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米疙瘩 文 / 掰著腳丫數太陽
瞎子給我說過,人死之後一般三天左右的時候,魂魄就會離體而去,七天的時候會回魂,就是在走一遍生前的路,然後就會魂歸幽冥。
但是有很多攜帶了怨氣的魂魄可以突破這一規律,不歸幽冥而留在陽間,可這是違背自然規律的,作為懲罰,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有有陰風來滌蕩這些魂魄。
一般的冤魂在陰風的滌蕩中會消亡,但是極少一部分魂魄能忍受住這樣的陰風,但是性情會變的更加的暴戾,那麼這個米疙瘩,現在應該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厲鬼,我體內這個還沒有把握呢,現在又來了一個,我感覺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在我一愣神的瞬間,米疙瘩瞪著一雙含血的老眼,伸著舌頭來到了我面前。
我一直覺得自己膽子挺大的,可是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滯了。
我不知道米疙瘩為什麼要來找我,就算他覺得死的冤,也要找他也應該找他的兒子和兒媳。
我屏住呼吸不敢動,似乎覺得一呼吸他就會突然咬向我的脖子。
他歪著頭對著我左右看了看,將一隻手抬起來,摸向了我的頭頂。
那是一隻像枯木般的老手,軟軟地沒有力量,眼看就要搭上了我的額頭。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找我,但是下意識的覺得他手搭上我額頭絕對沒好,就在他要搭上的瞬間後退了一步。
米疙瘩喉嚨裡面低低的「嚄」了一聲,好像很驚奇,瞪著含血帶怨的眼睛,又跟著把手伸了上來,這次是兩隻手一起伸出來,伸向了我的天靈蓋,好像不摸到不罷休。
我舉起靈位牌子一擋的時候,一縷輕煙飄蕩,那個廟裡的女鬼再次現身了出來。
我心說這次糟糕了,兩個陰間的邪物都出來了,沒想到那米疙瘩愣了一下,好像怕的要命,往後猛然飄開,轉身就要逃走。
「既然來了,就在這兒站著吧。」
烏小香輕輕巧巧地說。
她的聲音不大,可是面容猙獰的米疙瘩竟然不敢動,慢慢地回轉過臉來,並且低下了頭。
「你昨天好像是說有什麼事情要求我是吧?」她仰臉對著月亮,實際上是對著我說。
後來知道一切陰間的事物都喜歡月亮光華,人沐浴日光精神健旺,鬼魂沐浴月光道行加深。
「我是想問問爺爺的事,」看見米老頭果然站著不敢動彈,對我已經沒有了威脅,我對著烏小香說。
「你爺爺怎麼了?」她半懸浮著身子,腳下面霧氣繚繞的。
我將爺爺的事情講了。
「嗯?死不瞑目?而且前幾天還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
「人死魂消魄散,他能回來,說明身體裡的魄仍在,而魂不知道去了哪裡。」她這時候轉頭對著米老頭,「你應該是這兒的冤魂吧,有沒有見到他爺爺的魂?」
米疙瘩沒想到烏小香會問道他,像是奴僕一般搖了搖頭,但是他除了剛才的那個「嚄」聲,沒有聲音出來。
烏小香伸展開了兩手,這時候神態顯得更加的放鬆,「你爺爺的這種情況,可能是魂受到了驚嚇先行離體了……」
聽到這兒我的心臟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那怎麼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烏小香回頭看了我一下,「看在你幫我把靈位拿回來的份上,我幫你問就好了。」
說完她再次看了看米疙瘩,這時候米疙瘩嚇的渾身發抖,我實在不明白米疙瘩為什麼這麼怕她。
她用手指著米疙瘩說,「你竟然敢過來跟我搶血食,本來你的下場你也知道吧?」
這時候米疙瘩抖的更加厲害,最後腿一彎竟然跪下了。
我心想這米疙瘩怎麼那麼沒有骨氣,一句話都不說就怕成了這樣。
「行了,我也不讓你魂飛魄散,不會斷你的輪迴之路,你負責給我查清楚,他爺爺的魂是怎麼回事?這一段時間不只是你一個新死的吧?」
我不知道米疙瘩有沒有說話,還是他說話了我根本聽不到。
最後烏小香嗯了一聲,「去吧,明天這個時候來見我,你要是不來的話,你知道我能找到你的。」
米疙瘩如逢大赦,老老實實地起身低頭,飄飄蕩蕩地去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我才想起來問,「他怎麼這麼怕?」
「因為我在這,他一個新死的小鬼,又沒有什麼道行,當然怕我。」
我聽她的口氣驕傲的緊,尋思她是一個幾百年的女鬼了,道行比較深,鬼魂之間也是要靠實力說話的麼?
