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黃昏 文 / 短頭髮的卷卷
「哎呀……王爺,您穿著真合適。昨日憶如妹妹她呀……就惦記著王爺了……」
「是嗎?」
「當然了,底會不會有點太厚了?王爺要去看看她嗎?」
「晚上讓她們都準備著……」
「好勒……」
……
蘇葵闔門時只聽見修藍嬌滴滴的一聲「王爺」,尷尬地冷汗了一會兒便往自己房裡去。在心裡咒罵,大渣男,三妻四妾不得好死,還說什麼沒娶親,都那麼多侍妾圍著團團轉了不過缺個明媒正娶的王妃而已嘛!
蘇葵想到這裡本邁得很大的步子漸漸緩慢下來,若有所思。
「蘇葵姑娘,你怎麼渾身濕透了啊!這春風一吹還不得生風寒啊!」秋欣擔心地用手絹為蘇葵擦拭,她柔和一推,手指冰冷,顫顫巍巍。
「謝謝,沒事的。」蘇葵望著春日生機勃勃的景象,心裡一陣舒暢,出了宮真好,活著真好。
「這琴是?」蘇葵一身淺青色布衣男子裝扮,沉默了,輕輕撫摸上帶著血跡的琴布,她連完整的一首曲子都還沒有學會,他就離開了。
「這是王爺命我為你送來的呀!」秋欣揪著自己的兩條小辮,水靈的大眼睛看著俊秀如男子般的蘇葵。她小心地揭開琴布,琴音有些跑偏了不過還是音色還是很柔和完美,就如蕭景澤給她的感覺那樣,這就是傳說中的睹物思人嗎?
蘇葵冷笑,隨意地撥弄起來調整了一下琴弦,彈起了一首現代的流行歌曲。
「這曲子真是奇怪又好聽。」秋欣撇著頭誇獎道,蘇葵姑娘就是蘇葵姑娘永遠都那麼特立獨行,怪不得王爺那麼喜歡她。
幽幽的琴聲響起,蘇葵垂眸不由自主歌曰:
滾滾紅塵暮色近瑟瑟秋風天光沉
我起身掩上等你的門
敲落燈花這一瞬月下黑白亂紛紛
才明白當局者迷是真
數白髮念青春惆悵裡最不經意的人
殘酒籌舊金樽只配提醒這孑然一身
從不懂機變的光陰
到不敢單純的年份
你我曾供奉什麼來祭奠天真心照未宣
有時遠有時近
騙盡多情是戲
騙過天下是忠貞
你問我今生做哪種人
成敗蓋棺才定論
何必前事到如今
卻牢記你沉默那個轉身
拂袖揚鞭斷輕塵
無言分袂綠楊陰
那是你連回首都不肯
昨日負手踏青雲
今朝孤襟出雁門
榮華身一世幻一時真
幾步走幾步尋問哪處綠水青山留人
來時路少時心提筆無言臨出舊筆順
等我這冷酒沾了唇
似你那背影蝕了心
餘溫那麼真挑燈霜雪已共枕
夢縈時分誰敲醒這門
騙盡多情是戲
騙過天下是忠貞
你問我今生做哪種人
成敗蓋棺才定論
何必前事到如今
卻牢記你沉默那個轉身
拂袖揚鞭斷輕塵
無言分袂綠楊陰
只有你連回首都不肯
愚蠢得一諾千金
勇敢得一字千鈞
卻再沒許我一句深信
無意無情休相問
天地茫茫不相親
你說過渺小的是我們
終日孤影對孤身
夜來孤衾對孤墳
一子落兩世人對黃昏(此歌為小曲兒的《對黃昏》很好聽喲~)
不等她只是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唱著唱著清眸中已經盈滿淚水。蘇葵眼眸一抬,冷冷一笑,彷彿再熱烈的火也燃燒不了她的淺瞳。
秋欣呆呆地站在蘇葵背後,望著她單薄瘦削的脊背,她歎道,「蘇葵,你在宮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沒事。不用擔心啦……」一直風吹不走雨打不落的蘇葵鬱鬱寡歡的表情秋欣還是第一次見,就算澈王之前對她百般刁難她也是堅韌的,反而更有一種頑強的倨傲態度。
秋欣再端詳了蘇葵一會兒,也便意興闌珊,不想再追問下去了。
晌午。
當蘇葵走進尚澈軒主房推開門時,蕭澈覺得她瘦得彷彿是風中的一張紙,衣襟口清晰的鎖骨隱約可見,皮膚白皙,鼻樑直挺,唇色緋然,眼眸帶著一絲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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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蘇葵知道她再也不能是傻乎乎的小女孩了,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再也沒有祁源保護她。
「王爺,午膳準備好了。」她微微鞠躬,習慣拘於禮節叫他王爺。
她只是低頭卑謙地看著腳尖,這床榻上的兩人她並不屑看一眼。
「修藍,我們走。」蕭澈發話,修藍便粘了上去挽著他的手洋洋得意地從蘇葵身邊擦肩而過,彷彿在示威般你只不過是個奴才,我才是女主人。
蘇葵對於修藍的示威也毫無反應,依舊是恭順地低著頭,為蕭澈上完藥後她就不覺得自己虧欠蕭澈什麼了,她也就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只要是和普通的女子那般,蕭澈便不會再對自己有興趣了吧?
