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於陰暗中拉開序幕 文 / 蒼蠅尾巴
大將軍司馬弼回朝，雖說是述職，但也就是簡單的回了一下朝。至於是不是真的會將北方軍的動態完完全全的向晉帝說明，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晉都的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的。
雖說這個時候對文字的管束還是相當嚴苛的，但天子腳下嘛，又不是兵臨城下的戰爭狀態，也就沒有什麼「莫談國事」之類的禁忌。何況晉都中人，都自覺高出地方一頭，對國事還是相當熱切的，討論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引經據典，各有各的依據。
總之是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了。街頭巷尾，人人都在討論司馬大將軍此次回京，到底所為何事。
這是公共的重點，然而還有一個重點，那就比較私人了。
就是司馬大將軍與謝衣的意氣之爭。
晉都人人都知道司馬大將軍與謝大爺是老對頭了。司馬大將軍獨斷專行，謝大爺飛揚跋扈，兩人都是大晉軍方老軍頭的代表，一個執掌北方，一個遙控西北，是大晉真正的兩大柱石。
兩人的不對眼由來已久了，兩人的針鋒相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在晉都人看來，長期「賦閒在家」的謝大爺無疑要比司馬大將軍更難惹，而司馬大將軍幾次的回朝，與謝大爺的交鋒貌似都是落在了下風。
在上層人物中或許會認為司馬大將軍是八風不動，但落在底層百姓中，司馬大將軍對謝大爺的狂傲頗有些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受氣小媳婦兒作態。
以前幾次都是這樣，那這一次呢？
晉都人伸長了脖子期待著。
果然幾天後，晉都又沸騰了。
五號的朝會上，也就是司馬弼回京的第三天，他出現在了朝堂上。
司馬弼穿著兵部尚書的官服上的朝，謝衣則是兵部侍郎服。
其實在朝會上，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但是在下朝以後，兩人發生了爭執，然後險些大打出手。
據說當時司馬大將軍被謝大爺言語激怒，抽過了羽林衛的長槍便要刺謝大爺，謝大爺見司馬大將軍真敢動手，於是搶過一名侍衛的大戟便要挺身上前相鬥，嚇壞了一群大臣。當然，險些大打出手，最後還是沒打起來，兩人終究還是被拿著天子劍慌忙過來勸架的大內總管海公公給阻止了。然而侍衛被打倒了好幾個，兩人的官府也被扯了個稀爛。
最後晉帝發怒，本來的宮中賜宴也不了了之。
這起醜聞以最快的速度在晉都大街小巷傳開了，為了打聽到最新的消息，一時間酒館茶樓青樓勾欄人滿為患。
這件事情，當日目睹了事情經過的在場官員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當時兩人打起來之前其他官員離的比較遠，兩人爭執的話題具體是什麼，也聽得不甚清楚。不過從一向涵養很好的司馬大將軍暴怒可以推測出來，應該是謝大爺挑的事。
這些推斷，官員們自然不會說出來的，就連對得到消息趕來求證的老婆兒子們也一概三緘其口。這種類似於神仙打架之類的，看看熱鬧就好，參與或者說是傳播些小道消息什麼的，那還是免了。
所以兩位軍方大佬動手的消息傳播的快，但是關於兩人動手的理由，卻是沒幾個人知道。
謝神策知道的。
他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原因。
無外乎是嘴巴惡毒的謝大爺說了什麼難聽的戳中了司馬弼脆弱的痛點，從而激怒了司馬弼而已。
不像晉都人猜測的將會有一場政治風暴那樣，謝神策以為這次的事情只會是私人事件，本身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但是（我們直接說但是吧），這件事情可以引申出很多狀況來。比如兩個大佬打架，不管有沒有打成，下面的小弟是不是要搖旗吶喊一下的，是不是要趁機表現一下忠心啊，那就會不會與對方發生一些小摩擦啊，然後雙方找人找場子拼一下呢？
很小的一些事情都會影響到大局，所以誰也說不準，因為水面下的一些暗流最終會導致一些什麼。
有些時候不是人在操控局勢，而是局勢逼人。
謝神策之所以斷定這只是一件私人事件，是因為他知道司馬弼一回來，大姐與司馬檀之間的婚事基本上就是無可避免的了，而兩個要成為親家的人，尤其是兩個要成為親家的仇人，是不會在兒女婚姻大事面前耍小脾氣的。
畢竟這樁婚事，是兩家點頭了的。大人物，心胸格局不會那麼小家子氣。
那既然這樣，司馬弼該如何對自己的妹妹、對自己的外甥解釋這件事呢？
這才是謝神策關注的重點
對緹騎司的改革，已經慢慢的開始著手進行了。只不過難度比謝神策想像中的還要大。
不過是改變一下組成方式，還沒有涉及到人事變動，就已經引起了緹騎司內部的反彈。
許多老人開始發動關係向晉帝上書，或者是直接到提督處抗議，或者是以罷工相威脅，甚至是有人直接說出了要是改革便退休的話。
