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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五章 鄙視與擔憂 文 / 蒼蠅尾巴

    氣氛有些壓抑,司馬槿與司馬杉臉上都不好看。

    趙旭要相對好一些,畢竟被打臉打得最響的不是他趙家。然而既然已經同在一陣營了,自然就是休戚相關的整體,所以趙旭也只是喝了一杯悶酒,沒有說話。

    主心骨們不做聲,剛才大聲歡笑的諸位公子才俊也就不好做聲了。

    「西北這些事情,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聞。」

    司馬檀打破了僵局。

    趙旭順勢借梯而下,笑道:「小將軍久在邊關,對於西北戰事,必然是知曉的,敢請為我等解惑。」

    司馬槿與司馬杉雖然同是司馬弼的親子,但是自由都是由司馬瑜教養的,而司馬檀則是唯一侍奉在司馬弼身邊的兒子,又是常年駐邊,可以說是當做繼承人培養的。所以說起一些秘辛來,一兄一弟都不如司馬檀。

    司馬槿於是也笑道:「二弟你既然知道,那便說說,免得我們大家被蒙在鼓裡。」

    眾人此時也都被調動起了氣氛,紛紛要求司馬檀解惑。剛才的尷尬被一掃而空。

    司馬檀笑著應允,說道:「說來話長,這件事情還得從去年年底說起。想來鮮卑王庭求和,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眾人點了點頭。

    趙旭說道:「此事在大晉鬧得沸沸揚揚,鮮卑王庭願以公主許我大晉皇子,乃是數百年來最為謙卑的姿態,是我大晉天威所致,數百年來最大的榮耀。」

    司馬檀對於這些官面上的話一笑而過。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所以謝家兄弟被派往鮮卑,任接親的使節。然而在經過段部地盤時,使團被襲擊,致使兩國盟約被破壞,於是這才有了我大晉西北與鮮卑王庭共伐段部之舉。而作為使節的謝家兄弟,隨後在這場戰爭中立下大功。謝神威在期間與婉,哦,是晉陽公主完婚,而謝神策則是留在西北與鮮卑人交涉,最後再策反了段部鮮卑的賀樓部後才用計誘段匹鄯脫離大營,這才讓謝神威抓住機會一舉斬首。這以後段部便兵敗如山倒,大晉也取得了巨大的利益,所以才有了眼下即將到來的封賞。諸位以為我說的可對?」

    在場諸人聽聞司馬檀說完,皆盡點頭。

    司馬槿皺著眉頭說道:「二弟此言,與我等所知並無二樣,然而聽二弟語氣,此事難道另有隱情?」

    在場諸人面露驚色。

    趙旭拱手正色道:「小將軍請講。」

    這不是威脅或者是命令,而是一種相當嚴肅的請教。事關整體利益,他不得不放低姿態。其實謝家兄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趕上甚至超越他們這一幫人,整個大晉朝堂除了寥寥幾位能參與其中的真正的大人物以外,包括六部大臣都是不明所以的。

    當然這不能說六部大臣就不是當朝重臣了。

    司馬槿的這幫齊王黨青年派中,有世家大族的公子,也有靠著自身才學躍過龍門的讀書人,當然也少不了實權的少壯派軍官,他們不是沒有對謝家兄弟的「發跡」做過調查,奈何連他們的父親都不知所以的情況下,他們也是一頭霧水。

    在謝神策被任命為太學博士的時候他們尚且可以無所謂的笑笑,只是當做謝家為了補償謝神策寄樣淮揚道十年向皇帝陛下討要的一份清貴美差。而事實上謝神策也確實做得風生水起,詩名、文名都是能讓街頭巷尾交頭稱讚的。他們當中就有不少人讀過《三國風雲》的,還有人故作清流不避嫌的點評過。

    但是當謝神威被皇帝陛下賜婚、謝神策出使鮮卑的消息放出來後眾人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兩樣都不是一般的受寵就能達到的高度了。

    尤其是使節。

    誰不知道這是一項肥差?只要接回了鮮卑公主,那就是大功一件,封侯拜相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了!眼下的六部尚書,就有四人當年在出使外國的時候為國爭光了的!

    所以這理所當然的引起了齊王黨青年派的警惕,然而當謝神策再回到晉都的時候,皇帝陛下的任命便將所有人都震驚了:用謝神策為緹騎司提督!

    緹騎司提督啊!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他謝神策憑什麼?皇帝陛下又為什麼?

    這個世界是瘋了麼?

    而在下半年謝神策彈劾蔡家十大罪狀接著以雷霆之勢將蔡家連根拔起之後,這些青年派心中只剩下了恐懼、不解與憤懣。

    不,不是憤懣,準確的說,應該是不敢再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憤恨。

    這些事情困擾了他們半年之久,這大半年來,期間發生的事情,大家都能閉著眼睛道背入流了,但是其中的詭異與不可思議確實沒有一個人能看透。就在今天,終於有人能為他們解惑了。所以這幫青年派都做足了姿態,想要瞭解實情。

    司馬檀並不做作拿捏,直接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有隱情的。」

    眾人僵硬的臉上一陣輕鬆,心裡卻興奮了起來:果然是有內幕的!

