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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章 如何處置 文 / 容朕想想

    皇帝眼眸深沉,面上看不清喜怒,一雙泛著精光的眼在姜越、甄定安、姜錦棠和甄雲嫵四人身上不斷打量。

    天子的威嚴。在一時顯露無疑。

    「皇上……」

    姜越剛想為愛女辯解幾句,卻被皇帝陰沉的眼神止住動作。

    「既然你二人都說自己是清白的,那朕就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找出兇手來,否則……這巫蠱厭勝,詛咒天子的罪名,無論是你姜丞相還是你甄大人,都應當清楚!」

    甄定安被皇帝一聲「甄大人」喊得一個激靈,猛地抬眼,卻見皇帝撫了撫左手大拇指上翠綠色的扳指兒,心中瞭然。

    「臣女遵旨!」

    姜錦棠心中幾乎要被疑惑翻了天,皇上不是一向最忌諱這種厭勝之術的嗎?為何這次卻對甄雲嫵多有袒護。

    電光火石間,一個令人心驚的念頭閃過錦棠的腦海。

    難道!

    錦棠滿心的不可置信。雙手按在地上。慢慢收緊。連指甲陷入泥地也全然不顧。

    甄雲嫵卻是微微鬆了口氣,皇上這樣說,便是在給她機會了。皇上果然還是更加眷顧甄府的,畢竟……畢竟……

    她定要藉著這個機會扳倒姜府,扳倒姜錦棠。定要!

    傅千辰看著臉色截然不同的兩人,面上神色晦暗不明,猜不透心中所想。

    傅千辰瞇了瞇眼,剛才在那個宅院的人……定然就是姜錦棠了,否則她怎會這麼湊巧,正好在雲嫵設計陷害之時,帶人闖了進去。

    可帶走她的人是誰?他可不相信姜錦棠有這般高深的武功。

    那個人定然有極為高深的武功……就連他都追不上,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視線轉移到了一臉事不關己的衛闌鈺,心中暗自計較。

    會是他嗎……

    衛闌鈺似是感受到傅千辰打量的視線,偏了偏頭,面上帶著淺笑,極為恭敬的抱了抱拳。傅千辰挑了挑眉,斂下眉間的試探,也淺笑回應。

    一股極為詭異的氣氛在姜府飄散。

    「擺架回宮!」

    皇帝寬大的袖袍一揮。臉上哪還有半分來時的喜悅,臉上滿是陰暗之色。

    給姜錦棠和甄雲嫵規定了時間後。便吩咐元德擺架回宮,臨走時還狠狠剜了甄定安一眼。

    甄定安被那一眼盯得身子一縮,忍不住顫抖。

    傅千辰跟在皇上太子身後,目光鎖在姜錦棠身上,瞇了瞇眼,似是有什麼想法……

    眾人看在眼裡,心中都道,皇上果然還是更偏袒他的救命恩人,姜府的榮華,只怕是不會這麼輕易被擊破的。

    眾人恭送了皇上,太子和八皇子。也沒了想繼續看戲的心思,待會兒若是看戲不成,反而惹得一身騷,那就得不償失了。

    賓客紛紛起身告退,好好一個誕辰,被一個木偶攪和成這副模樣。不要說姜錦棠和甄雲嫵日後做不成姐妹,只怕一向交好的姜甄兩府,日後也難以相處了。

    「姜錦棠……阿棠姐姐,你可滿意了?」

    甄雲嫵見本性已經暴露,況且賓客已經差不多走完,姜府宴客大廳現下只有姜府和甄府的人,自覺沒有裝下去的必要,出言諷刺道。

    「雲嫵……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我們……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啊……」

    錦棠美目含淚,不可置信地問著甄雲嫵,似乎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故。

    姜府和甄府的下人看在眼裡,都為錦棠感到疼惜。

    錦棠裝出一副甄雲嫵最為擅長的表情,心中卻是疑惑、憤怒、嘲諷交織,扭成一股麻繩,緊緊抓著她的心。

    若之前的念頭是真的,那……

    甄雲嫵真真是蠢貨一個,難不成認為自己和她撕破臉破了以後做什麼事都不必顧及?她錯了!錯得離譜!

    世人的嘴有多可怕,她知道!

    前世,她被人說做妒婦,害得皇上子嗣凋零,幾乎被奏請廢後的折子淹死!而她全心全意為了傅千辰,輔佐他,幫助他,卻被說成牝雞司晨!

    世人永遠只會聽之任之,別人怎麼說就會怎麼信,三人成虎多可怕,甄雲嫵……你就慢慢嘗試這滋味吧!

