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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除夕夜 文 / 容朕想想

    衛闌鈺並沒搭腔,他對那個位置沒什麼覬覦的心思。他嚮往的仍是邊疆的風,漠北的棗。只有戰場才適合他。

    那個位置太高也太髒了,遲早有一天會令他失去更多他所珍視的東西。

    「你們年輕人考慮的東西和我們這些老頭子想的不一樣。」

    姜越似是看穿了衛闌鈺心中的想法,輕輕笑了聲。

    「你們有你們的抱負,可我們啊,要為妻子,兒女,還有府裡這眾多的奴僕考慮。」

    姜越放下手中的茶杯,負手起身,站在窗前,看著窗外貌似一片平和的景象。

    皇帝的心思,是最難揣測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最是有道理。不知在哪日,就開罪了皇上,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啊。

    「如果他不先出手,我們……是不用作亂的,到底……受苦的仍是百姓。」

    衛闌鈺看著姜越的背影。心中也升起敬佩來。

    姜越與父親雖然一個是臣,一個是武將,但為國為民的心思卻是完全相同的。

    到底是小騙子的父親,否則,怎麼教養出這般美好的人兒來。

    想到這裡,衛闌鈺竟掩不住唇邊的笑意。

    姜越轉身便看到衛闌鈺笑得有些出神,搖了搖頭,說道:「你可喜歡棠兒?」

    衛闌鈺猛地回過神來,素日裡波瀾不驚的臉上,漾出些許羞澀,卻又仍是坦蕩。

    「是!衛闌鈺喜歡她,喜歡姜錦棠。」

    衛闌鈺直視著姜越,將心中的一片赤誠擺在錦棠的父親面前。

    姜越看衛闌鈺滿是嚴肅的臉,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歎氣。

    「你肯定是知道皇上的打算的,八皇子……他可不簡單。」團布歲弟。

    衛闌鈺怎麼會不知道皇帝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八皇子……一個沒有母妃家族勢力支持的皇子,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活到了弱冠年歲,這樣的人,又怎會簡單。

    「相對於八皇子與你,我……到底是更屬意於你的,可是……錦棠的婚事,我曾允了她讓她自己決定的。如果她即不選擇你,也不選擇八皇子,而是另有了心上人,我……也不會加以阻攔。」

    姜越看向衛闌鈺的眼裡多了點戲謔的神色,錦棠的心思他可管不了。他這個女兒,心思深沉得很。

    衛闌鈺眼中突然出現一種張狂的神色,「我是這世間唯一配得上阿棠的男兒,除了我,誰都不配擁有他。」

    衛闌鈺的話極為張狂,卻又不使人感到厭惡,衛闌鈺生就應該如此!就應該如此張揚!

    「棠兒從小就不喜歡被人逼迫,所以……你行事也得有個度。」

    杯中的茶漸漸涼了,可衛闌鈺的心卻狂熱著,姜錦棠就是為他而生的,所以除了他,她不要想嫁與任何人,誰都不行!

    「我衛闌鈺今日再次立誓,今生今世,只以姜氏錦棠一人為妻,永生不納妾,如違此誓,就猶如此杯,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衛闌鈺的聲音在這並沒有多寬廣的書房響起,鏗鏘有力,義無反顧,面上的神情似乎面對著千軍萬馬。手中裝滿茶水的杯子碎裂在地,響起一陣破碎聲。那般堅定,那般決絕!

    姜越驚訝的看著衛闌鈺的動作,面上的笑根本掩藏不住。即便他覺得誓言不可信,可是衛闌鈺,他信!他相信衛闌鈺會好好對錦棠。

    「好!好!好!」

    姜越連說了三個「好」字,口中溢出的哈哈大笑彰顯著他此刻欣喜的情緒。

    衛闌鈺渾身的熱血都沸騰著,似是控制不住就要噴薄而出,口中也跟著笑起來。

    書房內,兩個男人的笑聲,直直衝上雲霄。

    姜府的下人都有些驚異於想開冷靜的丞相大人竟發出如此真心又暢快的笑聲,不知衛將軍與他到底說了什麼……

    遠在越華居的姜錦棠自是不知道書房裡發生了什麼事,現在都還覺得衛闌鈺那雙眼還有那句話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棠兒,棠兒?」

