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給皇帝拜年 文 / 容朕想想
衛闌鈺的屋子燈火通明,他一向不喜歡太暗的地方,所以屋子裡點了不少的燈。此刻他正坐在屋內。一張臉平靜無波,看不出情緒。
「讓溫忱去查,看大周那方……可有什麼動靜。」
樂妃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大周的公主,即便是有幾分美貌,到底也是異國之人。皇帝並非真的昏庸無能,又豈會真的為了美人而不顧江山?可現在卻聽說皇上這些日子的奏折,可都是交給樂妃批奏的了。樂妃若真的沒什麼手段,又豈會打破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就連皇后勸說都被皇上給罵了回去。而且皇帝的身體,看起來是越發清瘦了。
「是。」
屋子裡根本見不到人影,卻能聽見有人回話的聲音。
這正是衛闌鈺手下一支最最強大的部隊。全是他在東海那方尋來的人。東海那邊的人皆以打漁為生。裡面的人從小就是泡在海水裡長大的,隱匿閉氣和逃跑的功夫都是一流。衛闌鈺在眾多漁村中挑選了骨骼驚奇,適宜練武又無父無母的一百個孤兒。訓練了多年,才成為他手中的利器,這是……連皇帝也不知道的存在。
「讓仇離去保護錦棠。讓她盡量不要現身,除非錦棠遇到危險,錦棠應該不喜歡有人跟著她。知道了嗎?」
仇離是影衛裡唯一的女子,功夫上乘,腦子也轉得快,讓她去保護錦棠再合適不過。
「派去監視傅千辰的人可有什麼消息?」
傅千辰被太子一行人救回皇宮後,在眾多太醫的救治下,第二日才醒過來。聽人說,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錦棠」。
影衛拿出一封信札來,無聲無息的放在了衛闌鈺手邊。
衛闌鈺拿起來,透過燈光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張薄紙。撕開信封,將其中的信展開舖平。
八皇子已能下床。並無性命之虞,時常拿玉珮把玩。皇帝有賜婚之意。
信中只有這樣一句話,卻讓衛闌鈺猛地拍了桌子。
皇帝竟又起了賜婚的心思,果真是不肯死心嗎。
「你先下去,將我交代的事情辦好。」
「是。」
一陣細微的風聲響起,燭火閃了閃,卻未滅,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現在半點氣息都聞不到。
衛闌鈺再抬手,看了看手中薄薄的一張紙。
那玉珮落在傅千辰手裡,怎麼都是個問題,得想辦法拿回來才是。
原本應該在大年初一進宮給皇帝拜年祝賀,卻因八皇子和錦棠的事耽誤,拜年一事被延遲到了明日,大年初五。
衛闌鈺眼睛微瞇,傅千辰現在已經能下床了,明日的宴會定然也是要來的。如果他真的要將錦棠和他扯上關係,那他只要坐著不動裝出一副悲情模樣,拿著玉珮就夠了。
傅千辰,真的很不簡單啊。
衛闌鈺看向燭火,火光爆了一聲,打破了屋中的一片寂靜。
第二日,不過寅時,天都還是一片漆黑,衛闌鈺卻已經起身,準備進宮給皇帝拜年。
天空黑得似墨,濃稠的化不開。整個衛府,除了衛檀輕的院子安靜,其他宅院都熱鬧起來。衛老將軍雙腿受傷,所以進宮拜年自然是由衛闌鈺去。
他穿著一身墨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也難怪不得是京都諸多女子的夢中情郎。
衛闌鈺此刻正站在衛府門外,衛老將軍和衛夫人也早早起身,此刻與衛闌鈺一同站在門外。
「萬事要曉得分寸,知道嗎?」
衛闌鈺的五官除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像極了衛夫人外,其他的都與衛老將軍的極為相似,如果不是衛老將軍臉上多了久經歲月摧殘的滄桑還有無法直立的雙腿,只怕二人難以辨認。
「兒子知道。」
面對著父親,衛闌鈺臉上沒有半點面對錦棠時的調笑,極為恭敬。
「還有姜小姐……」
衛老將軍看了看東邊,那是衛檀輕院子所在之處,「過段時間還是送回姜府,既然是你想要的,你自己便去爭取。我和你娘親,並不會阻攔,卻也不會幫你。」
