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惴惴不安 文 / 不鳴啼

    十月初，當君景聽說近期校人事調動將會把現教導主任調走時，他不禁在內心高興的幾乎跳起來。已經有一定教資歷的君景在校也算是教育部的一員，只要有新人調動進來，按理說這次該輪到他帶新人了，雖然很麻煩，但只要一想到終於可以不用聽那上年紀中年婦女說問題兒童「水一秋」，君景就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調走了這個，更麻煩的就上任了。不但君景吃了一驚，連一項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的曲沉也有點不知所措。新教導主任當幾乎給了整個高年組教室一個下馬威，在演講會上還特意拿水一秋做了例。翹課當然是水一秋不對，但借此拿著說事也未免過分，怎麼想也不合理。無法理解的君景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在走廊上攔住了校長，盡可能自然地詢問這次教導主任的事。已步入五十就頭頂稀疏的校長尷尬地笑著說：「我也覺得她說的有點過火，但這也是事實不對嗎？」

    「但你不覺得這樣背後對生指指點點有失教師作為嗎？」

    校長皺起眉頭嗯了一聲。

    「其實我也跟她這麼說了，但是她似乎覺得應該開除水一秋。」

    「開除……」

    「畢竟她已經影響了咱們的升率。」

    升率只不過是借口，老實說，大家都很清楚只要不參加考試根本就不會影響升率，所以部分校為了保證升率而招攬更多新生，多半會以留級、勸退等方式。想著校長這次可能是認真的要把水一秋開除，腳步就愈發沉重。無奈地回到辦公室後，發現上午課已經快結束了，讓曲程幫忙代課後君景先一步離開了校。

    平時這個時間絕對不會醒著的水一秋已經起來，她正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抄寫資料。她對某件事情的執著的態雖然值得習，但是最大的問題就是在如果她能把這份執著放在校該有多好，這樣自己就不會因為她要被開除而煩惱。君景正準備開口叫她的時候，沒想到水一秋突然轉過頭來。君景心想她該不會聽到自己心聲吧？

    「昨天為什麼沒有過來，身體不舒服嗎？你看最新的新聞報道了嗎？」

    原來她回頭只是偶然。君景心裡鬆了一口氣才回答：「昨天是加班後就直接回家了，因為很累沒看電視。」

    水一秋皺起眉頭，手指神經質地敲打著桌面。

    「好吧，記得不舒服要給我打電話。另外新聞報道說在何川又打撈上了屍體，這已經是第四個了。楊素傳給我的驗屍報告上和之前那個差不多，體內有安眠藥成分，沒有外傷，應該是溺水身亡，之後腳上也同樣綁著石頭。應該同為一個犯人所謂。」

    除去是個宅的缺點，水一秋的確有推理上的才能，經常一語切中要害。

    「話是沒錯，但是警方目前不沒有任何有關犯人線嗎？而且如果你有這個頭腦來參加這次高考怎麼樣？」

    水一秋似乎不滿意君景突然轉移的話題。

    「因為警察都是廢物，我大概知道兇手是誰了。可惜目的還不清楚，小景你去幫我調查。」

    也不等回答就站起來準備進屋的水一秋被君景拉住。

    「等一下，什麼兇手啊。即使查清目的你又沒有證據吧！」

    水一秋粗暴地甩掉君景的手。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幫警察抓住犯人，只是單純好奇兇手是誰而已。」

    「你聽我說……還是先別衝動。」

    水一秋憤慨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君景扶著額頭思考該怎麼跟她解釋多管閒事是不好行為。水一秋則憤怒地瞪著君景毫不客氣地說：「我又沒想過要去抓獲兇手，只不過是好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他是誰？」

    「在桌上，我剛抄好的資料。」

    水一秋一臉悻悻然的說。

    「哈……」

    君景往茶几上一看，桌上果然有一份厚厚的資料。難怪今天看到水一秋覺得她眼睛紅紅的，君景心想，她或許是熬夜吧！所以也沒多注意。手抄這麼多資料即使自己也要花上兩天的時間，要在一晚就都抄完……老實說還真是辛苦。

    「你的打印機呢？」

    「壞了……我本來是想等小景你來幫我修，可你昨天沒來。」

    面對水一秋挑釁的語氣，讓君景有點卻步。

    「這個即使不抄寫不也能看到嗎？不是從網頁弄到的資料？」

    「小景你當互聯網是萬能的？這種小員工的個人資料要不是入侵公司員工檔案怎麼可能會弄到。」

    君景沒有反駁的餘地。但是，一般人應該會很清楚地瞭解，這麼多頁個檔案，比起抄下來截圖保存或許還比較快。君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尷尬地笑著：「辛苦了。」

    「也沒多辛苦，你午飯想吃什麼？」

    看著水一秋撇過頭的樣，君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說真的比起吃飯他現在更擔心水一秋會不會被開除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