    宋氏喊了錦棠好幾聲她都不應,這才用手推了推凳上的姜錦棠。

    錦棠這才如夢初醒,有些呆愣的看著宋氏。

    「你這是怎麼了,總是出神?」

    宋氏有些疑惑的看著錦棠,這妮子是在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女兒是在想香吹還有王志兩人的事呢。」

    錦棠咬唇,暗自拍了拍腦子,難怪香吹揶揄她,她現在就連和娘親一起說話竟都要出神。真是……

    「香吹,倒是個極為忠心的丫頭,又伺候了這麼些年,她今年都十八了,總不能耽誤了人家。」

    宋氏聽錦棠這麼說,心中也沒有什麼疑惑,點了點頭,認真考慮起來。

    「她是你的大丫頭,若是現在嫁出去,你日後怎麼辦?」

    考慮到這裡,宋氏皺了皺眉,隱約有不想放人的意思。

    香吹再怎麼忠心,再怎麼和錦棠情同姐妹,那到底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與錦棠比起來,自然是差許多的。

    「你日後若是嫁了,定然是要帶陪嫁丫頭的。若是

    香吹現在就跟了那個王志,那你日後許親的時候又怎麼辦?」

    宋氏皺了皺眉,覺得只能再留香吹幾年了。

    「陪嫁丫頭又有什麼難的?府裡丫環僕人這麼多,難不成還會少一兩個丫頭?香吹的確是我從小使喚大的,這麼多年雖說我的確習慣了她在身邊伺候,但總不能留她一輩子。」

    錦棠起身,依偎在宋氏懷裡,這是她欠香吹的,前世她害香吹嫁給一個渣滓,今生,定不能再耽誤她。

    見宋氏臉色有些動搖,錦棠繼續說道:「等過完年後,叫人牙婆子帶幾個丫頭過來,我重新挑幾個中意的,帶在身邊養幾年不也就熟悉了嗎。」

    宋氏被錦棠纏得沒辦法,起身去屋內拿出個盒子來。當著錦棠的面把盒子打開,裡面放了許多紙張。宋氏在盒底翻了翻,拿出一張都有些泛黃的紙來,上面赫然寫著賣身契三個字。

    這就是束縛了香吹人生的賣身契。

    宋氏將賣身契遞給了錦棠,「本打算是在你出嫁那日給你的,好讓你拿捏著底下人,現在看來還是你娘親我自己多情了。」

    宋氏點了點錦棠的眉心,語氣嗔怪。錦棠忙挽了宋氏的手,開始撒嬌。視線落在宋氏平坦的小腹上。

    「娘親何時才給錦棠添個弟弟?錦棠可盼望著有個小糯米糰子可以玩呢。」

    錦棠一直有個心願,就是宋氏能為姜府生下個男丁,可是宋氏嫁入姜府這麼多年卻只育有她一個女兒。

    宋氏見錦棠滿臉的期待,面上有些苦澀,她何嘗不想能為姜府綿延後嗣,可奈何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這事……到底也急不來。

    錦棠見宋氏的臉色便知自己說錯話了,忙補救道:「趕明兒女兒陪娘親去寺裡燒燒香,讓菩薩趕緊讓弟弟到娘親的肚子裡來,可不能因為弟弟可愛,就扣著他,不讓他來啊。」

    今天一口一個弟弟,還真哄得宋氏高興起來,似乎真的覺得生子有望。

    娘親無子和之前所中之毒肯定無關,娘親十多年都無子,而迎春下的毒又不過將將一年,再怎麼也耽誤不了前面的那些時日。

    難不成,是娘親注定無子?就算是真的無子,她姜錦棠也不會容忍旁人欺負她的娘親。

    兩天時日轉瞬而過,香吹和王志的親事也已經定下,只待過完年,有個新丫環來接替她的位置,選個好日子,就和王志成親。

    今天是除夕,錦棠一大早就被香吹喊了起來。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給她梳妝打扮。

    一身大紅色的衣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暗金色的花紋,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繫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不施粉黛,卻仍是要奪了眾人的目光。