    「雲嫵……你告訴我,告訴我你只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要陷害我……」

    姜錦棠顫顫巍巍走到甄雲嫵跟前,緊緊捉住了甄雲嫵的手,使勁搖晃著。

    「你放開我!」

    甄雲嫵被姜錦棠的動作嚇了一跳,那個女人竟還以為我把她當做姐妹,簡直就是蠢貨一個!

    甄雲嫵扯下姜錦棠的手,用力甩開,錦棠順著力氣就跌倒在地,臉上卻冷靜了下來。

    「既然你這樣對我……那你我多年的情分從此就算是到了盡頭!我姜錦棠定會傾盡全力找出證據,證明我姜府的清白!」

    錦棠將面上的淚水抹去,面色冷凝,卻隱約帶了一抹悲切,讓人徒生憐惜。

    錦棠面上雖是如此,心中卻有種終於可以不用掩飾對甄雲嫵恨意的快感。

    「姜錦棠,

    此事本就是你做的!你何須如此虛偽,我甄府也絕不會被你姜府誣陷!」

    甄雲嫵扭曲了一張臉,說得義正言辭,幾乎忘了那木偶就是她用來陷害姜府的。

    說的謊話,竟把自己也騙了過去。

    「既然如此,那就請甄小姐滾出用的姜府!日後,姜府再不許任何甄姓之人進入,姜叔,你待會兒把府裡姓甄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宋氏本就是個暴躁性子!見錦棠被甄雲嫵欺負成這副模樣,再看甄雲嫵那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便再也忍不住,出口趕人。

    只是可憐了姜府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可正是這樣,才能讓那些遭受無妄之災的人對甄府更加痛恨。

    他們越恨,說得越多,對姜府就越有利!

    「還請甄大人移步!」

    不要說宋氏,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姜越也忍不住發火。他官至丞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他平日裡也從未苛待過甄定安,甚至想過待大業之路平順,也讓甄定安分一杯羹。卻沒想到他和他的女兒竟過分至此!要將他姜府害入死地!

    「那……姜丞相,下官……告退!」

    甄定安竟沒有發火,還極為恭順地朝姜越行了禮,這才拉著甄雲嫵,帶著夫人回了甄府。

    兩個女人和兩族大家總算是站在了對立面。

    「錦棠,你跟我來書房!」

    看著甄定安帶著甄雲嫵離去,姜越黑著一張臉,吩咐錦棠跟他去書房,又勒令宋氏不准跟來。

    錦棠在宋氏擔憂的眼神之下,眉頭緊鎖跟上了姜越。

    「跪下!」

    錦棠剛跨進書房,姜越就不分青紅皂白大喝,讓錦棠跪下。

    錦棠依言,「咚」的一聲,直直跪下去,半點虛假都不含,實打實地跪了下去。

    那聲音,連姜越聽了都忍不住臉抽了抽。

    「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你跪下!」

    姜越壓下心中的疼惜,厲聲呵斥道。

    「錦棠知錯了!」

    姜錦棠認錯認得極快,幾乎是姜越話音剛落,認錯的話就出了嘴邊。團貞大技。

    「你錯在何處?」

    姜越見錦棠態度誠懇,心中到底也不忍心,語氣緩了緩。

    「錦棠不該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時候告知皇上,也不該……」

    錦棠抬眼看了看姜越的臉色,含在口中的話有些苦澀。

    「更不該利用娘親,借娘親和衛家小姐之眼,揭開甄雲嫵的真面目。」

    姜錦棠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她原本是為了保護家人重生,自己卻利用娘親和衛檀輕對自己的關心……

    「你是我和你娘唯一的孩子……」

    姜越重重歎了口氣,錦棠臉上濃濃的愧疚,他看得真切。

    他不惱錦棠自作主張,只是為他不過十三歲的女兒感到痛心。

    如果皇上真的聽信了甄雲嫵的話,錦棠並無證據,就算沒有性命之憂,可日後的日子又如何好過。

    錦棠被姜越那一句飽含濃濃無奈和憐惜的話說的眼眶濕潤。

    「你是何時知道甄雲嫵的真面目的?」

    姜越並未讓錦棠此刻起身,到底是要給她一點教訓,好讓她知道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千萬不要自己自作主張。

    「女兒在追查娘親中毒一事之時,曾審問過迎春……」

    「娘親所中之毒,與甄府有莫大的關聯,就連……就連女兒當初被貓所驚之事,也與甄雲嫵有關。」

    姜錦棠揉了揉跪得發疼的膝蓋,說得極為冷靜。甄雲嫵這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她是半點也不意外。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讓甄雲嫵都還回來,讓她嘗嘗她曾經受過的苦痛!

