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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姜越的平妻 文 / 容朕想想

    廣場上的氣氛凝滯,朝堂之上誰不知道皇帝和丞相關係緊張。姜丞相現在居然如此盛氣凌人的,難不成不怕皇上治罪?

    姜越的氣焰已經高成了這個樣子?

    「皇上贖罪。姜越被府中之事牽制……所以這才來晚,還請皇上饒命。」

    姜越倒未辯駁些什麼,到了殿前就跪了下來。

    眾臣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府裡的事哪裡能有給皇上拜年重要?姜丞相這麼說豈不是更引起皇上的怒氣?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府裡的瑣事,比給朕拜年賀喜還要重要?嗯?」

    皇帝一個「嗯」字出口,語調微微上揚,聲音尖利,分明是質問。猛地拍了拍寶座上的扶手,在空曠的廣場上久久不散。

    「微臣不敢!」

    姜越俯下身,他對皇帝心中本就有怒,錦棠此次遭遇的事與皇帝怎麼說也有脫不了的關係。

    「不敢?朕瞧你是敢得很!」

    皇帝臉色鐵青。他與姜越的關係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早就想削了姜越的權。可奈何姜越做事一直穩妥,從未留下任何可以讓他抓的把柄。可現在,這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回皇上,請皇上允許臣做解釋。」

    姜越絲毫沒有慌亂,跪在地上。腰挺的直直的,目光看著皇帝。

    眾人面前,豈能半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皇帝袖袍一揮,似是對姜越有多大的恩賞,說了聲准。

    「臣此次來遲,皆是因為姜府的令牌。」

    姜越從袖中拿出一塊玄鐵所製的令牌來,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姜」字。正是只有姜府才有的令牌。

    傅千辰看姜越拿出令牌,眼睛微縮,貼身藏在懷中的令牌有些涼意。

    這個令牌只有四塊,一塊在姜越手裡,一塊在宋氏手中,還有一塊……原本在錦棠哪裡,可現在卻被傅千辰收著。剩下的最後一塊,被姜越藏著。眾人都不得知曉。

    可不要小看這個令牌,這可是先皇所賜!是由宮中工匠鑿制。本有五塊,可卻不知為何,先帝只賞賜了姜府四塊。

    姜府的玄鐵令牌,堪比免死金牌,那是能救命的東西,姜越為了這個東西晚到,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微臣治府不嚴,這令牌竟被府中的下人偷去,還去鐵匠哪裡鑿制了許多。加之愛女失蹤,下落不明,臣頗為震怒,微臣生怕有人借愛女生事,以姜府的令牌來多生事端,又因此令牌是先皇所賜,不敢有分毫懈怠。所以……將此事了結,才急忙趕來,還請皇上贖罪!」

    姜越沖面色不善的皇帝磕了頭,抬出先皇,就是怕皇帝治罪。加上在眾臣眼裡,錦棠此刻下落不明,對姜越本就多了幾分同情。

    大燕素來重視倫理綱常,皇帝若是對先帝有半點不尊不敬的言語出口,自然少不了臣言官的一頓批責。

    一直注視著傅千辰的衛闌鈺見傅千辰聽了姜越的話後,面色比皇帝還要難看些,方才知道除了錦棠的玉珮,傅千辰還拿了姜府的令牌。

    知女莫若父,錦棠是個聰明人,為了活命定然是知道什麼該捨棄什麼不該的。她能將自己的玉珮賭上,自然……這姜府的令牌也是。先皇御賜的東西,是誰不想要命了才會去拿。這個對姜府而言是至寶的東西,放到別人手上便成了燙手山芋。

    傅千辰原本打算用玉珮來毀了錦棠的名聲,再用令牌相逼,讓錦棠下嫁。這樣,不僅能討得皇帝的歡心,也能牽制姜越。

    如果她姜錦棠寧死也不從,那他便可用姜府的令牌隨便給姜越安個罪名,既然不能為他所用,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倒不如死了來得乾淨。

    可這在心中打得叮叮作響的如意算盤,被姜越這樣一番攪鬧自然成不了事了。

    傅千辰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先是破廟被毀,然後此番計較又被打破,傅千辰此刻便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究竟是誰總和他過不去!

    傅千辰心中暗恨,這種種事情又豈能用巧合一詞來解釋?

    破廟中的諸多手下都被滅口,根本無人能告訴他,到底是誰在和他作對。可是……在這京都,能以一人之軀殺了他這麼多手下的人,除了傅千辰和他手下的溫忱,還有誰……

    況且,當初是寶瓶不小心將那人引來,寶瓶又是他安排給雲嫵的侍婢。那段日子,雲嫵還在設計如何陷害姜錦棠。

    種種曲折下來,仍是和姜府脫不了干係。而衛闌鈺和姜府,關係又密切至此……

    傅千辰轉頭去看衛闌鈺,卻發現衛闌鈺的目光一直膠著在他胸前。那是他……放著令牌的地方。

    他的眼中看不清神色,不知到底在做什麼計較,唇角卻微微勾了勾,泛出不屑的冷笑來。

    傅千辰下意思的摸了摸那令牌,手中堅硬,放下手卻發現著了衛闌鈺的道!

