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庶女心思 文 / 四月笙(書坊)
五個人又嬉鬧了一回，直到奶媽薛氏回了話回來，才將一眾丫頭趕回去睡覺。
她自己又和湘莞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兒話，也回去了，只留了冬梅一人在湘菀房裡伺候，一宿無話。
夜裡湘菀兀自熟睡，卻聽得有人喚她。
「你是何人，為何喚我。」
湘菀問道，卻只見一位身著綵衣的女巧笑盼兮的看著她。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只是看著她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今你我二人早已不分彼此，若要細分的話，我不過是寄托於你身體的一縷殘魂，只盼有朝一日你能羽化登仙助我重生。」
女說完又自顧而笑，任憑她怎麼追問都不開口了。
驚得湘菀一身冷汗，她突然醒來，一摸被褥卻發現早被汗水浸濕，原來自己竟然做了個夢。
湘菀雖覺得奇怪卻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喚來冬梅更換了被褥，自己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湘菀還在睡夢中，忽聽得外面幾個丫頭吵鬧起來。
湘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披著衣服起來看。
卻聽夏竹聲音傳入耳中。
「二姑娘好霸道，我們姑娘昨兒才醒來，你急巴巴的就來了，都說了姑娘還沒起來，你現下進去打擾了姑娘休息，桃蕊這話哪兒說錯了，你倒動起手來打人，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院，你就來撒野。」
夏竹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再加上看不慣陸淑芸的行事做派，眼裡心裡從來就沒把她當回事兒。所以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我看你才是個霸道的，我家姑娘哪裡打人了，人是我紅玉打的，再說姑娘是主，也是你教訓得了的？」
這個聲音湘菀也是認得的，她是陸淑芸的兩個大丫頭之一，名叫紅玉，性格倒和夏竹差不多，另外一個丫頭紅金倒是心思深沉，湘菀前世嫁人之後，紅金可給陸淑芸出了不少整治她的法。
想到這裡湘菀不禁冷笑起來，她沒記錯的話今日是孟懷生來府上拜會的日，陸淑芸眼下急吼吼的過來，不過是為了尋個由頭跟在自己身邊，好入得孟懷生的眼。
「是誰在外面吵鬧。」
湘菀出聲詢問，既然陸淑芸要跟著自己，想必也是甩不掉的，倒不如好好讓她瞧瞧，自己還是從前那個陸湘菀不是。
「回小姐，是二姑娘來了。」
冬梅聽見湘菀說話，也忙打了水進來，每次這個二姑娘來都明裡暗裡的給自家姑娘苦頭吃，眼見湘菀還沒好利，冬梅擔心陸淑芸又給湘菀氣受，眉頭也就皺了起來。
「大早上的皺著個眉，誰又招惹你了？」
「小姐別問，奴婢可不想說人長短。」
冬梅低著個頭，兀自生氣，她雖生氣卻不像夏竹那般潑辣，誰都敢頂撞，只得自己生悶氣。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你別擔心，你且放她進來，我自有法收拾她。」
湘菀笑著接過冬梅手裡的毛巾，洗漱了一番，自己坐在了梳妝台前，又喚了秋蘭去開門，只讓冬梅服侍她梳頭。
「聽說長姐好了，淑芸好擔心，就過來看看。」
陸淑芸進到屋裡，看著湘菀背坐著梳頭，便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鬢邊，她今日是要見孟懷生的，自然是要盡善盡美，她記得陸湘菀有一朵碎鑽牡丹及其好看，所以今日故意不戴花，只是為了要把湘菀的那朵牡丹弄到手。
於是倒乖乖巧巧的站在一邊，只等著合適的時機就開口討要。
「哦，是嗎，倒是辛苦妹妹來看我。」
湘菀也不回頭，只是從銅鏡裡看著陸淑芸的舉動，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也不知是擔心我們小姐好了，還是擔心我們小姐不好。」
夏竹看不慣陸淑芸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看著陸淑芸跑過來假惺惺的關心，她就覺得噁心。
「夏竹你這丫頭好沒規矩，妹妹來看我自然是好意，你說這話就是說妹妹來找我不是真心，是有事才來找我，妹妹豈會是那種厚顏無恥的小人？」
湘菀說著轉過頭對陸淑芸笑道。
「妹妹，你說是吧。」
「長姐說得是……。」
陸淑芸此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湘菀說這話便是堵了她的嘴，若她再繼續開口要東西，那豈不是真的成了無恥小人？
「如此便好，妹妹先等片刻，我立馬就梳好了。」
說話間湘菀髮髻已成，只梳了了個簡單的單螺，但是湘菀頭髮向來又多又長，烏黑發亮，單螺梳起來卻也有著一股簡潔大方的美感。
冬梅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笑道。
「我們姑娘頭髮倒好，簡簡單單的單螺也能襯得這般好看。」
復又娶了十二枚珍珠細細的簪了一圈，要去拿絹花時，卻看見湘菀從盒裡取出以前從來不戴的碎鑽牡丹，遞給了冬梅。
「小姐素日裡不是不喜歡這些艷麗的花嗎？今日怎麼想起拿這朵碎鑽牡丹出來了？」
嘴上雖說著，還是不閒著的給湘菀戴上。
「放著也是可惜，今日要去給母親祖母請安，自然隆重些好，
況且是母親給我的，放著不戴我也不捨得給別人啊。」
說到此處湘菀微笑起來，卻從銅鏡裡看到陸淑芸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將絹花連同湘菀的頭髮一同剜下來。
「你看我這妹妹今日竟然穿的這般素淨，冬梅去我的匣裡挑朵花兒給妹妹戴上。」
於是便起身來拉陸淑芸。
陸淑芸聽湘菀叫她，心想雖拿不著碎鑽牡丹，拿一朵其它的也是好的，卻見冬梅捧著盒出來了。
「來來來，妹妹坐下，姐姐給你挑挑。」
湘菀說著打開了盒，裡面全是上好的絹花，每一朵的栩栩如生，陸淑芸看中了一朵碧色的絹花，因為想著和自己今日的衣裙搭配，正要開口，卻見湘菀拿起一朵白秋菊道。
「這朵秋菊倒是好的，和妹妹今日妝容也配。」
因而便給她帶上了，陸淑芸在銅鏡中看了一眼，也覺得不錯，便笑道。
「多謝長姐愛憐賜花，妹妹也覺得很好看呢。」
「你喜歡就好，那長姐也就開心了。」
湘菀也笑起來，眼神中卻不經意的閃過了一絲冷冽。
「正巧你來了，我現在要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你也一道去吧。」
陸淑芸點頭，她此行便是為了跟著湘菀見到孟懷生，既然湘菀開口了，倒讓她省去了好多口舌。
於是二人攜手出了湘菀的院，一朝陸家老君的寧安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