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因果定律（上） 文 / 不鳴啼

    關掉電腦，也沒關燈就脫下鞋，把披在身上的毯掛在輪廓模糊的椅背上。忘了拉上窗簾的玻璃窗，外面是零零星星的燈火，遠處傳來的汽車排氣音，更加讓水一秋鬱悶。君景從幾天前沒有來過，最初她認為君景是因為忙沒時間，但時間超過天水一秋就開始覺得不對勁，打對方手機也沒有接聽，短信也沒有回。

    「水一秋你又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呢？」

    這句話竟然是從自己喜歡到快要發瘋的人嘴裡問出來的。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卻還這麼問，想要逃避的態也明顯了吧？水一秋知道自己從來不保留對君景的喜歡心情，有時候還會有意無意地去暗示他，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君景的話在水一秋的腦海裡翻來覆去，讓她無法思考比的事情，她覺得全身的力量就好像一下被抽光似地，連拉過被蓋在身上都覺得疲累不堪。在黑暗中獨自躺在床上的水一秋，茫然地看著天花板，眼淚不知不覺地溢了出來，她慌忙粗魯地擦拭眼角，吸吸鼻翻了個身。

    在第二天早上，水一秋終於接到了來自楊素的電話。

    那天楊素將車開出小區後便提剩了速，駕駛相當粗暴。感覺到車的搖晃，君景茫然注視著前方。能從面前看到林園，那是一種因為冬天來臨的近乎白色的灰色。

    結果到了醫院他連車都下不了，最後還是楊素把他從停車場直接報道急診室。對那個緊貼著自己半步都不肯離開的男人，君景最後只能拜託他先去聯繫水一秋，因為如果水一秋沒有接到他的聯繫而莫名消失好幾天，那對方一定會心急如焚。楊素低著頭應了他，不久之後消失了蹤影。

    那之後君景覺得自己被徹徹底底檢查了一番，照了x光和驗了血。在結果出來之前，醫生把他送進病房讓他先休息一下。大概是因為知道楊素會在醫院裡，君景多少安心了些，他迷迷糊糊陷入了夢鄉，最後醒來竟然是天後。

    楊素站在床邊告訴他結果，他拿著x光照片，應該是肺部的地方蒙上了一層霧一樣的雪白。「你得了肺炎，幸好別的數值沒有變化，也沒有細菌感染的徵兆。先留院一周觀察情況。」

    「等一下，我不住院！」

    「別胡鬧了！小景！」

    當對方出聲時候，君景才發現站在床邊的另一個人影，明明沒有指望她能夠出來，卻意想不到地看到了對方。

    水一秋穿著十分不符合季節，現在是冬天他卻穿著秋天的衣服，鞋更不用提了，竟然是在家穿的人字拖，她也不嫌凍腳。頭髮梳的到還算整齊，唯獨圍在脖上的圍巾算是符合了這個寒冷的冬季。

    「我陪小景一起在這裡，所以住院觀察一下……」

    君景已經沒有力氣去生氣或者追究她怎麼穿這個樣跑出來了。

    「我知道了。」

    水一秋露出了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到他這個樣，君景反而覺得自己不能再露出悲愴的表情了。生病是他，可水一秋卻比他還要害怕。

    「不要這個樣，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還有楊素在呢。」

    「可是……」

    大概是為了讓對方不要擔心吧，君景自己也對於自己還能發出精神的聲音感到驚訝。

    「你總不能穿這個樣在零下幾的天氣亂晃，你先跟楊素回去讓他幫你找一套合季的衣服。然後我接下來要住院，什麼準備都還沒有，所以你能幫忙從我家裡拿些換洗的衣服過來嗎？」

    「明白了。」

    君景從褲的口袋裡摸出鑰匙交給了楊素，並叮囑他順便幫水一秋鎖門。看她這幅摸樣，想必連出門基本常識都忘記了，大門有關上君景就覺得已經是萬幸了。但鑰匙遞給楊素前，卻被水一秋先一步搶走，對方趁機握住了他的手，但君景也只能裝作不在意。兩人離開之後，君景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護士叫醒了君景，並對告訴他楊素走前托她將君景換到兩人間病房。迷迷糊糊地點頭同意從床上下來坐到輪椅上，在護士的帶領下坐上了電梯，當護士按下樓按鈕時，他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當輪椅停在走廊盡端的房間前，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種感覺就宛如一個死神突然出現你身後，下一秒就要將你推向那無限深淵。

    「請問，我要住在這裡嗎？」

    「對，裡面都已經幫你換好了。」

    伴隨著護士的笑容，眼前的房門被打開了，輪椅也被推了進去。可君景突然抓住了房間的門框，轉過頭對護士說：「沒有別的兩人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