    他剛剛這番動作,不就是在承認姜錦棠丟失的那塊令牌在他哪裡嗎?

    傅千辰猛地抬頭,再看向衛闌鈺時卻發現他轉過頭,恭敬的對著皇帝,似乎剛剛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即便事出有因,你身為百官之首,也不該如此罔顧朕的尊嚴!」

    皇帝今日是鐵了心要整治姜越一番,怎則他身為皇帝的尊嚴

    該放在何處!

    「微臣確實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姜越恭敬的俯下身,等著皇帝的懲處。

    就算是懲處,也不過就是罰俸,最多也就是要他閉門思過。革職降官,他還沒這個膽子。他姜越又不是甄定安,是可以任人揉捏的主。團狀住才。

    皇帝看姜越似乎篤定他不敢對他怎樣的動作,心中暗恨,一計上心頭。這……可比讓姜越罰俸怎麼的,來得舒服多了。

    朕計較了許久,一直沒機會,這次……可是你逼朕的。

    「此次事出有因,就罰俸半年以儆傚尤……」

    皇帝說著,眼中精光一閃。

    「臣遵旨。」

    姜越微微勾唇,皇帝不敢將他怎樣的。

    朝中大半都是他的人,身為兩朝元老,無論是先帝的臣子,還是如今皇帝的臣子,有不少都是他的同僚和學生。皇帝若不想朝堂混亂,自然是得依靠著他來牽制。

    如果先帝還在,姜越自然不敢有什麼動作,可是這個皇帝。即便有幾分治國之才,也被那美人恩給迷惑得昏了頭!

    大周想要來這裡分一杯羹,還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姜愛卿先不要急著領旨,朕覺得姜丞相為朝堂勞碌多年,顧不得家中宅院之事。此次發生這樣的事,皆因當家主母治家不力。況且宋氏進你姜府多年,並未給愛卿生下兒子,朕甚感憂慮。」

    皇帝搖了搖頭,滿意的看著座下姜越突變的臉色。

    你們夫妻二人不是伉儷情深嗎,朕……就安排一人插進你們的姻緣,姜越啊姜越,你要如何消受這美人恩呢?

    姜越聽著皇帝這話,心中怒氣翻湧。他算計完他的女兒,現在又來算計他的夫人!

    「皇上,臣……」

    「姜越接旨。」

    皇帝打斷了姜越即將出口的拒絕,面上是勢在必得的神色,容不得姜越拒絕半分。

    「楊德妃之妹,楊晏兒秀外慧中,蕙質蘭心,與丞相姜越天造地設。特賜平妻之位,與丞相之妻宋氏,一同伺候。」

    皇帝一番話下來,眾臣都沉默不再言語。

    皇帝和重臣之間的戰火,若是蔓延到他們身上,便是會被燒得面目全非的。

    「怎麼,將丞相是高興壞了?連接旨都忘了不成?」

    皇帝臉上滿是得意的笑,若是你答應,朕看你怎麼向你的妻女解釋,若是你拒絕,朕這次……便讓你徹底從丞相的位子上下來!

    久久不得回應,皇帝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漸漸沉了下來。

    朝中眾臣都未姜越捏了把汗。

    衛闌鈺看著姜越明顯盛怒的臉,也不禁皺了眉。皇帝這旨意哪裡是偶然興起,聽他這番話,分明是算計了許久,就連人也給姜越找好了。

    他這道旨意一下,豈不是給錦棠找了個娘?平白讓她添堵?錦棠的娘,日後……他難不成也要這樣喚那什麼楊晏兒做娘?

    衛闌鈺抬眼看了姜越一眼。

    姜府如今只有宋氏一人,姜錦素的娘親,也是姜越迫於孝道無奈而為。當時宋氏嫁進姜府多年未有所出,姜越的娘硬是逼著姜越納了個妾,沒想到剛進府宋氏就有了身孕。那老夫人為了求個孫子,又怕宋氏這一胎懷的是個女兒,所以逼著要姜越同那妾侍行房。

    卻沒想到兩胎都是女兒,那宋老夫人最後竟是鬱鬱而終。重生之嫡女反骨:妙

    因著此事,姜越一直待宋氏極好,還親口許過承諾,再不娶妻納妾。皇帝,是要逼著他違背自己的誓言啊。

    「怎麼?姜越,你這是要抗旨嗎!」

    過了許久都不曾得到姜越的回復,皇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陰鷙著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姜越。

    既然你不肯犧牲你和宋氏的夫妻情分,那……你就從丞相的高位上下來吧!

    「皇上。」

    姜越抬頭,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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