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守無援 文 / 蒼蠅尾巴
想到請報上說若不是撤離的及時,損失會翻倍的說法,謝神策心中頓時湧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不是說突然襲擊麼?
不是說措手不及麼?
不是說死守之下被破城的麼?
那這個及時撤離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及時撤離的話,那就說明之前是有時間來準備的,之前若是有時間準備,又怎麼能稱得上是措手不及呢?
謝神策知道,在有些時候,軍情是可以這樣寫的,甚至是為了引起重視,故意誇大一部分事實都是被允許的。
但並不代表可以誤傳啊!
有準備時間就不會被打的措手不及,至少有撤離城中大部分的人世間,送出一兩封戰報是可以的吧?這時有個時間差的為什麼?
司馬弼有問題。
謝神策的直覺告訴他,司馬弼有問題。
之所以是司馬弼有問題而不是郭費或者羽花亭等北方軍將領,是因為謝神策知道像司馬弼這樣的人,經營二十餘年的大本營,是不會出現違背他命令的事的。謝衣是西北軍大帥,只是遙領而已,西北難道有人敢對謝衣不敬嗎?西北大大小小的將軍,有誰敢對謝衣陽奉陰違?有誰敢不聽謝衣的軍令?
司馬弼的西北軍只會比西北更潑油不進,只會比西北更鐵板一塊。
如果說郭費或者是羽花亭有問題的話,那也只能說明最終還是司馬弼有問題。
謝神策現在明白了晉帝要他北上的原因。
不是之前以為的輔助太子,而是監督司馬弼。
或者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監視。
謝神策越發覺得讓賀若缺過來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這種事情,怎麼能少的了這種級別的雙花紅棍呢?
況且這次帶著兩萬精銳幽州鐵騎的,可是人稱天下第一勇士的慕容城。
謝神策覺得這樣的猛人,若是收不了他當小弟,那是一定要殺掉的。而謝神策自己,在正面交鋒的戰陣上,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臨近冀州,謝神策發現南下的難民多了起來。只是因為北方目前還守得住,所以難民也還並不如何的困難,大多數人都是從定州過來的,謝神策差人去問了,也有少數是從河間來的。
「北方的戰事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啊」
謝神策一行兩百餘騎正從官道上慢慢的走著,路邊上以及田野上,到處都是拖家帶口的人,見到這一隊衣甲鮮明的人都紛紛讓路,低頭行禮。謝神策一眼望去,還有不少的冀州軍卒在驅趕人群或是維持秩序。
這不是破關之後的逃難,只是為防萬一避禍,所以大多數人雖然風塵僕僕,但是精神狀態還算好,對於朝廷將來一定能收復失地也抱著極為樂觀的態度。謝神策也仔細的聽了有些人的談話,這些人的言辭之中,對司馬弼的能力還是抱有不小的信心的。
此時的晉州,正在大戰之中。
晉軍已經是一天之中第三次打退幽州軍的進攻了,現在晉軍站著的一段城牆,是他們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第三次搶回的。如今負責守衛城牆的,是從定州潰退下來的定州軍。
就在半個月前,一支三萬人規模的燕軍突然出現在了定州城下,雖然在前一天定州城按照郭費的命令加強了防衛,準備了一些守城器械,但是面對擁有大量輔兵以及攻城器械的燕軍,定州軍在進行了三天的頑強抵抗之後,終於棄城逃跑了。
現在站在晉州城頭上的一些士兵還記得那天的情景。數十架投石車呈扇形向城牆靠攏,然後巨大的石彈便從天上呼嘯著降落,第一輪許多石彈都砸偏了,然而經過幾輪校正之後,城牆就變得不安全了,雖然晉軍守城利器——八牛弩破壞了將近半數的投石車,但是在超大遠型投石車的持續轟炸下,城牆還是沒能保住,在第二天就被砸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此後源源不斷的步兵以及幽州鐵騎向著定州城發起了衝鋒,在城牆豁口上堆起了將近一人高的屍體之後,終於衝入了城內。在第三天,燕軍便攻破了內城。經過整整一天的白刃戰之後,定州城失陷。
定州失陷之後,郭費便帶著剩下的數千人以極快的速度,逃回了晉州,然後在晉州據河死守,擺開了死戰不退的防禦姿態。
而在最近的七八天之中,先是沿河的防線被攻破,後來又不知道燕軍用了什麼法子將剩下的近四十輛投石機運過了河,進而對晉州城發動了最猛烈的進攻。
燕國人投石車的射程以及準確度方面顯然不如晉國,在最初的遠程攻擊為主的交戰中,晉州城內安置的十餘輛大型投石機發揮了作用,直接將對方的幾輛最大型的投石機砸的粉碎。但是由於燕軍在數量上有著巨大的優勢,以及拆除了定州城一段城牆之後配備了充足的石彈,晉州城內的投石機很快的成為了靶子,最終也被摧毀。