修藍見蘇葵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好不痛快,進了宮一趟就是不一樣懂規矩了。
「這肉怎麼那麼硬?!」蕭澈一手摟著修藍的楊柳腰,夾了一筷子雞肉之後說。
「這湯太鹹了!」
「呸呸呸!這菜怎麼那麼老?!」
「這酒不夠烈!」
……
最後,他索性把筷子往地上一摔,勃然大怒掀了桌,「全部重做。」
碗筷碎了一地,陳管家連忙督促幾個家僕去把東西收一收,其中也有蘇葵。
蕭澈進了宮的那段時間,幾個男家僕知道琉玄被蕭澈無緣無故地殺了以後,差不多都決定換主走了,只有陳管家一直都還呆在澈王府,也只有幾個人能認得出蘇葵。
「動作快點,全都重新做。快快快!」陳管家催促道,就怕蕭澈再發怒。
蘇葵感慨這麼多飯菜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這王侯就是喜歡奢侈浪費,不由得想到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殍而不知發。
一不留神蘇葵的手指被碎片刺破,她皺眉汩汩涓流從她手指上流了出來,這十指連心她只覺動一下都痛便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此時不知是誰踹了一腳,蘇葵整個人失去重心撲在了一片狼藉中,碎片都微微地嵌進了蘇葵瘦弱的手臂裡,不過還好是春天穿的比較多都是一些皮外傷但也是看著鮮血淋漓。
蕭澈只是那麼高高在上地坐著,紋絲不動,他倒要看看沒有了蕭景澤沒有他,蘇葵作為一個普通的家僕要怎麼在這王府生存下去。
蘇葵面無表情緩緩地站了起來,其他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也忍著隱痛跟著一起出去了。
陳管家特意過來吩咐道,「蘇葵,你把東西給小松,先去擦點藥再來服侍。」
蘇葵點頭答應,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便望見秋欣正在撥弄著自己的琴。
「秋欣,你幹嘛!」蘇葵滿是鮮血的雙手嚇了秋欣一跳,她還從來沒見過蘇葵那麼凶。
「對不起,我只是想試試……」秋欣低頭認錯跟孩子似的低聲說,不安地絞著手指。
「沒事,沒事,以後你喜歡我可以教你。」蘇葵捲起衣袖輕車熟路地把藥上好用繃帶包裹了起來,隱痛還是不斷習慣以後也不怎麼有感覺了。
「蘇葵,你的手怎麼了?」秋欣揚起小臉好奇地問道。
「不小心摔的,好了,我去做事了,你呢?」蘇葵淡漠一笑,粉色的嘴唇如櫻花瓣,卻不覺溫暖。
「我都打掃完了,過會還要去集市買菜和點心。蘇葵你要我幫你帶什麼嗎?」秋欣覺得蘇葵變成澈王府的家僕之後兩人的關係稍微親密了那麼一些。
「嗯,我想吃桂花糕。謝謝你啦……」蘇葵笑得跟小孩子一樣甜蜜純真。
「這個季節哪來的桂花糕啊……」秋欣癟嘴反問道。
蘇葵忙不迭說道,「沒有嘛?那就算了。謝謝你關心了……」話音剛落不等秋欣回答便走出了房門到了尚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