這簡直比瞎子還厲害,要是之前直接把她的靈位帶過去,估計楊家的厲鬼不用做法,直接就降服了。
這時候我想起來剛才米疙瘩要摸我的頭頂,就問她是什麼原因。
「那是因為你身上陰氣比較重,所以把遊蕩地他給吸引了過來,他要取食你的陰氣,另外還要引走你的魂魄。」
我大吃一驚,「他引走我的魂魄幹嘛?我和他沒怨沒仇的。」
「他死的比較慘,見不得別人過的舒服。但是正常人
的魂魄他也引不走,剛好你身子比較弱,他可以引走,這樣他可以有個伴。」
我心說幸好烏小香及時出現了,但是他剛才說的什麼血食讓我有點擔心,就問她是怎麼回事。
她冷冷地道,「我騙他的,你擔心什麼。」
我雖然不是很信,但也不敢再問她了。
過了一會我想起瞎子的離奇失蹤,試探了一下她的口氣,不是很沖,於是就聞了聞又問了那個瞎子的事。
「你管他幹嘛?眼都瞎了,還整天要捉鬼封魂的,他消失了正好。」
我說瞎子對我有救命之恩。
「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現在實力還沒恢復,現在幫你去找他,不是自找麻煩麼?」
我一想也是,瞎子那人最見不得鬼魂,見一個捉一個,求她也白搭,也就不再開口了。
她在院子裡的月光中漂浮了一會,「我累了,明天晚上的時候你把我放在窗台上,不要再來打擾我,你爺爺的事,我明天會幫你問的。」
說完之後她又不見了,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竟然都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麼消失的,就像是霧氣突然散掉了。
既然瞎子的事沒法向他打聽,那就先把爺爺的事弄明白再說。
還好她雖然道行比較深,但是現在剛從靈位裡出來還弱的很,一次只能出來一小會。以後就算是道行恢復了,感謝我帶回來了她的靈位,應該也不會對我不利。
看來這一身陰氣就像是磁鐵一樣,可以把一切冤魂冤鬼引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我以後要小心一點才是了。
收好了她的靈位,想了一會爺爺,心裡面又有一點不好受,同時我又想到那個怪夢了。前兩次做的夢都實現了,這次的夢現在一點影子都沒有,我是打心底的不想讓這麼夢實現,那夢裡的場景實在是太滲人了。
有人說恐怖來源於未知,我覺得已知的恐怖更可怕。
囫圇睡了一覺,天明的時候我再次去了爺爺的墳地,埋的土還是老樣子,看來爺爺現在在裡面很安穩。
我磕了幾個頭,燒了些紙錢,回家的時候再想該怎麼辦。
現在爺爺的米還有小半袋,分地的時候給我留了小半畝,我還是覺得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本來要跟劉華學牙醫的,現在劉華也死了,總不能一年到頭守在大半畝地裡。
而且現在二嬸看我的眼光都有點異樣。
確實像我這麼大的,基本上都已經**門戶了,而我天天吃飽了就在爺爺家窩著。
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想到了去找父親,因為在我小的時候,我聽村裡人說閒話,說父親去了**,一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不過這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
從墳地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村裡的拐子,他是因為走路不爽利,腳上長了一個大活瘤,所以也有了這個名字,真名是什麼,反倒沒人記得。
大概是因為他的腳不好走,他特別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每天拄著一個枴杖走老遠。早上起的特別早,晚上都很黑了他也不回家。
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叫住了我。
「小凡,給你爺爺燒紙去了?」他問我。
「嗯,大爺,你起那麼早。」他的輩分比我高,我應聲到。
「不早了,睡不著起來轉轉,老是不走動的話,恐怕有一天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心不在焉地點頭附和了兩聲,說是啊,多走走有好處。
正要走開的時候,他突然問道,「小凡,有兩個人來找你,說是你的朋友,你見到沒?」
我吃了一驚,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說不知道,問拐子是什麼時候的事。你的香屍她的魂:妙
「天剛亮,在村口遇到兩個男人,說是找你,但是他們不知道你的名字,就說是你爺爺剛死,問你怎麼樣了。」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拐子說的是誰,為拐子那兩個人什麼長相。
「那兩個男人乾瘦乾瘦的,頭上裹著白布,跟戴孝一樣,一個臉上有刀疤,另一個是鷹鉤鼻,是不是你家遠路的親戚?」
我有點迷惑,刀疤臉和鷹鉤鼻?
我不記得我有這樣的朋友,難道真是我家遠路的親戚,可是爺爺現在已經下葬了,到現在才來有什麼意義。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是誰,問拐子後來呢。
「我把你家的方位給他們說了,讓他們自己去找你,不過奇怪的很,他兩個說行,但是又繞個彎上其他地方去了。」我正尋思拐子說的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拐子又加了一句,「他們兩個的樣子可真兇啊,看起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