午那天我救起的落水女子。」君逸羽總覺得這兩個女人間的氣場有點奇怪,實在是不想再看她們你來我往,忍不住插話解釋。

    千落驚訝,竟然是她!旋即想到君逸羽那天怪異的引人亂想的救人方法,那逸羽對她···這樣想著她竟然對嬌娘生出了些微的不滿情緒。

    君逸羽可不知千落的跳躍性思維,只自顧加了句,「我和她是剛剛在這會上偶然再遇的。」

    君逸羽後補的這一句解釋全然是暗示千落,嬌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千落自然是領會得。可這話入了旁人耳中全然成了另一種意味,這兩人是什麼關係?

    嬌娘聽得這話,低眼的瞬間眼神不易察覺的怪異一閃,這小傢伙也不是全然不解風情嘛,可他為何對我那樣?這千落姑娘雖然漂亮,但自問也不會比過我啊。我有那麼可怕嗎?!

    因著嬌娘的插話,陳興被忽略了太久,此時總算「咳咳」兩聲,對君逸羽抱拳道:「趙公子?」他是出了名的木魚人,對美色毫無興趣,只是酷愛詩詞,一心想結識這小小年紀就詩才驚人的少年郎。

    「啊,陳學兄!」君逸羽也是一時恍然,抱歉施禮,自報家門的話擠到了嘴邊,「在下乃是···」

    「小王爺!你怎麼來了!」不知何時,人群散開處已低調走入了七位年歲不等的儒秀男子。

    君逸羽唇間呼之欲出的「杭城趙羽」被他生生吞進了肚子裡,看清七人中間,也是剛剛驚訝出聲的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君逸羽無聲苦笑,他極力避免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哈哈,小王爺!我問過君尚書和姐夫,他們說你不會來的,你竟然自己來了!」

    君逸羽很無力,竟然是長孫櫛!長孫家的旁人倒也罷了,可他是長孫蓉的同胞弟弟,常去翼王府看自家姐姐。他們還一起在長孫蓉處談詩論玩鬧過的,他如何不認得自己?!

    君逸羽乾巴巴的擠出一個笑臉,「長孫櫛··叔父。」

    「唉!小王爺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不願意叫我叔父,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了,何必這麼苦著個臉?反正我也就大你七歲,我不介意的。」

    可我不是為了稱呼!眼看我這擺脫他們就要溜之大吉了,你就不能晚兩分鐘再來嗎!你這一口一個「小王爺」的叫破了我的身份,看看現在大家看我的這都什麼眼光!心內叫囂著,君逸羽臉上只擠深了笑紋僵硬點頭。

    長孫櫛看得奇怪,卻只招呼來身後剛剛與他同來的六人,「快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常常給你們提到的翼王府的世孫小王爺。」

    「見過世孫爺!」

    君逸羽擺手,「各位不必多禮。」

    「小王爺,這位是我的族兄長孫檳。這位長孫桂,也是我族兄。還有這位,我的族侄長孫澤。還有···」儘管是七人中年歲最小的,可長孫櫛身為族長之子,在這個講究家族宗法的年代,身份自是不同,也很自然的成了七人之首,擔負著介紹的責任。

    君逸羽耐心聽完長孫櫛一連六個「長孫」這才拱手道:「長孫七傑的大名如雷貫耳,我是知道的,阿櫛你不用多說。」

    「小王爺客氣了。」

    「唉!是我二姐說你深入簡出的不關注外界,讓我有機會多給你介紹朋友的,你還嫌我說多了?」

    「你二姐?我叔母?」君逸羽笑,反問中下意識的拿出腰間的折扇,「那便謝過你和你二姐的美意了。」

    長孫櫛滿意點頭,大有「這還差不多」的意思。見得君逸羽把玩在手的折扇,他順勢投眼去看,旋即一聲驚呼,「呀!竟然是二姐畫的!我上次求了好久她都沒給我畫,竟然畫給了小王爺!他還是不是我姐啊,果然是嫁進了你們王府成了你們君家人!不行,我得找姐姐姐夫討個說法!」

    君逸羽有些好

    好笑,這位長孫小族長是跟著自家姐夫混多了吧,怎麼成了這麼個性子。也不學學好的,跟著他姐姐學多好啊,如今這樣半點不像長孫家的人。話說,這些出生世族大家的公子小姐都是這麼個脾性嗎?這大庭廣眾之下的,這麼多人看著呢,他就這麼一驚一乍的完全無視了旁人?唉!

    君逸羽「咳咳」兩聲,低聲提醒道:「阿櫛,這事我們改天再說。」

    「啊!也是!」長孫櫛一時恍然,得了君逸羽的提醒很快整了顏色,又與長孫七傑中年齡最長的長孫檳一個眼神交流,很快正色道:「既然小王爺來了,這會就交給小王爺主持了。」

    君逸羽一訝,「這是為何?」

    長孫櫛也是奇怪,「小王爺不知道嗎?這會是翼王府和長孫家一起舉辦的啊。小王爺不來倒也算了,既然來了,自然該小王爺主持。」

    君逸羽欲言又止,我真不知道,我就是被人扯來看熱鬧的!得,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和上次杜先生的事情一樣,爹爹覺得沒必要讓我知道,就沒讓人告訴我。這可不行!下次我可得和爹爹好好談談,我這回家都混得消息閉塞了!害死人啊!話說,我是不是活得有點太漫不經心了?