    「這些事情的關鍵點,不在於陛下信任,不在於陛下的寵愛,不在於謝家的運作,甚至不在於大晉國內。」

    「它在於鮮卑。」

    「在於段匹鄯襲擊使團。在於之後的謝家兄弟獲得戰功。」

    「諸位想過沒有,如果謝神策僅僅只是單純受到陛下賞識,那麼他如果能安安全全、平平靜靜的接回鮮卑公主的話,陛下怎麼可能將緹騎司交給他?最多大小黃門罷了!所以這件事以及後來的蔡案,起點都是因為段匹鄯襲擊了我大晉的接親使團。這件事,是謝家兄弟大放光彩的一切初始點。」

    「段匹鄯為什麼那麼不明智的襲擊了接親使團?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給段部帶來毀滅性的打擊麼?他應該是明白的,然而既然明白還這樣做,無非就是有比部族更能讓他牽掛的事情。」

    「諸位可知是什麼事?諸位可以大膽的猜猜。」

    司馬檀說完,眾人愁眉苦臉的埋頭苦思,一刻鐘過去了也沒人開得了口。

    司馬檀前面的話不多,信息量卻實在很大,眾人中有嗅覺敏銳的,譬如司馬槿、趙旭,都隱約的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青年派幾個主要的任務也都陷入了沉思。

    「因為段匹鄯與謝神威有殺子之仇!」

    司馬檀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原來如此。

    眾人明瞭。若非如此的話,段匹鄯怎麼會不顧大局的對兩國和親使團動手。

    然而也有人提出了疑問。

    「即便是有殺子之仇,段匹鄯又怎麼會致整個部族於不顧呢?單單如此的話,是否有些牽強?可別說段匹鄯只有一個兒子。而且,謝神威怎麼會殺了段匹鄯的兒子呢?」

    那人說完,眾人又將質疑的眼光看向了司馬檀。

    司馬檀說道:「謝神威當年曾經遠赴西北歷練,據家父得到的情報,乃是一名普通的游騎兵,所以與段部多有摩擦,這個仇,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而謝神威殺的,正是段匹鄯最喜愛的二兒子。且據在下與家父推測,段匹鄯之所以會決定對使團動手,還是有人居中挑撥。」

    眾人點頭明瞭。

    司馬槿解說道:「至於謝神威怎麼會殺了段匹鄯的兒子,還是我們的功勞啊。」

    趙旭一聽,然後略一想,便笑道:「果然不假,這件事其實還有我等的參與。」

    諸人聞言一怔,隨後又紛紛明悟了。

    司馬檀不解道:「此事諸位也有份?」

    司馬槿笑道:「謝神威曾經赴西北『歷練』,正是我等算計的結果。謝神威心高氣傲,為人極為跋扈,我等便用計,讓幾名失勢國公家的紈褲子弟挑事,激怒了謝神威,如此如此,這才讓他離京兩年。名為歷練,實則避禍而已。哈哈哈。」

    司馬槿解釋過後,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司馬檀聞言,也是笑了。

    這還真是因緣際會啊。

    只是,你們當日的小算計,卻是造成了今日的後果。

    司馬檀一面笑著,一面鄙視著。當然他絕對不會說破。

    趙旭笑著笑著便冷靜下來了,說道:「昨日之事,正是今日之伏筆,悔不當初啊。」

    此言一出,眾人就又都安靜了下來。

    這幫蠢材司馬檀心裡想著。

    見場間又冷了下來,司馬檀開口勸解道:「諸位不必如此,這只是陛下的謀劃而已,謝家兄弟只是碰巧上位而已。根據家父的推斷,莫說段匹鄯襲擊使團,便是大晉與段部的戰爭,都是陛下一手謀劃的!種種事端,都是陛下為了鞏固西北防線而設下的大局。即便沒有謝家兄弟,也會有張家兄弟、李家兄弟出現的。所以說,這都是陛下的需要而已。諸位都是明白人,只是被眼前謝家兄弟的聲勢蒙蔽了雙眼而已。其實無需擔憂。」

    這些話說出之後,場間果然又活絡了起來。

    有感歎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深謀遠慮的,有感歎自己沒抓住時機的,有說若是自己的話也能完成陛下的謀劃的,甚至還有人趁機展望了一下謝家兄弟不再被皇帝需要而失勢的那一天。

    最後一種說法最是無稽,偏偏引得眾人的一陣追捧。

    司馬檀看著這幅景象,與諸人或是誇耀或是展望,表面上談笑風生,心裡實則是鄙視到了極點。

    謝家兄弟只是因為被陛下需要才上位?

    開什麼玩笑!

    你有能耐你五千人十天殲滅七千鮮卑鐵騎啊!

    你有能耐你奔襲數百里陣斬段匹鄯啊!

    你有耐皇帝陛下為什麼不選你當緹騎司提督!

    別說什麼明珠蒙塵,你當緹騎司都是傻子啊,他們發現不了人才啊!

    司馬檀突然覺得父親不在晉都,齊王只是靠著這些人,和他們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的老子爺爺,能不能真的鬥得過太子。

    (ps:兩章不解釋。稍後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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