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滿身是血 文 / 短頭髮的卷卷
「救上來。」蕭澈隨口說道,蘇葵回首側目秋欣一眼問,「在哪裡?」儼然一副她要跟秋欣一起去救人的樣子。
蘇葵正欲上前摘下那人的黑面罩被蕭澈長臂一攔,「這不是你需要做的事。」
蕭澈看見那人的面孔後二話不說上前抱起了瘦弱的她,蘇葵微微抿唇只是跟在蕭澈的身後一起快馬加鞭回了澈府。
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漸漸沒了下去,餘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一天又即將過去。
蕭澈目光溫柔落在牙床之上那瘦弱蒼白的女子臉上,掖被角的動作無比輕柔彷彿生怕弄疼了她。即使他心裡多恨她,望見她的臉,看著她的傷卻還是一陣無力地心痛。
誠如師傅說的那樣,感情是人的最大缺點,它如風雨日漸腐蝕刀劍。
「蕭澈,她是怎麼逃出來的?」蘇葵雙手撐著腦袋,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蕭澈沒有解釋,可是他看見她清秀的臉還是會心痛。
「蠢澈,你還愛她嗎?」蘇葵蹲在了蕭澈的身邊,調侃道,望著氣息奄奄的陸絢都,滿面疲倦和僕僕風塵,依然能看出她嬌小的臉型和精緻的五官。
「不知道她當時毅然嫁給蕭讓她有沒有後悔過。」蕭澈握住蘇葵冰涼的手,即使是春天,她的體溫仍舊是很低,彷彿是永遠都燃不起來的什麼東西,需要依賴外界。
「後悔也來不及了,澈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哎!」蘇葵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單手勾住蕭澈的脖頸,心裡一怔,現在自己這是在幹什麼?!重蹈覆轍?她失神了,她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男朋友?」蕭澈寵溺一笑,又是什麼怪怪的東西。他眼睛對上她的,絕美的雙眸,蘊含著絲絲柔情,如一個蛛網,將她纏繞得不能動彈。「累嗎?去休息吧?」
蘇葵搖搖頭,「不,我想陪著你。」
「陸絢都現在還死不了的,聽話去睡覺了,走啦!我送你去『朝陽院』。」蕭澈邊推搡著蘇葵出門邊把門闔上,兩人有說有笑離開了尚澈軒主臥。陸絢都的眼角滑落一串晶瑩的液體,雙眸微睜失神地望著房頂好像要透過這房頂看到那閃著星子的天空。
「什麼『朝陽院』?澈,你糊塗了嗎?我不住那裡……」蘇葵淡淡一笑,牽著蕭澈溫熱的手。
蕭澈揉了揉蘇葵的頭,緩聲道,「以後『朝陽院』是你的。『尚澈軒』也是你的。你是我的。」
「哎?你怎麼還是那麼霸道啊……都不問我同不同意就隨隨便便決定把我往哪兒趕了啊?誰教你的!」
「你不喜歡嗎?那就回雜院。等你願意了什麼時候都可以。」蕭澈薄薄的粉唇微微一抿,嘴角上揚,一身牙色對襟長袍的他在月色下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
「我喜歡你穿淡色,絳紫色、鴉青色都顯得你凶巴巴的。」
「穿淡色顯得我太像好人了……」他的嘴角邪魅上挑,戳了戳蘇葵粉嫩的臉頰。
……
「蕭澈,你別想跟我來擠一張床,我床本來就小。」蘇葵霸佔住自己的床,上下打量著他警告道。
「我的床被陸絢都佔了,你讓我睡哪兒?」蕭澈雙手一攤壞笑著。
蘇葵鄙夷地嫌棄道,「王府那麼多房間你偏要跟我這個區區的小小的窮家僕擠一起嘛!」。
「你不是家僕!你是我的未來王妃。」
「別瞎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又不是一定要嫁給你的!」蘇葵翻了個白眼,還是牢牢地守著自己的床鋪。
「你不想嫁給我嗎?」
「……」蘇葵難以回答。
「不回答嗎?那我只能委屈一下自己嫁給你了。」蕭澈斜斜一笑,開玩笑道。
「王爺自重!」
「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自重……」蕭澈雙手懷抱住蘇葵的腰肢,輕笑一聲,品嚐著她唇間的甜蜜,直到一個吻再也無法滿足他,瞳仁的顏色變得深邃。
蘇葵冷然一顫正想推開他,蕭澈卻比她先一步喘著粗氣,離開了她,他正平息著自己的衝動。
「太子妃,你好些了嗎?」蕭澈來到尚澈軒主房,那麼小的床結果昨天兩人還是隔著一堆書睡的卻睡得出奇得香甜安穩,彷彿知道只要她在他身邊無論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他什麼時候那麼容易快樂了?