只是將三大司打散了重新組裝一下，便引起了相當大的動盪。
這些天謝神策忙壞了，他對著前來抗議的每一批人都極為耐心，在聽完他們各式各樣的反對理由之後，開始詳細的講解，詳細的將他的想法與前來的人進行溝通，爭取得到一個互相理解的結果。
不厭其煩的講解讓謝神策甚至變得有些機械，在起初的五六天以後，謝神策將自己的想法以公告的形式貼在了大廳外面，所有人都可以去看，所有人都可以提意見提問題，只要是有針對性的，謝神策都會抽時間慢慢解答。
這樣一來謝神策的工作就輕鬆多了。
不過公告貼出去以後，看得人反而不多了。因為謝神策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解答了大部分人的問題，而有相同問題的人在已經接觸過謝神策的人的解說下也就明白了，如果有不明白的還可以再問。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緹騎司內部就關於謝神策新出、台的機構分類政策做到了初步的瞭解。
大部分人還是很配合的。緹騎司的人又不是傻子，謝神策的方案雖然有些地方是有些想當然了，但是對比現有的情況，優勢還是不言而喻的.就是比起幾百年前大楚朝的時候，也是猶有過之的。所以第一階段，站出來反對的人其實大部分都不是真真的反對，只是不明白謝神策的意思而已。
而在弄明白了謝神策的目的之後，絕大多數人即便是心裡不怎麼自然，但還是得承認新任提督大人的法子確實是不錯的。
當然，絕大多數不等於全部，不顧一切反對的人也是有的。
第二司指揮使便是一例。
關於這種已經扯起山頭有了勢力的且堅決不服從調節的反對分子，謝神策給出的指示自然是鎮壓。
就在第二司指揮使關左莫打算「以堅決的姿態抵、制改革」的第二天晚上，還來不及調動手下人的時候，田汾便帶五百黑甲將關府團團圍住，然後一家老小全部活捉.在混亂中，第二司指揮使關左莫不幸中箭身亡。同一時間，幾乎全部親近關左莫的手下也全部被一網打盡。
而後晉都緹騎四出，以最快的速度將關派分散在各地的手下監控起來。
謝神策坐在提督處有些陰暗的大廳裡，面無表情的聽著田汾的報告。
關左莫不幸身中十八箭而死。
那得像個刺蝟了吧，這得是多麼不幸啊。謝神策心裡想到。
不過這個死法還是有些便宜他了。
想到死於關外的數百緹騎，謝神策心中就湧起一股暴躁的殺意。
他後來知道了僥倖逃脫的緹騎回來報告的情況，知道了那些寧死不屈的緹騎司使們遭受到了怎樣的折磨。想到馬匪半臉兒對那些緹騎司使的虐殺，謝神策就有種將關左莫千刀萬剮的衝動。
不要有疑問，你想的沒錯，緹騎司中的奸細，準確的說應該是叛徒的那個人，就是關左莫。
這是周錦棉暗中調查的結果。花費了大半年終於將嫌疑人鎖定在了關左莫的身上，後來在新年過後謝神策與周錦棉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改革的一些人事變動之後，關左莫便自己露出了馬腳，最後讓周錦棉確定了內奸就是他。
這是個聰明人。謝神策在心裡想著。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嘛，這大概說的就是這類人了。如果他能再沉穩一點，或許就能騙過周錦棉了。
但是在晉都祥和平靜的表面之下，隱藏著怎樣的凶流，朝堂上的大臣都只是隱隱有感，並不知道實情。氣氛到底緊張到什麼程度，只有緹騎自己最清楚。
所以也怪不得關左莫一面假裝正直維護傳統一面風聲鶴唳急於尋求退路了。
謝神策聽完了田汾的報告，淡淡的說道：「傳下命令。先將關左莫的爪牙都看住了，然後小心接觸，確定有真心投誠的便接納了，有猶豫的或是拒絕的，直接殺了。記住，將動靜減到最低。」
田汾領命而去。
而後謝神策招來了楊總司。
楊總司雖然還掛著總司的名頭，但實際上已經成了謝神策的小跟班，基本上已經不接手第二司的事務了。
「審問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去做吧，他們做我不放心。關左莫變臉，這件事情不可能他全家都不知道，總有直系親屬是知情的。另外聽說當晚關家還有幾人逃過一劫，此事你去找米魚，讓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幾個丫鬟小廝找出來，無論死活，但最好是活的還有，你一會兒去一趟文書處，找一下周錦棉，讓他注意一下關左莫的老上級，不管是死的還是沒死的，每一家都要盯住了，不要放過一個可疑的。還有」
謝神策交代了很多事情，等到楊總司走後，謝神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將椅子放倒，躺在上面狠狠的伸了幾個懶腰，然後又拿起一份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正隆六年的第二個月，謝神策在陰森壓抑的緹騎司總部，在那個有些陰暗的提督處，安靜的看著資料。
於是大晉緹騎司史上最大的一次清洗，就這樣揭開了序幕。
（ps：這一章寫的有些卡，不知道諸位看起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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