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文 / 羅桑淺夏
清橋大學是南華頂尖的三大學府之一,頂尖學府,顧名思義就是這裡聚集了天南海北各地的頂尖學霸,學霸雖然有些是頂著厚鏡片扛著磚頭書的書獃子,但更多的時候,學霸其實還是很有創造力的。
清報是清橋獨有的小報,其實創始人一開始想把它命名為情報,向來以資訊新穎抓取眼球明全校,能登上清報頭條的人在校內都是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出學校以後也都成了業界稱霸一方能呼風喚雨的傳奇。
學系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教授曾經上了不少次頭條,他本也是史學界赫赫有名的老學究,再加上較真到令人髮指的個性讓學系甚至學系以外的學生叫苦連天,他的動向一直是大傢伙關注的東西。
這次和他一起鬧出名堂的還有兩個名字,郭曉林大家知道,家世不錯長相不錯,再加上和古家那麼一點淵源,但戚言堂是誰?
「戚言堂,妙妙,不是那個戚言堂吧?」一個描著細眉,畫著淡妝的長髮女子納悶的沖身邊那個姿容艷麗的美女道。
那個戚言堂叫妙妙的女孩接過清報,報上只有一張側臉,但足夠了,她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不就是那個小娘炮。」
她和戚言堂實打實說起來其實沒有正面過節,清橋的表演系是整個學校俊男美女最集中的地方,她身為表演系的系花,從來自信心勝到爆表,想要到男人女人手到拈來。可上次酒會碰見霍隴居然沒爭過一個男人,差點沒讓她把牙咬碎了。
不過霍隴也就玩了他兩個月就膩了,他也就這點手段了這麼一想,她臉色好看不少。欻一下把報紙揉成一團,她修剪精細的長眉挑了挑,看著身邊的夥伴,涼颼颼道:
「上次報社的倆社長不是想約咱,咱去給他們點甜頭嘗嘗。」她眼裡閃過一絲陰毒。
翌日的校報出來,不少人對戚言堂這人有些想入非非了,能當著嚴教授的面逃課的人還以為是個硬茬,沒想到不過能考上清橋還自甘墮落,眾人眼裡不禁多了絲唾棄。
氣氛有些微妙,戚言堂如常走入教室,敏感的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隱晦的視線,微不可查皺了下眉。
「你就是戚言堂?」面前多了團陰影,戚言堂挑眉一看,面前站著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說是壯,戚言堂覺得他裹在巨大外套下的身子體脂比例還是相當高的。
他瞇了瞇眼,沒有回話,然後看著那人長著長毛的粗圓的手腕朝他的臉伸過來眼裡寒芒一閃,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等著看笑話的人不在少數,以各種方式關注著矛盾發生的焦點,幾乎可以預料到下一幕的發生,以貌取人是正常人都會犯的錯誤,偏偏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取的,卻總在錯誤發生的一瞬間驚訝道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眼一花,回過神來就見戚言堂踩著那人脂肪堆積的脖子,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
「還有誰想知道我是不是戚言堂?」
眾人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戚言堂?」他收回視線,打量著腳下的人,加了點力道,下面的人臉上湧起紅潮。
「我我」他我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戚言堂把目光掃向和他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或者說那個學生。
汗毛欻一下豎起,那人想也不想脫口道:
「他之前說想看看霍少玩剩的傢伙是什麼滋味。」
躺著的人翻了個白眼,心裡連連慘呼。完了這是眾人此時對他的唯一直觀感受。
就在眾人幾乎以為戚言堂會踩斷那人的脖子的時候,他卻移開了腳,淡淡瞥了那人一眼,戚言堂道:
「現在呢?」
地上的人連滾帶爬爬起來,捂著脖子,戰戰兢兢看著戚言堂,小心道:
「謠言!」雖然小聲,卻說得斬釘截鐵。
戚言堂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
那人心頭一凜,幾乎痛哭流涕,他沒膽子說霍隴怎麼樣,現在更沒膽子在這人面前放肆,他媽的到底是誰告訴他戚言堂是個軟蛋的?他一定一腳把那傢伙踹到戚言堂面前讓他嘗嘗捏軟蛋是什麼滋味!
