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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七章 羈絆 文 / 蒼蠅尾巴

    周錦棉回到秘書處之後,有些失魂落魄,久久沒有找回狀態,於是便直接回去了。

    在回去之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仔細的回想謝神策所說的那些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謝神策的話給了他巨大的震撼,讓他以對以往崇拜的帝王將相產生了懷疑。

    漢高祖真的就是為了救民與暴、政才起兵的嗎?楚太宗就真的是為了不能忍受苛政而暴、動的嗎?或許只是因為沒有了土地活不下去了,才想起來反抗的呢?

    人的**是無限的,有了十兩銀子就會想要一百兩,有了一百兩就會想要一千兩,然後是一萬兩,然後是十萬兩就這樣無休止的渴望下去,所以總有某個時候,他們會用到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而在習慣了通過剝奪他人的幸福來滿足自己以後,這些人就變得無恥了,而且沒有底線,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可以不管生前身後洪水滔天。一些人還會為了粉飾自己而編製出各種各樣的謊言,來美化自己,欺騙百姓。

    周錦棉一時間感覺週身污水橫流,感覺惡臭難掩。

    世族的形成與發展,如同謝神策所說,就是通過不斷的土地兼併,然後積累起足夠的能讓統治者重視的資本,然後參與到統治階層,分享統治權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會有很多家破人亡,會有很多妻離子散。世族的崛起,就是一個數百上千家的毀滅,然後造就一家一姓的過程。

    就像謝神策說的,林家、趙家、王家、司馬家、謝家,很有很多,都是通過佔有土地,然後擴張才形成自己的勢力。沒有哪一個家族的老底是乾淨的。

    周錦棉突然想改變這樣的狀況。

    他覺得一家一姓的世界,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未免太過不公平。都是在這個世界上活過的人,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一些人,為什麼有的人能獲得很好,有些人就要承受苦痛?為什麼有的人能留名青史,讓後世人都記住他,而有些人死了,就像野草一樣,只有厚重土地知道他們來過。

    土地養育了人,也讓一些人因為土地走上了滅亡。

    周錦棉覺得很不公平,心中有一口氣,不得發洩。然後他發現,這口氣竟然是在聽謝神策說過之後就有了,而且越來越老沉悶,讓他出不來氣。

    周錦棉鬱鬱不得發,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然後一陣陣的頭痛欲裂,渾身大汗淋漓,最後「彭咚」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周錦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田汾坐在床邊為他擦著汗,眼睛紅紅的,周錦棉渾身無力,看著妻子的模樣,伸出了手,握住了田汾的手。

    「我沒事、咳咳咳咳」

    周錦棉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喉嚨已經沙啞到這種程度了,乾澀的喉嚨肌肉貼在一起,讓他一陣劇烈的咳嗽。

    田汾慌忙將他扶起,然後拿過一碗蜂蜜水,拍打著他的後背餵他喝下。

    一名丫鬟走了進來,然後低聲的對田汾說了些什麼,周錦棉聽得不是很清楚。

    田汾點了點頭,丫鬟下去了,然後謝神策走了進來。

    田汾對謝神策行了一禮,然後便下去了。謝神策走到周錦棉的床邊,待丫鬟拿了凳子坐下,然後看著臉色蒼白的周錦棉,歎了口氣。

    周錦棉這時候才看到坐在床邊的人已經換了,謝神策正在凝視他。

    周錦棉動了動喉嚨,然後低聲說道:「提督大人」

    「別說話了,安心養病吧,大夫說你是心有郁氣不得發,以致心脈混亂,要不是發現得早,可能就已經死了。」

    可能已經死了。謝神策說話一點也不客氣,毫不顧忌周錦棉的感受。

    周錦棉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嘴角滿是苦澀。

    「有什麼話不能對自家媳婦兒說嗎?還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一定要一個人消化?男人要敢於承擔,也要敢於說出口,藏藏掖掖,不像話。」

    「說這些話不是想讓你說些什麼,萬一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說了出來,反倒不好。只是想讓你想開些。凡事多個人商量就多一份力量,比你一個人自己扛要好得多。就是不好的事情說出來會遭殃,能多個人墊背也是好的啊。哎,你可別一激動就真說出來了,萬一是不好的,連累誰也別連累本提督啊。」

    說完,謝神策起身說道:「這幾天你就在家修養吧,至於緹騎司,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去,米魚短時間頂替你還是不成問題的,不用擔心司裡的事情。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周錦棉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謝神策沒有注意到,逕直起身,然後出門了。周錦棉頹然低頭,也沒留意謝神策在門外彷彿與田汾說了什麼。

