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朝的大將軍 文 / 蒼蠅尾巴
對田汾來說確實是這樣。()
緹騎司的改組就意味著清洗。
事實上每隔五到十年緹騎就會進行一次打規模的洗牌,將安排在各處的諜子更新換代或是進行內部的人事調動,從而保證正常的情報工作。
因為誰也無法保證在一段時間以後原來的安插在敵方陣營中的自己人是不是變了顏色。
哪一次沒有揪出大量的叛徒?哪一次不是因為皇帝要排除異己而進行的血腥行動?
外界可能不知道這種改組有多麼恐怖,可能只是過一段時間才發現某些位置上已經換了人,可能只是感覺到緹騎最近低調了許多或者是張揚了許多,但是根本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作為緹騎世家出身的田汾怎麼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本能的覺得這一次未婚夫所說的改組,會很恐怖。
難道是因為信任的提督大人因為兩次的重傷而對緹騎司不滿意,所以鼓動了陛下要清除異己殺雞立威?
田汾心裡很不舒服。
然而說實話,她也覺得緹騎司需要做一次改變了。但是絕對不是以往改組的那種的清洗,而應該是、應該是另一種方式。要說到底用什麼方式最好,田汾自己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本能的覺得如果只是清洗的話,此時還不是時候。
「會不會不合適?」
田汾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樣,會不會太倉促?」
謝神策詫異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會啊,我們會做好準備的。」
田汾道:「我是說,會不會造成動亂,畢竟,要清洗的話,牽扯的太廣」
謝神策與周錦棉愣了一下。
然後謝神策與周錦棉哈哈大笑。
兩人突然爆出的笑聲讓田汾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什麼了。田汾的臉上有些燙了。
謝神策笑過之後正色道:「不是你想的清洗。這次的改組,說是改組,倒不如說是改革,不是要清理什麼人,而是對緹騎司這個組織機構進行了一個調整。當然,有些叛徒,還是要殺的,心思過於活絡的,還是要敲打的。」
「調整?」田汾皺起了眉頭。
「怎麼調整?」
謝神策嘿嘿一笑:「這是個秘密。你們只要幫我控制住大局就行了。」
周錦棉已經大概知道了謝神策的計劃,雖然晉帝也不是很明白謝神策說的話,但只是轉告周錦棉的話,還是幾乎一字不漏的說道了。
周錦棉在知道了謝神策的計劃之後很是感歎。
這幾乎是將大晉的緹騎司又改組到了大楚皇朝時代的緹騎司。只不過又不一樣,主要機構分類不一樣,而且也加入了許多新鮮的詞彙。
什麼監察司、執法司、人事司等等,光聽名字好理解,但是這些新司,具體能幹些什麼呢?監察司?緹騎就是監察別人的,難道還有人來監察緹騎麼?要是如此的話,那誰來監察緹騎?監察緹騎的人又有誰來監察?執法司?緹騎本就是有先斬後奏的特權的,雖然不常用,但是緹騎司內部特是有詔獄的,一些犯事了的比較有背、景的人物,不好移交刑部的,都是緹騎自己處理的。至於人事司,文書處就兼管者人事啊,何必單獨另設一個部門呢?