「澈……謝謝你救我。」陸絢都勉強支起上半身,臉色蒼白憔悴。
「小事一樁,只是太子妃為何會倒在那阡陌旁?」
陸絢都瞳孔一顫,她的澈已經對她如此有禮了嗎?見她沉默,蕭澈也無奈歎了口氣。
「早飯放在這裡了,吃完早飯半個時辰再喝藥,會有人來餵你的。」
「多謝澈王……」陸絢都禮貌地回答,頓了頓在蕭澈跨出門的瞬間把他叫住了,「澈!不要走,我害怕……」
只見她渾身顫抖,緊咬著蒼白的下唇。蕭澈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不同的陸絢都,她也是一身黑衣,側臉柔美清麗,月光下的皮膚白皙,光潔瘦弱的手臂上受著深深的刀傷,只是咬咬牙將那飛鏢拔了出來,狠狠地用自己的衣帶捆住,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有如此清冽如風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不是嘛?
「你到底怎麼了?」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不要趕我走!我真的受不了那個瘋太子了!我們隱姓埋名,歸隱山林,重新開始好嗎?好嗎?」陸絢都赤著冰涼的小腳跑下地從背後抱住了蕭澈,青絲紛飛。
「絢都,我們都回不去了。你是陸絢都,太子妃。」
「澈,你還在恨我?大婚當日我早已吞下毒藥,是我父親硬是將我救了回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恨不得我當時是已經死去了。真的……」陸絢都聲音悶悶的,哽咽著。
「絢都,澈王府真的不能留你。」
「蕭讓找了個女人已經假扮成我了,太子妃不會沒有,就算我失蹤了他也找不到我的!」她蹲下身子開始哭泣,順著她的指縫,眼淚滴落,清澈的淚珠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絢都,你都知道些什麼?」蕭澈忽然轉過身握住她的雙肩,問道。
「我只求你讓我留下來吧……澈……只是一個丫鬟也好,怎樣都好……讓我留下來……」陸絢都幾乎像失去尊嚴驕傲般的哀求,蕭澈心弦一動。
「本王不會讓你當丫鬟的,你儘管暫時在澈王府住著。傷好了以後本王再做打算。」蕭澈抬首,對上她的清眸,嘴角的笑容苦澀。
蘇葵權當什麼也沒瞧見,她也不是什麼蠻橫無理之人,陸絢都大病初癒心情開朗些自然是好的。
「嗨!陸絢都,還記得我嗎?」蘇葵甜甜一笑蹦了出來,不太自然地打了聲招呼,蕭澈面色尷尬立刻放開了她。
「當然記得,拖了蘇姑娘的福,我才逃了出來。」
「哪裡的話,舒服些了嗎?」蘇葵關心地問道,打量著她。
蕭澈暖暖一笑,蘇葵即使有時候看上去再冷血無情,她的血液她的心臟都是滾燙的。這就是他愛的人啊……
「這藥聞著怎麼那麼苦啊……太可怕了。」蘇葵湊近那碗藥汁聞了聞,扇著嫌棄道。
「所以你不能生病啊!」蕭澈輕輕撫摸上蘇葵的頭,淡然地微笑,寵溺的眸光幾乎要將蘇葵溺斃在他眼中。
陸絢都怏怏地催促他們離開,她真的不想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