之後晉軍雖然用強大的守城弩盡數摧毀了對方的投石機,但是晉州城的城牆也被打出了好幾段豁口。
之後的攻城戰雖然不是幽州鐵騎的強項,但是晉州軍也承受了難以想像的壓力。燕軍人人都像瘋了一樣的往上撲,尤其是一都兩千人左右的裹著黑布的黑甲軍,皆手持大刀厚盾,不懼刀斧,十分的凶悍。晉州城外城的前兩次失守,就是他們的功勞。
而在昨天,他們得知了這支軍隊的名號,然後也就知道了眼下剛剛退去的燕軍主將是誰。
黑浮都。
慕容城。
這讓原本苦苦等待援軍的北方軍士兵心中原本所剩不多的信心一下子變得更少了。若不是今天在郭費與羽花亭的帶領下接連打退了燕軍的三波進攻,估計現在的晉州城會再次易主。而一旦易主,那晉州城鐵定守不住了。
話說打了半個月才知道敵軍主將是誰,這實在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
郭費與羽花亭現在正在一間民房裡,兩人正在喝粥。郭費捧著大碗呼呼啦啦的喝完一碗,將碗一放,然後掀起袖袍擦了擦頭上的汗,看了眼斯斯文文小口抿著的羽花亭,指著羽花亭的鼻子罵道:「娘娘腔,喝個粥跟小媳婦兒似得。快點,待會還要安置傷員。」
羽花亭冷冷的瞥了眼郭費,然後繼續低頭喝粥。
郭費對羽花亭冰冷的態度早已習慣了,再次擦了一把汗罵道:「娘的,都怪那個兔崽子,要不是他弄什麼緹騎司改組,老子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這麼慘。瑪德,一想就來氣!從定州失陷到現在,老子就收到他緹騎司的一條消息,還是他媽個壞消息,再見到他老子非抽他不可」
郭費在一旁罵罵咧咧,羽花亭也喝完了最後一口粥。
「你敢當著他的面罵嗎?」
「不敢!」
郭費回答的理直氣壯。
「別說他一條消息沒給你,就是你眼中的壞消息,也好過沒有消息,要不是知道了對上的是慕容城,今天還真不一定守得住了。」
邊境上打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風格,彼此知道了一些,便可以想辦法破敵。
「那又怎麼樣?老子在定州三天就死了三千多人!都是老子手把手帶出來的兵」
羽花亭站起身來說道:「別罵了,想想怎麼度過明天吧,天就快黑了要是守不住晉州城,我們就提頭去見大將軍吧。」
郭費拎過大槍,戴上頭盔,在羽花亭身後諷刺道:「你個娘娘腔,不在大將軍身邊,非跑到老子這邊,要不是老子知道你是個正常人,還就真以為你是被老子迷上了呢,哈哈」
大笑間,郭費突然往後一個轉身,只聽得「咄」的一聲,一桿銀槍將身後的一面門板刺穿,郭費伸出兩根指頭抹去了臉頰上的一抹鮮血,大罵道:「你娘的!你來真的!要不是老子躲得快就被你幹掉了!」
羽花亭輕輕一轉槍桿,將那扇門板裂成兩塊,收回了銀槍,看了眼郭費,冷冷的說道:「說話注意點。要不是我連夜趕到定州城讓你早作準備,恐怕你早就死了。」
郭費哼了一聲,不再做聲,兩人在繼續向前走去。
剛才羽花亭的突然出槍,把郭費身後的數名親兵下了一跳,若不是知道這兩位都是北方軍的高層決然不會你死我活,而且又沒有旁人看見的話,他們還就真的準備拔刀了。前者倒沒什麼,大不了一方死絕罷了,但要是讓士卒看到了兩名主將不和大打出手的話,在這個時候要是傳出去了,恐怕對於軍心的影響就會十分惡劣了。搞不好引起嘩變都是有可能的。
在做了一番巡視,並且重點吩咐了加緊修補城牆之後,羽花亭帶著他的象牙軍回到了臨時居住的民居。原先隨羽花亭一同趕到定州的一百象牙軍現在只有三十多人了。
在象牙軍休息之後,一隊身穿皮甲的巡邏士兵在走過羽花亭的房間時,最後一名士兵悄無聲息的將一個小節竹枝透過破損的窗戶紙扔進了羽花亭房間。片刻後,羽花亭點起油燈起來喝水,在喝完水後,熄燈上床睡覺。
第二天,羽花亭找到了正在喝粥的郭費。
「大將軍那邊抽不出人手來,深州被圍困,自保有餘,不可能派出援軍了。冀州的援軍,最早還要兩天以後。這兩天,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郭費聽完,兩道眉毛糾纏在了一起,眼中閃著陰狠的光芒。
「守不住晉州,我老郭提頭去見大將軍。」
郭費說完,將手中的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微黃的米粥濺在焦黑的城牆上很是顯眼。
「現在城中物資緊缺,郭費,你摔了一隻碗,還灑了一碗粥,我要是糧草管,一定要將你砍了。」
「噯?」
郭費表情一僵。
(ps:話說,接下來的大戰我很期待呢。慕容城哎,跟賀若缺誰厲害?
謝神策要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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