他哆嗦著唇,心裡模模糊糊有了個驚人的猜想,但礙於霍隴的淫威,他怎麼也沒敢把那話說出來。
「滾吧。」戚言堂輕巧道。
那人如蒙大赦,拽著那個出賣自己的混蛋就往教室外跑。邊跑邊在心裡暗暗咬牙:誰有本事睡了戚言堂,不是霍隴被戚言堂睡了拉不下面子,逞強放出的風吧。
幾天後謠言的風向掉了個個,清報第一次沒有成為話題的風向標。霍隴睡完戚言堂把他甩了?你逗我吧,有種你去戚言堂面前說說看!人家一個字不用說,你就能打哆嗦
沒見過霍隴的大多數卻能見到戚言堂,這心裡的桿子不自覺跑了個偏,暗搓搓的揣測半天,最後感概一聲:死要面子的有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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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無論是戚言堂還是霍隴都不知情,霍隴正焦心的守著蒼白無血色虛弱的躺在醫院裡的白書涵。
小心的執起他纖瘦的手,又心疼的放下,他眼眶通紅,深情的呢喃道:
「是我的錯我就算跟再多人在一起,他們都及不上你半根頭髮我真
真的不想再當你什麼隴哥哥,你就不能讓我保護你,我怎麼會讓你受這樣的罪?」他埋在他床邊,聲音漸漸哽咽起來
「戚言堂!戚言堂!!」白書涵聲嘶力竭的尖叫聲音響徹病房。快斷氣一般抽著氣,白書涵醒來,面上滿是驚惶。
「書函,書函,是我,別怕!」霍隴顧不得什麼,連連抓住他的手,半環著他柔聲安撫道。
眼淚爭先恐後淌出眼眶,白書涵緊緊抱著霍隴,顫抖著道:
「是戚言堂,是戚言堂打斷我的腿!!」說到他的腿,白書涵慌慌張張向下摸去,碰到石膏的部分,瞬間茫然,半晌他睜著霧濛濛的眼睛看霍隴,噶著聲道:
「我那齣戲是不是黃了?」
霍隴慌張的抱著他保證道:
「不會不會,我讓劇組停下,不管你要恢復多久都等你!」
白書涵哽咽著撲進他懷裡,嗚聲控訴著戚言堂,霍隴動作神情越發溫柔,竊喜著心上人的親近,同時不解浮上心頭
他說的是他認識的那個戚言堂吧?那個總一臉羞澀,對他唯唯諾諾,唯命是從的瘦弱青年?又或者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他其實更願意相信後者,但不管是哪個戚言堂他一定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眼裡掠過一絲冷光,他悄悄攏緊懷裡單薄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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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書涵進醫院了。」古離闕瞇著眼盯著戚言堂。
「哦。」他回答的波瀾不驚。
「哦?」古離闕面露狐疑。
「怎麼,我應該表示一下擔憂嗎?」戚言堂含笑看著他。
古離闕鬱悶的癟癟嘴,如果他表示擔憂他會更膈應,但這時間也太巧了吧?
「我只是覺得我才傷了腳,他就」
「你也說了,拍戲有意外是正常的。」戚言堂理直氣壯,勾起嘴角:
「沒準可以就這事給你們導演說說,要更注意演員的人身安全。」
古離闕遲疑的點點頭,戚言堂忍住揉揉他腦袋的衝動,掩飾的咳嗽一下問:
「腳還疼嗎?」
古離闕搖頭,卻忽然又想起什麼然後點點頭,用比戚言堂更理直氣壯的聲音道:
「今晚要喝龍骨湯!」什麼時候他成了他的御用大廚,兩人默契的都沒提這茬。
手機又哆嗦起來,它一哆嗦古離闕心有時候也跟著哆嗦,無意識的嘟起嘴,他看了看戚言堂,然後接起手機:
「喂」
他放下手,皺起眉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這齣戲被停了。」就算演員受傷,也可以先拍其他戲份,白書涵並不是戲最重的配角,編劇改改也可以配合他的情況斟酌減戲,但就這麼讓整個劇組停著等他霍隴對他果然用情至深啊,古離闕無語的扯了下嘴角。
「停了?」
戚言堂頓了下,抿了抿嘴問:
「這個劇你喜歡嗎?」
這個啊古離闕摸了摸下巴,咂咂嘴:
「不算特別討厭,但也不算特別喜歡」看著他沉思的表情,他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擔心什麼,你哥沒了這個劇還有一堆劇本等著我挑,大不了不要這出了,反正是製片方違約。」
戚言堂彎起嘴角,挑起他鬢邊調皮落下的暗金色的髮絲,將他別到他耳後。乾燥溫暖的手指擦過耳廓,一股酥麻的騷動順著耳朵向下爬,古離闕不自禁顫了顫,暗啐自己居然在自己兄弟手下不淡定草率的下結論:一定是太久沒那啥了。
「當然,我大哥要什麼沒有?」他聲音瘖啞,帶著一點鼻音,像極了輕佻的誘惑。
古離闕一激靈,登時正襟危坐,心裡大聲對自己咆哮:
這是自己的弟弟!!這是我弟!是我弟!是我弟!!
忍笑看著他強作鎮定的表情,戚言堂收回手,施施然起身走到廚房,假裝沒看到他立馬鬆了口氣的表情。
掏出手機,有一條短訊:
請您馬上到明遠路派出所辦理喬俊的保釋手續。
——————蓬源市派出所明遠分局
喬俊,他那沒有血緣的便宜弟弟
手機在手裡打了個轉,戚言堂漸漸瞇起眼睛,悠閒地將手機收進口袋,彎腰拿出砂鍋他哥說要喝龍骨湯。
「咳咳」背後傳來的聲音,戚言堂應聲回頭,看見古離闕斜靠在門框上,狀似不經意的撓著下巴:
「明天下午我有個見面會你要去湊熱鬧麼?」
「當然!」戚言堂樂意之至。
至於什麼派出所,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