衛老將軍轉頭看了看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帶著淺笑的夫人,他的琬琰永遠都在他的身後,多好。
衛闌鈺看著爹娘這幅恩愛的模樣,心下也是欣喜,但也難免忍不住暗自說一句,自己有了娘,就不管兒子找不找的到媳婦了。
「爹娘,兒子現在就進宮了。」
衛闌鈺躬身,沖衛老將軍和夫人行了禮。
「去吧,小心些,錦棠,娘親會好好照顧她的。」
衛夫人張琬琰是個典型的南鄉女子,性子溫婉得很,有了娘親這話,衛闌鈺也就放心,翻身上馬,動作極其瀟灑。
等衛闌鈺到了宮門,已經快是卯時,衛闌鈺下了馬,徒步走了進去。
金鑾殿外的廣場上已經來了不少官員,衛闌鈺看了半天卻未尋到姜丞相的身影,不禁皺了皺眉。
「衛將軍,衛將軍新年好啊,哈哈哈。」
朝中的官員紛紛過來問候著,眾人均是一副油光滿面的高興模樣。
「各位同好,不知各位見過姜丞相了嗎?」
衛闌鈺尋了半天也沒尋到姜越的人影,這可是給皇帝拜年,即便他如何怒火沖天也沒有不來的道理。這一點姜越和他一樣清楚。
「哦,姜丞相啊,許是因為愛女失蹤吧,哎……這大過年的發生這樣的事……啊,衛將軍,下官不是……」
那官員歎了口氣,言語裡頗有幾分遺憾的意味,見平時與他交好的官員不停的給他使眼色這才想起眼前這個青年才俊衛將軍,也是對姜小姐心懷愛慕的,他剛剛這樣說,豈不是故意在引誘人家的傷心事?想到這裡,那官員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讓自己嘴賤!
衛闌鈺聽了,眉頭越皺越緊,也不是為別的,錦棠現下就在衛府,他不必擔心。倒是姜越,按理來說,他也是知道錦棠無恙的,定不是因為錦棠的事才遲遲不來。
「衛將軍,下官……」
那小官員期期艾艾的說著,生怕衛闌鈺一個不高興,阻了他的官路。
「沒什麼,我現在……去探望探望八皇子,便告辭了。」
衛闌鈺抱拳離開,現在離辰時還有一個時辰,如果先去八皇子殿裡打探一下再回來也不遲。
傅千辰住的宮殿的確不怎麼好,就連門上的漆掉了,內務府的人都沒說來上一下漆。
衛闌鈺搭上殿門上的銅把手,不輕不重的敲了兩聲。現在天還未怎麼亮,如今看來,這個根本沒幾個人的宮殿頗有幾分詭異意味。
不多時就出來一個開門的太監,正是弘安。弘安見來人竟是衛闌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很快將他迎了進來。
「不知八皇子身子可好些了?」
這個太監倒是有趣,他從來沒注意過,原來還是個練家子。
衛闌鈺看了看弘安分明輕巧卻故意踏得極重的腳步,微不可聞的笑了笑。
八皇子身邊的能人……可是不少啊。
「謝將軍關心,八皇子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了。」
弘安覺得衛闌鈺來得有些太過突然,八皇子和他……可從未有過什麼聯繫。
除了,姜錦棠……
「我想進去看看八皇子,我帶了上好的傷藥來,是我行軍打仗時受傷之後常用的,對刀傷劍傷極為有用。」
衛闌鈺拿出一個鎏金瓷瓶放到了弘安手中,他的確有治療刀傷劍傷的好藥,不過……傅千辰,哪裡配用這麼好的藥,而且按他的心思,定然也不會用。所以那瓷瓶中的藥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金瘡藥。
「多謝衛將軍,奴才這就帶您進去。」
見衛闌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弘安雖是萬般不想卻也只能帶衛闌鈺進去。團夾畝巴。
衛闌鈺今日前來,定然是有什麼目的的。
「多謝公公了。」
傅千辰的臥房也並不華貴,只有一方書桌一把圈椅還有一張床,就連一些家世好些的貴家公子的睡房都比不上。
「八皇子,衛將軍來了。」
傅千辰也早已起身,此刻正坐在圈椅上,手裡竟還握著那一方玉珮。衛闌鈺眸光一冷。
「下官拜見八皇子。」