    「大過年的,穿紅色喜慶一些。」

    香吹極為滿意的看了看錦棠今日這一身打扮,臉色卻又突然沉寂下來。

    「奴婢日後……怕是沒機會再伺候小姐了。」

    香吹摸了摸錦棠的頭,像是個姐姐對自己的妹妹十分不捨。

    「怎得就沒機會了呢,難不成你嫁給王志之後,就不管小姐我了?」

    錦棠滿意的看著這一身大紅色,還真是喜慶。

    「香吹終生都不會忘了小姐的大恩大德的,日後做什麼都會以小姐為先。」

    香吹把眼中的淚憋住,不讓它掉下來,大過年的不能哭。

    「怎能事事以我為先呢,你嫁給了王志,日後就要以王志為先,若有了孩子,就要以孩子為先。」

    錦棠有些好笑的看著香吹,真是個傻丫頭。

    香吹卻不管不顧,一個勁兒說著以她為先,錦棠忙說:「好好好,現在,可以把我扶出去了吧。今夜還要守歲呢。」

    姜錦棠看著府裡到處貼著的福字,心情極為暢快。前世這個時候,她只怕還沉寂在對傅千辰的思慕和喜愛中,久久不能自拔。哪裡來的和家人團聚的心思?

    不過今生,甄雲嫵已被送去尼姑庵,傅千辰……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八皇子。沒人能威脅她家人的生命。

    到了夜裡,天色將晚的時候,衛檀輕竟過來了。

    「伯父伯母,檀輕還二位拜年了。」

    衛檀輕今日穿了件絳紫色的衣裙,襯得整個人極為高貴典,錦棠和她一比,徹徹底底成了個小丫頭。

    「衛小姐真是有禮了,今日過來,可是叫錦棠出去玩的?」

    宋氏起身虛扶了矮身福禮的衛檀輕,笑得高興。

    這個衛家小姐,可是個知禮數的,名聲在貴族夫人圈兒裡,也是頂頂的好。錦棠和她一起結伴同行,宋氏倒是極為放心。

    「回伯母,是的呢,還有幾位同行的,此刻正在門外等著呢。」

    衛檀輕笑瞇了一雙眼,她本就喜歡姜錦棠,再加上自家哥哥竟然有以她為妻的想法,衛檀輕更是對這個比自己小的未來嫂嫂感到喜歡了。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你們啊,好好玩玩。」

    除夕夜的京都極為熱鬧,男男女女結伴而行,街道上的小販似乎是把一年的氣力全用在今夜了,街上繁華熱鬧得不行。

    姜錦棠一張臉有些說不清

    的神色,衛檀輕說的同行之人。竟有衛闌鈺!

    她原本以為應該是幾個素日交好的小姐,沒想到衛闌鈺竟有這樣的心思來陪女子遊玩。

    「錦棠,你怎得不說話?」

    衛檀輕是個活泛性子,同行的不僅有衛闌鈺,還有溫忱,都是與她相熟之人,她自然沒什麼好緊張的。倒是錦棠,只怕是少有出府參加這樣的盛宴,怕是有些不習慣呢。

    「衛姐姐,沒什麼,只是覺得太熱鬧了。」

    姜錦棠走在最左邊,好半天才回衛檀輕的話。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衛檀輕見錦棠有些拘謹,臉上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啊,好漂亮!」

    衛檀輕突然朝街邊的一個攤子走了過去,把原本現在最左邊的錦棠拉了過來,自己跑去攤販那裡,所以錦棠現在站的位置就是之前衛檀輕所處的地方。

    而衛檀輕的右邊……就是她的哥哥,衛闌鈺……

    錦棠眼角抽了抽,衛檀輕定然是故意的。

    那日衛闌鈺來姜府,與爹爹暢談許久之後,爹爹留他吃了晚飯才讓衛闌鈺回府。之後的兩天,他就沒來姜府找過她,雖說只有兩日未見,錦棠卻覺得渾身都彆扭得很。

    站在隊伍最右方的溫忱,見錦棠過來,自己也悄沒聲兒的跑去衛檀輕哪裡。

    他可不樂意見衛闌鈺的黑臉。

    姜錦棠見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她和衛闌鈺兩人,說不出的彆扭。

    在這喧鬧的大街上,越發顯得他們二人的寂靜。

    「讓一讓,讓一讓啊,稠糖葫蘆啊,爐子燙人吶!」

    姜錦棠愣神之際,竟直直走到了捏糖人的攤子面前,差點撞上那滾燙的爐子。

    「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一道隱含怒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錦棠的手被衛闌鈺緊緊牽制,燙得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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