周錦棉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職權被分化,而是覺得這麼多的機構,比起以前所有事情都由內部處理的模式而言,會不會造成擁擠,甚至效率會不會更低下。
這些疑問他不會在現在提出來。就如謝神策跟晉帝所說的一樣,謝神策現在對緹騎司也不是十分的熟悉,有哪些山頭,哪些傾向,有哪些好惡,他都不是很明白,所以他即便是做出了一套相對完美的方案,那也得看能不能使用。閉門造出來的車那也得看路況啊。
所以很多的疑問,周錦棉都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與謝神策就實用程度進行深度的研討。
這個話題被隨意的一帶而過,看似只不過是今天下午的一個下插曲,卻實在是今天下午所有談話的重點。周錦棉帶田汾前來拜見上司,其實主要的也就是當面確認一下。只是田汾不知道而已。
這樣一來,謝神策與周錦棉就可以借田汾之口將信息傳播出去,讓緹騎司內部先做一個心理準備。
田家在晉都不是什麼大戶,但是絕對是很有力量的一家人。田家幾乎是一脈單傳,血脈比謝家還稀薄,但每一代的田家人幾乎都在緹騎司擔任過要職。可以說是很受晉帝信任的一家。
田汾的父親,自然是擔任過高層的,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有他的一幫老兄弟,他的老兄弟還有其他的兄弟,這是一個關係網。這種事情,周錦棉既然當著她的面說了,田汾就應該知道怎麼做,她回家了一定會對他的父親提起此事,她的父親處於某種考慮也必然會將這個消息放出去,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相信很快整個緹騎司就會都知道了。
果然,在正月間,這個消息就傳遍了緹騎司。緹騎司本來就陰森壓抑,在這種環境下便越發的讓人生畏了。雖然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這次的改組並不是清洗,但是還是有很多人變得有些風聲鶴唳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居然揪出了三個準備潛逃的已經變節了的緹騎司使。然後順籐摸瓜又順帶破獲了一起陰謀。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雖然緹騎司裡面的氣氛很壓抑,但是壓抑的氣氛之下無疑讓緹騎司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了,正月間發生的很多問題竟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了。
在此期間,京都府尹楊三棗數次到威侯府拜謝謝神策,因為緹騎司的聞風而動,幫助他處理了好幾樁大案。而在謝神策熱情的款待下,楊三棗也以謝家門生開始字自居了。
這個門生當然不是老太傅或是謝裳的門生了,而是謝神策的門生。謝神策一想到一個跟自己老爹差不多大的人在自己面前自稱門生,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他也拒絕過楊三棗這樣的親密的稱呼,但是楊三棗既然死心不改,也就由他去了。
謝神策怎麼會不知道楊三棗的尷尬處境,他知道雪中送炭的意義,所以也就當隨手留下一步可有可無的棋了。
自己的棋力是渣,但那只是下棋而已。
大局,老太傅一直所說的大局,謝神策在經過蔡案之後,才漸漸明白了一些,掌握了一些。
在正月期間,元宵之前的半個月,最火的話題就是謝神威暴打賀樓部少族長,而後半個月,最火的話題就是司馬大將軍要回朝了。
司馬大將軍即將回朝。
這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讓這位把持北方軍二十年的大佬回來啊。
據小道消息說是為了兒子的婚事。
這個解釋並不能讓所有人滿意。當年司馬夫人生司馬杉的時候,司馬弼連個問候都沒有,只問了一句是男是女就再沒有聲音的事,晉都人只要不是記性太差都是可以回想起來的。當年司馬夫人為了這件事跑到永春、宮向小姑子哭訴,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司馬大將軍在邊關二十年極少回朝述職,司馬夫人也就當了二十年的活寡婦。
當年有消息稱司馬大將軍是想要一個女兒的,結果司馬夫人卻生了一個男孩
司馬弼一門儘是男丁這件事情還被拿來與謝衣一門儘是女孩做了比較,一度相當熱門。一家想要個女孩,偏偏都是男的,一家想要個男孩,卻偏偏都是女的。造化弄人
此時司馬弼將要還朝,自然有好事者將這些舊賬添油加醋的又翻出來說了一邊,一時間晉都滿是懷舊的人。開口不說「想當年」或者是「那年,我十八歲」之類的,肯定是要被人鄙視的。
謝神策對這些年代久遠的事情頗為感興趣,時常帶著裝扮成男子的綵衣與綠兒上青樓聽曲兒聽說書,聽得高興了還會打賞,美其名曰挖掘歷史真相。所以在正月的後半段,謝神策有了正規的理由去平時基本不敢踏足的青樓妓坊,大大的豐富了生活,充實了生命,陶冶了情操,順便昇華了臉皮厚度。
謝神策的偷懶除了給周錦棉加重了許多的工作負擔以外,對緹騎司內部其實是基本沒有影響的,該緊張的緊張,該忙碌的還得忙碌。
終於,在二月初二龍抬頭這一天,大晉國唯一的柱國大將軍司馬弼,進了晉都城門,正式述職了。
這是一件大事,相比於謝衣三不五時出晉都溜躂溜躂,晉帝對司馬弼回朝這件事相當重視,親自迎接與城門,扼腕同車而行。
這一天的晉都,幾乎又是萬人空巷。
只不過沒人見到司馬大將軍那張臉。
司馬弼確實是與晉帝同車而行,而且車上也沒有頂棚,但是司馬弼是穿著鎧甲的,而且鎧甲是覆面甲。
稍微遠一點的人連司馬弼的眼睛都看不到。
待司馬弼與晉帝經過黃晶河的時候,謝神策站在黃晶樓上遠遠的看著那個站在車輦上紋絲不動的高大男人,癟了癟嘴,暗自惡意猜測司馬弼不以真面目示熱情的晉都父老是不是因為太醜。
「丫真能裝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