    「她好大的狗膽!」

    姜越瞪大了一雙眼,眼中的怒火噴薄而出,桌上的東西都被他掃到了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他姜越最疼愛的妻子,女兒,竟被一個他視作多年好友的人所害。一個中毒,一個昏迷。現在竟連栽贓陷害,陷他姜府於不忠不義的地步!

    「你去查!府中的人隨你調動,一定要把甄雲嫵陷害姜府的證據找出來!」

    姜越冷著一張臉吩咐錦棠。

    錦棠看自己爹爹的臉色,心知日後甄定安在朝中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用在此處再合適不過。

    「女兒明白,錦棠一定會證明姜府的清白!」

    錦棠臉色並未好轉,心中那件事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皇上表面對姜府多有眷顧,內裡卻縱容甄府對姜府的諸多打擊。

    難道……難道他已經知道了爹爹的心思?

    「快起來吧。」

    姜越壓下心中的火氣,輕聲叫錦棠起身。

    「……腿麻了。」

    錦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身子實在太過嬌氣

    了,這才跪了多久就受不了了。

    「你……真是……」

    姜越有些哭笑不得,彎下身子把錦棠扶了起來,看了看錦棠還略顯稚嫩的臉,微微歎了口氣。

    「你不該承受這些的……」

    「身為爹爹的孩子,維護家族榮譽是女兒的責任。」

    錦棠就著姜越的手起身,雙腿麻得幾乎站不穩,臉上的神色卻是再嚴謹不過。

    「唉……我送你回屋吧。」

    錦棠坐在床上,任由香吹給她上藥,一邊聽著香吹心疼的抱怨聲。

    「大人也真是,明知小姐身子嬌弱,還偏偏讓小姐跪這麼久。小姐你也是,這麼老實做甚,大人是小姐的父親,難不成還真的忍心打你不成。」

    香吹口中雖在絮叨,手中的動作卻是輕柔,生怕錦棠感到半分疼痛,還不時吹口涼氣。

    潔白纖細的雙腿,膝蓋上的青紫卻格外刺眼。

    「用不了幾天就會好的……怎得,怎得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錦棠原是寬慰著香吹,卻突然感到一兩滴溫熱的淚水打在腿上,扳起香吹的臉才發現她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香吹只是為小姐感到不值!」

    香吹狠狠抹了一把臉,臉上淚痕未乾,嘴中恨恨地說道:「小姐對那甄家小姐那樣好!可是她……她竟然……我早就說了那甄家小姐不能交好,小姐就是不聽……」

    香吹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流了出來,她是在怨自己當時為何不在,若是自己在的話,她定然是要衝上前去狠狠給甄雲嫵兩個大嘴巴子的,管她什麼小姐,管她什麼甄府嫡女,欺負她家小姐的人都不能好過!

    「好了……這件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錦棠面上帶著笑,摸了摸明明年歲比她大了不少的香吹的頭,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之前不也告誡過你讓你給甄雲嫵一個人進棲棠居的機會嗎?」

    香吹瞪著淚眼看著她,頗有幾分疑惑。

    「只有馬露出馬腳了,才能找機會將她絆倒,知道了嗎?」

    香吹這才恍然大悟,擦乾淨臉,露出絲絲笑意來,「那……那香吹之前和小姐說的話小姐都放進了心裡的咯?」

    錦棠看香吹破涕為笑的樣子,輕輕笑了聲,果真是個孩子,真好哄。

    「聽了的,聽了的。現在香吹老嬤嬤可否將錦棠的妝奩盒子拿給我?這一頭的珍珠可是苦煞小姐我了。」

    錦棠打趣著香吹,香吹嗔怪的看了錦棠一眼,小跑著就把錦棠的妝奩盒子給她拿了過來。錦棠起身,讓香吹給她取下發上的珍珠。

    不多時,那累贅便安安分分的呆在了妝奩盒子裡,香吹挨個兒收拾著,卻發現……嫂索妙筆閣重生之嫡女反骨

    「小姐,您的耳墜怎得少了一隻?」

    耳墜?

    錦棠皺了皺眉,聽見耳墜就想起甄雲嫵的說辭。

    「少了哪一隻?」

    「就是那甄小姐送給小姐的,說是你和她都有一對,是一樣的。」

    香吹撅了撅嘴,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與她,一模一樣的耳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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