    謝神策回到家,走進自己的小院子,綵衣打來了熱水讓他燙腳,謝神策一邊燙腳一邊想著白天的事情。

    周錦棉是跟他說過話之後,在秘書處帶了很短的時間就回去了,回去後不久昏迷不醒,直到將近二更才醒來,他則是在周錦棉醒來之前就接到了消息趕到了周家,等待周錦棉甦醒。

    很明顯,周錦棉是因為自己的一席話才這樣的,謝神策心裡有些淡淡的愧疚。

    之所以會有愧疚,是因為他在與周錦棉接觸的過程中發現,這位緹騎司裡少年老成的文書官,現在的秘書處秘書長,到底還是一個熱血青年,心思縝密但又不失熱情,對於儒家聖人所說的修齊治平那一套還是熱衷且嚮往的。所以謝神策就陡發奇想,想刺激一下他,看他是不是一個思想能進步的年輕人。

    只是這一試,雖然試出了效果,卻差點讓周錦棉丟了小命。

    謝神策在心裡感歎了一聲戰五渣,心理素質這麼差,是怎麼混到如今的地位的

    不過謝神策還是很慶幸,自己或許不再孤單了。

    有些話,謝神策永遠不能說出口。身處一個百年世家的大圈子中,圈子套圈子,當中有著許多的忌諱,有著許多的不能言之事。所以帶著後世的世界觀在古代活著,真的很累。

    心裡有些話不能對人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的最大的秘密,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大的忌諱,時間長了會讓人發瘋。這跟詔獄裡面很多人,致瘋的原因是有共同之處的。

    然而謝神策沒有瘋,只是過得比較辛苦,掩飾的比較辛苦而已。在淮揚道的時候,謝神策慶幸有那麼一個人,總能聽聽自己的心聲,讓自己得到舒緩。而在晉都,他則是沒有敢傾訴的人,所以這兩年他很孤單,無比的孤單。

    而就在今晚,他好像看到了第二個能理解他的人,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他很高興,他想大笑,他想浮一大白,他想得意忘形,他想月下起舞。

    所以他的雙腳不停拍打著盆裡的水,濺的到處都是。然而他沒有發現。

    直到綵衣的驚呼聲響起,謝神策才尷尬的發現,地面到處都是水。

    謝神策微微的紅著臉,等綵衣將他的腳擦乾,然後厚顏無恥的說道:「綵衣啊,今晚少爺接著帶你就寢。」

    綵衣端起的水盆的手瞬間僵直無比,低著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水盆掉下去。

    「少、少爺,一定要的話,奴婢需向夫人稟報」

    「啊?」謝神策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綵衣燈光下紅透了的臉,頓時明白了意思。

    「嗯咳咳,這個就不用了,少爺是緹騎司提督,這點小事還是能做主的。」

    綵衣艱難的抬起了頭,然後說道:「少爺奴婢還未洗過」

    「哦,那就去洗啊,快點。」

    綵衣一手抱盆,一手準備開門。

    「哎!」謝神策又喊道:「真的不用去說,你是少爺我的人,得聽少爺我的話。」

    綵衣慌忙的出去了。

    謝神策笑了笑:自己是不是有點邪惡啊,貌似嚇到姑娘家家了怎麼看綵衣背影都有種慷慨赴死的感覺啊。

    謝神策躺進了被窩,在畜生與畜生不如之間做著艱難的選擇。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神策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一個滾燙的身體鑽進了被窩,於是一把摟住,將腦袋埋在香香的溫暖的地方,然後很快的熟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謝神策只覺得無比的清爽,感受了一下懷中的溫暖,又感受了下身體的反應,謝神策苦笑了一下,自己最終還是畜生不如了。

    不過想來昨晚還是有些動作的,謝神策迷迷糊糊的記得自己昨晚的睡姿不是這樣的。

    懷中的人動了動,綵衣慢悠悠的醒了,抽出了手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然後就看到謝神策正在看著她。

    綵衣大囧,謝神策在她的額頭親了親然後說道:「起床了,給少爺打水洗漱,以後一段時間都得早起了。」

    周錦棉病倒了,他的擔子就重了,雖然米魚能夠應付,在細節上不會疏漏什麼,但是在大局觀以及協調性上,還是不如周錦棉的,所以謝神策就得親自把關。

    剛才的話很好的化解了綵衣的尷尬,她飛快的起身,然後幫謝神策穿衣,然後打水,自己洗漱之後去拿早餐,然後等謝神策喝過豆漿了再一起喝粥,幫他剝兩個雞蛋,兩個蛋黃她自己吃一個,然後剩一個不吃。

    看著謝神策出了小院子,綵衣一陣幸福的感覺,然後環顧一周,她突然發現又很寂寞。

    綠兒不在了啊。

    雖然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但是還是會時常想起她啊,尤其是在自己每每有高興的事情的時候,往往最先想到的就是少爺,然後就是綠兒。

    綵衣看著那件儲物間,在心裡默默地道:我會一直珍惜,連帶你的一份

    (ps:過年正月正常更新~。~稍後還有。明天三十兒,大家一起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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