    沒時間多反思,君逸羽聽明白想明白了緣由也就沒了和長孫櫛多耳語的興致,他剛剛一口一個「趙某」的自稱著,如今這麼多人怪異的看著自己,他還缺一個解釋呢。

    君逸羽先是對陳興輕施一禮,又抱拳團團一禮,「陳學兄,諸位學兄請了,在下玉安君逸羽,忝為翼王府世孫,剛剛自稱『趙某』,對身份多有隱瞞,實是抱歉了。」

    長孫櫛奇道:「小王爺這是為何?」原來是微服來的啊,難怪剛剛那麼怪異的看著我,是因為我叫破了他的身份嗎?可他是為何呢?

    君逸羽笑,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正愁不好開啟解釋的話頭呢。

    「是這樣的,我來了對大家多少是個拘束,我原是想不露身份的向各位學兄學習請益的。」

    「是這樣啊!」長孫櫛抱拳,「對不住了,小王爺,我實在是不知道。」

    君逸羽擺手,「無妨,原就是我隱瞞的不是。諸位學兄,今日有幸瞻仰各位學兄的風華,是君某的榮幸。君某躲躲藏藏,現在想來,實是不該,在這給各位學兄道歉了。」說完,長揖一禮。

    君逸羽身為王府世孫,如此作為,姿態無疑是擺得極低了。論說起來,以他的身份,便是無法無天也大可隨意的,何況只是一次微服出遊。加上他態度誠摯,原就不是什麼大事,一番施禮道歉讓眾人想怪罪也再怪罪不得了。

    當下眾人紛紛還禮,「小王爺太客氣了。」

    「如此,君某便謝過諸位學兄的寬宏了。」

    「不敢不敢。」

    「啊!對了!」君逸羽一拍額頭,「千落小姐方才不知緣由還能替我周全,沒有點破君某的身份,君某謝過了。」君逸羽說罷輕施一禮,趁機對千落眨了眨眼。呵呵,這樣千落剛剛幫我騙人的罪責也算是撇清了。

    得了君逸羽的眼神,千落自是瞭然,強忍笑意,輕身還禮,「世孫客氣,應當的。」

    君逸羽輕舒一口氣,除了長孫櫛的到來害他身份暴露了這一點,旁的算是打點妥善了,說不得他又得撂蹶子跑路了。至於長孫櫛說的主持會?對不住,小爺沒興趣!

    「諸位,今日會,實是為君某耽誤太多了,君某還有事,便不多打擾了。」

    「肖·」

    「阿櫛!」君逸羽笑止長孫櫛的話頭,外加眼神告誡,「這會你們兄弟子侄幾個打理慣了的,我原就是來長見識的,便不瞎參合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長孫櫛與長孫檳對視交換了幾個眼色,才道:「那好吧。」

    君逸羽滿意的對長孫七傑笑抱一拳,又對千落道:「千落小姐才情高絕,君某感佩,改日登門求教。」

    千落知道君逸羽這是承了之前交流音律的約定,此時眾目睽睽,不是兩人多話的場合,她只壓下心中遺憾,點頭道:「世孫爺客氣。」

    君逸羽又對陳興揚手一禮,旋即團團抱拳行了一禮,「陳學兄,諸位學兄,君某告辭了。」

    「世孫好走。」

    君逸羽點頭,含笑環視一圈向眾人示意告辭時,微不可查的給許浩軒打了個眼色。眼光掃過嬌娘時,他略一猶疑,還是道:「嬌娘小姐,端午之事已經過去了,還請小姐不要在意。就此別過,回見了。」

    嬌娘拽住身邊欲言又止的小蕊,只笑道:「是,奴家謝過小王爺救命大恩,小王爺好走。」

    君逸羽再不多言,卻是轉身環視一圈尋到了人群中的錢謙,笑著招呼道:「錢學兄,若是有暇,不妨現在就帶君某去尊府為令慈請脈吧。」

    「小王爺,你··」錢謙可謂是心內複雜,好容易遇到了神醫得他答應為母親診治,誰知他竟是翼王世孫。得知君逸羽身份時他都要放棄了請他為母親看病的機會的。笑話,你又不是皇親國戚,人家堂堂世孫,未來的准親王,憑什麼給你個平頭百姓當大夫!眼看著君逸羽告辭要走,他也只能在人群中強壓著滿心失落,暮然得了君逸羽的招呼,驚喜之餘,說不得他有些鼻頭泛酸了。

    「錢學兄不用多言。人命大於天,早一點診治,就多一份痊癒的希望,隨我走吧。」

    「世孫不是還有事的嗎?」

    「沒事,我們走。」

    作者有話

    要說:扶風看到了請求日更的留評,可惜扶風本學期的專業課基本將課程表填滿了,實在是時有不暇,力有不足,只能抱歉了。作為補足,也是讓看官少空等,扶風會在群內發出即時的更新消息的。感謝各位看官的支持與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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