衛闌鈺沖傅千辰拱手作揖,向他行了禮。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傅千辰將那塊溫潤的羊脂玉珮放在了桌上。
黑與白的對比,著實顯眼。
「衛將軍不必多禮,咳……咳咳。」
傅千辰見衛闌鈺竟來此看他,不禁皺了皺眉,猜不透心中所想。
「不知八皇子身體可好些了?」
屋子裡只有一把圈椅,如今也被傅千辰坐著,衛闌鈺根本沒有地方可坐,只好站著。他低下頭,言語雖是恭敬,動作帶了些許俯視意味在裡頭。
「勞將軍掛心,好多了。只是……」
傅千辰歎了口氣,還搖了搖頭,頗有些惋惜的說道:「只可惜姜小姐現在……還下落不明。」
傅千辰抬起頭來直直盯著衛闌鈺的臉,似是不想放過他面上半點神色。
「姜小姐不是將玉珮給了八皇子嗎?怎麼,八皇子竟不知道姜小姐的行蹤?」
衛闌鈺故作一副吃驚模樣,傅千辰果然不簡單。
「這玉珮是我們被追殺時姜小姐不小心掉了,我給她撿起來,原本打算還她的,卻沒能來得及。」
聽了衛闌鈺這話,傅千辰做出一副還要更吃驚些的表情來。似乎是半點沒想到衛闌鈺會這樣想。
傅千辰的確沒有說半句這玉珮是錦棠親手交給他的,可是他每日溫柔撫摩玉珮的動作卻是出自他手。要說傅千辰真是無意,他衛闌鈺第一個不信。
衛闌鈺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除了玉珮,傅千辰還拿了別的東西,只是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兩個心思深沉之人都不說話,生怕誰開口就掉進了誰的陷阱中去。
「八皇子,衛將軍,辰時快到了,須得去金鑾殿了。」
弘安開口,打破了這個詭異的局面。
衛闌鈺斂下眼中
的探視,順著弘安的話說了下去。
昨日一時激動,竟忘了問錦棠除了玉珮,還丟了什麼東西。此次前來也不過是試探而已,具體怎麼做,還是先等到姜越再說。
當衛闌鈺和傅千辰二人一起來到金鑾殿外的大廣場上時,眾臣面面相覷,不知這兩個情敵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金鑾殿廣場上排列著鑾駕儀仗,大殿屋簷下排列著皇家樂隊和金鐘和玉磬。刻漏的時間指向辰時,身著朝服的欽天監主使高聲宣佈時刻已到。
衛闌鈺看了看台上那人,並不是莫長風,而是原本的欽天監副使,衛闌鈺眉頭緊了緊。
鐘鳴擊鼓聲響起,午門上正在鳴鐘擊鼓,樂隊奏響音樂,身著明黃?袍的皇帝登上金鑾殿的寶座,鑾儀衛官員甩響靜鞭,贊禮官高喊「排班」。
眾臣紛紛列隊站好下跪,隊列前頭有兩名大學士跪捧著賀表,宣表官高聲宣讀著。讀表完畢,眾臣,還有眾皇子紛紛俯下身子,口中高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高坐在上位的皇帝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即便是?袍加身,面上帶著喜色,也難以遮掩住皇帝越發消瘦的身軀。
「謝皇上!」
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響起,眾臣起身,由品級高低送上賀詞。
可是……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姜丞相去了何處?竟連給皇上拜年都未能準時到來。百度嫂索|-—重生之嫡女反骨
「元德,姜丞相現在在何處?」
皇帝的聲音含著怒氣,姜越現在對他是越來越不放在眼裡了,竟連拜年這樣重要的事也敢缺席!
「回皇上……」
「皇上!臣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元德的話剛說出口,姍姍來遲的姜越便攜著一身凌厲之氣前來。
「姜越,你好大的膽子,竟連給朕拜年也來遲,該當何罪?」
皇上本就不滿姜越許久,若不是忌憚他手中的勢利,他早就將姜越解決了,哪裡還會忍受他?如今不要說是目無皇上這個罪名,哪怕是在朝堂上放了個屁這樣的事也要被皇帝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